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花道嫦也是尷尬一笑。“真是湊巧的很,你們兩個的名字居然一樣!”
司徒星月說道:“少說廢話!你不是說要潛入衙門驗屍嗎?什麼時候去?”
花道嫦言道:“別急,青天白日,即使能夠潛入府衙,也沒有多餘的時間留給我們驗屍。只有等到晚上,才適合我們行動。”
聽了花道嫦的話,兩女都未做異意。如今幾人可算是組成了一個臨時團體,可三人之間互相戒備,連接其中的就彷彿是一條微弱的絲線,隨時都可能斷裂。
“我要去找地方休息啦!”花道嫦伸了個懶腰,說道。折騰了這麼久,認誰也會感覺到累,又何況是向來養尊處優的花大公子呢!
可他並不知道鎮上有什麼好去處,亦或者說那家客棧還未曾客滿。
“到我那裡去吧!絕對安全!”沈星月主動提出。
花道嫦心想:“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說話了?”心裡雖如此想,嘴上確是客氣着說道:“還是不麻煩沈姑娘了,男子漢大丈夫,哪裡不能將就一陣呢?”
反觀司徒星月,卻像是對沈星月的住處頗爲感興趣一般。她說道:“不知沈姑娘是否歡迎我同行啊!”
“當然!”沈星月並不小氣,反而是頗爲大度的同樣邀請了司徒星月。兩女肩並肩的走了,只留下楞在當場的花道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好在沈星月隨後出言,緩解了花道嫦的尷尬。“若是你想好了,就一塊跟着來吧!”
花道嫦自然跟了上去,一邊走,一邊調侃道:“能與兩位美麗的姑娘同行,總勝過去住那煩悶的客棧!”
…………
酒醉的霍魯慢慢轉醒,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他發現自己正在一間廟中。回想起發生的一切,他不自覺的小了笑。一袋葡萄酒,又讓他回到了童年,回到了童年時那幻想中的美好。若不是清醒之後腦袋昏昏沉沉,他真想繼續痛飲一番。
“咔!咔!”這是篝火的聲音,火光吞噬木柴時所發出的響聲。廟門前架着一堆篝火,小刀與謝姑娘貼身坐在一起,背對着面門,篝火將二人的影子拖進了廟中。
如此溫馨的一刻,一對青年男女誰也未曾說話,只有小刀在有一下、沒一下的向火中加着乾柴。
“好香啊!”剛剛清醒過來的霍魯,被架在篝火上的肉味吸引。一時間只覺腹中飢餓,就連宿醉後的不適感都已拋諸腦後。
“你醒啦!”小刀站起了身,謝姑娘也同樣站起了身。
霍魯絲毫未覺自己打擾到了小刀二人,反而是坐在篝火旁說道:“不成想,酒也會如此好喝!”
“你從未喝過酒?”
“是啊!”
小刀心裡暗笑,“恐怕你嘗過後就會愛上這種味道的!”
兩隻兔子,在火上已烤出了金黃色,豐碩的油脂流出,滴在火上發出“嗞嗞”的聲音。腹中飢餓的霍魯已然開動,獨自一人便吃下了一隻兔子。小刀則是與謝姑娘共享一隻。小刀吃的本就不多,謝姑娘也是。
兔肉的香氣引來了飢腸轆轆的行人,婦女帶着小孩,娘倆兒衣衫上掛滿灰塵,頭髮擾亂的如同鳥巢一般。一個女子,只有經受了莫大的打擊,才能使得其如此的不注重自己的儀表。
婦女尚且能忍,可小孩子卻無法阻擋住他的口水流出,這一切都是天性使然。面對着三個不知名的“哥哥”、“姐姐”,小孩子羞澀的低頭玩弄自己髒亂的衣角。可眼神卻時不時的盯着那半隻兔子肉。
兔肉插在一根樹枝上,而小刀則拿起了這根樹枝,走到小朋友的跟前。沒有說話,只是將兔肉拿到了小朋友的跟前。
“給我的?”孩子不敢相信,可他過於渴望得到他面前的兔肉,只得是大着膽子開口詢問。而孩子的母親還想阻攔,確是被小刀的話語打斷:“對!我送給你!”
孩子接過兔肉,大口的吞嚥,生怕小刀會在下一瞬間改變主意。
正長身體的孩子食量驚人,半隻兔肉都進了他的肚子,可那乾癟的小腹卻並未有絲毫的變化。
“我再去弄幾隻!”不通事故的霍魯此時卻露出了他善解人意的一面,主動去給這對苦命的母子弄些食物。
“謝謝您!”這是這位母親說出的第一句話。不同於其他的逃難之人,她的語氣中充滿了生機,和對明天的嚮往。以往小刀所見過的逃難之人,活下去也不外乎就是爲了一口飯而已,可他在這位母親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倔強,一種不甘於如此的倔強。
“到這邊坐吧!”謝姑娘也站起了身,將這對苦難的母子讓到了火堆旁。即便夏日裡氣候並不寒冷,可這堆篝火和小刀等人的好心,依舊讓母子二人覺得更加溫暖。
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秘密,小刀沒興趣去發覺,因此他並未打聽這對母子的來歷。反倒是這位母親,在與謝姑娘交談了幾句後,主動提起了他們母子二人的身世。
“我們母子本是荊州人士,我丈夫去至京城做買賣,也不知出了什麼變故,幾年間人也未曾回來不說,就連書信也不曾託人捎回。我母子二人便外出尋找,哪成想遇人不淑,住店時被人將錢財騙去,這才落得如此下場。”
聽的婦女的言談,也頗有大家之風,想來也應是讀書識禮之人。
霍魯回來了,快到不可想象。兩隻兔子都是收拾乾淨,只待上火烤熟。方纔剛剛吃過半隻兔子的小男孩,再見到霍魯回來後,肚子又不爭氣的咕咕作響。
沒人會嘲笑一個小孩子,即便是大人,也難以承受腹中無食的感覺。
小刀加快了添放柴火的速度,兔肉在火上上下翻滾,很快母子二人便一人分到了一隻。
吃過了兔肉,小孩子的睏意襲來。也不知母子二人今天是走了多久的路,累的孩子癱軟在他母親的懷中,時間不大便已沉沉的睡去。
廟內即便再破,也要比外面好些。好人做到底,小刀他們將廟內這不大的空間都留給了這對可憐的母子。小刀見這位母親身體瘦弱,便幫她將男孩抱入廟內,而後出來繼續侍弄這那堆篝火。
明亮的夜空被林中的樹木遮蔽,只有在樹冠才能夠欣賞到美麗的月光。小刀正坐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兩條腿悠盪在半空中。而謝姑娘與他並排而坐,正靠在他的肩頭,兩個人在一起,享受着安逸的時光。
急促的腳步聲,透過樹木枝幹傳達到小刀的耳中,他向來對四周的環境都是這般敏感。
對面的一棵樹冠,霍魯正躺在上面。不出意外的,霍魯也被這腳步聲驚醒。也許能夠不被打擾的,也就只有廟中的那對母子了吧!
腳步之聲不絕於耳,聽聲音便可知人數衆多。
夜行人,自然身穿夜行衣。二、三十號夜行人,身穿二、三十件夜行衣。漆黑的樹林中,宛若一堵行走的牆壁。夜行人都配着腰刀,可卻並未出竅,就在他們將破廟包圍時,腰間的腰刀也並未出鞘。
黑衣人發現了地上的火跡,蹲下身,伸手捻了捻燃盡的木灰。黑衣人說道:“還未走遠,留下兩人檢查寺廟,其餘人繼續向前追趕,下一處鎮店會合。”
黑衣人離開的方向,正是小刀幾人來時的方向。
餘下的兩名黑衣人走進廟內。小刀知會了謝姑娘一聲,而後便躍下樹冠。小刀張開雙臂,宛若一隻大雁般,落向廟頂。整個動作無聲無息,廟頂那些殘破的瓦片也未發出任何的聲響。
輕輕的揭開了一片房瓦,小刀見到了正在廟內搜尋的兩名黑衣人。他們也不過是略盡人事而已,搜索的並不仔細。而今晚在廟中過夜的那對母子已不知了去向,就連小刀也不知這二人是何時離開的。
“這裡不可能有,咱們還是走吧!”其中一人說道。
另一名黑衣人明顯要比他認真、負責。他說道:“上峰說這件事關係重大,讓我們千萬不可馬虎!”
“上峰!是你見過上峰還是我見過上峰啊?咱們都沒見過。更何況上峰的命令哪一次不說是干係重大?”三、兩句話,便問的對方啞口無言。這也是一種本事。
“好吧!咱們去與弟兄們匯合!”最終,兩名黑衣人達成了共識。
“這就對了嘛!要是咱們將這廟的周圍都搜查一遍,天也就亮了!那幫傢伙也都已經酒足飯飽開始睡大覺了,同樣外出辦事,何必讓自己那麼累呢?”兩個黑衣人勾肩搭背的離開了。來時一隊整齊的黑衣殺手,如今卻就像兩個潑皮無賴一般。
小刀重新回到了樹頂,將他所看到的、聽到的都告訴了謝姑娘。沒辦法,即使小刀明知告訴謝姑娘不會對他有什麼幫助,可他依舊要告訴謝姑娘。若不然,以謝姑娘的性格是會一直追問下去的。
天光見亮,昨夜的黑衣人未曾再次回來,或許是他們覺得自己所找的東西並不在此處。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出了廟內。這位母親望了望四周,在確定無人後,拉着還睡眼朦朧的兒子向遠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