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比武鬥妖大會還有兩個禮拜的時間,月無缺,璐瑤和玄亮都是天閻魔教通緝的人,爲了儘量掩人耳目,月無缺化名薛池月,歐陽璐瑤化名薛路遙,玄亮化名薛亮。玉家人還不知道越水楊已經跑了出來,越水楊製作了一個蠟人施了點障眼法放在那個屋裡。越水楊幾乎不對外人使用真面目,包括她被關的日子,她一直是帶着面具示人。她這次逃了出來,將面具摘了下來。越水楊的真面目是一個長相十分清秀的女孩,而頭髮是泛着光澤的棕色長髮。着裝一換,十六歲的清純少女一下子轉變成了一個帶着成熟韻味的女孩。
這日,月無缺坐在萬妖國最豪華的酒樓,隨一拂袖,丟出幾大金錠子,瀟灑揚言道:“把你們這裡最好的東西都端上來。”“是是是,客官稍等~”兔子臉的店小二一臉諂媚得接下金錠子,還不時用兩顆大門牙咬上幾口才轉身撒腳離開。
“哇,無缺,你還真是大方啊。”歐陽璐瑤看着店小二離去的背影嘆道,對那幾個金錠子露出幾分捨不得的神色,因爲這家店的菜再貴也不會貴到那幾個金錠子的價值。“這有什麼,”月無缺不以爲意地嗑着瓜子道,“要不是大唐的銀票在萬妖國用不通,我早就拿一擔子銀票砸那個兔子精的腦門了,好好教訓他之前的兔眼看人低。”說罷,她抓起一個核桃酥放在嘴裡慢慢嚼了起來。今天月無缺說要大家到酒樓吃頓飯放鬆一下這段時間緊張訓練的心情。酒樓的二樓是專供雅間,每個雅間都是用水墨屏風隔開,所以如果食客說話太大聲了隔壁的人就能聽見。
大家飯吃到了一半時,便聽到隔壁傳來有人坐下的聲音。一個略帶油腔的男聲響起:“大哥,你說,這次有凌棐少爺和婧芷小姐他倆參加,咱玉家這次肯定會揚眉吐氣了!”那人聽後狂妄地大笑道:“什麼肯定,那是一定!你看我們婧芷小姐那招血蟻噬蠱配上凌棐少爺那招碧落曲兩下就把玉韶珂那個小雜種打得趴在地上直喊饒命,哈哈哈”那人還時不時模仿尖聲求饒的樣子逗得那些人不停捧腹大笑。當他們止住笑聲時,便聽到越水楊帶着嘲諷清脆如銀鈴般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屏風穿來。
“唉,那個血蟻噬蠱其實很垃圾,發招者不使用點下三濫的招數是很難得手的,我看也不過如此。”
語畢,旁邊就傳來一個故作驚訝的女聲:“啊?原來是這樣啊,那,那兩個兄妹豈不是?”她還沒說完就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大膽!”一個怒喝聲突然響徹整個酒樓,緊接着就聽見屏風被砍開的聲音。歐陽璐瑤幾人坐在榻上,一臉挑釁地看着手持長刀怒氣衝冠的三個男子。爲首的男子手舞大刀衝歐陽璐瑤喝道:“哪來的臭女人?竟敢如此出言,看我不打你的牙齒跪地喊爺!”歐陽璐瑤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打量了一下男子後嗤笑道:“玉家弟子穿的衣服真老土,給乞丐都嫌單調。”
這時酒店裡的食客們目光紛紛都聚焦了過來,掌櫃和店小二是頭上冒汗臉色發白,心裡不停地祈禱但願不要砸了他們的店。
玉韶珂冷冷地看着那三個男子,他們應該沒有見過她的面容,不然定會喊出來。袖子下的手被捏成拳,指尖泛白。月無缺握住她的手,輕聲耳語道:“讓瑤瑤去教訓他們吧,你現在傷害沒痊癒。”
爲首的男子見他們絲毫沒有畏懼的表情頓時大怒,狠狠向地上啐了一口痰大罵一聲“孃的!”就揮刀向歐陽璐瑤的後背砍去,刀身帶着轟鳴之聲呼呼而來。在座的其他人頓時大聲驚歎道:“這不就是玉家的破山劍法嗎?果然厲害啊!”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頓時讓他們覺得驚歎早了。歐陽璐瑤背對着男子,一直坐在榻上沒有挪動過半步。刀在她的肩上方停下,轟鳴聲也戛然而止。整個過程中歐陽璐瑤只動了右手,用來擋住刀鋒的是一雙筷子!是的,她右手持筷,四指一捏,刀身就被牢牢地夾在筷子間了。接着,一股強勁的內力沿着筷子迅速傳到刀柄,強烈一震,持刀男子頓時一個重心不穩,手鬆開刀柄一個趔趄向後倒去,另兩個男子見狀不好立刻上前扶住。然而這還沒結束,他們剛扶穩男子時一口盛着湯的大碗就劈頭而來,‘譁!’地一聲,三人被澆了個滿頭湯。爲首的男子朝她大吼了一聲你給我等着後被另外兩人給擡了出去狼狽離開。月無缺又丟給掌櫃一錠金以作砸壞東西的賠償後大家也迅速離開了。
出了酒樓,幾人悠閒地走在回薛府的路上....
“你剛纔在湯裡下了什麼?”玄亮看向璐瑤問道,璐瑤淡然一笑道“蕁麻散。”
“還挺狠的。”越水楊道。
璐瑤聽後癟嘴道:“再狠也沒你狠,暗中往裡面摻胡蜂紅。蕁麻散只是讓他們這三天皮癢而已,要是招徠帶劇毒的胡蜂就慘了。”
“唉,”越水楊嘆了一口氣,“居然被你發現了。”
“拜託,你彈手指的動作我們都看見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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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禮拜很快過去了,這段時間萬妖國都十分熱鬧,各路人士紛至沓來。尤其是賭場的人,都忙着爲自己看中的選手下賭注。街上變得比往年繁忙多了,晚上幾乎沒人的街頭現在就算到了子時都依舊是鑼鼓喧天。
首戰的前一天晚上,歐陽璐瑤獨自坐在屋頂靜靜地望着星輝斑斕的夜空。“瑤瑤。”軒轅玄亮輕輕喊了她一聲,躍上屋頂在她身邊坐下。他看向歐陽璐瑤沒有波瀾的眼眸問道:“明天就是首戰,你準備好了嗎。”“還行吧,”她咬咬嘴脣,但目光卻是堅定無比地望着天空,“不管明天的對手是誰,我相信我能贏,至少我沒有遺憾。”“嗯,加油吧。”他微笑道。她沒回應他依然看着平靜的夜空,玄亮對她的反應他先是愣了愣,然後也不再說什麼扭過頭去,和她一樣仰望無盡的星空。二人就這樣並肩坐着,一直保持沉默。過了一會兒,歐陽璐瑤輕聲緩緩開口:“亮...我...想聽你吹笛。”玄亮聽後立刻就掏出了竹笛,“你想聽那首?”“大漠落月。”軒轅玄亮將笛子放在嘴邊,修長的手指按上笛孔,很快,隨着手指的起落一首帶着一股淡淡憂傷的低聲緩緩在他的薄脣下響起。“....欲尋覓,何處無人空嘆息,難尋覓,一朝殘夢空悲喜....”她垂眸啓脣輕唱,輕柔的聲音合着笛聲猶如在風中輕靈起舞眼神憂鬱舞姬。哥哥,你說人死了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你是不是現在和爹孃在天上看着我呢,我答應你,我會好好活下去。隨着輕聲的吟唱,不覺間一顆帶着思念的淚水滑過光滑的香腮,落瓦無聲。
而在他們下面的庭院中間,有一個人聞笛起舞。細長的手腕緊握雕刻着祥雲紋的長刀在微風中急速翻轉。清流細竹之間,月下飛袖,紅磚薔薇之上,花瓣沾衣,芳草盈階,青煙幾縷,風華滿眼,刀光妖嬈。在她不遠的樹上,獨孤寒絕依靠着樹幹靜靜欣賞她月下舞刀。
“明天就是你的首戰,你還是好好休息吧,我的傷還可以放一放。”玉韶珂光着脊背盤腿坐在牀上,她有些猶豫地看着身後爲她扎針的越水楊。當她說完時,背上就傳來一個強烈的刺痛,一根金針狠狠扎進了背上白潔光滑的皮膚。越水楊微微埋着頭看着她背上的穴道冷然道:“我說過,你是我的病人,不要讓我重複剛纔的話。”她將手掌罩在露在皮膚外金針頭上,一股真氣順着金針進體,漸漸地,絲絲黑血從金針上慢慢被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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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空明媚,晴空萬里無雲。在萬妖京城西北角上設了一個面積達一畝的大理石砌成高達八尺的擂臺,天還沒亮,這裡就已經是被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人聲鼎沸,鑼聲四起。在離擂臺不遠處蓋着幾處琉璃瓦觀賞亭,那裡是專門供給妖皇等貴族人觀看的地方。辰時二刻,妖皇,貴族,官人,裁判和選手紛紛進場。妖皇宮飛宇一身栗色錦袍,金冠束髮玉緞縛腰,濃眉狹目間卻散發着一股輕佻。他手牽着一個看起來似乎跟他年齡相差較大的女人,女人看起來很年輕似乎只有二十出頭,一身華豔繡鳳宮裝,頭戴花鳳墜玉金步搖,邁着蓮步款款向前。她就是萬妖國的妖后鳳傾城,人如其名,秀麗傾城。宮飛宇跟鳳傾城有說有笑,看起來似乎是對很恩愛的夫妻,旁人不禁有些羨慕他們。但對這個從未見到的鳳傾城,外界的傳聞卻是一名妒婦,手段十分狠辣的六宮之主。在他倆身後跟了幾個看起來似乎是妃嬪侍女的人,紛紛落坐在矮他們一截的位子上。
薛雲卿他們因爲家族衰落被安排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但他們對這個沒有絲毫的怨言,他們現在只關心歐陽璐瑤他們的比賽,而獨孤寒絕則是以使臣的身份安排在一個較高的位置。
歐陽璐瑤、軒轅玄亮、月無缺和越水楊四人代表薛家出戰,當他們走上擂臺亮相時,一個尖細帶着嘲諷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
“喲~這不是那個喪家犬的薛家嗎?居然還能有人來參加,是來丟人現眼的嗎?而且還是三女一男,唉,也難怪薛家找不出男人出戰了,還得靠女人撐門面,哈哈哈哈!”衆人轉過身去,說話的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男子,細眼尖下巴一臉不屑地看着他們。他身邊的幾個人也時時起鬨,一臉哂笑地看着他們。月無缺咧嘴不以爲意地低聲笑道:“你們看起來笑得很開心啊,呵,待會兒就叫你們笑得很有節奏。”
那人聽後是愣了一下,但隨後就放聲大笑:“美人兒怎能這麼說呢,要不要今兒賠爺睡一覺,待會兒爺給你讓你幾招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身邊的人終於禁不住了紛紛放聲大笑起來。歐陽璐瑤實在看不下去了,正想上去教訓那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時便被月無缺拉住了,月無缺道:“現在還不是打架的時候,小心暴露自己的真實實力。”
過了一會兒,玉凌棐等人也來了,幾個月前的玉風閣事件和越水楊逃跑傳得滿城風雨,兩件事足以讓玉雄蒼面上無光,再加上幾天前自家族人在酒樓被打得半死不活更是氣得他火冒三丈。今天那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玉婧芷看見歐陽璐瑤頓時眼光變得怨毒無比。她衝璐瑤喝道:“那個女人,你給我聽着!那天做的事我今天會全部討回來。”璐瑤斜了她一眼,咧嘴嘻笑道:“省省力氣吧,今天誰揍誰還不一定呢。”玉婧芷本想衝上去狠狠扇璐瑤一耳光的,但被玉凌棐的冷眼給瞪了回去,她狠狠剜了璐瑤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到指定位置就座。
這次參賽的人有二十四人,採取淘汰制,對戰雙方使用抽籤的方式決定,爲了公平,總決賽之前同族的人不可對戰。獲勝的規則一是把對方打下擂臺,二是把對方打來他自己認輸,不能請外援。這次比賽的名單是:
鳳家:鳳七絃、鳳麟、鳳隱、鳳少詡
北歐家:北歐澈、北歐烈、北歐寒、北歐嫺
朱家:朱仁、朱粲、朱之琪、朱聞倡
玉家:玉婧芷、玉凌棐、玉清嬈、玉凌翟
唐家:唐穆、唐鈺瞻、唐楚風、唐明
薛家:薛路遙、薛亮、薛池月、薛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