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何必如此的心急呢?難道,你真的就不願意與爲兄再多聊一會兒嗎?”杜先生問道。
而這位黑衣女子卻說:“師兄!即便我真的想要繼續與你聊下去,你就能夠改變今日的決定嗎?”
“你都知道了些什麼?”杜先生突然之間,語氣比方纔嚴厲了一倍不止。看起來,黑衣女子的簡單一句話,卻正巧的戳中了他的軟肋。
“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黑衣女子毫不退縮的與杜先生對視起來。“我知道了你這些年,正在勾結其他人,想要對付逍遙樓。我還知道了,當年我父親之所以會被官府捉拿,這其中同樣有你的功勞。我還知道了,我這些年的一切舉動,你都派人在暗中監視。呵呵!這些,難道還不夠嗎?”黑衣女子一口氣,將這些年積壓在心底的話,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既然她今日選擇了坦然面對杜先生,便已經將一切都拋開。哪怕是自己的生死!
“你錯了!”杜先生聽完搖了搖頭,說道:“這些年間,我雖然背地裡做了很多的事,但我卻從未想過要對你如何。我派人跟着你,也不過是因爲你是老師的唯一骨肉而已。至於當年的事,早晚有一天你會明白的。但絕不會是現在!”杜先生一句“不是現在”,徹底的打消了對方的一切念頭。同時,他也是爲了能夠讓自己重新的狠下心腸。他真怕自己一時心軟,而向自己的師妹說明一切。
現如今,杜先生真的有些後悔。“早知如此,就不應該將黃立留在師妹的身邊!”心思杜先生看來,黑衣女子會知道這麼多的事情,這定然是黃立的“功勞”不可否認,黃立是忠心的。但是,這個人已經達到了愚忠的程度!而杜先生,恰恰是最討厭這種人的。尤其是這種人還不受自己的控制!
黑衣女子聽過了杜先生的解釋,整個人就如同呆滯了一般。倒不是因爲她相信了杜先生的話,而是因爲她已對杜先生萬分的失望。“我本以爲,今日我再叫你一聲師兄,能夠換來你一句真話。卻不成想,聽到的確是我早已想到的答案。”很顯然,黑衣女子認爲杜先生在騙她。“好!既然如此,你想怎樣也不妨直說吧!你已經不需要再顧忌我什麼啦!”
“不!我永遠也不會傷害你。無論你是否承認,你都是我的師妹!”杜先生說道。而後,杜先生的將語氣放的更爲平和,以一副商量的模樣,對着黑衣女子說道:“不過,最近師兄有些事情要辦。而且,最近益州的地界之內,將會動盪一段時間。所以,爲了師妹你的安全考慮,我希望你能暫時去一個安全的地方,躲上一段時間。”杜先生以自覺很委婉的方式,說出了今日此來的目的。
“這算是什麼?軟禁嗎?”黑衣女子顯然是無法接受杜先生的“委婉”。這才語氣陰寒的質問道:“若是你覺得我礙事,大可以和我明說!爲什麼還要耍這種把戲呢?杜先生!”
“不!絕不是這樣的!”雖然知道自己的解釋並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杜先生卻依舊在極力的爲自己辯解着。“師妹你放心,只要益州的動亂一過,到時天下你自可去得!”
“那麼按你所說,這場動亂又會在什麼時候過去呢?”黑衣女子問道。
“這...”一句話,問的杜先生啞口無言。“哎!師妹!我若是知道的如此詳細,還用得着將你送到別處去避難嗎?你平心而論,這些年,有什麼事情我沒有依從於你?你想要管理賭場的事物,我便將賭場交給了你。可你呢?竟然藉助賭場中的一切便利,處處與我做對!別以爲我什麼都不曾察覺!就連你參與了白玉佛像一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提起了白玉佛像,黑衣女子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沒錯,白玉佛像就在我的手裡!”
見到黑衣女子滿不在乎咋笑容之後,杜先生那原本很好控制住的怒火,已隱隱有了再次升騰而起的意思。就連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在控制情緒這一點上,他與自己的老師還有很大的距離。
“你知不知道,正因爲你任性妄爲,私自參與其中,這才令我被動萬分!”杜先生說道。他原本就在這件事情中扮演者多重的角色,奮力的平衡着各方勢力。正是因爲黑衣女子的突然參與,竟險些令他成爲了各方的公敵。
“哦!像你這種公然與虎謀皮的人,竟也知道害怕?”黑衣女子語帶嘲諷的說道。
“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將是正確的!”杜先生所要走的,註定是一條孤獨的道路。所以,他不希望黑衣女子現在就能夠理解他。“想來,時間會證明我所做的一切吧!”杜先生心中這樣暗暗的告誡自己。而後,他再次逼迫着自己,更加的狠下了心腸。“走吧,師妹!我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杜先生再一次催促道。
“好!”女子說了一聲好,而後緩緩地站起了身。同時,她那原本插在腰間的匕首,也露出了它那該有的光芒。
杜先生一驚,本能的向後連退了幾步。而與之同來的那四個男子,則是盡職盡責的護在了他的身前。“你要做什麼?”杜先生問道。他向來愛惜自己,所以纔會行事萬分的小心。因爲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夠享受勝利的滋味!
他渴望這種滋味!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幅模樣!”黑衣女子毫不掩飾她臉上的鄙夷之色。“不過,這不是我爲你準備的!而是我爲我自己準備的!”
杜先生心中一驚!他從未想到,自己的這個師妹會性情剛烈到如此程度!
黑衣女子自顧自的說道:“既然師兄閒我礙事,那我就下去陪我的父母吧!”
“慢!師妹,師傅還活着!”杜先生急切的喊道。
“呵呵...”即便是將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可黑衣女子依舊笑的如此優雅。“師兄!你還當我是十年前的小姑娘嗎?當時,你告訴母親會隨後趕來,我便相信了你的話。可這一等,就讓我足足的等了十年啊!”黑衣女子說着話,握住短劍的手臂已因爲傷心過度而抖動起來。
“不!師妹,我沒有騙你。師傅他...”
“不!我不會相信你了!十年前,我父親已經被朝廷下令處死了!”黑衣女子在十年前,便已經歷了旁人連想都想象不到的事情。那一年,父親的身死,母親的失蹤,還有師兄的謊言。這一切的一切,險些將這個原本活潑的小女孩壓垮。
“不!當時朝廷爲了掩人耳目,這才謊稱已將老師處斬。而實際上,老師始終都被關押在刑部的天牢之中。就在前不久,老師已逃出昇天,正等着與你父女重聚呢!”杜先生以極快的語速,將這一番話說出,用以打消黑衣女子自殺的念頭。
“不可能!”黑衣女子語氣平靜的說道。她非但不肯相信,而且還毅然決然的將劍鋒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師妹!我若是你,寧可選擇相信!”杜先生說道:“倘若我所言是假,你大可以一死了之!可倘若我所言是真呢?”
“這...”黑衣女子聞聽,心中果然猶豫起來。而她臉上所表現出的遲楞,確是令杜先生心中大喜過望。於是,杜先生再次加大了話語之中的感染力。
“你一死不要緊,倘若是我師父真的逃出昇天,卻發現已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你讓他有如何在世上自處啊?況且,若是我所說是假,你大可以再次一死了之啊!師妹你連死都不怕,還怕多活這一段時間嗎?”杜先生如此這般的勸導,竟真的令黑衣女子將肩頭的劍鋒放下!
“師妹,這纔對嘛!”杜先生接着說道:“我已命人去通知了老師,想來明日便會有消息傳回。”
“我需要多久才能見到我父親?”這纔是黑衣女子真正關心的問題。其他的。都已不在重要。
杜先生說道:“我要讓你去得地方,老師也同樣在哪裡。到時,你父女二人自然能夠相見。若是師妹你還不信,我立刻捎去飛鴿傳書,讓老師給你回信。想來,老師筆記你還認得吧!”
“恩!”黑衣女子點點頭。在她十一歲之後,唯一能夠帶給她力量的,便是當年她父親留下的一份“墨寶”。經過多年的臨摹,她已經完全瞭解、掌握了自己父親的筆體。
“好!師妹,這就跟着師兄走吧!”杜先生說道。
“好!我跟你走,但是,我不允許你難爲這家酒樓的所有人!”黑衣女子提出了這樣的一個要求。
杜先生略一猶豫。“好!我答應你!”最終,杜先生答應了她的要求。這一點小小的氣量,他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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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之上,花道嫦都在低頭不語。他還在盡力的回想着,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聽到過“杜荷”這個名字!而同樣低頭不語的,還有花道嫦身後的司徒星月。
這一次,是她以逛街的名義,將謝姑娘誑了出來。自始至終,謝姑娘也不知對方撒下的這個“彌天大謊”。看謝姑娘那副興高采烈的模樣,顯然是對今日逛街的收穫很開心。
“你們都怎麼了?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毫不知情的謝姑娘,率先打開了三人的話題。
“我在想事情!”花道嫦說道。
“想什麼事情?”
“想什麼事情?”兩個女孩同時問道。司徒星月見花道嫦沒有追究自己欺騙他的事,便也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