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對冬魂法師刮目相待,但卻只有冬神自己心裡清楚,因爲自己也感受過痛苦便更能連接楊破的心靈。
楊破勾着頭淚花滾滾,言道:“冬魂法師,難道我的夢境錯了嗎?我那改造族人的夢境錯了嗎?”
冬魂輕輕地撫摸着楊破那天生彩色的頭髮,言道:“孩子你的夢沒錯,但當你陷入偏執之中,執迷於擺脫詛咒就能感受到快樂之時,你的夢就會使你迷茫,會葬送了你的判斷。孩子,站起來目視着你所造就的苦難,這樣纔有勇氣生存下去。站起來,孩子!”
楊破緩緩站立起身,那雙眸子先前還空無一人,現在卻全是死屍,那場面自是淒涼得甚!
шшш ◆ттkan ◆℃O 冬魂繼續言道:“你一直以爲只要族人擺脫掉詛咒的羈絆,沒有那種與生俱來的苦痛族人就會獲得快樂。所以你爲了這個信念不惜拿着所有的族人的生命做賭注。但是即使是你的賭注贏了,族人變作了所言的新族人,他們在命運面前依舊會表現出卑微與痛苦。你沒有能力再度解決。本你的夢沒錯,並且還是如此的神聖,但是當你的夢需要無數的族人付出鮮血的代價的時候,你的夢就明顯殘忍了。但你在目視着你所帶來的災難之時,依舊偏執於自己的夢境之中,認爲沒有能力成爲你所言的新族人,那麼他們最合理的歸宿就是死亡。可這是你卻錯了,因爲你沒有權力掠奪他人的生命。即便是神也不沒有那個權力奪走人的生命。”
楊破聽得很是認真,像一隻受傷的小鳥,卻也露出久違孩童般的天真淚流滿面的聽着。
冬魂法師繼續言道:“人的生命是凝結了太多的愛,所以即便是自己也不能放棄生命的權力。這就是生命的權力,它纔是最至高無上,神聖不可侵犯。不管一個人的理由有多麼的正當,不管人的生活有多麼的痛苦,他也不能選擇死亡。”
楊破忽然站了起來,那血紅長袍飄飛得那般淒涼落魄。
這麼一站自是嚇得圍在旁邊的靈士,武士都心頭一驚。個個都擔心自家的腦袋搬家,也都連連退避三舍。
不過楊破纔沒那心思,只見楊破轉過身軀,朝躺在地上虛脫一般的妹妹走去。楊豔也是的,哥哥都要殺害自己了,自己還是對哥哥那般深愛。
楊破輕輕扶起楊豔道:“妹妹,對不起……”
楊豔卻是小丫頭片子一個,聽到自家哥哥開了竅,貌似又回到了以前哥哥的摸樣,臉面開口嬉笑道:“哪裡話,哪裡話,小豔豔怎麼會怪哥哥呢?不怪,不怪!呵呵,哥哥答應小豔豔好嗎?”
楊破卻是泣不成聲,眼淚如黃河之水一發不可收拾。興許是看到楊豔那滿臉都是血淚痕跡而感到悲涼了吧。或許又是看到小豔豔那張開嘴還能清晰分辨的掉落的牙齒,而感受到愛的震撼了吧。
楊破,只是一個勁的點頭道:“哥哥答應,哥哥答應!”
楊豔伸出白皙的手掌輕輕拭去自家哥哥的眼淚,言道:“小豔豔不要哥哥不開心,不要哥哥流眼淚,哥哥你能答應小豔豔以後不掉眼淚了嗎?”
楊破伸出白皙的食指,放在楊豔的脣邊,言道:“一言爲定!”
可是罪孽就是罪孽,總有人要爲自己所犯下的血腥負責。即便是最後幡然醒悟也勢必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楊破緩緩起身,那雙手緊緊握着楊豔的小手。
楊豔還稚嫩的叫喚着:“哎呀,哥哥你總是說一言爲定,而每次都失言。下次如果在做不到那小豔豔可真要生氣了,不理你了!”
楊破只是安詳地眺望着天空,貌似在那默默祈禱:“死者安息,”
可夏魂那腦袋也不知道想些什麼東東,竟然不依不饒地叫喚道:“楊破你這小子別以爲你裝孫子了就可以逃掉制裁,我們不吃這一套。”
楊破可沒有理會他,只是伸出右手,卻見那掌心散發出一道白光,然後就瞧見一位靈士的劍出了竅,掉了個頭迅速地向楊破射來。
沒有絲毫意外,那劍準確無誤地射進了楊破的心臟,血液循着鐵劍滴滴滑落。
楊豔呆了,他怎麼會想到方纔還說“一言爲定”的哥哥就失言了。
他不要哥哥走,她心裡那個迷茫啊,如若哥哥死了,那麼小豔豔活着是爲了什麼,小豔豔活着的意義是什麼。小豔豔是不能沒有哥哥的。
不過楊豔正欲大哭大鬧,剛張嘴,一隻白皙的食指就放在小豔豔脣邊,道:“小豔豔乖,答應哥哥,從今以後要開開心心的生活。一言未定!”
“不————————————”楊豔忽然咆哮般的大吼道。
“小豔豔不要哥哥死,小豔豔不準哥哥死,小豔豔……”楊豔自是不依不饒。人家夏魂見了那不可一世的楊破竟然自己殺自己,想了一下也省心。不過見到這等悲情的場面也流了老淚。
冬魂法師自是最動情之人,卻只見他緩緩走了過來摸着小豔豔的頭髮道:“小豔豔乖,不哭!少了哥哥不是還有叔叔在嗎?叔叔會照顧你的!”
不過春魂法師連同那羣靈士武士,可沒那閒情逸致看這等悲情大戲,見到楊破已經奄奄一息之時,個個都想搶搶頭功。也都一窩蜂一般地朝楊破趕。冬魂本還想阻止,不過爲了保住小豔豔的性命怕那羣靈士把小豔豔當地面踩,也只是一手抓住小豔豔飛昇了出來。
小豔豔那個傷心啊,用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捶打自己的胸前,貌似心臟開了裂。還一個勁的痛罵自己,興許是覺得自己太畜生了吧,竟然自己唯一的親人——哥哥死了,自己還沒流淚。可天知道,她已經沒有眼淚可流了。
最後楊破的屍體竟然被左護法搶到了,他剛要欣喜就被春魂法師一拳打倒地面,滿地爪牙,但還不依不饒地叫喚道:“是哪個烏龜王八蛋毆打老子,看我不把他祖宗八代閹了不說!”
興許是春魂那一拳出得甚快,左護法又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