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被滅了,但越子墨渾身上下的衣物,早已經被灼燒的破舊不堪,各處露出結實的身體。而塗山嬌嬌渾身雪白的絨毛,也已經是焦糊漆黑,少有完好的地方。這要是在高度近視的人眼中,絕對會認爲這本來就是一隻九尾黑狐。
梵日本來饒有興趣的看着被火焰吞噬的塗山嬌嬌,可惜她變回了本體。正當梵日感到無趣並轉頭看向越子墨的時候,忽然神色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麼。“剛纔那團火焰?是魔龍之火?而且還蘊含混沌之力。”
......
此時外面的大晉國,早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關於都城南部被自稱來自仙域聖魔導之人,瞬間夷爲平地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各大中小勢力的耳中。更讓人恐怖的是,都城南部可是有傳承數萬年,五大正道宗門排名第四的聖光古寺。還有魔道五大宗門,排名第五的血魔宗。這兩大超級勢力竟然也一同化爲了灰燼,難道仙域聖魔導真的擁有如此恐怖的實力麼?
“回答我,一個受界面之力壓制的聖魔導,真的有這麼厲害麼。”一座雲裡霧裡,若隱若現的仙山之中,坐落着名爲太清門的仙門。此仙門名列正道五大宗之首,而此時發飆的正是此門中最大的Boss,名爲清虛道人的千年老怪。此人乃是人域當中,已知修爲最高當中的一人。
“掌門,不可衝動啊。想那仙域聖魔導,既然有徒手滅掉聖光寺和血魔宗的實力,就足已經說明,就算有界面之力的壓制,也不是我們可以力敵的對手。”一名修爲同樣不凡的中年男子,恭敬的站在下面,雙手抱拳對上方的老怪物說道。
“就算不敵,也不代表我要和陰悽宗的那個老怪物聯手。”聞聽中年男子的話,清虛道人一臉不悅的說道。
“請掌門以大局爲重。”
“請掌門以大局爲重。”
“請掌門以大局爲重。”
“請掌門以大局爲重。”
“你們幾個,誠心氣老夫是不是。”清虛道人一掌拍在身旁白玉砌成,靈氣十足的茶几之上。只是那麼一掌,這件堪比法寶的白玉茶几就碎爲了殘渣。也不知道清虛道人爲何一提到和陰悽宗掌門聯手,就異常的暴躁易怒。
“請掌門以大局爲重。”看見清虛道人動怒了,下方站着的幾名長老,立馬一個個跪了下去,表情不卑不亢。
“請掌門以大局爲重。”隨着幾名長老跪下,大殿之外,早已經等候多時的數萬名弟子,齊刷刷的跪了下來。並且一口同聲的喊道,聲音久久迴盪。
“你們,罷了,罷了。老夫就勉強和陰悽宗的老怪物聯手,以保我大晉國道統。”清虛道人嘆了口氣,然後神色一變站起身來宣佈道。
陰悽宗,一名身穿血袍,渾身散發着恐怖氣息的老者,靜靜的坐在一把黑玉交椅上。臺下則站着數名同樣身穿血袍的陰悽宗長老。
“掌門......”一名中年男子雙手抱拳,恭敬的說道。
“不必多說,此次關係到我陰悽宗,甚至全部大晉國,更甚是整個人域的命運。老夫自不會像清虛道人那般小氣,爲了當年一些小事,耿耿於懷數百年。”此老者是人域另一名已知修爲最高人之一,魔道五大宗之首,陰悽宗的掌門人,鬼悽子。
幾名長老聞言大喜,當即在得到鬼悽子的同意後,帶着數萬名弟子離開山門,向各大勢力約好的地方前行。
清虛道人和鬼悽子,是大晉國公認的最強之人,修爲早已經到達了大乘後期巔峰。至於爲何遲遲沒有渡那飛昇之劫,就沒有人知道了,坊間各種傳言不一。至於其他剩下的六大宗,還有各大中小勢力,但凡有些實力的入流之輩,全都被調動了起來。什麼恩怨,什麼仇恨,現在已經不重要了,活着一切纔有意義。
“小子,你可叫越子墨。”梵日看着下方狼狽不堪的越子墨,開口問道。越子墨聞言自然能猜出梵日出此一問,目的到底是何在。不過梵日已經對他起了殺心,說出來又有何不可。
“沒錯,我就是越子墨。”越子墨不卑不亢,看着梵日的雙眼,沒有絲毫的畏懼之色。
“越子墨?他果然就是最近名聲大起的元靈國的逆天之才。”雖然之前就略有猜測,但是從越子墨嘴中親耳聽見,一旁的塗山嬌嬌還是露出驚訝的表情。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這麼快就遇到了其中一人。”梵日仰頭大笑起來。“廢話不多說,交出魔龍,讓你死的痛快點。”
哼,越子墨聞言冷笑一聲,並沒有理會梵日,而是轉頭看向一旁的塗山嬌嬌。此時的塗山嬌嬌,本體狐狸的外表下,胸口不停的低着鮮血。同樣被梵日仙域火焰魔法所傷的越子墨,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此時越子墨的左手,可以說已經是半殘,絲絲炙熱難耐的火屬性魔法能量,在手臂上的各大經脈遊走。要不是越子墨施法封住了其他經脈,估計此時整個身體已經殘了一半。
“塗山姑娘,我相信你應該也能看出來,此人明顯是依靠那金符才暫時抵擋住了界面之力。想來時間絕不可能長久,這段時間就靠越某拖延了,之後就要依仗姑娘帶在下和愛徒離開了。”越子墨說完,也不等塗山嬌嬌回答,轉過頭來,右手抓起骨劍一揮,斬斷了殘廢的左臂。
“師父~”沐清菡在之前因爲見越子墨掉入血海生死未卜,憤怒之下瘋狂攻擊梵日,此時也是受傷不輕。看見越子墨似自殘的行爲,當即着急的喊了出來。急的一口氣不順,喉頭一熱,一口鮮血吐出來。
“菡兒放心,師父答應過你,永遠不會丟下你的。”越子墨堅毅的說道。這也許是男人的堅持,也許是所謂的僞善,幼稚,天真,弱者行當。不過無論他人怎麼去看,總有一些男人,永遠會在危險來臨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擇站出來,擋在女人們的面前。
越子墨之所以要斬斷自己的左臂,是不希望殘廢的手臂,成爲致命的弱點。越子墨斬斷左臂後,將樣子酷炫之極的骨劍插在地上,單手開始捏起法決。隨着法決的變化,越子墨的皮膚之上開始綻放起金色的光芒。
沒錯,金芒正是越子墨修煉了《大明王經》的原因。而隨着大明王經的運行,骨劍的體表也開始綻放起金芒。這回越子墨終於知道了,當初在水晶金字塔中,爲何獅身女面使用骨劍的時候,散發的是金色光芒。原來此妖有煉化骨劍中怨氣的能力。
還不夠,這樣的力量還不夠。越子墨知道僅僅依靠《大明王經》遠遠不夠和梵日對抗,當即嘴中又念起魔法咒語。雷弧狂舞的聲音乍起,越子墨體表的雷之衣,全力催動了起來。不過這還沒完,雷之衣的體表又出現了《混元紫光決》運行下,發出的紫色光芒。
最後,又是《銀羽劍訣》。銀色的光芒閃動,剛纔幻化出數種靈禽的銀羽劍,不甘失敗的再次飛出。銀羽劍輕輕晃動,虛空激盪漣漪,瞬間化爲上萬把無二的飛劍。接着再次幻化出五隻上古異鳥,在空中不停的飛舞。
“啊~”越子墨用盡全力,狂聲吶喊起來。聲嘶力竭,直衝九霄,就連那空中的雲,都在喊聲中被嚇退。聲音甚至都化爲了剎風,吹得地下黃沙漫天。全部的靈力,所有的精神力,越子墨絲毫不留的全部爆發出體外。
以越子墨爲中心,一股股有形的氣浪。似波浪洶涌,似劈波斬浪,夾雜着雷弧和各種光霞,向四周咆哮。梵日見狀也是神色一驚,他實在沒有想到,越子墨竟然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不過這樣的力量,在梵日的眼中,還是不夠看。
可是事情遠遠沒有梵日想的那麼簡單,就在這時,五隻異鳥靈禽先向四周攻擊而去。奇怪的是,它們攻擊的並不是梵日,而是空無一物的各處。接着越子墨用盡全力,腳在地上使勁一踏,整個地面都在一腳之威下,劇烈顫抖起來。
地面劇烈的顫抖,數不清的溝壑出現,與此同時骨劍似乎感應到了什麼一般,興奮的顫抖嗡鳴起來。接着地面晃動的更爲猛烈,一堆堆,一根根,數不清的骸骨,不知在地面之下,沉睡了多少萬年,全部受到骨劍的牽引,飛出地下重見天日。
“什麼!”梵日見此,臉色徹底緊張了起來。當即就要催動魔法,向越子墨攻擊而去。可是看似威力無窮的熊熊裂火,卻被骨劍中散發的黑色光芒與金色光芒擋在了下來。並且隨着無數森森白骨被骨刃吸收後,其表的金色光芒就越來越淡,反之黑色光芒越來越陰森。同時那種消失的窺探之感,那種仿似隨時都有可能被無數怨靈拉下無盡深淵,涌入黑暗的感覺,再次出現。
區區三層《大明王經》已經不足以,鎮住如此多的怨氣,但是越子墨已經顧不上那般多。依舊全力催動骨劍,上古遺蹟更遠更多的骸骨,被骨刃吸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