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咔!……”隨着兩人的打鬥,屋內一陣凳倒桌番。那個原本在屋中吃着火腿肉,品着老酒的掌櫃,正站在門口,極力的做出一副捶胸頓足的表情。
“哎呦!我的凳子呀!哎呦,桌子也完了!要不你們把我也拆了吧!”老掌櫃的表情,完全是一副真情流露,絲毫沒有做作的嫌疑。
“喂!”花道嫦手搭着掌櫃的肩膀,說道:“你開這麼大的一個酒樓,還在乎這麼幾張桌椅板凳嗎?”
“小本生意!小本生意!”屋內打鬥的兩人都沒覺的如何,屋外張望的掌櫃卻已滿頭的大漢。每當屋中有東西被破壞時,掌櫃的心中都會“咯噔”一聲,而後用袖子擦去自己額頭的汗水。
原本還心有餘悸的花道嫦,確是被這個小氣的掌櫃逗的一笑。“給你!”花道嫦伸手,由打懷中取出了一張銀票。連上邊是多大的面額都沒看,便塞到了掌櫃的懷裡。
“您這是什麼意思?”掌櫃的明知故問道。
“賠你的銀子。若是不夠,等他們打完了我再補給你!”花道嫦說道。
“夠!夠……”掌櫃的歡天喜地將銀票揣起,連連的點頭答應。並且,他還主動的將周圍看熱鬧的人勸走,將地方騰出。“都散了吧,各位!今晚吵到你們,就看在都是老熟人的份上,寬恕一二。各位都回去休息吧!”
“如此這般下去,也終究不是辦法啊!”花道嫦心說。如此狹窄的環境,他二人動手尚且顯得擁擠。花道嫦等人一但加入,反而是幫了倒忙。
“老太婆!”突然間,花道嫦計上心來。於是,他便衝着沈老夫人喊道:“老太婆,你有本事就來抓我啊!”說完,花道嫦撒腿就向着屋外跑去。
“小子好膽!”經過花道嫦這一番挑釁的話語,沈老夫人果斷放棄了與小刀纏鬥,向着門外的花道嫦追來。
屋內的小刀你個閃身,正好擋住沈老夫人的去路。緊接着,小刀高高擡起一腿,踢向沈老夫人的肩頭處。沈老夫人不管不顧,揮起柺杖就向着小刀砸去,嫣然是一副兩敗俱傷的打法。
小刀這一腳,在眼看着就要踢在沈老夫人肩頭時,沈老夫人突然一個側身將這一腳躲開。而她手握的柺杖,確是不偏不倚的砸向小刀的胸膛。面對着這一擊,小刀臨危不亂。在一腳騰空,來不及躲閃之際,小刀雙手成掌,抓向了這根打來的烏木柺杖。
“嘭!”小刀憑藉着一雙肉掌,抓住了烏木柺杖的一端。而後他雙臂用力,猛然間將手握的烏木柺杖,向着身後拽來。同時,小刀那並未收回的一腳,借勢更踢,再次踢向沈老夫人的肩頭。逼得沈老夫人撒開一隻左手,高擡左臂,才擋下小刀這一腳。
接下來,一隻手抓緊柺杖的沈老夫人,比拼起氣力來也毫不示弱。她手臂用力,將自己這方的半截柺杖夾在液下,而後飛起一腳,直踹向小刀的胸腹之間。猝不及防,這一腳果然奏效。小刀整個人,都被蹬出了屋外。原本雙手緊握的烏木柺杖,也被沈老夫人重新奪下。
這看似沉重的一腳,雖然並未對小刀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對小刀氣息上還是稍有影響的。昨夜,小刀連番激鬥四名高手,本身已耗費了很多的精力、體力。而後一天趕路,也並未得到休息。今夜繼續這番打鬥,小刀在又捱了這一腳之後,便覺得陣陣的血氣上涌,急忙分神壓制。
趁此時機,沈老夫人一步竄出門外。沒有理會正手扶欄杆調整氣息的小刀,而是追着花道嫦的腳步而去。
沈老夫人拿眼觀瞧,發現花道嫦已跑到了一樓大廳的門口。心中焦急之下,沈老夫人放着樓梯不走,手扶着欄杆一個縱身,便跳到她一樓大廳之中。
見此情形,司徒星月急急的跟隨在其身後,也是一個縱身跳到一樓大廳,緊跟着跑出正門。而正在極力調整氣息的小刀,則是被謝姑娘守在身旁,略做照看。
約有一刻鐘的時間,小刀的口中長出口氣。隨着這口氣的吐出,小刀給人的感覺,就是渾身的疲憊感已一掃而空。
“你怎麼樣?”謝姑娘見小刀緩了過來,便關切的問道。她那纖細的手掌,還不斷的爲小刀捋順着後心。
“沒事了!花道嫦他們怎麼樣了?”小刀四下裡打量,沒有見到花道嫦幾人的身影,這才詢問起身旁的謝姑娘。
謝姑娘回答道:“花道嫦跑到客棧外去了。那個老太太,還有司徒星月,兩人一前一後的追了出去。”
“走!我們跟上。”說着話,小刀一手摟在謝姑娘的腰間,帶着她一個縱身便越過欄杆,跳到一樓的大廳當中。這突然的舉動,驚的謝姑娘張大了自己的嘴。
謝姑娘驚跳的心還未等緩和,小刀便拉着她想客棧外跑去。兩人來到街上,小刀左右觀瞧,根本沒有花道嫦幾人的影子。唯一的發現,便是街角處發出了一陣輕微的打鬥聲。
“就在那!”小刀快步的向街尾跑去。
…………
花道嫦跑到街上之後,在街上稍作停頓,回頭看向客棧內。見沈老夫人並未追出,他便在街上站定,雙手叉腰等待對方。
時間不大,擺脫了小刀糾纏的沈老夫人,一個箭步便跨到街上。而正在街上雙手叉腰,等待自己的花道嫦,見沈老夫人出來,便向後一個箭步竄出,緊接着雙腳連番邁動,連方向都沒看的便跑了開去。
“兔崽子!”見花道嫦如此的油滑,沈老夫人難得被氣的臉上一笑。然而,這突然間出現的笑容,還不足以讓他忘卻了對花道嫦的憤恨。或者說是對花家的憤恨!
兩人一跑一追,始終都保持着十幾步的距離。沈老夫人既追不上花道嫦,花道嫦也沒能將其甩開。如此,都是花道嫦有意造成的。
經過了一陣腳力比較,花道嫦就已頗爲自信。因爲他們感覺到,身後的沈老太太,在輕功方面並不如他。如此,花道嫦那不靠譜的一面又展現了出來。所以,他這纔有意的帶着沈老夫人兜圈子。
“混小子!”不知爲何,此時的沈老夫人,已不像方纔那般的滿面怒容。然而,這稍微平息了一些的怒火,卻依舊無法讓沈老夫人挺住腳步。不但如此,她甚至還雙腳加緊邁動,企圖早一步將花道嫦擒下。因爲她知道,身後的小刀並未重傷,隨時都有可能追上來。
“這老太太是要瘋啊!”花道嫦在心底罵了一句。而後,他再一次提升自己的速度,與沈老夫人拉來距離。在他想來,一個上了年歲之人的體力,總不會有我們年輕人持久的!所以,他打算繼續與沈老夫人拖下去,直到對方放棄爲止。
然而,他這個算盤打的並不好!
沈老夫人在奔跑時,體內的真氣自行運轉,竟能夠對流失的體力起到一個補充。這一點,也正是慈航靜齋武學的一個過人之處。練到至高之時,真氣運行生生不息。
如此這般,在這一追一逃之間,他二人已出了小鎮,朝遠處跑去。藉着朦朧的月色,可以看到前邊是一片樹林。奔跑在前的花道嫦,被沈老夫人逼得急了,便一頭扎進樹林中。
“小子!”一個聲音,自花道嫦耳邊響起。並且,他一進入樹林中,便被一隻乾瘦的手掌拍在了肩頭。本能的,花道嫦便揮手向後打去。而他身後這位,卻是順勢一推花道嫦的後背,將其推了一個跟頭。而後,就聽得花道嫦身後的這人說道:“小子,連你三叔也打!”
“三叔!”花道嫦回頭一瞧,果然是自己的三叔。
這是一個身材瘦弱的老人,他的身高只在花道嫦的胸口左右。老人略微有些駝背,加之他手臂稍長,看起來便像是一個未進化完的猿猴一般。
花道嫦的這個三叔,並非是他的親三叔,而是他父親花元熾在年輕時所認下的一個結義兄弟。多年前,他曾在花家住過些年頭,並且還負責花府的安全。所以,花道嫦對他還有幾分的印象。
“好小子,都這麼大了,還是這麼能惹禍啊!”花道嫦的三叔,擡起頭望着花道嫦的面龐,笑着說道。他一生不曾娶妻生子,所以對這個“侄子”特別喜愛。自打花道嫦小時,便是他時常陪着玩耍。
“三叔,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後面……”花道嫦還沒說完,便被他三叔的話語打斷。“確實不是敘舊的時候!你現在要即刻趕往益州,在咱家姑爺到那裡之前,先探聽好一切。”他所說的姑爺,依然是花家的姑爺,也就是徐俊。
“可後面……”
“不就是那個老太太嗎?”花道嫦的三叔說道:“你放心,我和她是老相識了,你只管走你的就好了!還有,記得要跟小刀一路進入益州。那裡的水很深,不是你一個人能玩的轉的!”
“三叔,你不與我一同去嗎?”花道嫦問道。
“你三叔我有自己的事。而且,我還得和這個老太太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