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不如跳支舞

手,被牽住了。

暖暖的感覺,從小小的手心中滲透出來,最後傳遍了整個身體。

“好暖和的手。”納切斯望着愛麗絲的背影,輕聲喃語。

自從何時?在什麼地方?開始依賴着這股小小的溫暖?

雖然被稱爲不明世理的笨蛋,但是卻未有一絲的討厭。

碩小的背影熟悉卻又很陌生,深深地刻在腦海裡,從未改變的模樣。

此時的愛麗絲身穿黑色的大蓬羣,背上繫着漂亮的蝴蝶結,穿着精緻小巧的布鞋,白色的絲襪襯托出了愛麗絲的可愛。

在背後的納切斯這才注意到愛麗絲的穿着打扮。

爲什麼只是單單叫了她的名字,自己卻會心跳不已?

難道是她的服飾改變了?變得更加可愛了?這難道就不是嗎?

一連串的心中發問,才發現自己竟然會如此糾結這種事情。

想想也對,本來就是身處不同世界的人類,對於彼此有好奇心是正常的。

至少是這樣的,不會有錯。

納切斯反覆告訴自己,眼前這位少女是公主,是神!是自己所觸及不到的身外之物。

現在的我,至少能感受着這樣溫暖的氣息吧,就已經足夠了。

門逐漸被推開了,能感受到的是,撲鼻而來的香味。

餐廳之內,參雜着許多氣味,有肉的香味,有調料的香味,還有迎風吹來的淡淡髮香。

出現在視野之中的,也是窮盡一生也不能見到的滿漢全席,在這超加長版的紅色方桌上。

生活在二十世紀的納切斯,未曾見過如此壯觀的晚餐派對。

兩排女僕分別站在長桌兩旁,個個面帶笑容,好似等待着主人的登場。

最重要的是瞥見了坐在其中一張椅子的蘭馬洛克。

還是那紅豔的長髮,還是那詭異的笑容,還是那欠抽的表情。

“咦......這不是納切斯閣下和愛麗絲女神嗎?你們都來了啊。”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納切斯不敢隨便回答蘭馬洛克的話,只好乖乖地跟在愛麗絲的背後。

畢竟這種大場面是不能出洋相的。

有了剛纔的坦誠相待式的沐浴方式,這令納切斯再見到蘭馬洛克,卻略顯尷尬。

“趕快坐下來吧。”

愛麗絲回過頭來看着納切斯說道,並且指着其中一張椅子。

在愛麗絲的引導下,納切斯順利地挑了一張最好看的椅子,便坐了下來。

此時最經不住誘惑的,是眼前這一大桌的佳餚,似乎在催眠着納切斯。

“快來吃我啊,快來吃我啊”的那種聲碎,充滿了整個腦袋。

“這只是我的一個小小心意,如果納切斯閣下不在意的話,今晚桌子上的飯菜可以隨便你吃。”

“好!”納切斯不經大腦的回答。

正當納切斯想要向面前這盤雞肉下手的時候。

“且慢!”蘭馬洛克偏在這時候打斷了釋放着巨大欲望的納切斯。

納切斯聽到這聲號令,突然怔了怔,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怎麼了?”坐在一旁的愛麗絲問道。

“這是一場巨大的盛宴,是否感覺還缺少些什麼嗎?”蘭馬洛克此時卻眯起了眼。

前手摸不着後腦的提問,使得在座的各位都停下了動作。

“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應該是忘記洗手了。”爸爸媽媽曾經講過,飯前要洗手,這樣纔是乖孩子,應該是這樣的,納切斯默默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推理十分正確。

兩旁的女僕突然都隱忍偷笑着,不敢發出聲響。

這貨的回答也太逗了吧!畢竟也是個小屁孩。

“確實如此,但是還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納切斯隨聲附和着。

蘭馬洛克擰了擰眉頭,一本正經的表情,使得在座的各位都不知不覺沉靜下來了。

“那就是......”

“那就是?”

“我們需要來支飯前的舞蹈。”蘭馬洛克終於說出了心中的目的。

“飯前的......什麼?舞蹈?”納切斯被蘭馬洛克的話語所嚇到了。

這不明不理的飯前活動,是鬧得哪一齣。

可是納切斯打小就沒跳過什麼舞蹈,更別說是正式的皇室舞蹈,看都沒有看過。

“納切斯閣下,不如來支飯前舞蹈,這裡的女僕你隨便挑,這總該行了吧。”

面對蘭馬洛克一時的爲難,納切斯並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肯定是蘭馬洛克設下的套,一定是故意刁難納切斯,讓納切斯故意在愛麗絲面前出盡醜。

“那麼我就應該順着他的思路走,我得接受這個挑戰!”納切斯推開了凳子,站起身子來。

怎麼會因爲這一點挫折而退讓呢!

“不會就不要勉強了,納切斯。”愛麗絲的甜蜜聲音又傳到了納切斯的耳根。

作爲一個紳士,這點小困難豈能難倒我?

“那你的舞伴決定好了嗎?納切斯閣下。”

“那是當然!”

正要轉身的納切斯被愛麗絲的小手拉住了。

“讓我來做你的舞伴吧,看着沒人理你,本小姐也就大發慈悲了。”

這明明是你要來的!我什麼時候拜託過你了......納切斯一臉黑線。

但是想到要與真正的女神進行從未體驗過的活動,想想確實有點害怕,還有激動。

“好!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蘭馬洛克突然拍手叫好,大家都不知道蘭馬洛克現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畢竟......”

這種感覺也不錯吧。

納切斯輕輕地挽起了愛麗絲小小的手,像個紳士般地牽着愛麗絲。

走上了餐桌之前的寬闊場地,也就是所謂的舞臺了。

一切的貴族生活氣息,無時無刻侵蝕着納切斯的心靈,閃亮的舞臺,美若天仙的舞伴,這就令人萬分激動不已。

“那麼就開始吧!”蘭馬洛克擡起了自己的手,打了個大大的響指。

頓時皇宮之中卻響起了美妙的音樂。

真的要融入這種情景嗎?我能夠做到嗎?

納切斯的手心都冒出了汗水,並且微微地顫抖着。

“放下心來,安靜地聽着這美妙的聲音。”愛麗絲的話語又輕輕地響起。

十指釦環,從未有過的體驗,怎麼能夠好好地靜下心來?

“不要慌張,這只是普通地跳舞。”

愛麗絲的拉起了納切斯的手,擡放在自己的胸前。

“冷靜下來。”

愛麗絲炯炯有神的異色眼瞳深邃地望着納切斯,彷彿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溫柔多情。

“冷靜下來?”納切斯聽到了愛麗絲的密語,似乎有種安撫心靈的雞湯一般,散透着魔力的氣息。

柔軟的感覺觸及胸前,淡淡的髮香撲鼻而來,又是那熟悉的味道。

愛麗絲的整個身體都貼在了納切斯的胸前,微微隆起的胸部也輕微觸碰着。

“跟着我的步伐走,不要看着自己的腳,看着我的眼睛。”愛麗絲擡起頭來望着納切斯,臉上卻略浮紅暈。

嗯!納切斯只能聽着照做,這次絕對不能出醜。

美妙的音樂依舊在餐廳之中迴盪着,令人陶醉神往。

從新振作的納切斯,雙手緊緊握着愛麗絲小小的雙手,交叉相扣。

愛麗絲隨着響起的音樂開始移動了自己步伐,臉上卻陷入了陶醉。

黑色的裙子在廳中搖搖擺動着。

納切斯也隨着愛麗絲的步伐也輕輕模仿着,跟隨着那小小的步伐。

四目相望的神情,十分令人害羞,但是這是跳舞不得不做的事情。

嬌小的嘴脣,水汪汪的眼睛,還有那溫柔傳神的表情,不禁使得納切斯又開始心跳不已。

或許,這樣也挺好的,這個飯前盛宴。

“但是......”

這或許是依賴吧?感覺就像是無法掙脫的依賴,如此再次陷入的話......

並不是同個世界的人,所以......

突然,納切斯掙脫開了愛麗絲的雙手,退後了幾步。

“這樣就夠了吧,蘭馬洛克?”堅定的話語從納切斯的嘴裡脫口而出。

“納切斯?到底怎麼了?”愛麗絲顯然對於納切斯的一時掙脫感到吃驚。

總得找個理由吧,來爲這不由自然的動作能夠辯解的話語。

“嗯......我餓得挑不動了!”這是什麼理由,離奇到納切斯自己不敢大聲說出來。

齊刷刷十幾雙眼睛正看着他。

“笨蛋!”一個小小磨合的拳頭就從天而降,敲在了納切斯的腦袋上。

這霹靂一拳,打得納切斯摩挲着腦海叫疼。

“算了,今天就饒過你,下次可不會這麼容易了。”愛麗絲嘟起了小嘴,圓圓的眼睛掙得大大的。

納切斯聽到下一次,談虎色變,馬上坐到了原來的位置,生怕再被敲打一次。

一次美好的舞會就被這樣死在自己的糟蹋之下,別提有多可惜啊。

“那麼,飯前點心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是今晚的盛宴了。”蘭馬洛克雙手十指交加,撐在桌面上。

終於到了吃的環節了!

納切斯迫不及待地伸手,左挑右選,飢不擇食,似乎是幾天沒進食的野獸。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不顧愛麗絲的印象,在這輝煌的城堡之中像一刁民大風大浪的作爲。

實在是目不可忍。但確實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填飽肚子是最重要的。

就這樣,納切斯足足吞噬了城堡之中的半邊食物材料,才得以滿足。

最後只差活活被撐死的局面沒有顯現出來罷了。

就在這美妙的夜晚,盛大的宴會正在進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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