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地跟在迎親隊伍的後面,他當然知道這樣跟下去是沒什麼意義的,但朦朧之中就是有這麼一股感覺在推動着他繼續前進。
就這樣,鍾誠朦朦朧朧地跟在迎親隊伍的後面,迷迷糊糊地來到了一座府邸大門前。這座府邸就位於主幹大街的一旁,門前立着兩尊兩米多高的石獅,硃紅色的大門鮮明豔麗,而大門之上則掛着一塊四米來長的大匾,上書“唐府”二字。
與公輸家相比,這唐府無論是在氣勢還是佔地面積方面,都要小得多。剛剛鍾誠在來的路上已經打聽清楚了,這唐家並非神執者家族,而是專門兜售兵器的家族。簡單的說,就是個普通的平常家族。
不過考慮到小蝶侍女的身份,能嫁到這麼一個富裕的家族,已經算是一件十分不錯的事情了。
此時的唐府是張燈結綵,一派喜氣洋洋。而在唐府大門處,此時已經熙熙攘攘地站滿了人,估計都是男方的家人。
迎親隊伍在唐府大門停了下來,接着就見門外一羣人中走出一位身穿紅袍,一臉喜色的青年男子。這男子長着一張平實無華的臉,單論相貌,實在算不上英俊。但看那模樣,想必是一個忠厚老實之人。一個女人要是嫁給這種男人,下半生通常都會過得很快樂。
男子笑容滿面地來到了花轎前,然後是分輕柔地用手挑開了花轎前方的紅布,同時伸出手去,邀請轎中的女子。
停頓了一會兒,花轎之中伸出了一隻纖纖玉手,緩緩地搭在了男子的手中。接着,在男子的帶領下,花轎之中的新人慢慢地走了出來。按照當地的結婚習俗,女子出嫁是不用帶紅蓋頭的。
所以鍾誠遠遠望去,依舊能夠看到小蝶的容姿。
小蝶還是和兩個月前一樣漂亮,柳葉彎眉,櫻桃小嘴,兩頰之上的一抹紅暈若隱若現,看起來格外美麗。
今天是小蝶大喜的日子,所以在衆人面前,她毫不掩飾地展示着自己的微笑。她就這樣微微地笑着,走出了花轎,走進了唐府。
看到了這一幕,唐府四周的人們都是一臉欣喜地看着這一對新人。而在遠處眺望的鐘誠,此刻卻是於不覺之間皺起了眉頭。
別人或許沒發現,但鍾誠卻是瞧得分明,小蝶雖然在微笑,但眉宇之間分明還隱含着一絲淡淡的愁雲。而且笑容背後,也隱隱含着一絲無奈與辛酸。
“有問題!”腦子裡飛快地閃過了這三個子,鍾誠再看唐府大門的時候,小蝶和那位唐家大公子已經在衆人的簇擁中進入了唐府。
鍾誠皺着眉,在原地站了大約十秒左右的時間,忽然眉尖一挑,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身旁那高約三米的院牆,身子動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
就在鍾誠剛剛踏出一步的時候,紫荊的聲音已經不緊不慢地傳到了鍾誠的耳中。
“你知道我想幹什麼?”鍾誠頓了足,淡淡地回答道。
紫荊輕笑一聲,略帶戲謔地說道:“好吧,我總算明白什麼叫做英雄難過‘美人關’了。不過真的要搶親的話,那可就是私奔了哦!”
“無聊!我只是想看看情況,你別自以爲是!”鍾誠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後不再理會紫荊的冷嘲熱諷,徑直走到了院牆旁。然後撫摸着下巴,細細地打量起來。
這唐府四周的院牆屬於那種凹凸不平的結構,雖然高約三米,但如果真想爬上去,估計也沒什麼難度。尤其是在鍾誠這種特種兵出生的人面前,這道圍牆就相當於完全沒有一樣。
看準了幾個點,身手敏捷的鐘誠不過幾下攀爬,便順利地翻越了眼前的圍牆,混進了唐府之中。
從圍牆上跳下來,鍾誠踩在了一片花園之中。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環境,鍾誠猜測自己多半是進入了唐府內院的樣子。與前院的嘈雜喧鬧相比,這個地方可就安靜得多了。鍾誠的面前橫着一排房屋,當中的一間房,是張燈結綵,大紅大紫。不用猜也知道,那便是今夜的洞房了。
房間的門口站着兩名待命的丫鬟,都是十四五歲的模樣,梳着兩個小羊角。她們兩個都還是孩子,眼見着這如此氣派的場景之下,自己兩人卻不得不幹乾地站在這裡守房子,臉上難免會有些不耐之色。
對鍾誠而言,這兩個丫鬟成爲了他潛進新房最大的阻礙。鍾誠隱匿在一塊人造巨石的背後,慢慢地思索着下一步計劃。恰在此時,前院的奏樂聲稍稍停了一會兒。鍾誠一愣,隨即意識到,這是新人在拜堂了。
倘若等他們拜完堂,再把新娘送過來,待會兒自己進去往哪藏啊?
一想到這裡,鍾誠就沒來由地着急起來。不過那兩下丫頭在門口處守着,而且房間的窗戶也在正前方,無論怎麼做都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去啊!
正在鍾誠着急這當,從遠處忽然走過來一個行色匆匆的奴僕打扮的青年男子。男子走到了兩個小丫頭的身邊,用略帶着急的口吻說道:“大少奶奶就要過來了,你們兩個準備好酒菜了嗎?”
“嗯?”兩個小丫鬟對望一眼,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迷濛”二字。那僕人見兩個女子這副反應,不禁跺了跺腳,怒道:“你看你們兩個能辦點事嗎?趕快去廚房端過來,動作要快!”說完,那僕人揮了揮手,轉身急急忙忙地向着前院走去。
兩個小丫頭這下才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對望一眼,跟在僕人的後面一通走向前院。
“機會!”
鍾誠沒有遲疑,迅速地從大石背後竄了出來,閃身進入了洞房之中。這洞房佈置的比較精巧,雖然主色調依舊是俗套的紅,但多少平添了幾分喜慶的氣息。
不過現在的鐘誠可沒那麼多時間疑惑了,因爲可能在下一秒鐘,新人就會在衆人的簇擁下來到新房。
鍾誠細細地掃視了一圈房間,想找找哪裡能夠藏身。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在牀旁邊的屏風那裡,那屏風背部靠牆,而且位於房間的內部,躲在那裡應當沒人能夠察覺。當然,有缺陷,那就是躲在那裡不好逃出來。不過夜深人靜之時,憑着鍾誠自己的身手,這樣的缺點也就不是缺點了。
鍾誠腳步一擡,剛剛準備潛進去。耳邊卻突然聽到了一聲女聲“咦?”,鍾誠心中一驚,但來不及細想,人已經竄進屏風的背後。
然後竄進屏風後的鐘誠,實實在在地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跳。這屏風背後不是牆,而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鐘誠都認識的人。沒錯,在屏風背後藏着的,就是那個曾經摺磨過鍾誠一次的天機國嬌蠻大公主——慕容筠。
如今的慕容筠和初時不同,那一襲美麗的百褶裙依舊換成了一身黑色勁裝,將她那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完美地勾勒出來。她依舊和上次一樣漂亮,而且一臉驚愕的小臉兒,看起來格外可愛。
他們二人彼此都沒想到會在這裡重聚,一時間是大眼望小眼,忘記了說話。
不過最先從震驚中走出來的,果然還是慕容筠。
只見慕容筠臉上的震驚之色在幾秒之後立刻化爲了憤怒之色,接着,霸道的慕容筠不由分說地向着鍾誠踹來一腳,口中罵道:“淫賊!”
鍾誠平生還是第一次被人罵淫賊,以至於一時之間竟整個愣住了。因此,他也結結實實地捱了慕容筠一記飛腿。
“哎喲!”大腿之上傳來的劇痛讓鍾誠情不自禁地輕哼一聲,不過他到底知道現在正處於秘密潛伏之中,所以儘量剋制着慘叫的音量。
你以爲鍾誠爲什麼會這麼痛,還不是因爲這小妮子的一腳之中暗含神蹟,充滿着神蹟的一記飛踢,其威力,鍾誠可就不想多做介紹。記得上一次,這小妮子就是“神使成階”的實力,難怪今天一踢會如此強悍倘若鍾誠沒有修行神蹟,只此一擊,就足以令他跪倒在地上。
不過刁蠻的公主並不準備就此收手,她眼見一擊得手,竟然眼中一喜,秀拳一舉,還預備再補上一拳!
突!
夾雜着勁力的一拳向着鍾誠的面門打了過來,鍾誠心中一駭,這次可不敢在走神,慌忙化手爲刀,看準對方的攻擊的時機,倏然出手,成功地攻擊到了對方的手腕之處,同時瓦解了對方的這次攻擊。
“唉!”這次的叫聲可是慕容筠發出來的,連忙收回了右手,用左手輕輕地揉着右手的手腕,又是驚疑又是憤怒地直視着這次,怒問道:“你這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聽緋雪說,你已經滾蛋了!”
“哼?”冷哼一聲,鍾誠面不改色地反問道:“你問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我還想問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今天不是你成親吧?”
“我……”慕容筠臉色一紅,微微語塞之後。強硬地說道:“本宮要到哪裡就到哪裡,關你什麼事!”
“那在下也是要到哪裡便到哪裡,這又關公主你什麼事呢?”鍾誠輕輕一笑,爭鋒相對地回答道。剛剛一交手之間,鍾誠已經斷定,這小丫頭的實力雖已經進階到了“神使靈階”的地步,但真要交起手來,自己也是不懼。因此才如此地有恃無恐。
慕容筠上齒輕咬着下脣,表情又是憤怒又是無奈。忽然,她瞪着鍾誠,罵道:“你……你混蛋!”說着,舉手便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