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魏喧說了那些話之後,白笡煥的心裡一直都很擔心,只是,經歷過那件事之後,陸吾和他之間的關係改善了許多。現在他們也經常見面,卻不像過去幾十年那樣,終於緩和了許多。
不過,現在是因爲長老們都去避難,所以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只要他們回來,他們必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輕鬆。相較起來,倒是白笡煥比陸吾焦躁許多,明明一直以來最冷靜的人是白笡煥。
可是,他還是能夠明顯地看到陸吾身上的變化,彷彿當初自己對陸吾動手造成了他根本性的創傷。很多時候,他都能看到陸吾呆在上層天界氣喘吁吁的模樣,好像不能承受一樣。這也讓他知道了,其實陸吾還是受了很嚴重的傷,並且是不能治癒的。
原本,他只是這樣認爲,並沒有往更深的一層想去。但是,當這一天到臨的時候,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這天,許久都不曾出現的卓華突然充滿來到九重天,魏喧在背後很着急地不讓他進來,可是他卻硬是闖了進來。一看到白笡煥,他就一把拉住他往外走,讓白笡煥丈二摸不着頭腦。
“怎麼了?”儘管很是疑惑,但是卓華會這麼着急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他一邊跟着卓華走一邊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我今天回去的時候,看到陸吾正在吐血,好像很嚴重,我試着給他療傷,但是沒有用,也許他……”他的語氣急切,也帶有悲傷。
“怎麼會這樣!”白笡煥一驚,隨即加快腳步,往白蓮居走去。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原本以爲,只要陸吾當了神仙,上了天界,就不會遭受輪迴的命運,現在想來,好像並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我也不知道!”卓華有些氣憤地說道,他想着自己連陸吾的命都保不住,真的是太無能了!
既然卓華都這樣說,那就說明陸吾的情況真的是很不樂觀,所以白笡煥皺着眉頭,推開了白蓮居的門。
一進門,就看到陸吾躺在牀上,好像很虛弱的樣子,彷彿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白笡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因爲昨天還看到陸吾好好的,可是今天他卻成了這種樣子,更何況他變成這樣都是自己的責任。
“陸吾……我來了……”他輕輕地喚道,有些哽咽。
“笡煥?”他緩緩地睜開眼睛,看着這個也許今生再也見不到的人,突然就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感覺,可是他忍住了,不想離開的時候變成這麼悲傷的局面。
“我在這裡!”白笡煥握住他的手,坐在了他的身邊。一切都彷彿回到了上一次他離開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想到還要再經歷一次這樣的生離死別。
有了這樣堅定的力量,陸吾卻沒有活下去的,今生,能認識到白笡煥,其實也算是沒有遺憾了。他努力地笑着看着眼前自己最愛的人,可是卻因爲沒有力氣,笑得比哭還要難看。白笡煥正想給他一個笑容鼓勵一下,卻感受到了他的手在自己的手中失去了力量,軟軟地垂下,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淚水就在這一刻奪眶而出。
就這樣結束了嗎?他不敢相信。難道還要用千年的時間重新找到他嗎?這樣的煎熬,他不想一次次地遭遇。
“不要太難過了。”卓華走到他的身邊,輕輕地拍着他的肩膀,“還有勾魂使,也許你可以……”
聽到他這樣說,白笡煥的眼中立刻泛出了光芒。是的,還有勾魂使,既然他成爲了神仙並且正常死亡,那靈魂是一定會被地獄收容的。而現在他是天帝,只要想辦法讓勾魂使聽從他的命令,不收去陸吾的靈魂,那麼他就能繼續活着了!
“能幫我嗎?”於是,白笡煥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問道。
卓華聳了聳肩:“既然我都提出來了,自然是會幫的。只是,勾魂使很難纏,他們基本上只聽從閻王的命令。可是等到你說服閻王,放出他的靈魂的時候,他也已經把你忘得差不多了,你也沒必要再把他救回來了。”
“那我該怎麼辦?”對於天界或者地獄的事情,他沒有卓華瞭解地清楚,所以只好求助於他。
幸好卓華是他的兄弟,只要是他知道的,必將告知於他。“據我所知,能夠上天界的勾魂使並不存在,所以上天界的一定是判官斷謖或者是閻王本人。而後面一種並不可能,因爲閻王本人很忙。可是斷謖是一個公正無私的人,要讓他放棄,很難!但是,他有一個弱點……”他停頓了一下,並沒有說下去。
“是什麼?”見他突然之間停住不說,白笡煥很着急地詢問。
卓華轉過頭嚴肅地看着白笡煥:“你必須讓他看到你的真心,否則的話,你休想和他談任何的條件。”
真心?白笡煥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毫無血色的陸吾。他擁有,可是卻從來都是埋藏在心底,如何表現出來讓斷謖看到?他一點都不知道。
“別緊張,把你所有的故事都說給他聽,我相信他一定會被你的真誠感動的,就算不贊同你的所作所爲。”卓華又緩緩地說道。
“可是……”白笡煥有些爲難,“要是說出來被陸吾聽到了怎麼辦?”他有些擔心,不想事情那麼早就公諸於衆,那會對他的計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
卓華瞪了他一眼:“放心,等到陸吾的靈魂回到他的身體裡,他會對自己的靈魂離體之後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那就好。”這樣一來,白笡煥終於放心了。只是,看着牀上毫無生機的陸吾,他只覺得一陣難過。沒想到魏喧的話那麼快就實現了,難道真的是因爲自己太過於強求,把陸吾留在自己的身邊的緣故嗎?那麼,讓他回到崑崙當山神,他是不是就能活得長久一點?
帶着這樣的痛苦,他們靜靜地等待着勾魂使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