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二人順着樓梯向下,才走幾步,便聽得身背後“咔嚓”一聲巨響,原本的入口處已看不到一絲痕跡。幸得通道中空氣充足,兩側的牆壁上也鑲嵌着夜光的寶石,兩人才不至於無法前行。
“我們怎麼辦?”如此令人緊張的時刻,薛氏居然會徵求她身旁這個小孩童的意見。
“繼續向前走!”小男孩在略顯昏暗的密道中做出了決定。他相信,薛剛所說的密室應該就在盡頭處。
“噠、噠、噠……”漫長的樓梯上,只有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面對着前方的未知,他們不得不小心的放慢腳步。
“嘭!”兩人終於走下了樓梯,隨之而來的是一條狹長的走廊。與方纔的樓梯處一樣,走廊兩側的牆壁上同樣鑲嵌着夜光寶石。
事已至此,母子二人只能是繼續前行。
即便是再長的路,也終究會有走到盡頭的一天!當母子二人走到盡頭時,入目可見的便是一扇石門。石門裂開一道縫隙,僅有一尺寬的縫隙!薛氏身材瘦弱,孩童尚未成年,兩人都能夠很輕鬆的擠過石門,進入密室之中。
石室就如同薛剛家中的正廳一般,無論是從面積上,還是從擺設上,兩者幾乎想同。若是非得挑出一些區別的話,那就只能說靠牆的八仙桌上的擺放之物不同了!
二人頭頂的地面處,便是正廳所在的位置。廳上的八仙桌擺放着一口小銅鐘,和一之玉瓶,取自“終”生太“平”之意,是富貴人家廳上常見的擺設。而密室中的八仙桌上,擺放的則是一個木匣。
這支木匣大約是一尺多長,兩拃來寬。木匣上雕刻着一隻飛鷹,鷹嘴中叼着一柄斧頭!如此奇怪的雕刻,卻使得這對母子眼前一亮。
“我們找到了?”薛氏的語氣之中略顯激動。她將木匣遞給了小男孩,讓他仔細的驗看。她們二人之間,似乎變成了由這個小男孩佔據主導地位。
“且慢!”小男孩並未接過薛氏遞來的木匣,反而是謹慎的對其說道:“薛剛製造的東西,又啓示能夠讓人輕易打開的!”
薛氏點點頭,認爲小男孩所說的話頗有道理。“那我們總不能不將其放置不理啊!”
“將木匣放在地上!”
薛氏果然聽話的將木匣放在地上!
下男孩拉着薛氏的手臂,兩人退到了牆角處。而後,下男孩從自己的衣襟上扯下了一刻鈕釦,扔向了木匣處。
“咔!”木匣發出清脆的響聲,一道裂痕自其上蔓延開來。
觀望了許久,也未見其有任何的可疑之處,她們“母子”二人才算是真正的將心底的大石放下。小男孩拾起木匣將其打開,取出了匣中之物。
一張精美的宣紙被摺疊成手掌大小的方形,其上可見淡淡的墨跡,想必是內中書寫着什麼內容。
薛氏迫不及待的想要打開宣紙,她甚至比她身邊的十幾歲孩童還要性急。
一折、兩折,三折……
在男孩一雙稚嫩的手掌撥弄下,宣紙上所隱藏的秘密終於是呈現在了這對“母子”面前。
“失望沒有?”紙上只有這四個字。短短的四個字,對她們二人來說便如同無莫大的嘲諷。寫字之人將字跡寫的歪歪扭扭,毫無工整可言。紙張拿在手中,就像是面對着一張扭曲的臉龐,對方彷彿正在嘲笑自己二人的無能。
“呀!”小孩子的脾氣上來了!他將手中的宣紙撕的粉碎,並且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噠、噠、噠、噠……”腳步聲在密室的牆壁中響起,將滿心憤怒與沮喪的母子二人拉回了現實中來。
“咔嚓!”密室的牆壁分左右而開,形成了一扇石門。門後,露出了小刀與薛剛的面龐,還有先小刀一步到此的謝姑娘。與此同時,薛氏母子來時所通過的那扇石門則是隨之關閉,變成了一面結實的牆壁。
“可找到了你們想要尋找的東西?”小刀笑着問道。
“你們這是……”這名女子還在企圖裝傻充愣。
小刀愣哼一聲,說道:“你根本就不是薛猛的妻子,你身旁的則不是他的兒子!”沒有比這說的再清楚的了!
“我們……”
“你身旁看似是小孩子的這位,實則是一個成年人。一個身材矮小、天生侏儒的成年人!你們設計接近薛剛,爲的不過是從他的手中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這件東西,你們在薛猛的手中未曾得到,故而轉移了目標。”小刀說道。
“你是怎麼猜到的?”小孩子的一句話,無異於當場承認了小刀的猜測。
“起初,我並未發現你們身上的可疑之處,直到我們碰到了那個斷臂男子時,是他給了我提醒。”
斷臂的男子在與他們分別時,曾讓謝姑娘轉達自己對小刀的謝意,並且提醒她提防這對母子。謝姑娘雖然對此不明所以,可卻依然將原話轉達給了小刀,這才令小刀真正的注意起這對奇怪的母子。
小刀接着說道:“一路行至京城,你們也未露出任何破綻,可這也並不能打消我心頭的疑惑。於是,我領你們來到了京中的那家客棧。那家老刁開設的客棧!那裡的夥計看似普通,實則確是一個高手。經過幾次與你們的接觸,夥計發現這個小孩子的骨骼已經長成,並非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骨質。因此,我便確定你二人另有目的,一條針對你們的計劃,就在我心底產生了!”
“將你們引進密室,是我和薛剛早已設計好的一部分。今晨,謝姑娘先我一步來到薛剛府中,就藏在內宅之中。方纔薛剛呼喚他娘子的幾聲,就是要通知在屋內的謝姑娘。而後,當我們在前廳落座時,謝靈按照約定,將機關啓動,造成殺手尾隨前來而觸動機關的假象,薛剛則順勢將你們送進了密室。”說完,小刀又補充了一句。“好叫你們知道,薛剛孤身一人、並未成家,他根本就沒有妻子。”
“哈哈哈……”小孩子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他的聲音已不再是稚嫩的童子音,而是變成了如同大漢一般的粗狂聲音。“好一個小刀!江湖上都說你是出了名的難對付,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承蒙誇獎!”小刀說道。
一旁的薛剛,出言打斷了二人之間無意義的對話。“我師弟究竟在什麼地方?”
“哼!”如同孩童般的男子冷哼一聲。“你們真當我會像一個階下囚一般回答你們的問題嗎?”
“我想不出你與階下囚有什麼區別?”小刀攤了攤手,說道。
“你們還不知道老夫我的手段!一間小小的石屋,是困不住我的!”男子自信的說道。
小刀聞聽,不由得冷笑一聲。“枯竹老人的名頭,晚輩自然是有所耳聞。可萬沒想到的是,你我會以這種方式見面。”
“你認得我?”這一次,真的讓男子吃了一驚。
小刀解釋道:“已盡遲暮之年,卻有着孩童般的相貌,如同枯竹逢春。江湖上能夠練就如此奇怪的武功之人,也就只有枯竹老人,竹逢春!”
竹逢春平復下自己驚異的內心,面上故作鎮定的說道:“既然知道老頭子我的名號,也自然應該知道我的手段!年輕人,建議你最好還是不要多管閒事!”
“我知道你是竹逢春,自然對你的手段有些瞭解。你同樣知道我是小刀,難道會不知道我的性格嗎?”小刀問道。
“當然!”竹逢春說道:“小刀愛管閒事的性子,全江湖都知道。即便如此,也要看看對方是誰,我的閒事,不是什麼人都能管的了的!”
“你大可以試一試!”小刀的話語中,威脅的意味十足。
“好!”竹逢春說着話就要衝向小刀。然而纔剛剛邁出兩步,他就不得不被迫停住身形。
雖未見薛剛有任何的動作,可石室中原本光滑的牆壁上便伸出了一個個凸起,細看之下,這是一杆杆槍頭。槍頭黝黑,與牆壁的顏色相同,顯然是利刃上啐滿了毒液所至。
“有什麼想問的話,你們可以問了!”如此情形,不由得他不屈服。
“你們的到此的目的是什麼?”小刀問道。
“以閣下的智慧,難道還猜不出嗎?”竹逢春說道。
“可我要你說出來!”
“唉!”竹逢春耐着性子爲小刀講述他們所謀之事。“我們想要找的是薛剛的一本機關秘術。”
小刀心中已早已有了大致猜測。在薛剛的手中,也只有關於機關的東西才最爲重要!這二人定然是在薛猛身上搜尋無果,才把注意打到了薛剛的身上。
薛剛聞聽,臉上一陣冷笑。“天下根本沒有這本所謂的機關秘術,這不過是我與薛猛編出的一個謊言而已。我倆多年是曾有約定,若是遇到麻煩時,便向對方求助。而我們所約定的暗號,便是那所謂的機關秘術。因此,一但有人前來詢問機關秘術之事,便可說明對方已遭遇了不策。”薛剛解釋道。
小刀接着問道:“你們費盡心機的尋找這本書,不會只是爲了欣賞一下吧?”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只是聽從吩咐辦事而已,一切都是上頭的決定。”
“你們的的上頭又是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