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捕頭!”徐俊開口打斷了正在奮筆疾書的金捕頭。
金捕頭連忙起身行禮。
徐俊說道:“是這樣的!金捕頭已離開多日,徐某此來,是想要問問金捕頭最近所探聽到的事情!”這正是徐俊的目的。
“徐公子!我之前與鐵捕頭一同離開,隨後便各自行動。”金捕頭回答道。
徐俊接着問道:“金捕頭又是從何得知花道嫦他們被困在北城的呢?”
“湊巧經過而以!”
聽了金捕頭所說的話,徐俊點了點頭。繼而問道:“不知金捕頭可有所收穫?”
“下官無能……”
金捕頭還想要解釋些什麼,確是被徐俊攔住。徐俊安慰道:“金捕頭不必自責,歹人確實狡猾。多日奔波,金捕頭辛苦了!徐某也就不多做打擾了,告辭!”
沒有多做停留,徐俊離開了。出了屋的徐俊,臉上露出一絲玩味兒的笑容,其中的深意,外人難以知曉。
天色將黑的時候,花道嫦回來了!
“咕咚、咕咚……”喝下了足有一壺的水,可見他真的是累壞了。整個人毫無形象的癱坐在椅子上,原本光鮮亮麗的錦袍,此時也掛着灰塵、佈滿褶皺。
“怎麼樣?”問話的是徐俊, 他這一天都在忙着找不同的人問話。
緩的差不多,花道嫦坐直了身體,說道:“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徐俊一驚!“怎麼會”?倒不是他不信任花道嫦,而是這事說起來,太過的匪夷所思。
花道嫦解釋道:“我一路追查至驛站,也未發現一人的蹤跡,倒是在離着官道處不遠的地方,發現了打鬥的痕跡。現場很慘烈,滿地的鮮血,但卻沒看到一具死屍。”
昨夜,徐俊幾人當先回城。參與造反被俘獲的軍隊,都被五軍都督府的差人押送着,跟在後面。可足足等了一夜的時間,也未見得回來,派人查探也毫無結果。最終,徐俊只得是派自己的“小舅子”一探究竟。
最終的結果就像花道嫦所說的那樣,共計兩百多人的隊伍憑空消失,只留下一處打鬥過的痕跡,這便是唯一的線索。
徐俊在屋內來回的走動,熟悉的人都知道他這是在思考。沒人敢打擾他,甚至連口大氣都不敢出。
“爲什麼會這樣呢?”徐俊在心中問這自己。“能夠無聲無息的殺死如此多的人,而後從容的將屍體運走,這絕對是一股驚人的勢力!”
想不出結果的事情,不要胡亂猜測。徐俊能夠動用的人手已不多,他的每一步計劃都必須小心謹慎。
“先去休息吧!隨後,還有大事要辦。”一句話,將花道嫦打發走了。
來到邊城,並非一無所獲。現如今,徐俊得知,“失蹤的軍餉便是被何知府與杜將軍聯手吞沒。而後,又用於收買軍心,以何、杜二人的名義發放到了守邊將士的手中。至於最重要的那筆黃金,還沒有下落。但卻牽出了形形色色的陰謀家,並且還會有更多的陰謀家將要浮出水面。”這便是徐俊的收穫。
京城衆地,天子腳下,同樣也有它不太平的一面。
一支出殯的隊伍,大張旗鼓的招搖過市。送喪的隊伍足有百十號人,一個個披麻戴孝、面容悲切。打幡的是一個留着鬍鬚、皮膚黝黑、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中年人臉上還掛着淚痕,眼窩深陷。若不是一左一右有人攙扶這位孝子,恐怕他都會傷心過度,無法走完這段路程。
沿街兩側,有差人在維持秩序,由此可以看出出殯之人生前,必是官府中人。
天朝上國,永遠不缺少看熱鬧的百姓。無論是出殯或是成親,亦或者犯人遊街,都會聚滿了圍觀的百姓,今日也不例外。
擁擠的人羣被官差隔在了外圍,也依舊擋不住他們的指指點點。
死者是官府中人,刑部資格最老的捕頭,姓侯、人稱“侯爺”!
打幡的是“侯爺”的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身後跟着送葬的都是“侯爺”的親眷,以及他的徒弟們。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師承,仵作也不例外。受過侯爺指點的年輕人,不計其數,如今趕來披麻戴孝,也算是盡了師徒之間最後的情緣。
作爲刑部資歷最老的仵作,喪葬的一切費用都由刑部負責。這場白事真可謂是風光大辦!
…………
架着馬車的小刀,動作頗爲熟練,好像是架了多年馬車的樣子。
小刀來到了京外,整撞上了這支送葬的隊伍。他本沒必要來到這裡,一切都是因爲那個奇怪中年人的暗示。
當日,小刀離開酒館,準備繼續駕車上路。他鑽進車廂看了一眼,色子和尚依舊安安靜靜的躺在車內的軟墊上,與他離開時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而當小刀打算爬出車廂時,他卻發現了一絲不尋常的地方。
和尚鋪蓋的被褥都是上等的布料縫製,徐俊幫忙準備的東西,自然都不會差。可偏偏和尚頭枕的枕頭有一絲不同,同樣的上等布料,但卻有一處缺口,枕頭的內襯布料都可以清晰的看到。
一路上匆忙趕路的小刀,也並未察覺這處破損是何時出現的。但小刀本能的對奇怪的事物感特別上心。
伸手摸了摸枕頭的破損處,通過斷裂處可以判斷出是被人撕碎的,若是利刃劃過,豁口處會比現在更加的整齊。
小刀又申雙指,通過豁口處申向枕頭的內襯。
“嗯?”小刀的眉頭皺起,臉色略微的差異,因爲他摸到了一個東西。
被手指夾出的,是一個疊的四四方方的小紙條,用的也是最普通的草紙。無論是在藥鋪用來包藥材,或是雜貨鋪用來包調料,用的都是這種草紙。價錢便宜,隨處可見。
紙條打開,僅有巴掌大小。上邊寫着一句話:京西五十里,城隍廟!
這幾個字像是寫的很匆忙,沒頭沒尾,只寫着一處地點。而且,寫這張字條的人絕不是用的筆墨。墨跡絕不會呈現出這種暗紅的顏色,字跡毫無筆鋒,更加的能夠證明這不是筆墨所寫。
如此怪異的字條出現在了小刀所架的馬車上,這便是有人刻意的想要向小刀傳遞一個訊息。而其中所蘊藏着的秘密,恐怕就在紙條上所說的城隍廟裡。
因此,小刀架着馬車,來到了京城。這並不衝突,小刀他們必然會路過京城。只是沒有收到字條的話,他們不會住進城裡而已。
進得城門,整撞上這支出殯的隊伍。小刀駕車,讓開了一條道路,只等得喪隊出了城,他才能夠駕車進得城內。沒了熱鬧可看,城內的百姓便四散而行,,該做買賣的做買賣,該做活的做活,街道比方纔還顯得擁擠。
小刀有熟悉的地方安頓色子和尚,還有同行的那個夥計。
這家客棧的門臉不大,環境也很差,可小刀偏偏選擇了這家。一切都因爲小刀與這家掌櫃的有交情。
形單影隻的江湖散人,同樣也有自己的朋友。這家店的掌櫃,正是小刀的一個朋友。這是一個胖胖的中年人,他實際的年齡,足以做小刀的父親,只是因爲臉上飽滿的紅潤,才顯得更加年輕。
兩人見了面之後,掌櫃的一雙碩大的拳頭,就向着小刀招呼了過來。而小刀呢?整個人不閃不避,就這麼呆立在那!
他們彼此熟識,這是掌櫃的迎接熟人的一種方式。碩大的拳頭在貼近小刀時便已失去了力道,隨後而至的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好啦!好啦!”小刀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你總是這樣!若是真的有精力,爲什麼不好好的打理一下你的店呢?”
中年人回頭看了看自己所開的客棧,足以用糟糕來形容。可他自己確是渾不在意,“我的店,從來都不缺客人。這不!大名鼎鼎的小刀也來住店了!”
一邊說着話,一邊向內走。自然有夥計幫忙牽過了馬車,與小刀同行的夥計正在車上伺候色子和尚。
還沒等進屋,小刀已說明了來意。“我有要緊事要辦,車上受傷之人只好麻煩給你。他受了重傷,不過正在自己運功療傷,你只需準備一些補氣血的藥物交給那個夥計就可以。”因爲不是外人,小刀說話也不需太客氣。
“放心!包在我身上!”掌櫃的滿口答應,更是把胸脯拍的“啪啪”做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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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老刁!”掌櫃的被小刀稱作“老刁”。“京西有一座城隍廟,你知不知道?”
“當然!”老刁毫不猶豫,可見他對這座城隍廟很熟悉。“就在京西的玉泉山上,我經常去。我的客棧雖然看起來很差,可我這給客人泡茶用的都是玉泉山的泉水,城裡的水井泡茶都沒有那個味道,所以我這天天都有水車去取水。”
小刀相信他說的話,不但是因爲他們之間的交情,還有就是因爲他確實是精通茶道之人。在茶這方面,他絕不會有任何的作假。
聽說老刁對那裡很熟悉,小刀又是接茬問道:“最近那裡沒出過什麼事吧?”
聽了小刀的話,老刁明顯就是一愣。“那能出什麼事?一個荒廢多年的城隍廟!現如今,去寺廟進香的人也看看日子呢!又有誰這麼不開眼的去城隍廟進香?”
“說得也是!”小刀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