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同樣的招數,二次裡向自己襲來。身在半空的小刀,暗自一計涌上心頭。他依舊是雙足連環踢動。而這次,確是踢向了王潯握刀的雙手手腕處。
王潯的手腕一經吃痛,鬼頭大刀立刻不受控制,即便他奮力的想要握緊刀柄,但依舊於事無補。
“叮!”鬼頭大刀撒手而出,落在地面的一處石塊上,刀身也隨即嘣出了一道火星。雙臂痠痛的王潯,在鬼頭大刀脫手,還未等他有絲毫的緩和的時候,小刀便向他再次踢出一腳。
此時的小刀,雙足已落在地面之上。落地後,驟然而起的一腳,毫無意外正中王潯的胸口。而後,小刀本能的向一旁閃去,來躲避隨時都有可能從王潯口中噴灑而出的鮮血。
果不其然,王潯一面倒飛而出,一面由口中向外噴灑着鮮血。
“咚!”王潯跌倒在地,他的兩個兒子見狀,便顧不得同樣受傷的“老三”,而是直接來照看起他們的父親。
“我死不了!”王潯掙脫兩個兒子想要攙扶自己的手臂,倔強的獨自掙扎起身。也許是王潯的話語,在他兩個兒子的心中頗具威信,竟使得他兩個兒子不知所措的現在他身旁,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哼!”王潯冷哼一聲,用眼角的餘光劃過自己的兩個兒子。“沒用的東西!”王潯暗暗想到。他對自己的這兩個兒子不甚欣喜,卻唯獨寵愛自己的三兒子,因爲他的小兒子,頗有幾分王潯年輕時的聰慧。反觀這“老大”和“老二”,平日裡爲人木納,也不善言談,不懂得討好自己的父親。於是,兩相比較之下,王潯纔對“老三”格外的寵愛,以至於因爲小刀打傷了“老三”,王潯便抻出回頭大刀,同小刀生死相搏。
“呸!”王潯向着身前啐了一口,吐出依舊殘留在口中的血沫。受傷之後的王潯,雙眼卻分外的明亮。這是他怒氣上升的徵兆!
“上啊!”王潯怒吼一聲。而後,見自己身旁的兩個兒子依舊呆立在原地,王潯無奈的一人踢了一腳,才令這兩個木納的小夥子反應過來。
“是!”兩人反應過來後,齊齊的撲向小刀。他二人一個手持單手錘,另一個赤手空拳,與小刀廝打在一處。
當先而來的,是“老大”的單手錘。這杆單手錘約有兩尺長短,錘頭僅有拳頭大小。
那些傳說中的南瓜般大小的錘頭,並不是一般人能夠輕易使用的。王潯的這個大兒子,同樣也是一個普通人,根本不足以駕馭過於沉重的兵器。故而,才使用這杆相對更容易駕馭的小錘。
別看錘頭小,可在“老大”的雙臂揮動之下,足以掛動百十斤的勁力。而這百十斤的勁力,竟好巧不巧的砸向了小刀的面門處。
面對着迎面而來的的一錘,小刀不退反進,向着對方迎了上去。就趁着錘頭並未落下之際,小刀握掌成拳,向對方打了過去。他所選的位置,正是王潯大兒子握錘的手掌位置。
“老大”原本就大力的揮動鐵錘,加之小刀也用足了全力,兩相碰撞之下,最先無法承受的,便是“老大”的手指。
“咔!”骨骼斷裂的聲音,廝磨着衆人的耳蝸。一聲聲慘叫,震碎了王潯的心肺。使得原本被其壓下的傷勢,大有再次復發的趨勢。
“小刀!老子和你沒完!”王潯雙眼圓瞪的怒吼道。他雖對這大兒子不慎欣喜,但那是因爲“恨鐵不成鋼”所致。真若是自己的兒子有了些許閃失,便真的如同要了他的老命一般。
“他沒事?”小刀依舊是這幅話語。“只不過斷了幾根手指而已,只要及時接上,對以後毫無形象。”
原本跟隨自己大哥一同衝向小刀的“老二”,在親眼見到大哥受傷之後,便呆愣在了原地。他有心替大哥報仇,又覺得自己不夠分量。有心後撤,卻又覺得對不住大哥。正當他進退兩難,左右思索之時,王潯的喝罵聲,算是打破了他的尷尬。
“你和小王八蛋還愣着幹什麼,不趕快攙起你大哥!”王潯吼道。
“哦,哦!”他這纔回過神來。見小刀沒有繼續動手的意思,他這才進前攙扶起翻滾在地的大哥,並且順勢爲自己的大哥擦去額頭處,因疼痛而滲出的冷汗。
“折損”兩員大將的王潯,目光陰冷、語帶冰寒的對小刀說道:“好一個小刀,老夫今天才知道,江湖上竟然有你這一號後生小輩!好!好!好!”王老頭一連說了幾個“好”字。就這,也不足以發泄他心中的憤恨之情。於是,他接着說道:“小刀,今日之事,算我這個老頭子栽了!但這不算完!明年的三月初七,我在洛陽設宴款待於你。到時,你若是還能夠如今天這般仗義的話,便請到洛陽與我一敘。”
選在三月初七這個日子,是因爲王潯包藏禍心。今日,他栽在小刀手下,所以他暗喜盤算如何找回今日的場面。而明年的三月初七,乃是他家中老母的八十整壽。介時,各路的江湖人物,都會應邀前來。到時,聯合幾個前來赴會的至交好友,在酒宴之上難爲小刀一番,好令小刀在滿江湖的英雄面前出醜。
王潯心中暗想:“小刀啊小刀!無論你答應與否,我都要今日你背後偷襲,打傷我父子三人的事,宣揚的人盡皆知。看你日後,該如何在江湖中立足。”如這般算計旁人的計謀,王潯不加思索,便能隨即用出。
“好!”小刀乾脆的答應。不得不說,即便小刀的江湖經歷頗多,卻也未能完全脫去年輕氣盛的毛病。
“如此,老夫便在洛陽恭候大駕了!”王潯撇着嘴角,向小刀拱手說道。而後,他瞪了自己的幾個兒子一眼。這番,他這幾個兒子似乎格外聰明,都看懂了王潯眼中“快走”的含義。
“且慢!”小刀將這父子四人叫住。
本能的,聽見小刀叫住自己幾人,王潯便認爲小刀要得勢不饒人。“怎麼?”王潯不忿道:“莫非你還真想留下我們父子不成?”
“不敢!”小刀說道:“不過,麻煩幾位將這柄刀擡走。這麼重的傢伙,賣鐵我都閒它礙事。”小刀指了指正斜插在地面的鬼頭大刀。
“沒用的東西!”王潯再次厭惡了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兒子。原本,便是由這個“老二”,來爲王潯揹負鬼頭大刀的。
喚過兩名手下的武師,攙扶起受傷的“老大”與“老三”。那柄鬼頭大刀,則依舊由“老二”揹着。一行浩浩蕩蕩的幾十人,各自揹負同伴的屍身,離開樹林。
“你沒事吧!”打鬥結束,謝姑娘纔再次回到小刀的身邊。眼見小刀望着遠處發呆,謝姑娘這才關心的問道。
“沒事!我們去看看那位白衣姑娘怎麼樣了。”小刀朝着白衣姑娘那邊走去。謝姑娘撇了撇嘴,亦步亦趨的跟在小刀身後。
“這位少俠,多謝出手相助。”一個年歲略長的大漢,衝着小刀說道。他正站在小刀的面前,嘴上說的客氣,但卻絲毫沒有讓路的打算。很顯然,他還不放心讓一個陌生的男子接近自家的小姐。
而小刀,對他們這一行人也並非是十分好奇。只不過是因爲愛管閒事的毛病,纔出手相助罷了!既然對方不想與自己有過多的瓜葛,他也樂的清靜。
“古叔!讓這兩位少俠過來!”
小刀剛要轉身離開,那個原本已受傷昏迷的白衣少女,竟主動邀請起小刀與謝姑娘。
擋在小刀面前的大漢略一遲疑,說道:“小姐,您的傷……”
“放心吧!古叔。這點傷不礙事的。”白衣女子說道。此時,她已在丫鬟的攙扶下站起身,緩緩的向小刀這邊走來。
周圍的一衆大漢,爲白衣女子讓開了一條道路。他們目光銳利,緊盯着小刀二人。即便是知道小刀幫了自己的忙,可他們卻依舊對其充滿了警惕。
“少俠如何稱呼?”白衣女子說道。雖然她已聽到了小刀的名字,卻依舊是出於形式的再次詢問。
“小刀!”小刀回答道。
白衣女子微笑着點點頭,而後,轉而看向謝姑娘。“還未請教這位姑娘芳名!”
“謝靈!”謝姑娘說道。她的語氣冷淡,並未向對其他人那般的熱情、禮貌。
人與人之間,往往就是如此。兩人乍一見面,便會通過直覺給對方下一個定義。或討厭、或喜歡。這通常只不過是人心中一個毫無根據的感覺,卻能夠影響一個人,對於另一個人的態度。
“這名字真好聽!”白衣女子誇獎了一句。
對此,謝姑娘報以不置可否的態度。顯然,與白衣女子的第一次見面,便未給謝靈留下什麼好的印象。
白衣女子接着說道:“今日之事,還要多謝兩位的幫忙。小女子再次先謝過兩位了!”說完,白衣女子便對着小刀二人翩翩一禮。
“不……”小刀嘴上剛要客氣兩句,便覺得腰間有一雙手,真在暗暗的點指自己。於是,他便將堪堪出口的客氣話語,又重新收了回去,
不成想,這位白衣女子謝過還不算,更是向小刀二人發出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