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本不全,世間之事,也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他奶奶的!”罵人,似乎是他的一種發泄方式。雖不很是雅觀,但卻能夠將心中的煩悶宣泄掉。而對此,他身旁的同伴以已經似習慣了一般。
都是窮苦之人,誰又會笑話着誰呢?
“這個老天殺的,欠我們的工錢都還沒給我們結,就拍拍屁股躲到大牢裡去了!”原來,這纔是這些人在此處唉聲嘆氣的原因。
天地良心,張掌櫃不是願意躲在大牢之中,而是官差根本就不允許他離開。
“行啦,你還是少轉幾個圈,想想這事情該怎麼辦吧!”另一人勸道。他們之所以會這般,是因爲他們已經認定了人是掌櫃的殺的。而一旦掌櫃的因此而做牢或是殺頭,他們這幾個月的工錢也就打水漂了!
街上的這幾個年輕的小夥子,都是客棧中的夥計。客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然是無法繼續的做買賣了,他們也就因此而暫時的失業了!
在這偌大的太原府,找個工作還是相對容易的。只不過,他們還不放心此處的工錢,這纔再次聚攏到客棧的門口,來商議該如何要回自己應得的一切。
“怎麼?你們一個個怎麼都不說話了?他奶奶的!”這同樣是一個年輕人,方纔藉着罵人來發泄情緒的年輕人。“你們一個個的,到了正用時,就八竿子都壓不出一個屁來。要是老賈在...”年輕人想說:“要是老賈在的話,準能有主意!”可惜,老賈如今除了靜靜的躺在停屍房中,他任何的主意也想不出來了!
“咳!”年輕人也出聲嘆了一口氣。回想起自己曾經朝夕相處的同伴,任誰的心底也不會好受。
時間,就在這樣的沉默中流逝掉了!
“我想到了!”突然之間,其中的一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而後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告知給身旁的這些“苦兄弟”們。
“想到什麼?”
“想到辦法啦?”衆人就在客棧的門口聚攏到了一處。
不負衆望的男子,說出了一個看似十分之可行的辦法。“我們可以自己把工錢拿回來呀!”
“切,我還以爲是什麼好主意呢?”
“就是啊!現在客棧被官府貼上了封條,我們就連進都進不去,還怎麼把錢拿出來呀?”看樣子,官府的一紙封條,對這些個平頭百姓還是很有約束力的。
“恩?我倒覺得這是個辦法!”方纔那位始終都在藉着罵人來發泄的男子,提出了與衆人相反的意見。而此時老賈身死、亮子“失蹤”,他嫣然便成爲了這幫窮兄弟的主心骨。
“可撕毀官府的封條,那是要座牢的!”這句話一出,衆人的心中盡數的打起了“退堂鼓”。
“我又沒說去撕毀封條!”男子解釋道:“我們可以翻牆進後院去嘛!後院那麼多的門窗,官府都能封的過來嗎?”
男子一說,大家的雙眼中就又一次燃起了光芒。畢竟,與那幾個月的工錢相比,這點小小的風險還是值得一冒的!
一人多高的院牆,自然是無法阻擋這些成年男子的腳步。
僅僅是一天的時間,空閒下來的庭院就有了一絲沒落之感。也許,這是心態的不同所影響的吧!
“喂!大家小心一點,別驚動了旁人。找到了錢財不管多少,先拿走了再說!”即便他不這樣吩咐,這些人也同樣會這麼做。
........
“陳爺,剛纔一些不知道身份的人,翻牆進了永福客棧的後院,我們要不要...”
被稱爲陳爺的這人說道:“暫時不要驚動他們,等他們走了我們再行動!”
“是!”這個“聲音”告退,繼續去監視這條街上的一切。
“陳管事,我們到這裡來做什麼呀?”經過這一天的調整,陳玉的瘋癲之症似乎是有所緩解,也能夠與陳管事正常的對話了。
不得不說,這就是一個偉大的奇蹟!
對此,陳管事雖然也覺得意外,但欣喜之情卻還是要大於意外的。所以他也沒有對此深究,而是將這一切當成了是“老天保佑”!
“少爺!”陳管事依舊是對陳玉十分的恭敬,就算是陳玉幾次三番的讓他不要這樣,可也依舊扭不過他,所以也只得做罷。
“少爺,昨夜十分的匆忙,我們這一路上攜帶的金銀細軟還留在店房之中呢!”就像陳管事所說的那樣,他今夜帶人前來,爲的就是能夠將財物取回。
白天的時候,他已經與另外那三明管事取得了聯繫。因爲城門緊閉,那二十幾輛的馬車只能是藏在了另一家的客棧之中。而因爲那三名管事在轉移馬車時十分的匆忙,這纔在大意之下將那些貴重的金銀落在了店房裡。而至於昨夜在店房中發生的一切,那三位管事卻並未與他提及。只是說店房中發現了白骨,纔會被官府查封。
“是這樣啊!”陳玉聽完,臉上略帶着思考之狀。看他目前的這表情,已經是與常人無異了。
“陳爺、陳爺!”方纔前來稟告過一次的男子,再一次的折返而回。只是不知道,他這次是否又發現了什麼?
“你就不能夠小聲些嗎?又出了什麼事?”對待旁人時,陳管事可就沒有對待公子陳玉那般的好脾氣了。
“陳爺,官、官、官府的人來啦!”
“官府!”陳管事的眉頭也是一皺,心想:“官府難道說大半夜的來查案?”
“不要慌!”雖然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但保證自己清醒的頭腦還是有必要的。“我們又沒有惹上官府,他們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陳管事的一句話,就如同是想要給與之同行的兄弟們吃上一顆定心丸一般。但其實質上,卻是收效甚微。
“陳爺,不會是我們的那二十幾車的貨被官府察覺到了吧!”
“不會!”陳管事還不願相信着一切。“要是真的出了事,王管事他們會提前知會給我的。不會,絕對不會!”陳管事還不知道,他們這支拼湊而成的商隊中,早就已經出現了裂痕。
“陳爺,還是小心爲上啊!反正取錢的事也不差在這一時,可萬一要真是貨物出了毛病,我們可就全都完了!”
“哎!也罷,今日就先撤吧!”最終,在陳管事的幾番權衡利弊之下,終於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時間不大,竟又慘叫聲傳來。
“又是怎麼回事?”陳管事問道。此時,他們正在一條小巷裡居中的位置,根本就看不清正街上所發生的一切。
“不好了,陳爺!”這次前來稟告的,已經不是先前的那人了。先前拿人僅僅是在巷尾發出了一聲慘叫,便失去了音訊。
“陳爺,我們身後也全都是官兵。這些官兵見人就放箭,連個讓我們開口的機會都不給!”
“他奶奶的,還真是衝着我們來的!”情急之下,陳掌櫃這罵人的毛病也顯露了出來。其實,多數人的身上都有類似這樣的小毛病!
“那我們該怎麼辦啊?陳爺!”
“別吵、你他孃的別吵!”陳管事在盡力的想着應對之法。
陳管事知道自己這些人的戰力如何,讓他們去直面官兵,根本就連一絲的勝算都沒有。就連昨夜的那場混戰中,陳管事萬萬不曾想到,他的這般兄弟能夠盡數逃脫官兵的包圍。
敢於跟隨商隊謀生的人,多半都會一些的武把式,可這畢竟難登大場,又何況是面對這密集如雨的箭矢了!
“看樣子,也只有躲了!”陳管事說道。
“往哪裡躲啊?”面對這突然發生的一切,公子陳玉的心中也十分之慌亂。畢竟,這一切可都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啊!
“先躲進客棧去!”產掌櫃說道。而他們所處的巷子中的一側,就剛好是客棧後院的一面院牆。
陳玉說道:“這樣也躲不了許久啊!”
“公子,我們能躲一時是一時吧!”陳管事一邊的說着話,一邊攬住陳玉的腰,想要將其先行的推上牆頭。
陳管事在陳家做了多年的管事,對陳家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就連在如此危機的時刻,還想着讓陳玉這位表少爺先一步的來開。
而陳玉,也絲毫沒有做作,雙手用力的攀着牆頭,藉助着陳管事給出的這股腰力,翻身便進去了客棧的院牆內。剩下的衆人,都是自己顧着自己,就連陳管事也是如此,單單憑藉着自己一人之力,就成功的翻過了院牆的阻礙。
翻牆進入客棧,才只不過是他們的第一步而已。能否真正的脫身,還要看官兵是否會找到這裡來。
........
“說!永福客棧裡的人骨是怎麼來的?”
“冤枉啊,大人!我就是一根賣餛飩的小買賣人,哪裡知道什麼人骨的事情啊!”燕小乙萬萬也沒想到,如此塌天的禍事,竟然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嘿嘿!”皮膚黝黑的獄卒口中發出一聲怪笑。“爺爺我就喜歡這嘴硬的!”說着話的功夫,獄卒手中的皮鞭似雨點一般,密集的擊打在燕小乙的身上。而燕小乙呢,則只能是以一聲聲的慘叫來做出迴應。
民心似鐵、假似鐵;官法如爐、真如爐!
痛得死去活來的燕小乙,依舊不知是何原因,纔會使他遭此劫難。不過,爲他解釋這一切的人,就要來了。甚至於燕小乙若是仔細聽的話,都能夠聽見對方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