首戰結束後便是三天休戰的時間。而這三天裡卻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迎來了一年一度的七夕燈會,二是皇帝選秀女的詔令下下來了,本來很熱鬧的京城變得更加熱鬧非凡。歐陽璐瑤換了件衣服後便衝向熙熙攘攘的街頭,她一到街頭就搖身變成了購物狂,她拉着薛雲卿一路上東買西買。軒轅玄亮和獨孤寒絕跟在二人身後,歐陽璐瑤一喊這個好看時,軒轅玄亮眼皮也不眨一下,只管埋頭掏錢。越水楊不喜歡熱鬧,看到賣蠱蟲的店子她就像身體被鎖了一般,不走了。月無缺愛喝酒,買了幾壇酒後一溜煙兒人都不見了。於是,就這樣,大家走散了。
“亮~你看這好看嗎?”歐陽璐瑤穿着一件淺藍儒裙,在他面前不停轉圈興奮地問道。
軒轅玄亮只是掃了她一眼就道:“好看,買。”
“你看這個好看嗎。”她又換了一身白狐貂裙。
“好看,買。”
“那這個呢?”
“好看,買。”
........
衣店老闆咧着鑲着金牙的大嘴不停眉開眼笑地稱讚二人真是好眼光,心裡卻說的是:“嘿嘿,真爽,果然顧客還是一男一女的時候最好賺!”
和大夥兒走散後,玉韶珂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頭。走了大概半炷香的時間,她走到了一條河邊,那裡有很多人在放河燈和走鵲橋。“我似乎從沒放過河燈。”她低聲呢喃道。她走到河堤邊環顧了一下四周,看見不遠處有一個狸妖在賣河燈,便走了過去。“姑娘,你看這個河燈多適合你啊!”他挑了一個粉色的蝴蝶花樣的河燈遞給她。玉韶珂接過河燈仔細看了看還覺得不錯,正伸手掏錢時頓時表情僵住了。剛纔出門忘了帶錢讓她不禁苦笑了一下,正待她想向賣燈小販解釋時一個溫文如玉的聲音從身邊傳來。“老闆,這個燈多少錢?我買了。”“公子,十六文。”青衫白錦不染塵,烏髮如墨身玉立。玉韶珂擡起頭來,風璟嵐正好走了過來,輕輕抓起她的右手將河燈遞到她手裡。玉韶珂正錯愕地看着手中的河燈時,風璟嵐嘆了口氣道:“丫頭真是粗心啊,連錢都不帶。”玉韶珂擡眼看向他的如墨的瞳孔,半響才躬身道:“謝謝你。”
“能跟我一起放河燈嗎?”她問道。
“可以。”他不待她回神便執起她的手慢慢向河邊走去。
看着泛着點點金光的河燈晃晃悠悠向河心飄去,風璟嵐掏出一支短玉簫。然而,當玉韶珂看見他掏出那支短玉簫時頓時怔住了。隨後,一個悠遠綿長的簫聲從河堤邊升起,吸引了路上無數男女停下匆匆行走的腳步,飄蕩在畫舫燈紅酒綠的氤氳河水中。“是你...”玉韶珂聲音變得哽咽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只剩眼淚奔騰不停地劃過潔白的腮部。莫回首,百年相思難解,再回首,看明月妖嬈。她不禁邁開些許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那個閉眼吹簫的銀面男子。
又是那個昏暗的下午,被玉婧芷折磨到只有半口氣的玉韶珂縮着殘破的肢體癱在冰冷的牆角中。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個人的嘆息聲。隨後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人帶起,待她清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個昏暗冰冷的牆腳了。她的根紮在一個明亮無比的空地上,溫暖的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舒爽不已。“你醒了。”她扭過頭去,說話的是一個英俊的少年,他溫柔的笑容頓時讓她有些看呆了。“呵呵,可愛的小東西。”少年微笑着溫柔地撫摸着她有些乾瘦的枝幹,隨着他的手撫過來她不禁羞澀地低下小小的花骨朵。少年收回手,笑了笑,從懷裡摸出一支短玉簫吹了起來。她立着身子靜靜聽着,過了一會兒,簫聲奇蹟般地吸引來了蝴蝶和蜜蜂,圍着她不停地飛着。微風中,她興奮地晃着身子和蝴蝶蜜蜂嬉戲。“....斷橋邊,飛紙鳶,前世今生情路難。江楓橋,折柳葉,何日逢君在河畔?....”
“江楓橋..七夕夜...今日逢君在河畔...百轉回身似..流..年...”頷首垂睫,止不住眼淚的滑落,掩不住歲月的思念。完全不似重前的面容,而今的重逢,無法再用上更多的語言。“丫頭,那次我趕回來接你時你已不在。玉家主說你已經死了,我不相信,還好....我不相信。”風璟嵐撫上她的臉頰,拇指輕輕颳着她泛淚的眼角。她撲到他懷裡,將頭緊緊埋在他胸間,“幸好...上天對我們不薄。”
很快,子時便要到了,街上的人少了許多清淨了不少。歐陽璐瑤看到了玉韶珂的身影頓時朝她大喊了一聲。玉韶珂轉過身,看到歐陽璐瑤正朝她使勁地揮手,而在歐陽璐瑤身後軒轅玄亮和獨孤寒絕是肘上掛着,背上揹着,腰上挎着全是打包好的物品,手上還抱了一大摞。這時風璟嵐早已離開,玉韶珂若無其事地向他們走了過去。
越水楊扶着喝得兩臉泛紅的月無缺晃晃悠悠地走來,月無缺一手搭着越水楊的肩膀,一手提着個酒罈不停地打着酒嗝:“嗝,好酒~好酒~再來一罈~嗝~”歐陽璐瑤一邊不停地欣賞自己大戰而歸的戰利品。玉韶珂仰頭看着明朗的月空,不禁微笑道:“真是個美好的七夕。”
過了兩天,複賽開始。這次薛家成了焦點,很多人將賭注下在薛家身上。經過初賽的告捷,這次薛家的父子被安排在一個很好的位置,而且還有很多人坐在薛家主周圍,他們都是前些日子讓薛家主吃閉門羹的人。這日鳳傾城沒來,妖皇只帶了幾個侍衛前往觀賞亭。宮飛宇走過擂臺時,深深看了一眼月無缺。看見月無缺不禁對此爲之一怔時臉上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閃過。
第一場是鳳鱗對戰唐鈺瞻,鳳鱗勝。
第二場是鳳隱對戰玉凌棐,玉凌棐勝。
第三場,歐陽璐瑤對戰玉婧芷。
歐陽璐瑤緩緩走上擂臺,擡眼就對上玉婧芷怨毒的目光。她心想道:“她就是差點害韶珂死掉的兇手,哼!總有一天我會讓她們兄妹倆自食惡果!”
玉婧芷拔劍指着她的鼻子狠道:“我今天要把那天酒樓和清嬈賬一併討回!”
“哎呀,你的記性真好,酒樓那件丟人的事你都還記得。”歐陽璐瑤笑道:“本來大家都要忘了這件事的,你何必還要喚醒大家的記憶呢。嘖嘖,原來你喜歡讓天下人都知道玉家的人在酒樓被海扁了。”
“賤人!拿命來!”玉婧芷咬着銀牙騰身而起,提劍就向歐陽璐瑤的面門刺去。
“拿劍專刺別人面門的女人一般都是承認對方張得比她好看。”歐陽璐瑤仰着嘴角輕笑道,但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而是全神貫注地看着玉韶珂的每一個動作。面對玉婧芷緊湊的劍招,歐陽璐瑤只是見招拆招絲毫沒有反撲攻擊之意。“喲~我看你也不過如此。”玉婧芷的語氣頗有些得意。歐陽璐瑤沒有對她的話作出絲毫反應,保持着沉默。
“不錯,忍功漸長。”月無缺抱臂看着臺上道。
越水楊端起一杯茶邊喝邊說道:“玉家人擅使蠱蟲暗中攻擊,玉婧芷和玉凌棐都是靠這個取勝。北歐澈對戰玉凌翟雖然取勝了,但是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這次北歐澈的對手可是要撿大便宜了。”
“上次韶珂中的那個蠱毒會不會又被這個女人用上。”軒轅玄亮有點擔心道。
越水楊搖搖頭道:“不確定,血蟻噬蠱必須要先接觸到對方皮膚然後有笛聲的配合才能發揮功效。我們不能確定玉婧芷身上是否有笛,而且,也不能防住臺下的人暗中使壞。”
“那有沒有防備措施呢?”軒轅玄亮問道。
越水楊道:“我雖能防住血蟻噬蠱,但是配藥的氣味很特殊,會被玉家人認出來而暴露身份,現在只能叫她自己小心,儘量不要與敵人過近接觸。”
軒轅玄亮聽後目光再次回到擂臺上,果然,從一開始到現在,歐陽璐瑤都與玉婧芷保持着較長的距離,她不停地躲開玉婧芷一次次的攻擊。
隨着時間的推移,臺上二人的速度有些慢了下來。歐陽璐瑤在躲開玉婧芷的一個劍招腳滑了一下,玉婧芷立馬揪住這個機會!歐陽璐瑤一個重心不穩硬接了她一掌後退了好幾步。玉婧芷立刻向後躍開與歐陽璐瑤扯開一段距離,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出一支長笛。
“那是!”軒轅玄亮頓時站直了身,死死盯着擂臺。
笛聲響起,“啊!”歐陽璐瑤慘一聲,身體跪了下去。臉色灰白,豆粒大的汗水不停地順着額頭流下。
“是玉家的血蟻噬蠱!”
“好厲害啊!”
“哎呀,該死的早知道就該押玉家贏了!”
“哈哈哈!我要賺了!”
聽着臺下的聲音此起彼伏,玉婧芷嘴角帶笑地看着歐陽璐瑤越來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她不停地吹着笛子,終於,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歐陽璐瑤長吐一口黑血後倒在了擂臺上不醒人事。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臺下頓時如開水般沸騰了起來,有歡呼的,有嘆氣大罵的。玉婧芷一步步走向歐陽璐瑤,一臉勝利者的驕傲。這時,裁判也走上擂臺欲宣佈結果。
然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玉婧芷在離歐陽璐瑤還有兩步的距離時,一股氣味飄入了她的鼻孔。玉婧芷聞到此味道後頓時瞳孔張大,“你!你是!”她雙目圓瞪地看着她慌忙退後。
“凍·天罡!”刀身貫體而過,磅礴寒氣震懾擂臺波及臺下的觀衆,而玉婧芷死不瞑目倒在了血泊中。
“第三場!薛璐瑤,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