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怡說:“沒有人來,也要收拾乾淨嘛,自己住的地方,弄乾淨了也住着舒服嘛。”在收拾衛生間的時候,陳子怡發現了幾瓶女士化妝品和一套牙具。她斷定,有女性在這裡住過了。
陳子怡收拾停當,坐下來,說:“以前是有人幫你收拾屋子,現在是自己了,就不收拾了?”
陳凱看陳子怡:“你怎麼知道以前有人幫我收拾屋子?”
陳子怡眨眨眼睛,說:“屋子裡有她的氣息啊。”
陳凱似信非信地問:“她的氣息?什麼氣息啊?”
陳子怡假裝用鼻子嗅一下,說:“女人的氣息啊。”
陳凱哈哈一笑說:“那不是你的氣息嘛?”
陳子怡鼻子一哼,說:“哪裡是我的氣息?分明是一個喜歡擦脂抹粉的女人的氣息嘛。”
陳凱心裡一驚,心想,這丫頭精得很。他說:“你真是個小巫婆啊。”
陳子怡嘿嘿一笑,拉長聲音說:“你說的很對滴(的),我就是一個小巫婆,你做了什麼事情我都會知道滴(的)。所以,你以後要做什麼不太好的事情要三思而後行,千萬不要做那些不該做的事情。否則,你就會受到懲罰。”
陳凱笑着,想刮她的鼻子,又覺得不妥,伸出的手又收了回來,說:“你真是個小活寶。”
陳子怡聽出了他語氣裡的親暱和喜愛,故意問:“哥,你的狗窩來過多少女孩子?”
陳凱老實說:“除了她就是你。”他看出陳子怡是想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就主動講了自己和原來的女朋友的一些事情。
陳子怡半天沒有說話,一會,她問:“你還想她嗎?”
陳凱搖了一下頭,說:“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她漂亮,別的什麼都沒有想過。後來在一起了,才發現,我們的想法,生活方式,追求都不一樣。才覺得自己在對待感情的事情上有些不理智,甚至可笑。後來,我才感悟到,漂亮並不是最重要的。再後來,就是和李湘的一段戀情,不過,你說得對,和李湘我一開始就錯了,不該上升到戀愛上來。還好,李湘一直是個傳統和理性的人,以至於我們現在還能做朋友。否則,真的讓人後悔。”
陳子怡又一次感受到陳凱的誠實,她心中好像有一頭小鹿在撞,有一點緊張,還有一點盼望。她也不知道緊張什麼?盼望什麼?
快十一點了,陳凱說:“狗窩你也看到了,現在送你回家吧。”
陳子怡不情願的站起來,噘着嘴,說:“好吧。”可是,在要出門的時候,她忽然轉過身來,抱住了陳凱:“哥,我不想走了,要住在狗窩。”
陳凱有些驚慌,輕輕拍着陳子怡的背說:“子怡,那怎麼行?”
陳子怡不理他,主動親吻起他來。在陳凱還沒多想什麼的時候,他覺得自己也像一團火一樣,被懷裡的這個仙女一般的女孩子點燃了。他開始抱緊她親吻起來。陳凱感覺到了懷裡女孩的溫熱,他的身體像有血液激流的感覺。他的雙手在子怡的後背摩挲着,一直下滑到她的臀部,他感覺到了那裡的結實和彈性。陳凱剛要抱陳子怡到牀上去,忽然想起唐藝的話,就停止了動作,說:“子怡,我送你回去吧。”
陳子怡一愣,鬆開陳凱,就往門外走。陳凱忙跟了出去。到了樓下,陳子怡說:“你不要送我了,我自己打車回。”
陳凱說:“不行,晚了,我必須送你回。”
他開了車門,把陳子怡推進了車裡。在路上,誰都不說話。陳凱一側頭,看到陳子怡在哭。就說:“子怡,對不起!我一直都當你是小妹妹看,你在深圳,唐藝照顧着你,我也要照顧你。”
陳子怡扭頭看着陳凱:“你們都當我是小孩子,我已經十九歲了!”之後,就再也不說話。到了梅林一村那裡,陳子怡下了車,對陳凱說了句:“你回吧。”就上樓了。陳凱愣愣的坐了一會,纔開車走了。
陳子怡回到家後,哇一聲哭了出來,她覺得自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哭了一會,她去衛生間洗澡。從鏡子裡看到自己雪白豐滿的身體,子怡自己問自己:“難道我不可愛嗎?”
杜開成請了最好的聲樂老師和最好的舞臺指導老師對陳子怡她們進行封閉式訓練,有半個月的時間,陳凱都沒有陳子怡的信息了。他知道那天陳子怡回去後肯定會很傷心,本想給她打個電話,想了想還是沒有打。電話打通了,又能說什麼呢?從第一次戀愛再到戀上李湘,每一次他都是努力的付出真情,可每一次都是傷感的結局。他覺得在對待感情上,真的是不能草率和衝動。陳子怡活潑漂亮,聰明可愛,善良,又有思想,應該說是個極品女孩了。陳凱想,要說自己不愛她,那就是虛僞。在陳子怡面前,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對她動情,可是在自己的心裡,子怡總像是自己的妹妹,總覺得她還是一個小孩子。
十多天沒有陳子怡的信息,陳凱心裡很惦記她。他給杜開成打了電話,問了陳子怡她們幾個的情況,杜開成說她們都很好,這三個姑娘聰明得很,進步很大。還說再過半個月,她要籌備一場演出晚會,要讓她們隆重亮相。陳凱說:“好,等着看你們的好戲。”
陳凱再見到唐藝的時候也是十多天後了,他們是一起參加一個媒體會,會後,他們在一起吃飯,唐藝問陳子怡的情況,陳凱說她們在封閉式訓練,還好。
唐藝問陳凱:“子怡是不是對你有那個意思?”
陳凱一愣,沒想到唐藝會問他,點了一下頭。
唐藝又問:“你怎麼想?”
陳凱說:“我總覺得她還小,還不懂感情的事情。可又不知道怎樣對她講。”
唐藝說:“這丫頭是有點小,但你還不知道,她很成熟的。做事從來都有自己的主見,連她姐姐都一直誇獎她這個妹妹。她父母對她很放心,才放她出來創深圳。前天她姐姐還打來電話問她的情況,聽到她現在還不錯,心裡很高興呢。我也給她姐姐提到了你,她比較關切。”
陳凱有點緊張地“哦”了一聲。唐藝看他一眼,又說:“看得出,你也很喜歡她,我知道,這丫頭是人見人愛,換了我是男的,我也會很喜歡她。所以,無論從那方面講,你都要好好照顧她。我已經決定回青島老家工作,回到父母身邊。現在覺得自己真的飛的太累,不想再飛了。”
陳凱心裡有些難受,唐藝是他在深圳碰到的老鄉之一,也是他在深圳最好的朋友之一。幾個月的接觸,他知道唐藝很優秀。自從唐藝給他講了她在大學裡的那段情感經歷,他知道她心裡一直很憂傷,也知道她心裡還有一個美好的夢。他也知道,她的心很累。在深圳,很多女孩子都是帶着夢想飛翔的,可有幾個會飛的輕鬆?人有的時候,選擇退卻也是一種明智的表現。誰都明白,唐藝回到那個美麗的海濱城市,佔盡天時,地利,人和,各方面都會比較輕鬆,也完全會有一個很好的歸宿。可是,在深圳,不管你闖蕩了多久,不管你做得多麼好,你永遠都有一種飄泊的感覺。深圳是夢的搖籃,卻又像夢的汪洋。
陳凱問:“具體決定了什麼時候回嗎?”
唐藝說:“下個月吧,我現在已經開始給報社做一些交接。青島那裡也差不多已經安排好了。”
陳凱很傷感的說:“你要走了,在深圳又少了一個好朋友。”
唐藝說:“有時間我也會來看你們的,也想你們經常去青島看我。”
陳凱說:“一定會。”
看着窗外那些匆匆忙忙的行人,唐藝問:“你說,人一天忙忙碌碌的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陳凱說:“爲了生活。”
唐藝又問:“可生活有是什麼呢?”
許久,陳凱才說:“每個人的理解都不一樣,有人說,生活是需求爲斷的過程,而非享樂的過程;有人說,生活像果盤中盛着的收穫與失落;有人說,生活就像洋蔥,你一片一片將其剝開,終有一片會讓你落淚;還有人說,生活是由無數煩惱組成的念珠,但得微筆着數完它……”
窗外忽然下起雨來,但不是很大。
唐藝說:“你開車帶我好好看看深圳吧,一直都忙着沒有時間看看深圳到底是什麼樣子。過些日子,可就沒有時間看了。”
陳凱就帶唐藝沿着深南大道往南山那裡開,最後,陳凱又把車開到了蛇口那裡。他們都沒有下車,也都沒有說話,唐藝把頭靠在陳凱的肩上,閉着眼睛像要睡去一樣。陳凱想,她真的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