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sie又問:“剛纔那人有沒有給你喝一種酒,白色的小瓷瓶,倒的時候還把瓶口蓋住,只留一點點縫隙滴出來,喝的時候沒什麼味道,但吞下去之後嘴裡很乾很澀?”
金珍擡手捂住嘴脣,用力點頭。
Josie追問:“你喝了多少?”
金珍的雙眸驚恐的亂晃,腦海裡拼命的回想,口中喃喃自語:“三杯……不,可能四,五杯……”
我焦急地問:“那是什麼酒?”
Josie說:“酒倒沒什麼,就是普通的日本清酒,但肯定是被人下了藥的。這是那些人經常用的伎倆,拼命地勸你喝酒,這酒入口容易,但藥物會慢慢沉澱,一兩個小時後你會神志不清,渾身無力,自己做什麼完全不知道。正好藥效發作的時候,他也把你帶到了金太陽……”
金珍眼前一花,雙腳一軟,便倒在Josie的肩膀上嗚嗚大哭起來。
車子開到嘈雜的黃貝嶺村,金珍的樓下。
她已經藥效發作,在後座上沉沉的昏睡。
我揹着她一步步爬上七樓,Josie從她的包裡摸出鑰匙打開門,然後一起跨進了一個狹小而擁擠的單間出租屋。
整個房間纔不到十平米,一張華貴的歐式大牀就佔了一大半,書桌和摺疊衣櫃委屈地縮在牀與牆的夾縫裡,低矮的牀頭櫃上擺着成套的咖啡機和咖啡杯,還有一袋剛拆了個小口的咖啡豆。
Josie看了一眼咖啡豆,說:“曼特寧的,A級豆,看不出她還挺捨得。”
我知道她話裡的意思是說房子狹窄得像個倉庫,睡的跟喝的卻一點也不含糊。
我把金珍輕輕擱在了牀上,說道:“她就是這樣,手裡再沒錢也得先保住小資情調。”
Josie坐到牀邊,拉過枕頭輕輕扶正金珍的睡姿。她的頭落回了自己熟悉的枕頭,睡得更香更沉。
數小時前千鈞一髮的險境,不知道是不是也能在她腦海裡沉沉睡去。
如果今天中午她沒有眉飛色舞地向我炫耀,而我也沒有頑強固執地前去阻撓,她此刻還會這樣平靜的熟睡在自己的家裡嗎?
萬一今天這些不幸的事情全都發生了,那這個城市的明天究竟會多出一個以淚洗面、陰霾終生的受害者呢,還是一個得償所願、自甘墮落的拜金女?我救得了她今天,卻救得了她的明天嗎?
Josie回頭看了看我,問:“你的房子不會也像這樣吧?”
“我的比這兒大,起碼還有個客廳。”
Josie略微點一點頭,又問:“你在看什麼呢?”
“認識她七年多了,從來沒見她穿過這麼短的裙子。”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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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ie立刻站起身來,用力把我推出房間,氣呼呼地關上了門。
其實我只是無心的一句話,想說金珍爲了達到目的居然也開始甘願迎合別人,而說者無心,Josie聽着就不高興了。
我在門外蹲了很長時間,她纔打開門走出來,問:“知道錯了嗎?”
“小人知錯,望大人海涵。”我滿臉虔誠。
她這才轉嗔爲喜,輕輕關上了門,說:“我們走吧。”
我忙問:“裡面怎麼樣了。”
Josie又橫了我一眼,說:“你就不問問我累不累?本小姐沒伺候過人,今天卻幫你的朋友又是擦臉又是換衣服的,就差沒磨一杯咖啡等她醒來喝了。”
我樂了,笑道:“你挺有賢良淑慧的潛質嘛,這些細節連我都沒想到,不然也不會勞駕您了。”
Josie聽了又在我胸口打了一拳,說:“那要是我不在,你是不是就要幫她換衣服了?那我今天不是壞你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