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這再危險的時候小刀也遇到過,他從不害怕,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現在他在乎的是色子和尚。小刀的新朋友,像徐俊一樣的朋友。
這對兄弟中的老大便是房上的那個人,以一身的橫練功夫見長,如果不是內功深厚之人在他手下絕對佔不到任何便宜。
小刀自己獨鬥兩人,色子和尚一身的功夫全都在他的暗器上,在這個院子裡,無論是這柄長刀還是滿臉橫肉的大個子,對他都是個威脅。
小刀手中沒有武器,他的手便是他的刀,配合着他靈巧的身法,始終把色子和尚保護在他的身後。而色子和尚總是以一種想不到的角度扔出他的色子,總是能夠準確的磕碰到刀尖上。仗着兩人的江湖經驗始終也不落下風。
這柄刀,正是賭場後院書房中的那柄刀。交手中,這柄刀尖始終奔着小刀的咽喉,小刀對這刀法太熟悉了。揮砍很有力,像極了東洋刀法,但卻不攻向要害。所有的殺機都在刺想咽喉的那一刀,小刀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它當做一種劍法對待。
又是刺向咽喉的一刀,。這是劍法,小刀有這種感覺。色子和尚正在小刀的身後,他來不及救援小刀。
小刀伸左手雙指夾住了刀鋒,這一刀的力道甚大,他也只有側過身將刀鋒帶向旁邊以此來化解巨大的力道。小刀的左手還夾着刀鋒,右手伸掌刺向持刀人的咽喉。這柄刀太長了,小刀的雙臂完全展開纔有機會觸碰到持刀人的咽喉。
小刀的手和刀是一樣的,沒有人的咽喉能夠抗的住。他可以選擇撒開握住刀柄的手,躲開這一刀。可他不能,他和色子和尚一樣,他這半生的武學經歷都放在了這柄長刀上。好在他有他的哥哥,他的哥哥撞向了小刀。這已經不像是江湖人的對決,更像是京城的平民區裡,兩個潑皮之間的戰鬥。不過確實很有效,他撞飛了小刀,多虧得身後的色子和尚,小刀纔沒有倒在地上。
這個大個子一樣不好受,他右肩已腫起紅紅的一條。小刀不會甘心吃虧的,在他被撞飛的一剎那,他的“刀”斬在了大個子的肩膀上。
同樣的,大個子與他的兄弟一樣,他把所有的經歷都放在了自己的硬功上,不然小刀的這一下必然會插進他的肩膀裡。
但凡是練硬功的人,他的內功必是極好。因爲只有把內力散落至全身才能夠經得住刀、槍、棍、棒。而練這種功的人必然有他的破綻,那是內力無法運行的幾個地方,雙目,下陰與後腦。
持刀人的額頭見了汗,好在他們兩兄弟都在。他本來還是信心大增,那天小刀他們彼此誰也沒看清誰,可是他卻知道今天要針對的就是小刀。本想那天在書房裡小刀可是倉皇的逃出屋外,今天加上自己哥哥覺不會出現意外。可他們還是看輕了小刀。
給了色子和尚一個眼神,小刀又撲向了這對兄弟。這次小刀全身心的招呼這位大個子。他的右肩不會這麼快緩過來,這會影響他的身手以及內力的運轉。
大個子果然處處受限,他弟弟不得不放棄進攻,長刀舞的密不透風護住他哥哥的前身。小刀爲了避開他身前的刀網縱身躍向大個子的身後。小刀從他的頭上飛躍,緊接着色子和尚擲出了三顆色子。兩顆直奔雙目,還有一顆直奔大個子的下陰。
此時便能看出兩兄弟件的默契。大個子擡左手,擋住奔向雙目的兩顆色子,他也只能用左手,右手暫時還擡不那麼高。而另一顆色子被那柄長刀擋住。
兩兄弟正打算回身攻向小刀,結果卻是晚了一步。小刀人還沒有從空中落下,便伸掌重重的拍在了大個子的後腦。
“噗!”不單是口中噴血,整個七竅都流出了鮮血。大個子比小刀高着半個頭,強壯的身體癱軟在地上,就像是倒下去一張門板,而在持刀人心中確是崩塌了一座大山。江湖上沒有人知道這兩兄弟,但不影響他們的功夫是如此的出色。
兄弟倆已過而立之年,他們是老闆的兩個影子,唯一的一次出現在江湖人的面前便是在這個晚上。他們給老闆賣命只是因爲一飯之恩,兩個年幼的孩子,爲了活下去。而他們的老闆請人教他們武功。做完這批大買賣,他們便不再是別人的影子。
小刀沒空理會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他現在要擺脫這個瘋子。是的持刀人現在就像是一個瘋子一樣,放棄了所有的防守,只顧着攻向小刀。這樣的打法只會是後繼無力,招法越來越亂。小刀看到了刀法中的空隙,擡腿踹在了他的胸口。持刀人倒飛出去,口中噴出的鮮血撒了一路。
他正倒在管家站立的臺階下,管家沒有瞧他一眼,徑直朝着小刀走了過去。管家把身前長袍的的下襬別在腰帶上,挽起袖口。這位管家也是一個練家子。
管家打的是少林長拳,這是一路大衆的拳法。拜進少林寺的門牆便可學習。有時僧人們也會教給山下的普通百姓,用以強身健體、防備歹人。
拳法是普通的拳法,這位管家練的收放自如,每一招、每一勢都收放自如,恰到好處,並不拘泥於固有招式。這是一個行家,並不在我之下,小刀是這麼想的,施了一個眼色示意和尚快走。
和尚不是迂腐的高僧,沒有拖累。他也不是普通的江湖人,沒有說出要死一起死。色子和尚走的很快,只有他先離開小刀才能從容脫身。色子和尚躍上院牆。
院外也有一人縱身躍上院牆,和尚正值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牆外躍上這人擡掌正打在和尚胸腹之間。和尚賴以保命的暗器木匣並沒有起到作用,一是因爲這人打在和尚的胸腹之間。二是因爲色子和尚毫無防備。
色子和尚跌落在院內,比那位持刀的人跌出的還遠,鮮血順着嘴角流淌出來。小刀抽身後撤,來到小刀旁邊,伸指點住和尚幾處大穴,防止入體的真氣亂竄。
忙活完,小刀擡頭看清了來人,花道嫦。
“花道嫦,這纔是你們真正的後手。”小刀想明白了,請君入甕。
“小刀,還真是多虧了你。”花道嫦還是那麼的風情萬種,可在小刀的心中卻不在漂亮,而是滿心的寒意。這是個心機極度深沉的女人,沒有男人想要和這種女人打交道。
“真不愧爲當世盜聖,好心機,好手段。”“好強的掌力”色子和尚緩過來一些,調侃了一句。如今纔是真正收網的時候,那兄弟兩人只是魚餌。現在這兩條魚吃了餌,正是收網的時候,所以漁人出現了。
“兩位過獎,小女子只爲了在這個混亂的江湖上活的更好一點,所以我不允許你們擋住我們的財路。”小刀聽出了他話中的破綻,“恐怕並不只是因爲我當了你們的財路吧,你們在利用我幫你們對付朝廷的人,恐怕鐵捕頭他們下場不會太好吧。”
“事到如今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你絕對活不過那兩隻朝廷鷹犬。”說着話就要動手。“慢。”小刀還想要和花道嫦聊幾句,好讓色子和尚的內息平穩一下,“你不是真正的策劃者,你雖然心機深沉可還不可能擁有影響朝堂的能力,所以你也是一枚棋子。”“可我會比你活的更好,動手。”
花道嫦不再是那樣的風情萬種,眼角眉梢透漏出陰狠的味道。
女人習武都會選擇一些不耗費太大體力的功夫,因爲女人的體質天生不如男人。花道嫦也是,她用的是一套爪法,內力並不深厚只仗招式巧妙。是方纔他打和尚的那一掌,若是和尚有了準備運起內力絕不會是這樣。但這也看出花道嫦的心機、算計。
小刀的局面比剛纔更是不利,花道嫦武功比不得那對兄弟中的任何一個,可現在色子和尚身中內傷跌坐在地上,小刀必須要護在他身前,是以小刀便失去了閃轉騰挪的優勢。
獅子搏兔,尚需全力。花道嫦與管家可算一個好獵人,小刀每每招架不住時,便使出以命搏命的打法。這兩人都是愛惜自己的人,沒人想要和一個將死之人搏命,三人一時間僵持在這。
打破局面的是一柄刀。沒人注意到這個人,見到他搖搖晃晃站起身時小刀心中大急,花道嫦兩人越發的加緊了手上的功夫。這三人甚至說話都怕走神。
持刀人搖搖晃晃,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他在猶豫,他想殺了小刀。可他是被花道嫦當做誘餌拋棄的,他不想繼續再過這種給人當影子的生活。這幾步路的時間他想了很多,好像比他與哥哥沿街乞討的時候還要艱難。
他想起了沿街乞討,他痛恨受人白眼的日子,他既有了今天就不會甘於平凡。他已經決定了,殺了小刀給哥哥報仇。完成這莊買賣之後,拿這錢遠走高飛,他再也不是別人的影子了!
小刀正背對着他。狹長的唐刀,雙手持柄,直奔小刀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