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話:誰之天下?(二)

“啪!”蕭史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摔在地上。

一陣腳步聲響起來。神風組的人從四面涌出,包圍了整個大廳。衆賓客都面面相覷,有些甚至露出驚恐的神情。

“諸位,”蕭史向衆人抱了抱拳:“今天是神風組和蒼之團的私怨。只是在下想請在場的諸位做個見證。從此C市再沒有蒼之團這個名字!”說完這句狂妄的話,他神情猙獰的轉向更夜:“我會好好‘關照’你的!”右手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更夜那樣的皮膚,不知道手術刀割上去是什麼感覺呢,他這樣的人,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尖叫呢……蕭史舔了舔嘴脣。

“滅了蒼之團!”他向屬下喝道。

彷彿頭頂的水晶燈閃了閃,一股血光閃過,剛剛襲向更夜的幾個人已經身首異處。小柳、龍王和阿芷以極快的速度圍到了更夜身邊。

“離火,神言,李越,東方宏!”蕭史喝道。他每叫一個名字,都有一個人從黑衣的隊列中走出來,俯首聽令。

蕭史的臉上帶着洋洋自得的神色:“神言,告訴更夜團長,他的那些下屬們怎麼樣了。”

“是。“神言回稟道:“蒼之團共一百四十二人,五十人留守四區,共出動九十人。四十人在東南角,三十人西北角,十人正門,十人後門,均已被屬下格殺!”

長刀猶自瀝血,衆人發出一陣驚歎聲。

“做得好!”蕭史拍了拍神言的肩。

更夜向龍王和小柳使了個眼色。

龍王舉手啪啪啪拍了三響。沒有反應?!他的臉變得慘白。

小柳見狀,將拇指食指放在口中,撮口長嘯,聲音尖利,餘韻不絕。然而久久沒有一個人出現。

難道蒼之團真的這樣無聲無息被人滅掉了?

蕭史一陣得意,向更夜道:“更夜,你還有何話說?”

更夜臉色變得鐵青,“成王敗寇,更夜並無怨言,唯求與蕭先生一戰。”

“阿顏,你看錯了呢。”英武少年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少女:“蒼之團要輸了。”

被喚作阿顏的少女微微冷笑了一下:“你這是考驗我的觀察力麼?”

少年笑而不語。

少女撇了撇嘴:“蒼之團團長何等胸襟城府,若是真的敗了,也定是雲淡風清,何至驀然變色?定是疑兵之計。”

“好。”蕭史大笑:“我就讓你敗得心服口服。”

更夜向龍王等使了個眼色。四人退開,但是從他們的姿式可以看出,若是更夜有危險,他們隨時可以在最短時間內一躍而上。

蕭史斂了笑容,從西裝上衣中慢慢掏出一樣東西――一柄長而鋒利的刀,刀鋒居然是紅色的。

更夜的瞳孔驀的縮小,原來他的武器是刀。

隨着蕭史的刀亮出,一股血腥氣彌散開來。更夜厭惡的皺皺眉,這把刀,不知飲了多少人的血纔有這種味道的。

更夜,你輸定了!

一道腥風,蕭史的血刀已經出手,閃電一樣的速度,血紅的刀光向更夜闢下來。

更夜不閃不避。

這一刀,能頂得住嗎?他眉頭輕皺,調動全身靈力,把所有防禦力集中在肩部。

這一刀本應把更夜斜切爲兩半。

然而卻沒有,只是刀鋒深深嵌入他的肩部。鮮血飛濺,深可及骨。

蕭史臉上一喜,卻驀的發現,自己的長刀拔不出來了。他用力一扯,仍然拔不動,那把刀被牢牢嵌在更夜肩上。

更夜擡起右手,拇指在刀鋒上擦出一串血珠,他默唸道:“四照寂寂,靈影悽悽,白骨支離,萬靈受役,以吾血爲食糧,以吾靈爲契約,”他驀的擡眼,目光雪亮:“靈使-紫陌!”

彷彿有環佩盈耳,一抹淺紫出現在空氣中。

那是是一個女子,身材纖細,面容極縹緲。她右手中指微屈,口中微微念着什麼。

蕭史拼命想拔刀出來,然而……一個小孩子模樣的人影擋在更夜身前,雙手緊緊的夾着刀鋒。。蕭史微微閉眼,又催動了一回靈力,帶着血腥的紅光從刀鋒上激射而出,阿九微微咬了咬脣,後退了一步,刀鋒拔出了一截。蕭史臉上一喜,更夜一隻右手抵在阿九身後,一陣柔和的淡藍色光輝之後,刀又變得紋絲不動了。

那小孩子在說些什麼……蕭史皺起眉。得了更夜靈力的阿九漸漸清晰起來。那是一個小孩子,容顏可愛,然而眼神卻成熟而敏銳。他的嘴脣在輕輕動着。看清了,他在說:傷害更夜者死!

紫光一閃,紫陌終於出手了。

只是極輕極柔的一彈,彷彿是溫柔的少女爲情人拂去肩頭的灰塵,紫陌的食指彈在了蕭史的刀上。錚的一聲,蕭史的刀竟然攔腰而斷。一個金色的東西翁翁的飛了出來。

“小柳!”更夜低喝一聲。

小柳會意,一彈而起,他速度極快。大多數人只能看到一個身影在追逐着那個金色影子。更夜暗笑,小柳的速度是蒼之團最快的,絕對不遜於白雲蒼狗的步法。

“不!”蕭史臉色一變,拋下剩下的半截長刀,腳下一錯,就要去攔住小柳。兩個人影攔在蕭史面前,正是龍王和焰。沒有了長刀的蕭史,絕對無法在龍王和焰的手底討了便宜去。

“團長!”小柳落下,將手中一個袋子交給更夜。那袋子裡的東西猶在翁翁作響。

“母蠱。”更夜輕道。

蕭史聞言一愣,被焰的手刀在臂上灼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他氣急敗壞的對手下喊道:“快上!滅了蒼之團!”

沒有人動。

“不可能,不可能的!”蕭史瘋狂的喊:“你們不可能背叛我的!你們怎麼可能不聽我的號令?”

“因爲……”耳邊傳來更夜的聲音。他驀的轉過頭去,看見藍髮少年靜靜的站在那裡。他兩天微微一錯,一陣金色的粉末飄揚在風中。“母蠱死了,你再也無法控制他們。”

“離火,神言,李越,東方宏,”這次卻是更夜在叫。

“是!”四人向更夜抱拳道。

“龍王,焰,小柳,阿芷!”

“是!”龍王等四人也在更夜身前站定。

更夜淡淡道,“叫大家進來吧。”

一陣腳步聲,蒼之團的人整整齊齊的排列四人身後。

“你們,你們不是?”蕭史驚異的指着蒼之團的人。

“原來如此!”蕭史忽然明白了,所謂的蒼之團全員被殲只不過是他的屬下和更夜一起演來騙他的戲罷了。蒼之團示弱也不過是要他放鬆警惕罷了。在四面楚歌中他忽然覺得很累。他緩緩走到椅子旁,坐下,慢慢端起一杯紅酒:“你怎麼知道母蠱在長刀裡?”

“我一開始便知道蕭槿髮簪裡的母蠱是假的。”更夜靜靜的說:“你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別人那裡?蕭槿不過是爲了引開我的注意力罷了。至於母蠱……我賭你藏在長刀裡。”

他的長刀從不離身,必定是有原因的。

“賭?”蕭史哈哈大笑:“要是賭輸了怎麼辦?”

“輸?”更夜忽然微微一笑:“輸了便輸了。有什麼好怎麼辦的?”

“好,說得好。”蕭史將手中的酒杯向更夜擲去:“我敬你一杯。”

更夜接住酒杯,面色不改,一飲而盡。

“好驕傲的人!”阿顏輕嘆。

“哦?”少年軒了軒眉。

“以蒼之團團長的手段,要想在蕭史發出命令前封住他說話的能力或者殺了他未嘗不可。但他拼着自己受傷也要拿到母蠱。”

少年微微一笑:“勝便要全勝嗎?”

阿顏轉過頭去,少年的臉上分明是欣賞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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