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土坡的關係,來人先露出了他們的腦袋,而後,纔可看見其身材。
來人都是成年男子,也都有着成年男子應有的身高。他們之間,除了腳步的頻率不一樣之外,其餘的地方几無差別。十幾個男子如刀砍斧剁般的齊整,像一面牆一樣迎向花道嫦。
老人蜷縮在地上,口中還絮絮叨叨的沒完。“小子!這下你知道厲害了吧!”聽其話語,這些大漢定然是他找來的幫手,只是不知爲何現在纔到。
“去你的吧!”
“嘭!”花道嫦擡起一腳踢在老者的胸腹之間,將其踢向了奔來的十幾個不明身份的男子。如此沉重的一腳,使其騰空了一人來高,落下時整壓在這些男子的身上。對方也是仗着人多,纔沒有被這下墜的力道所傷。
“追!要活的!”老人被這着男子接住,還未等他站直身體,便記着指揮着衆人捉拿花道嫦二人。
既然對方要活口,就表示他們二人都還有用處。而當一個人還存在價值時,他就有了很多可發揮的餘地。
“跑!”無需商議,這就是最好的選擇。至於逃跑的方向,自然是以那處破舊的院落爲最佳,因爲雲子釗正在那裡。
飽餐了一頓豬肉,卻依舊未等到花道嫦。正當雲子釗百無聊賴之際,遠處的叫喊聲引起了他的興趣。
四個大漢,追逐着一個少女,頗有老貓戲鼠之意。一個不大的包裹,被少女懷抱在胸前。他一邊拼命的奔跑,一邊頻頻的回頭查看。眼見得身後的四名大漢離自己越來越近,少女的心下也是更爲着急。
心頭焦急之下,姑娘的額頭就見了汗水。即便是拼命的邁動雙腿,也無法阻止身後之人的臨近。
“小姐,跟我們回去吧!”身後的大漢對其喊道。
這位少女,側過頭,冷眼打量身後。嘴裡雖什麼都沒說,可腳步卻是越發的加快了頻率。
“光天化日,竟在此處欺男霸女!”雲子釗口中高喝着趕來。說來也巧,他並未聽見那是個大漢喊的是什麼。若知其是自家之事,他定然不會前來多此一舉。
“那來的毛小子?”大漢對着自家小姐是畢恭畢敬,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對所有人都是這幅好脾氣。
見雲子釗擋住自己四人的腳步,大漢們根本未曾過多的與其廢話,伸手便朝着雲子釗的周身抓來。
四雙去蒲扇般大小的手掌,籠罩了雲子釗的周身各處。
他的兩支手臂最先都對方抓住,而後,另外兩人則是彎下腰,想要抓他的雙腿。雲子釗雙臂雖被兩個大漢緊握住,可他依舊有能力進行反擊。只見他雙腿猛蹬地面,身子在空中一個翻騰,而後雙臂晃動。接着這股上竄之力,他不但躲開了身下的兩個大漢,還將自己的兩支手臂抽了出來。
“哈!”
四個大漢見其掙脫,急忙趁着雲子釗身在半空,無從借力之時,再次迎上。
四個大漢跳躍而起,雙手握拳,砸向身在半空的雲子釗。
“砰、砰……”
一連串的悶響,說明他被這八支拳頭砸中,雲子釗也因爲受了這八拳之力,而向遠處“飛”出。藉着在空中翻騰的間隙,這纔將腰間的七節鋼鞭抽了出來。
“譁唥”一聲響,雲子釗將手中的鋼鞭抖動起來。而那四位大漢也是見事不好,急急忙忙後撤一步。
“慢!”其中一個大漢出聲,並且伸手攔住了他身後的三位兄弟。“小子!你是什麼人?”大漢說話的語氣倒是毫不客氣。
偏巧,對方越是不客氣,雲子釗越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要你們管!”
如此這般的對話,只會使他們之間的火氣更旺。
而當他們要再次動手時,與雲子釗同行的那個白衣男子趕到了。他依舊懷抱着寶刀,表情冷漠,就像是對所有事情都毫不感興趣一樣。
“四位!”白衣男子叫住着四名大漢,而後伸手指了指他們背後的方向。
四名大漢回頭,見到再次逃走的自家小姐。方纔的那個姑娘已跑出了很遠,隱約只能夠看到一個黑點在晃動。
“哼!”大漢回頭怒視着雲子釗,從鼻孔中發出了一聲冷哼。而後,追趕那名少女而去。
“多管閒事!”這是白衣男子對雲子釗的評價。
“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剛纔目送走了四個大漢,遠處便又傳來了吵鬧聲。
“這次我們要不要管一管?”雲子釗假意徵求白衣男子的意見。
…………
野獸中,最不能夠招惹的是什麼?有人說是獅子,有人說是老虎,還有人說是熊。然而當你見過了鬣狗後,就不會這麼想了!
鬣狗雖然並不以速度見長,但卻勝在執着。花道嫦身後的這些大漢,就如同鬣狗一般,對其緊追不捨。
花道嫦拖着司徒星月的一條手臂,才勉強迫使其跟上自己的腳步。而當看他看到迎面而來的黑點,又不知其是敵是友的情況下,花道嫦的心一下子便沉入了谷底。
好在,老天爺並沒有與其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雲子釗迎面而來,手中的鋼鞭舞動掛風,衝進了花道嫦身後的人羣中。原本就身材高大的男子們,被這通鋼鞭抽擊的抱頭鼠竄,絲毫沒有了方纔追擊的氣勢。
“廢物!”被踹飛的老人已緩過精神,一邊的對着這十幾個大漢喝罵,一邊挽起袖口,大有與雲子釗動手之意。
花道嫦在一旁冷眼觀瞧,還未等他將袖口挽好,便主動找上了他。
“你!”
可能是對花道嫦的那一腳還心有餘悸,在見到他突然來到自己面前時,老人本能的後退了幾步。
“別走!”花道嫦伸手拉扯他胸口的衣襟。
老人身形一個晃動,花道嫦伸出的這隻手掌便落得一個空。而後,老人的雙腿接連後撤,每當他倒退一步,必定會將腳下的沙土踢向花道嫦的面門處,用以阻礙他的視線。
“原來這好傢伙就是輕功還算過得去!”花道嫦心中想到。昨夜,這個老人在青石鎮中幫助花道嫦他們逃出。也正因爲如此,才讓花道嫦覺得他應該是一個高手。而如今真正的交起手來,原本那張高手的外皮,便失去了它原有的神秘感。
花道嫦快步上前,揮拳打向老者的面門,對方只是輕輕的一個側身,便將這一擊躲開。趁此當口,老人也組織了一次反擊。他那乾瘦的手掌,同樣是握拳揮動,打向花道嫦的咽喉處。
無論是內力方面,還是身體方面,他都無法與身爲小夥子的花道嫦想比,因此他只有襲擊要害,才能夠真正的傷到對方。
拳已揮出,可他並沒有看到花道嫦眼中應該出現的驚慌表情,這不由得使他對自己的這一拳失去了信心。
花道嫦抽身退了一步!僅僅是這一步的距離,就足夠讓老人的拳頭因爲後力不足,而無法打在他的身上。
懷抱着肩膀。看着眼神中滿是差異的老人。花道嫦並未繼續出手,卻依舊使得對方倒飛而出。就在他二人短暫交手的時候,司徒星月就在他們旁邊。當花道嫦後退,躲過老人這襲向咽喉的一拳時,司徒星月以同樣的方式踢了一腳出去。這一腳依舊是踢在老人的腹部,前後如此相同的情況下,老者再次中招。
“他還真是不長記性啊!”花道嫦說道:“不過,也是因爲他遇到的司徒女俠的關係。若是換了旁人,準保她沒你踢的那麼準!”花道嫦言語中逗弄着司徒星月。
“切!”司徒星月則是留給花道嫦一個瀟灑的背影。
“現在你是否願意老實點啊?”花道嫦抓着老人的衣領,將他提起。在眼見得老人倒臥在地之後,隨他前來的十幾名大漢便一溜煙的不見了蹤跡。那速度比來時還要快,即便是花道嫦見了,也都覺得一陣汗顏。
“哼!”老人冷哼了一聲,而後說道:“你問吧!”
這是一個好面子的老人,即便是落入對方之手,也先事不削的“哼”了一聲。
“你爲什麼要騙我們?”花道嫦問道。
“爲了賞金!”老人乾脆的回答。
“那麼在鎮中時,你爲什麼要幫我們離開?”花道嫦再次問道。
“若是讓你們在鎮中被抓住,我還怎麼領賞金?”老人說話時理直氣壯,就像是自覺有禮一般。
“客棧中的那些人是你們殺的?”
“是!”
“爲什麼?”
“我們就是做這個買賣的!”老人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他們的謀生手段都說了出來。“從前,我們是專門搞暗殺的,後來因爲這行風險大,而且賺的也少,所以我們改變了主意。”
“說的具體一點!”花道嫦催促道。
“我們依舊做刺殺的生意,可我們卻是專門刺殺青石鎮中的人!”老者說道:“有些江湖人,爲躲避仇家,會藏身於青石鎮中,我們所接受的刺殺生意,都是衝着這些人去的。我們事先做好準備,神不知、鬼不覺的在青石鎮中將人殺掉,而後嫁禍給鎮中的旁人。當被我們嫁禍之人遭到青石鎮追殺時,便由我們的人出面,將其救走,以獲得對方的好感。待等黑市掛出懸賞後,我們再將其殺掉,送到黑市領賞。如此一來,一趟生意,我們就賺了兩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