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子釗?”花道嫦一呆。
“不然還能是誰?”老人說道。“若非是被我恰巧碰到,你們早已中了他的詭計,被他騙去領賞錢了!”
“不會吧!”花道嫦試探着說道。可誰曾想到,老者聽了這話之後,對着花道嫦就是一頓吹鬍子瞪眼。“怎麼不會?若非是他不懷好意,幹嘛一路跟隨着你們?若非是他不懷好意,又幹嘛要引你們再次來到這青石鎮上?如今黑市中掛着你們的懸賞,在青石鎮附近尤爲危險,你們還不趕快離開!”
“多謝前輩的提醒!”花道嫦說道:“可我們已經是答應了雲子釗……”話才說到一半,便被這熱心的老者所打斷。
“他別有企圖,你還和他講什麼信用啊!”老者說道:“也罷!我就讓你們好好的看看他是什麼樣的人,也好讓你們死心的離開!”
“您這是要?”花道嫦問道。
“你們兩個跟着我,我帶你們去看看雲子釗是怎樣出賣你們的!”
有心不去,可實在是壓不下心底的好奇。“這兩人誰說的纔是真話呢?”花道嫦在心中盤算着。若是可以的話,他真希望旁邊有個可以值得信任、又心思縝密之人商議。就像小刀!
“怎麼樣?”老者催促道:“是真是假,一看便知!雲子釗正在青石鎮中,稍後,他就會領黑市中人來捉拿你們,那時再想走,可就來不及了!”
“好吧!就依你之言!”花道嫦決定隨着老人前去一探真僞。“不過卻要先證明你說的是真話!”
花道嫦帶着司徒星月,兩人緊跟着神秘老人的步伐,向着青石鎮的方向而去。離此兩裡地的距離,便是青石鎮的所在。一路之上,花道嫦發現,面前的這個老人也是輕功極好之人,自己全力而行,與其也不過是伯仲之間。若非自己從旁幫助,司徒星月早已跟不上二人的腳步了!
片刻時間,三人來到鎮外。花道嫦二人舉目觀瞧,發現青石鎮中一片死寂。彷彿一到了白天,就變成了一座空鎮一般。
“你們在此侯着,那雲子釗一會兒便會領人出來。”老人說道。
此處是鎮外的一個土坡,三人趴在其後,任憑你鎮中有多少雙眼睛,也無從發現。
如此一等,便是一個時辰!性格跳脫的花道嫦,早已按耐不住,若非是旁邊的司徒星月時不時給其一個安慰的眼神,他恐怕早已離開。
…………
三兩知己,品着香茶,聊着彼此都感興趣的話題。任誰想到這個場面時,內心也會充滿愉悅之感。小刀也不例外!
今日的突然到訪,令徐俊有些茫然不知其故。在他的印象中,小刀是一個忙人,從未曾有過這樣,連續兩天到他府上的時候。
“今日此來,可是有事?”閒散話聊的差不多,徐俊問起了小刀今日的來意。
“呵呵!果然是滿不過你這雙眼睛啊!”小刀說道。
“不是眼睛,而是心!我打從心底裡瞭解你。”徐俊笑道。
“我依舊是有事請你幫忙!”小刀說道。當着如此聰明之人,就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你說!”
“有人要劫天牢!”小刀語出驚人。也就偏偏面前的徐俊瞭解他,才未覺得他話中是如何驚世駭俗。
小刀絕不會無的放矢,既然他有此一言,就絕對會引起徐俊的重視。“說說看!你都瞭解多少?”徐俊問道。
“我還只是猜測!”小刀說道:“今日我去天牢中探監,而後發現……”
“咚、咚、咚……”
徐俊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桌面,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啊!況且,若是將此事說出,你也難逃干係。”徐俊說道。倘若真是刑部犯人被救,必然會有人爲其定罪頂,無論這人是冤枉與否!就憑藉着爲歹人傳信這一條,便五以讓小刀遭受到刑部的通緝。
“若是我們暗中阻止呢?”小刀的提議也不失爲一個辦法,並且還是唯一的一個辦法!
徐俊略一思索,也覺得事有可行。他問道:“你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和他們的計劃了嗎?”
“只要知道了他們的身份,自然能夠問出他們的計劃。”小刀說道:“至於那兩個大漢的身份嘛!就要靠你了!”這纔是小刀到此的真正原因。
“我會派人去查的!”徐俊說道。
“另外,我這次還將梁贊給你帶了過來。”小刀說道:“我發現了有人要劫天牢,便先一步趕來見你。謝靈則是回客棧去接梁贊了,按時間算起來,他們也該到了!”
正說到這,門外便是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來人是謝姑娘。昨天來時,湘湘姑娘給了他一塊腰牌,足以讓他進出徐俊的住所了!
“小刀!梁贊不見了!”還未來得及和徐俊打一聲招呼,謝姑娘就說出了她如此急迫的原因。
小刀騰身而起,扶住奔跑而來的謝姑娘,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今天午飯後!”謝姑娘回答道:“夥計說是在用過午飯後,便沒見過他的蹤影。”
“可尋找過!”
“我在客棧周圍打聽了一遍,門口做買賣的商戶說,看到他向着街尾走去了,可當我去尋找時,卻又沒發現他的蹤跡。”
“不要急!”徐俊勸說他二人。“梁贊又不是小孩子,他會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而後,徐俊又吩咐府內下人,將梁贊的身材樣貌,畫製成圖像,撒下人手,在京內大肆尋找。
小刀也不閒着,帶着謝姑娘一同上街尋找。他二人不能夠像徐俊派出的差人們那樣的大張旗鼓,只能是在街上暗訪,注意四周來往的行人。可即便如此,卻偏偏讓他二人先找到了一絲線索。
天下間,哪裡都有乞丐的存在,天子腳下也不例外。梁贊憑藉着多年行乞的經歷,成功的利用這半個下午的時間,與京中的乞丐們打成了一片。
“你這是!”小刀見到他時,滿臉的不解。“莫非他時做慣了乞丐懶做官?”小刀心中暗想。
“噓!”梁贊向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而後拉着小刀,離開了暫時藏身的乞丐窩。
“我發現了當年暗害我的人!”梁贊解釋道。
“你說那個知縣?”
“對!那個狗官姓田。這麼多年,我雖知道他祿位高升,卻不知道他在何處做官。今日恰巧在京中遇見,於是便跟隨其後,看一看他現住在何處!”梁贊解釋道。
“可你卻怎麼又進的乞丐窩呢?”小刀問道。
“那狗官帶着十幾名兵丁,前呼後擁而行。我一路尾隨其後,卻不想被他手下的一人發現了行蹤。”
“即便被發現,他們也不見得能夠認出你現在的身份吧!”
“跟隨在狗官身旁之人,是他的師爺,自從他做縣令時,便跟隨在他的身邊。這人向來精明,我也是不得不小心行事啊!”梁贊說道。
“他住在哪裡?”
“永安巷,田府!”
當年的田知縣,今日可謂是意氣風發。禮部雖有三位士郎,可僅他一人,能夠在尚書的手下混的風生水起。近日,又適逢天子壽誕,禮部尚書命他全權負責其中事宜。單此一項,便足以讓朝中同僚對其羨豔三分。
“咳!”
田士郎回到府中,有下人給端來痰盂,伺候其淨了口。而後,下人將痰盂撤下,端上了一盞香茶,這才躬身退到屋外。
今時的身份不同於往日,規矩自然也是更大。田士郎覺得,只有這樣的一套享受,才足以配的上他。
“老爺!”跟隨他多年的師爺來到廳上。師爺手捧着一摞摺子,躬身遞給田士郎,而後說道:“這是今日門上收到的禮單,請您過目!”
田士郎手捧茶碗,遞到脣間請泯了一口,斜眼打量着正被師爺捧在手中的禮單。說道:“有什麼新鮮的嗎?”
“回老爺!這次送來的多是一些金銀細軟之物,還有少數的玉器。雖說貴重,可也都屬一些平常之物!”師爺回道。
“你看着辦吧!”田士郎不耐煩的將其打斷。
“那老爺您看,這次應該用誰家的?”師爺問道。
“三一、三十一,誰也不得罪!下次,他們會送來更多好東西的!”田士郎手捻着自己那稀疏的鬍鬚,故作神秘的搖着頭,說道。
“是,老爺!”師爺躬身退出正廳,依吩咐辦事。
適逢皇家節慶,壽誕,祭掃之日,禮部之人多少總會有些油水可賺。更何況這一次,是由他一手負責,其中所得的好處,也定然極爲豐順。將作監出產的一應金銀器物,壽誕之日所用到的一切食材,京中舉辦的燈會,以及各地進京前來給天子賀壽的戲班、藝人。這些,都會是他財富來源的一部分。
不單如此,各地番王,鎮守各地的封疆大吏,也都會紛紛獻上壽禮。爲了討天子歡心,他們也是費勁了心思。番王們依長幼之序,依次進獻壽禮,而各位大臣的則在其後。至於同級官員所進獻壽禮的順序,則完全是由禮部決定。因此,各地大員爲了自己所進獻的壽禮能夠一壓衆人,使皇帝眼前一亮,必定會託人向禮部官員通融,要求放在一個顯眼的位置,或是大聲的幫其唱唸禮單。
而天底下不會有白吃的午餐,這所謂的“通融”一下,是需要大把的銀錢來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