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玄武島,凌傲雪發現曾經盛極一時的玄武島在弒神者們大肆破壞下,如今已是一片狼藉,寬闊的街道上四處可見鮮血殘屍,街邊的建築在各種術法的摧殘下,已是殘垣斷壁,看起來搖搖欲墜。
街上早沒了曾經的繁華熱鬧,行人也很少見,即使偶爾碰到幾名,都是拿着包袱行色匆匆,一看便是要趕着離開玄武島之人。
對於街上的情況,凌傲雪沒有心思去多加關注,她此刻最迫切的便是找到鍾言,詢問溫玉丹煉製之事。
來到鍾言他們所住的別院,別院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其中又透着絲絲詭異和不妥,按照鍾言給的方法走過入正院前的陣法,來到裡院,她發現整個院子竟然安靜得詭異,而且這麼近的距離即使以她的靈識都感應不到絲毫靈氣波動,心中漸漸浮現出不好的預感來。
進了一個又一個的房間,竟然沒有看到一個人,凌傲雪脣角緊抿,院中一切完好如初,卻不見絲毫人影,是他們離開了?還是遭遇了不測?
目光落到前方的一排矮小的石砌房間,她記得鍾言說過,那排房間是專門用於煉藥所用,除了在內煉藥的幾名鍾家煉藥師之外,其餘閒雜人等均不許進入,就連他作爲鍾家少家主沒有允許都不許進入。
她站在石房外僅僅片刻便做出了決定,踏步朝前走去,一隻腳謹慎的踏進門檻內,卻驚訝的發現這裡竟然沒有禁制或者其他機關陣法什麼的!
無暇顧及過多,既然沒有阻礙,她自是迅速進入,進入之後,她才發現這一排石房竟然是打通了,在左邊的石房中全是各種各樣的藥材,不過此刻這些藥材全被打灑在地,弄得亂七八糟到處都是。
凌傲雪皺了皺眉,對於煉藥師來講,藥材就好像武者手中的武器一樣,都是十分心愛之物,鍾家的煉藥師們怎麼會任這些藥材四處亂灑着呢?難道……
心跳得急速了些,心中那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目光望向那通往右方的石屋,她疾步朝前走去,越走神色越嚴肅,直到走至最後一間,她才停下腳步,此刻,她的神情已是一片凝重,最後一間是一個大型煉丹師,但此時的煉丹師中已是一片狼藉,丹爐被毀,丹藥不見一顆,在石屋周圍的石壁上還殘留着點點水汽。
如果她未猜錯,那些水汽應該就是雪屬性術法消失之後所殘留下來的水汽,食指抹了點水汽放入鼻下,在聞到那點點腥味之後,她突然想起了那團團血雲,她記得在那人出現時,天空也是颳起了腥風,這裡水汽中所殘留的腥氣雖沒那時候那般濃烈,但她絕不會聞錯,這就是那人留下的氣息!
沉着臉,凌傲雪雙拳不由微微收緊,她沒想到有無數高手坐鎮的鐘家別院竟然也遭到了襲擊!
突然,她耳朵微微一動,一陣極爲細微的響動從右方的牆壁內發出,她謹慎的靠着發出響動的牆壁走去,仔細一聽,確實有聲音,雖然聲音很小,但她卻實實在在存在。
靈識覆蓋牆壁,卻發現她靈識根本就滲透不進去,這石牆絕不是什麼普通的石牆,應該是在其中設了什麼。
在石牆上找了許久,她也未找到什麼機關,聽着那微小但依舊存在的響聲,她不死心的再搜索了一次,既然有人在裡面,沒道理沒有機關的。
找了許久還是未找到機關的她終於還是死心了,不過對於急於找到鍾言的她來說,有活口她當然不會就此放棄,她至少得弄清楚這裡發生了什麼事,還有最重要的鐘言在哪裡,那幾名煉藥師哪裡!
手心一攤,一把光芒閃爍的長弓頓時浮現在手中,對於這樣經過特殊設置的石牆她知道普通攻擊肯定不行,不過這彎月神弓卻可以一試!
嗤!哧!哧!
三根長箭利落的插入石牆,在插入那一刻,整個石牆上頓時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好似金光反射在鏡面上一般,讓人根本睜不開眼。
她閉上眼,用靈識查看着牆壁的情況,只見在牆壁光芒大炙的那一刻,三根長箭上頓時浮現出一陣瑩白的光暈,那光暈雖弱,卻持久不息,最終牆壁上的光芒漸漸熄滅了,三根長箭再次深入了兩寸。
吱吱——,一陣破裂聲緩緩響起,同時,凌傲雪睜開眼,眼前的石牆在她的目光中出現一絲絲裂痕,裂痕越來越大,越來越好深,最終只聽得一陣悶響,那四分五裂的牆壁頓時碎成幾塊然後打在地面,飄起一陣嗆人的灰塵。
“咳咳咳咳咳!”不待凌傲雪咳出聲,一陣咳嗽聲便從裡面傳出,同時,一個青色身影狼狽的從裡面跑了出來。
“鍾言!”凌傲雪驚喜道,之前石牆未毀,她的靈識查探不到對方的情況,還防備着對方是弒神者,但在牆壁倒下時,被灰塵籠罩的同時,她的靈識感受到了那熟悉的靈力氣息,再看到那熟悉的青衣,她便知道這人是鍾言。
鍾言擡起頭,沾染灰塵的容顏上帶着幾分錯愕,“凌傲?”
“恩,是我,對了,你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爲什麼會在這裡面?還有鍾家的其他人呢?我進這裡除了現在看到你之外就再也沒有看到其他人。”凌傲雪出聲詢問道。
“我……,咳咳……”不待他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又是一陣猛咳,這裡灰塵實在太重了!
“走,先出去,出去再說。”凌傲雪扶上他說道。
鍾言點了點頭,在她的攙扶下出了石室,呼吸過新鮮空氣之後,鍾言才常常的出了一口粗氣,手一撫,臉上的灰塵消失,露出那張清美如蓮的好看容顏。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臉上帶着自責之色,“凌傲,對不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凌傲雪沉聲問道。
“是弒神者。”鍾言長嘆一聲之後說道。
早猜到了極有可能是弒神者,所以在聽到鍾言說弒神者時,她並不驚訝,只是安靜的聽着鍾言講述事情的經過。
“本來唐叔和秦叔融合其他藥材的成功率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九十五,我也正準備着等你出來之後便過來取融雪花進行正式煉製溫玉丹,卻不想這一等就是三天,這三天爲了讓成功率更進一步,唐叔和秦叔兩人日夜關在這丹室中,除了三餐之外,幾乎都未出去過,隨着他們兩融合的成功率越來越高,他們也開始等着你出來進行最終的煉製,最後,你沒等到卻等來了一名弒神者,那名弒神者實力實在太強,院中那些大術士護衛們還未動手便被一陣猩紅的狂風捲走,而我當時因爲和兩位叔叔在丹室商量煉製溫玉丹的事情,所以才僥倖未被第一時間捲走。”說到此,鍾言突然長噓一口氣,好似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況般,臉上不自主的浮現出一抹悲慼之色。
“兩位叔叔在變故發生前便開啓了丹室中的機關,將我藏在了裡面,我本讓他們和我一起,但他們卻說以那人的實力早發現了他們,他們不在,反而會引起那人的懷疑,而他的實力不高的,一時不見,那人想來也不會注意那麼多,要是他們三人同時消失,面對着這空丹室,萬一那人氣惱之際,將丹室毀掉,那三人豈不是全得喪命,而且他們兩位聯手那人也不一定能佔得了上風,他們說完之後,便感應到那人快接近石屋了,然後便關了機關,之前機關未毀,我靠着裡面精巧的設置能夠看到外面的情況,我看到了一團團紅雲浮了進來,然後從紅雲中一名年輕的男子突然出現,男子張狂大笑,他說他最喜歡煉藥師的靈力了,然後血紅的大袖一撫,已是尊者的兩位叔叔竟然頓時不能動彈,然後任由着他帶走了,那人走時,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我所在的牆,最後袖子一撫便將中央的大型丹爐毀了,控制牆壁的機關就在那丹爐之下。”
說了那麼多後,鍾言突然沉默了下來,抿着脣沒再說話。凌傲雪也沉默着,她想鍾言說的那人定然人知道鍾言藏身在裡面,否則他在離開之際便不會出手將那丹爐毀掉,若非她及時出現,鍾言很有可能會憋死在裡面,這便是那人的目的吧?
“鍾言,對不起。”凌傲雪輕聲說道,若非她讓他幫忙煉製丹藥,他們鍾家便不會在沒有競拍到融雪花之後還停留在這裡,他們不在這裡也就不會遇到這些事情,說來說去,事情的起因還是因爲她,無論是她的請求幫忙還是她出手將那些地下惡魔放出來!其實這場悲劇的罪魁禍首是她,她並非什麼好人,從前世訓練時,爲了活命她親手殺掉在一起待了好幾年的同伴開始,她就知道,她凌傲雪絕不是一個好人,好人這個此詞從來都是和她絕緣,當然她也不屑於當好人,當一個人生命都不能自主時,說什麼好人壞人簡直就是笑話。
但此刻,面對着在四行書院認識的唯一一個朋友,她突然生出自責之心,此刻,她在痛恨弒神者的同時,對毫不猶豫的打開封印之事生出了幾分後悔,其實當時只要她再找找,也許能找到其他的出路,但當時她卻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打開封印,從封印的缺口走出那即將破碎的異度空間。
如果當時她沒有打開封印,那麼這玄武島上便不會有弒神者,鍾家也不會遭此橫禍!
可是,沒有如果!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如果,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自卑自哎,自憐自責,自痛自悔從不是她凌傲雪的風格,是她的錯她自會承擔,但現在她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未做,至少在承擔錯誤之前,她必須煉製出溫玉丹,保住那個清俊無暇的少年!
“凌傲,你不用自責,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幫你煉製溫玉丹是我心甘情願的,而且即使你不請求我們鍾家幫你煉製溫玉丹,我們也不會這麼快回去的,我們此次出來其實還有其他事情需做。”似是知道她在自責什麼般,鍾言擡眸清淺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本來傷心的人應該是他,最後卻變成了他去安慰她。
她看着他,收起所有的負面情緒,她對他淡淡一笑,道:“鍾言,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將你的叔叔們救出來的,如果救不出來,我凌傲就加入你們鍾家,成爲你們鍾家的一員,用我的煉藥實力來彌補你們鍾家的損失,我以後一定會成爲一名頂尖煉藥師,一定不會讓你們鍾家吃虧的。”
鍾言溫柔的笑着,在她的頭上寵溺的揉了揉,“要進入鍾家,要麼擁有鍾家血脈,要麼嫁入鍾家,難道你想嫁進我們鍾家麼?”
凌傲雪臉上不自在的一紅,雖然她早知道鍾言知道她的真實性別,不過此刻聽他如此說,她還是有些微微的尷尬,“總還有其他方法的嘛。”
鍾言看着她,但笑不語,最後見她眉宇間頗爲懊惱的樣子,他微微一笑,溫聲道:“放心吧,我們鍾家一向相信天命,即使兩位叔叔遭遇不測,也是天命所歸,你也不要有思想包袱,不該你東西就不要去揹負,你不是神,也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許多東西不管起因如何,你都別去管那麼多,繼續去做你該做的事情便可。”
鍾言的一番話讓她心中升起一股股熱流,她望着他,眼中有着說不清的複雜,四行書院的有求必應,無怨無悔的相伴,再到現在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這樣風姿秀雅的人兒若是早些遇到,在她心中之人是不是就會換了對象?
搖了搖頭,將亂七八糟的想法搖開,她覺得這會兒的她越來越不像她了。
“怎麼了?”見她懊惱的搖頭,他忍不住關心的問道。
“沒什麼,鍾言,你現在是不是要回鍾家了?”她出聲問道。
他搖頭,眼中帶着柔柔的溫暖,好似秋日的陽光,溫暖人心,“我答應過你幫你煉製出溫玉丹,事情還未做完,我怎麼能回去呢?”
她動了動脣,還未說出什麼,便聽鍾言開口道:“好了,先別想其他的事情了,我們先將溫玉丹煉製出來吧,經過這些時間和兩位叔叔的探討和摸索,我們找到了一個十分保險的煉製方法,不過現在首要之急還是尋找煉製溫玉丹的其他藥材,我們鍾家這邊的藥材幾乎全被那人毀了,你那裡應該也不多了吧?”
對着鍾言那溫柔似水的目光,凌傲雪啞然了片刻,繼而點了點頭,“我這裡只有當初留下的四份。”
“這遠遠不夠,雖然我們有了煉製的最佳方法,但我們兩的煉藥實力明顯不夠,趁着混亂,我們我去玄武島的藥材鋪子順便搜刮打劫一番吧,看看能不能找到足夠多的藥材。”
聞言,凌傲雪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她一直以爲鍾言是恭而有禮,敬而有節之人,如今看來她還是不夠了解他,怎麼想,他都不可能說出趁亂去打劫一番這類話的人,可是這樣的話卻端端從他口中吐了出來,而且還說的那麼自然,好似家常便飯一般,難道鍾鍾言經常如此去打劫其他藥鋪?這個想法讓她額頭浮現三根黑線,很難想象鍾言這樣清雅的人去打劫的樣子。
“怎麼了?”鍾言低首看着她,詢問道。
“沒,沒什麼,那我們走吧。”凌傲雪胡亂搖了搖頭說道,說罷,當先朝前走去。
兩人出了別院,進入玄武島的商業中心,朝牌子最響亮的幾個藥鋪走去,這些藥鋪因爲弒神者的大舉犯進,店中早沒人人,偶爾遇到一兩名,看到他們也是一臉驚恐的模樣,然後抱着包袱急衝衝的跑了。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極有默契的開始在藥櫃中搜尋着所需藥材,兩人一人一邊,當凌傲雪才搜查了十多個櫃子時,卻見鍾言已經搜完了。
“這麼快?”見他空閒的站在她身側,她驚訝的問出聲。
“你這速度太慢了,還是換我來吧。”鍾言笑容柔和的說道。
凌傲雪怔了一下,然後退居後方,她正準備詢問他找到了哪些藥材,卻在看到他接下來的動作後而生生的嚥了下去,看了看前方忙得不開支的某人,再看了看另一邊全都空着的抽屜,她終於明白了他的速度爲什麼會這麼快了,敢情他根本就沒搜查,直接將藥店的藥材全都一股腦的裝走了!
就算是打劫和趁亂鬨搶,這也搶得太光了吧?果真是掃蕩啊,徹徹底底的大掃蕩!
“愣着幹嘛?走吧,下一家!”鍾言收了儲存戒指,拍了拍她的肩說道。
凌傲雪這纔回過神,來到下一家,看着鍾言大刀闊斧的掃蕩,她突然覺得其實她在搶劫這事上真的沒什麼天賦,至少和鍾言相比,她確實沒什麼天賦。
短短不到一個時辰,兩人便將玄武島上幾個大藥鋪掃蕩一空,藥材累積了足足一大半的儲存戒指,這些藥鋪的老闆和夥計在弒神者們的兇悍屠殺下,嚇得只顧逃命,還存着點理智的,會再拿走一些金銀細軟,這些藥材他們根本就沒多少心思去拿,在這亂世,藥材即使拿到手也不一定賣的出去,畢竟把藥材實實在在當寶貝的也就只有煉藥師了。
看着空蕩蕩的街道,凌傲雪斜眼看着身旁長身玉立的少年,沉聲詢問道:“接下來去哪裡掃蕩?”
“掃蕩?”鍾言看了她一眼,繼而翹着嘴角柔柔的笑了,“掃蕩這個詞倒是挺貼切的,不過我們現在已經掃蕩了這麼多,暫時先找個地方找一下看看還差哪些藥材,如果不差了,我們就開始煉製吧,畢竟時間不等人。”
凌傲雪點了點頭,想起水輕寒被水家帶走時的樣子,她恨不得現在就已經將溫玉丹煉製好了。
兩人離開了空蕩的大街,在一安全之所查看藥材情況,所需的藥草竟然都有不少,這下他們便不用想盡辦法去找要藥草了,看着這些藥材,凌傲雪忍不住感嘆着玄武島上這些商人進貨速度之快,在四神會開始前她便在玄武島的各大街逛過一次,將煉製溫玉丹所需的藥材以及一些練手的藥材買空了,沒想到這麼快這些藥材竟然又補齊了,不過也幸好他們補齊了,否則他們今日就要大費周章了。
藥材齊了,現在他們只需要找塊安全並且安靜之所進行煉製,兩人出了玄武島,在汜水域中的一處崖壁下找到了一處合適的地方,那懸崖和海水連在一起,從上方看根本很難想象那懸崖和海水中間內部竟然是別有洞天。
他們兩也是在和一名突然相撞到的弒神者交手時,偶然發現的這個地方,不得不說,這地方簡直就是一個煉藥聖地,倒不是因爲其過於安靜的煉藥環境,而是因爲這裡的藥材,進了內部之後,他們才發現裡面竟然長滿了藥材,首先最外層的是普通藥材,越往內藥材的珍貴度越高,雖然沒有類似融雪花這般稀世珍品,但其稀有程度也還是會讓不少煉藥師眼紅。
看着這滿眼的藥材,凌傲雪和鍾言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吃驚和驚喜,兩人都是當世不可多得的煉藥奇才,遇到如此聖地,豈有不歡喜之理?
“早知道這裡有這麼一塊天然藥園,何須我們花那麼多時間一家一家的掃蕩。”鍾言走在藥草中,邊走邊感嘆道。
對於鍾言的話,凌傲雪只是笑着搖搖頭,然後開始需找着需要的藥材打算採一些進行煉製。
採了足夠的藥材之後,兩人找到了一山洞,這山洞外面有些潮溼,但內部卻極爲乾燥,好似經過特殊處理一般。
“凌傲,這裡好像有人居住過。”鍾言一邊走一邊查探着情況說道。
凌傲雪點了點頭,以她毒辣的眼光,在看到這滿地的藥材時,她便猜測到了這裡應該有人居住過,因爲那些藥材長得太有規律,不僅各種品質的分的很開,而且就連每棵藥草所處的行和列鬥十分的整齊有致,這般情形如說天然而長,她可不相信。
而進了這石洞,她更加的相信之前的猜測了,看來在很多年前,便有煉藥師住在這石洞中,並在這裡種下了這麼多的藥材。
兩人一路朝石洞內走去,越到裡面,人居住過的痕跡越明顯,在最裡面是一石牀,石牀上還有一個石枕,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在另一間房中有一些炊具,這些東西都是石制的,許多都有不同程度的風化,看得出來,這些東西已經經歷了不少歲月。
在另一個石洞的方向,有一間完全密閉的石室,兩人合力找到了機關,石室打開,一陣殘留的淡淡藥香當先飄了出來,香味十分奇特,帶着微微的潮氣。
“龍眼香!”聞到這氣味,鍾言驚訝出聲道。
龍眼香,凌傲雪眼底也浮現出驚訝之色,龍眼香她聽說過,但卻從未聞過,原來這味道便是龍眼香麼?
據聞只有八級煉藥師才能將龍眼煉化,催發出其內部的香味,在煉製丹藥時,若注入這龍眼香,無論丹藥質量都會比起巔峰上品都要高上一兩個品階,也就是說本來是四品低階的丹藥,若在煉製過程中注入了龍眼香,那麼煉製出來的丹藥藥效堪比同等效果的五品中階甚至五品高階的丹藥!這就是龍眼香的珍貴之處,當然一般煉製出龍眼香的煉藥師也不會去煉製四品或者五品這類低品丹藥。
在驚訝的同時,兩人懷着敬畏的心情走進石室,一名不低於八級的煉藥師確實值得其他煉藥師敬畏,即使作爲藥典世家的鐘家,八級煉藥師一隻手都數的過來,而八級以上的煉藥師更是鳳毛麟角,幾乎沒有!而這裡曾居住的煉藥師很有可能便是八級甚至九級煉藥師,這讓他們如何不心生敬畏?
進了石室,兩人驚愕的發現這裡竟然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凌傲雪在周圍看了一圈,微微有些失望,電視中主角進入這這類山洞都會有一番奇遇,不是學的驚世武功,便是得到了一批驚天地泣鬼神的寶貝,爲什麼輪到他們時,卻什麼都沒有呢?
不對,也不能算作什麼都沒有,至少外面還有一塊大得有點離譜的藥園,雖然藥園的藥材也是十分珍貴,但她還是有些失望,對方怎麼說也是八級甚至九級的煉藥師啊,如此煉藥師世上能有幾個?不能怪她貪心,只怪她把這寥寥無幾的高級煉藥師的家底想象得太豐厚了點。
“凌傲,這裡在我們來之前應該有人來過了。”鍾言在四處搗鼓一番之後說道。
“什麼?有人來過了?”凌傲雪顯得頗爲詫異,她還以爲他們將是第一個吃羹之人,沒想到有人早先他們一步已經吃過了,他們現在看到的不過是殘羹剩湯而已!
鍾言點頭,“我查看過,裡面的石牀石枕還有這裡的機關打磨程度至少也經歷了萬年以上了,而那外面的藥材我之前進來時便看過,年份最早遠的也就五千多年的樣子,所以我推測,在我們來之前這裡應該已經有人來過了。”
“竟然有人在五千年前便來過這裡了,看來那位前輩留下的寶貝都被人拿走了。”凌傲雪輕嘆一聲,失望的感慨道。
“這也不一定,古往今來,得到寶物都講究一個緣字,隨緣而定,若緣分不夠,來得再早也無用。”鍾言的溫柔的笑着道。
凌傲雪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像確實是這樣,即使她這個不信命的人,也不得不信緣字,有時候緣分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
將石洞逛完之後,兩人便在這空無一物的石洞中開始準備煉製,兩人各選了一個方位,然後各自設置一個禁制,互不相擾的開始煉製丹藥,因爲兩人的實力距離能煉製出溫玉丹的實力還有好遠一截距離,所以兩人在煉製途中都顯得十分小心翼翼,畢竟這可是跨階煉製丹藥!
當凌傲雪第一顆丹藥在煉製到少半便毀掉時,一旁的鐘言震驚的看着那團黑糊糊的廢品,抿了抿脣,才詢問道:“凌傲,你現在是幾級煉藥師?”
“我沒有去煉藥工會測試,不過現在應該是四級中階的樣子,怎麼了?”見鍾言似是不敢置信的摸樣,凌傲雪詫異的詢問道。
“第一次煉製便能煉製到這個地步,這哪裡是四級中階煉藥師能煉製出來的?你確定你真的只是四級中階煉藥師的實力?”鍾言看着她,顯然不相信。
“對啊,前幾天才突破四級煉藥師中階水平的呢,這是我前幾天練出來的宦玉丹,你看吧。”凌傲雪從懷中掏出一瓷瓶遞給他。
鍾言接過瓷瓶,鄭重其事的倒出一顆,然後仔細聞着,最後還咬了一點點試吃。
“艾,這宦玉丹是毒品,你怎麼拿來吃了呀?!”見他試用,凌傲雪疾呼道,然後迅速倒出另一種丹藥,“快將它吃下去。”
鍾言溫和的笑着,眼中噙滿溫柔,“凌傲,放心吧,我從小便是吃丹藥長的,比這更毒的丹藥的我都試吃過,這點毒對我根本造不成絲毫威脅。”雖然口中這麼說,但他還是乖巧聽話的接過她手中的丹藥,放入口中,丹藥很苦,但他卻吃出了甜的滋味。
“就算沒危險,但也不能將毒丹當糖吃啊。”凌傲雪輕聲責備道。
鍾言笑意滿滿的點着頭,承諾道:“下次不會了。”
幾日後,鍾言在感慨着她的煉藥天賦的同時,便不再自行煉製溫玉丹了,他的煉藥實力和天賦他很清楚,如想靠他煉製出溫玉丹,沒有個兩三年根本就不可能,而凌傲不一樣,從她這幾日的進步,他有預感,她只需要潛心煉製幾個月或者一年,絕對可以煉製出來!
自從他不自行煉製丹藥之後,他便用他豐富的理論和實踐基礎在旁對她手把手進行教導,雖然他的煉藥天賦不如她,也許以後的煉藥實力也不如她,但他終究是藥典世家的少主,從小浸淫在藥材藥典之中,而且還觀摩過許多的高品丹藥的煉製,這些寶貴的經驗和豐富的知識並不是靠天賦就可以的。
時間不住流逝,凌傲雪也不知道她在這丹室中待了多久,也許三個月,也許五個月,也許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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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藥的日子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即使她沒日沒夜的進行煉製,但她依舊覺得過得太快,她現在只希望時間能過的慢一點,同樣也希望水輕寒能支撐得久一點,至少得等到她煉製出溫玉丹,現在只要一想起水輕寒她的心便會輕輕抽痛,每到此時,正煉製的火熱的丹藥便會發生爆炸。
鍾言已經告誡過她很多次了,丹藥煉製過程中必須摒除雜念,否則她是煉製不出溫玉丹的,她雖心急,但爲了煉製出溫玉丹,她只得強制性的讓自己從雜念中掙脫出來,用過人的意志完完全全的沉浸在煉丹之中。
這段時間就連已經見識過她變天的煉藥天賦的鐘言都忍不住驚詫,這般成長速度,恐怕已是空前絕後了吧?
當溫玉丹的丹香溢滿整個丹室的那一刻,鍾言在驚喜的同時,急忙拿過準備多日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將丹藥放入其中,凌傲雪收回鬥氣之後,滿頭大漢的看着如青蓮般的男子,帶着倦意的臉上滿是驚喜。
“鍾言。”她舔了舔脣角,嗓子因爲過久未開口說話而有些微微的乾澀。
“我們煉製成功了是吧?”她雙眼亮晶晶的望着他,眼中喜悅之色更甚。
他笑着點頭,眼中同樣難掩喜悅之色,他們的辛苦終於沒有白費,尤其是看着她在自己的幫助下迅速成長起來,他除了感慨她過人的天賦之外,更多的還是高興。在書院時,他便知道她不會就此平凡,不過他還是沒想到,她成長起來竟然這麼快,當初遭人排擠被人看不起的小女孩不知不覺中已經長到了即使他都難以和她並駕齊驅的高度。
“耶!我們終於煉製成功了!”她突然跳了起來,臉上的燦爛的笑容帶着她這個年紀才該有的青春靚麗,以前的她,太過成熟穩重,讓人不知不覺中總是很容易忽略她的年紀,其實她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而已,天才的光芒,絕世的天賦讓人往往忽視掉她的年紀,想想自己十五歲在做什麼,那時候好像還在四行書院吧,安安靜靜與人無尤的看書、種藥、煉藥,過着單調而規律的生活,直到在那一排一排的書架中遇到她……
突然身體被人抱住,鍾言重重的一怔,身體有着前所未有的僵硬,只聽得少女的聲音冉冉響起,“鍾言,謝謝你,謝謝你!”少女的聲音有着前所未有的激動。
他僵硬的擡起手,想要摟住她,卻又怕唐突到她,手在半空中尷尬的僵持着,不過也僅僅只是僵持了瞬間,因爲少女的身體已經離開了,他略帶頹廢的垂下手,十指張開又收緊,心中忍不住有些後悔,剛剛爲什麼不摟住她呢?他在心底悄悄的責怪……
“鍾言,對不起啊,剛剛太激動了。”她並未發現他的異樣,帶着歉意說道,她一向都是極爲理智的,不過滿腔希望的在這石室中沒日沒夜的煉製丹藥,當希望達成的那一刻,她失態了,想着剛纔竟然激動的抱了鍾言,她便覺得有些尷尬。
僵硬的身體逐漸回覆如初,不過被她抱過的地方殘留着淡淡的藥香,這一刻,看着眼前如此美好的她,他腦中突然閃過不放手的念頭,但這個念頭也僅僅只是剎那,便消失了,他有何資格不放手?而且,對於從未得到過的人來說,從何而談放手?
“沒事,我明白。”他溫柔的笑着回道,一如當初。
“鍾言,我看看丹藥。”
他將丹藥遞給她,她接過,仔細看着,打量了一番之後,她突然轉過身,兩人本靠的極近,她突然轉身,他怕撞到她,條件反射的後退去,動作大了點,身體頻頻後退,最後抵在石室的牆壁上,同時她腳步往前,腳剛好踩到一凸起的石塊。
哐當!
只聽得一陣響聲從石室正中央響起,兩人詫異看去,只見正中央的石板突然落空,呈現出四四方方的一個大黑洞,隨着一陣茲茲的聲音,一個全身漆黑的藥鼎突然從那洞中冒了出來!
“這……”兩人對視一眼,從各自眼中看到了驚訝,凌傲雪半張着嘴,“沒這麼好運吧?”
“我們這就是所謂的走狗屎運吧。”驚訝至極的鐘言也冒出了一句不文雅的話。
看着那方藥鼎,凌傲雪臉上突然勾起一抹笑來,那笑越來越大,越來越深,最終笑出聲,她突然轉身,巧笑倩兮的說道:“鍾言,你簡直就是我的福星啊,有你在身旁的日子我總是福星高照!”說着喜滋滋的跑上前去,仔細查看着這突然冒出的藥鼎。
她對藥鼎的瞭解並不多,只知道藥鼎分爲三個等級,其中排名前十的天極藥鼎,她也僅僅是在童天爲老師的手札上看到過,因爲童天爲老師知道的也不多,所以記載的並不是很清楚,她照着那爲數不多的手札記載對比了半天,也沒看出這藥鼎是屬於哪一個。
“鍾言,你來看看這藥鼎是什麼級別的藥鼎。”她回首,對鍾言招手道。
鍾言上前,仔仔細細打量過後,眼中難掩吃驚,繼而便是濃濃的驚喜!
“到底是什麼藥鼎啊?看你這副樣子,該不會是排名第一的天機藥鼎通天鼎吧?通天鼎鼎身白亮,和這可是一點都不搭呢。”凌傲雪感興趣的問道。
鍾言再三確認之後,才感嘆着道:“沒想到我鍾言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傳說中的極天鼎!”
“極天鼎?”她皺了皺眉,並不明白,這極天鼎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但她卻從未見哪本書或者哪個地方記載過。
“極天鼎並非這鼎的名字,而是一個類別,極天鼎是指超過天鼎的藥鼎,這類藥鼎最次的一個也比通天鼎強,不過這類鼎極少,我們家族中有不少前輩窮極一生都未見過這樣的鼎,這讓家族中不少人認爲這極天鼎其實根本是不存在的,沒想到今日在這裡竟然被我們遇到了。”鍾言顯得頗爲激動,眼睛不住的在眼前的藥鼎上穿梭。
從他的口中凌傲雪終於知道了眼前這鼎是多麼的珍貴了,看來這就是那位煉藥師前輩留給後人的寶物了。
“看來這位煉藥師前輩也是一位十分心胸寬廣之人,往往越是厲害的煉藥師在辭世時,都會將自己最心愛最寶貴的東西銷燬,以免再被他人得到,而這位前輩竟然將極天鼎這般寶物都留了下來,當真是值得欽佩之人。”鍾言感慨着道。
凌傲雪點頭,她確實聽童天爲老師說過,一般高級煉藥師都不會收徒,也不會將自己的衣鉢傳與他人,一般的高級煉藥師都是高傲且自私之人,他們容不得他人比他們強,即使後人都不行!
不過也有例外,比如這位不知名的前輩……
“你這是做什麼?”見鍾言將藥鼎取出遞給她,她皺眉問道。
“給你。”鍾言說的理所當然。
“給我做什麼?我有藥鼎。”她撇嘴說道。
“我知道你有藥鼎,但你那藥鼎有這極天鼎好麼?趕快換一個吧,不是我打擊你,你手中那天璣鼎確實不怎麼樣,沒有天火的天璣鼎就只能算作一般的天極藥鼎。”
鍾言的話雖然難聽了點,但卻也是事實,她手中的天璣鼎本來就是爲了天火而煉製的,沒有天火的天璣鼎根本就不能發揮出它的全部力量,這也是爲什麼當初赤血帝國的煉藥工會願意拿它出來拍賣的根本原因。
“即使是這樣,我也不會要這極天鼎的,這鼎對我來說也沒多大用處,你拿去吧。”
鍾言突然輕笑出聲,道:“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婆媽了?我可是記得在書院時,你可是雷厲風行說做什麼就做什麼,可不像現在這般一件小事一個不值什麼錢的東西竟然還要推三攘四的。”
凌傲雪暗地裡翻了個白眼,一件小事?一個不值什麼錢的東西?這話他也好意思說出口!
“不值錢的東西我纔不要呢。”她不屑的撇了撇嘴,接着道:“你拿着這鼎吧,就當我給你這段時間幫我煉藥的辛苦費。”
“你……”
鍾言剛說出一個字,便被她打斷,“你拿就拿,不拿就放在這兒給下一批來這兒的人。”說着轉身就往外走去。
鍾言無奈勾脣笑了笑,眼中突然浮現出一抹神采,就當做他們分別她送他的禮物吧,知道她今天無論如何是不會要這鼎的,就以後再找個時間還給她,她這般天賦,不用這極天鼎太可惜了。
見他拿走了極天鼎,凌傲雪臉上才重新煥發出燦爛的笑容來,“這就對了嘛,這麼大的便宜不撿,纔是真正的大白癡!”
“可是有個人卻甘願做白癡。”鍾言睨了她一眼,無奈笑道。
“呵呵。”摸了摸鼻子,她尷尬的笑了笑。
出了居住了好幾個月的山洞,望着洞外滿目的藥草,凌傲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感慨道:“山頂洞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山頂洞人?”鍾言眨了眨眼,帶着幾分疑惑。
凌傲雪神秘一笑,就讓這個博學多才的鐘小當家也納悶上一回吧,“秘密。”
鍾言一怔,繼而搖頭輕笑。
走在藥園中,凌傲雪嘆息着可惜沒有時間不能將這些藥材帶走。
鍾言聞言笑道:“要不,你去送藥,我在這裡幫你採,到時候你再過來拿?”
“方法倒是好方法,不過我們做人不能貪心。”她一本正經的說道,說罷,腳下一動,跑到最內部區域,使用風刃將一大片藥園的藥材一採而盡。
“這就是你所謂的不貪心?”見她如此迅速的收集藥材,鍾言失笑道。
“我不是還留了那麼大幾片藥園給後人麼?”她說的一本正經,絲毫沒有尷尬臉紅。
鍾言看着她,只覺得她此時一本正經的樣子相當可愛。
“好了,我們走吧,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麼樣了。”她望着峽谷中僅露出一點點的天空,這麼看着天,讓她突然想起了那坐井觀天的故事。
剛剛走了幾步,她聽到鍾言的帶着詫異的聲音在後方響起,“凌傲,那兒有方墓碑。”
她停下腳步,轉身看去,只見明暗籠罩間,一方青石打造的墓碑孤零零的立在荒草之間,若非方位恰當,還真難讓人發現,他們來時,走的方向不一樣,所以未曾察覺到這方墓碑,故而,此刻纔看到。
“應該是這裡的主人吧,我們上前去看看吧,怎麼說我們也拿走了別人的寶貝,幫人理理雜草也是應該的。”她說着當先往前走去,他跟在其後。
伸手側開墓碑前方的雜草,在看到那墓碑上的字時,凌傲雪驚得瞪大了眼,半天都沒眨一下,沒這麼巧吧?
“怎麼了?是誰的墓碑啊?”後方的鐘言見她驚訝的停下腳步,忍不住上前看去,“五域最偉大的煉藥師之墓,立碑人:清風。”他在旁輕聲喃呢道,喃呢罷,側首詢問道:“凌傲,難道你認識他們?”
凌傲雪終於從驚詫中回過神,繼而輕嘆道:“緣分這東西果真奇妙啊。”嘆罷,便對鍾言講了在魔獸森裡中遇到清風所遺留的幻境之事。
鍾言聽後,不由嘖嘖稱奇,“看來你和他們的緣分是上天註定的,你想逃都逃不了。”
“誰說不是呢?”凌傲雪苦笑,“沒想到古前輩的屍骨竟被埋藏在這裡,我這個作爲領了他們衣鉢的後人怎麼也應該爲他清理一下墓,鍾言,你走開一點,這點事由我一個人做即可。”
鍾言點了點頭,朝後退去,在看到直接催發鬥氣之火,將整個墓碑周圍的荒草一燒而空時,他愣了片刻,額上掉下幾根黑線,出聲道:“凌傲,你這樣子也太沒誠意了吧?”
“我一向只注重結果,不在乎過程,過程不重要,結果最重要,你看,現在這墓碑周圍乾淨了吧?不比拔的差。”凌傲雪不以爲意的說道。
“可,你沒聽過麼?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你這樣還不如任草長着。”鍾言搖頭說道。
“我壓根就沒想過不讓它們再長,我這次清理只是代表我的心意而已,心意到了即可,古前輩孤零零的一個人葬在此處,怪孤獨的,有這些野草作伴,也算是死後一幸事吧。”
鍾言看着他,臉上神色莫測,本來的歪理從她的口中說出來,卻讓人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死後寂寥,有這些野花野草相伴,就如她所說,其實也算是一幸事吧?
看着那墓碑上印跡深刻的字,鍾言沉思道:“我通讀家族以及大陸上各種正史野史,奇文雜記,醫藥典故等,卻從未聽過清風這人,不過五域最偉大的煉藥師我倒是曾聽上上一輩的提起過,聽說是姓古,至於具體名字我有些記不清了,那時候人太小,記憶力不是太好。”
“當時你幾歲?”凌傲雪突然問道。
“剛剛三歲吧。”
凌傲雪頓時巨汗,剛剛三歲還記得老人們說過的那麼多事情,竟然還說‘那時候人太小,記憶力不是太好’,這還叫記憶力不是太好?
“那位前輩叫古風。”她輕聲說道。
“古風?”鍾言眉頭死死的打着結,似是在努力回憶着三歲時候所聽到的有關五域最偉大煉藥師的事情。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出去吧。”她淡淡說道,說着提步朝前走去。
他緊跟在身後,雖然沒說什麼,但一雙緊打着結的眉頭卻依舊看得出來他此刻在努力的思考着。
終於在快走到出口時,他突然出聲說道:“我記起來了,那人不叫古風,叫古名!史上最偉大的一名煉藥師!聽說已經達到了巔峰煉藥師的地步,被人稱爲煉藥宗師!”突然記起記憶深處的偉大人物,鍾言顯現的較爲激動,俊臉散發着明亮的光芒。
凌傲雪挑眉,竟然不是古風前輩?不過這些事情她並不想多去了解,畢竟那些人離她太遙遠,都是作古好幾千年甚至上萬年的人了,知道那麼多有什麼用?還是實際一點,早點去水家,將這溫玉丹送個水輕寒纔是正事!
“你要去水家?”看着近在咫尺的出口,他心中突然生出不捨。
她點頭,她看着他,極爲真誠的說道:“鍾言,謝謝你。”
“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再說,這丹藥可是你自己煉製出來的,要感謝你就感謝老天爺吧,是它給了你這麼驚人的天賦。”鍾言笑着說道。
“不管怎麼說,還是很感謝你,只有你們鍾家的那兩位叔叔,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將他們救出來的。”她神色沉靜,一臉認真的說道。
“凌傲,凡事不必強求,萬事皆有定數,你也別太計較,我都放開了,你又何必放不開呢。”鍾言目光落在前方迎風搖擺的野草上,輕輕說道。
她勾脣自嘲一笑,她也不知道爲什麼,也許她這個人見不得對她好的人受傷害吧,鍾言對她好,但她卻讓他的家族承受這麼大的損失。
“凌傲,我要回家了。”他看着她,眼底有暗涌涌動。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
“我回去之後恐怕很久都不會出來了。”他再次開口說道。
“恩。”她輕聲說道。
見她神色依舊如常,他心底苦笑,在期盼什麼呢?其實做朋友就已經很好了。
出了入口,上了懸崖,站在海水潮涌的崖上,兩人相視笑了笑,分開勢在必行,兩人心中都很清楚,在鍾言的再三催促下,凌傲雪先轉身離去,走了大概十多丈的距離,她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他道:“鍾言,對不起。”她不是木訥的沒有絲毫感情的人,他的情意他自是感受得到,他也知道他在期待什麼,但他想要的那些,她終究還是給不了。
他看着她,然後突然笑了,那笑好似滿池初綻的青蓮,讓人有着片刻的恍惚。
“凌傲,如果換做是我,你會如此執着而努力的爲我煉藥麼?”他問,帶着絲絲執着和點點期盼。
她笑容絢爛的點頭,“會的。”他是她的朋友,爲了朋友她自是願意付出的。
“這樣,我就沒什麼遺憾的了。”他揚眉而笑,不似以前那般青澀而羞赧,他的笑,坦坦蕩蕩,落落大方,卻格外的讓人心動。
在她的目光中,他率先走了,帶着那清淡的藥香味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她長吁一口氣,該去找水輕寒了,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出了汜水域,再次進入玄武島,她發現曾經混亂無比的玄武島此刻竟然再次變得井井有條起來,街上的行人雖然不像當初那般密集,但卻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
此時的行人們沒了幾月前的驚慌失措,也沒有當初的悠然自若,每個人在行走間都充滿了目的性,很少有人是在街上無事閒遊蕩。
一路上,她的容貌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其中有認識她的人,臉上帶着驚詫之色,不過僅僅剎那,那些人便收回了目光,各做各的事情。
面對如此詭異的情形,她並未一開始就去水家,而是先去了一趟悅來客棧,之前她便住在悅來客棧,不知道經歷了一場災難,客棧還在不。
來到悅來客棧所在的位置,沒想到這客棧不僅在,而且還好端端的,不過掌櫃和夥計都是換了一批。
看到她,笑容可掬的掌櫃眼中劃過一抹驚豔的色彩,不過轉瞬便恢復如常,“這位公子,請問是用膳還是住店?”
“我之前便住在這裡,不過沒想到幾月沒來,客棧裡竟然都換人了。”凌傲雪輕描淡寫的說道。
“您就是凌傲公子吧?”
“你怎麼知道?”凌傲雪挑眉,眼中帶上了幾分謹慎之色。
“凌傲公子放心吧,我們是聖女大人新安排的掌櫃和小二,您的房間還是在原來那一間,不過周圍的房間已經住了人,希望凌傲公子您多擔待一點,他們都是極安靜之人,不會打擾到您的。”掌櫃笑意融融的說道。
“這客棧生意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凌傲雪掃了一眼大廳中靜靜用膳的人們,狀似無意的說道。
“是啊,自從一月前,執法隊的人出動之後,那些所謂的弒神者便被全部驅逐了,現在城裡有大批執法隊的人守護,要安全許多,所以原來逃離的人都紛紛回來了,甚至還有不少其他地方的人逃了過來,也因此這段時間生意纔好了許多。”掌櫃的十分和藹的解釋道。
執法隊麼?赤曾對她說過,執法隊是整個大陸上所有尊者以上的強者所成立的一個組織,專門用於維護大陸的秩序,同時也是爲了阻止大陸上發生的一些滅絕性的大型事件,顯然,此次的弒神者顯示便是對玄武島以及血域大陸的直接威脅。
弒神者嗜殺,所到之處,鮮紅染地,沒有一絲活人氣息,就連所有房屋,城牆等都被毀爲一旦,用蝗蟲來形容這弒神者簡直就是最恰當不過。
想起在島中島時看到的那紅雲,她心中突然有種很怪異的感覺,僅憑執法隊能驅逐走那些瘋狂的弒神者麼?
“凌傲公子,您的房間小的又去打掃了一遍,您可以入住了。”機靈的小二拿着抹布,下樓笑眯眯的說道。
從懷中拿出幾個金幣,她給了小二,小二看到那金燦燦光芒,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謝凌傲公子賞賜,凌傲公子這邊請。”說着恭恭敬敬的將她帶上了樓。
她一邊走一邊掃視四周,客棧中無論是用膳還是走動的人腳步都非常輕,即使沒有用靈識去探測,她都知道這些人實力絕對不低!
進了房間,她簡單的吃了些東西,正想着叫小二上來問些事情,卻聽到一陣敲門聲響起。
打開房門,迎來了一個在預料之中又在預料之外的人,“隨便坐。”她走回房間,拿了一個水杯倒上茶水,遞給來人。
來人並未接,她也沒有絲毫不悅,畢竟當初在島中島對方曾出手救過他們。
“我師傅呢?”聖女夕一言不發的進了房間,看着眼前的少年,悶聲問道。
凌傲雪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繼而放下茶杯,沉吟着沒有說話。
“小黃他,他是不是出事了?”見她這副樣子,聖女急切的詢問道,眼中帶着毫不眼神的擔憂和焦急。
她看了面前依舊輕紗蒙面的女子一眼,輕輕皺了皺眉,“你的師傅不是和那說的很清楚了麼?你和他已經沒關係了,他的事情你以後還是少管吧。”
“凌傲,你!”她憤怒站起身,最後長袖一甩,冷哼一聲再次坐下。
“一日爲師終生爲父,他既然當了我的師傅,我自是沒有不管他之理。”聖女沉着臉說道,見面前少年神色沉靜絲毫沒有鬆口的跡象,她忍不住軟下聲來,“凌傲,我現在所求不多,我只想知道他好還是不好。”
黃好麼?答案很明顯,當然是不好,現在的七色兩個的精魄在那血色戒指中,還有五人化作了長箭,除了那淡淡的靈力波動之外,她甚至感受不到他們的生命氣息。
“難道他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聖女面露擔憂詢問道。
“你放心吧,我是他的主人,我是不會讓他有事的。”凌傲雪沉聲說道,眼中滿是堅定,她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七色他們有事的!
“難道……”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夕的身子一輕,連連後退幾步。
“你不要胡思亂想。”她冷冷說道。
“凌傲!你老實告訴我,小黃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是不是?”她突然緊緊攥住面前少年的袖子,死死的,絲毫不放開,指骨微微的泛着白,帶着難以撼動的堅定,好似今日她凌傲不給出個說法,她便誓不罷休般。
凌傲雪將袖子從她的手心硬扯了出來,“是,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但你放心,他們都不會有事的。”她沉聲說道,這句話在說給聖女聽的同時,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聖女彎着腰,靠着桌子不住的喘着粗氣。
見此,凌傲雪輕輕皺眉,“你沒事吧?”見她似乎喘得很厲害的樣子,她忍不住伸出手,打算幫幫她,怎麼說對方也幫過她的。
“不用你幫忙!”夕突然尖聲吼道,剛剛吼完,突然看到對方驚訝的神情,手指撫上臉頰,發現她剛纔動過太大,竟然將面紗給弄掉了。
迅速的側過臉,重新將面紗戴好,她惱怒的瞪着面前神仙一般的絕色少年,“如果不是因爲你,小黃他怎麼會發生事情?都是你!都是你!”
女子聲聲指責讓凌傲雪不悅的蹙起眉心,她承認,她對小黃他們有愧,小黃或者七色中任何一個人都有資格來指責她,但除了他們之外的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
“小黃和你情意早斷,你沒有資格來指責我!”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聲音冷漠的說道,本來看到對方那靈力虛脫的臉,她還有着幾絲不忍,但面對着她的指責,她的不忍早消失了,她凌傲雪從來就不是任人欺負的人,要想欺負她,就要看她允不允許了!
“你!”她看着面前的少年,牙齒咬得緊緊的,從來沒有人這麼兇的對她,即使是小黃!而,最可笑的是,她的說辭她竟然找不到絲毫反駁的話,小黃確實已經和她說的很清楚了,他對她說,他們情意已盡,他對她說,以後他們再見就是陌生認了,他還鄭重其事的警告她,不許對凌傲動壞心思,更加可惡的是他還請求她,如果凌傲遭遇什麼危險,希望她看着以前他幫過她的份上,出手相救!
她咬着牙半天,終於嚶嚶悽悽的哭了起來,哭聲不大,但卻讓聞者傷心,猶若受傷被丟棄的小獸,帶着說不出的可憐。
看着她突然哭泣,凌傲雪皺了皺眉,只覺得煩躁難安,此刻,她終於瞭解,爲什麼男人會討厭哭哭啼啼的女生,這些年,她認識的女人裡還真少有愛哭之人,最後卻沒想到這個最不可能哭泣之人竟然在她面前哭泣的像個被丟棄的小孩,這讓她在感慨不可思議的同時,又覺得十分厭煩。
“要哭出去哭!”她皺着眉,冷冷的下着逐客令。
“你,你欺負我,嗚嗚……”她嚶嚶哭泣,帶着哭音指責她。
她一個頭被她哭得兩個大,起身,不再理會她,朝門外走去,留她一人在房間中暗自哭泣。
在外面她瞭解到了這幾月新發生的事情,不過說來說去主題還是執法隊和弒神者的數次戰鬥,聽說這些戰鬥全是以執法隊的人大獲全勝,弒神者則被全部驅逐在外,聽說現在玄武島外還有不少人在四處追殺那些逃走的弒神者!
她聽着這些傳言,眉宇間卻是一片凝重,她總覺得弒神者沒那麼容易被趕走,更沒那麼容易被殺掉,尤其是那走哪兒都帶來一臉紅雲的弒神者!不過事實確實如此,到底中間有哪裡不對?
不知不覺中她已經來到了水家大宅之外,望着一如既往雄偉挺立的建築羣,凌傲雪將心中的各種疑惑扔開,手指覆上放置着溫玉丹的瓷瓶,她輕快的勾了勾脣角,臉上帶着開心的笑,水輕寒的身體至少可以暫時無憂了。
這是她第一次來水府,水府大門威嚴雄偉,幾名護衛威風凜凜的站在門口,一臉傲然的守衛着這千古流傳下來的四大家族之一的水家。
守衛們並不認識她,所以她剛一出現時,便被阻攔了,詢問了來意,她說要見水輕寒,守衛們卻說水三公子不見客,不得已,她只得說了見水螚,她來送藥,他們總不能將她掃地出門吧?
守衛問了她的姓名後,然後其中一人進去通報去了,不一會兒,守衛出來了,跟着出來的還有一身藍衣的中年人。
“葛大人,就是她要見家主。”
看到這位叫葛尤的中年人,凌傲雪便知道今日要見到水輕寒恐怕有點懸,她可沒忘記幾月前他看自己的眼光中的不悅以及淡淡的敵意,雖然他隱藏的很深,但她還是撲捉到了。
葛尤看着眼前的男裝少女,額頭的的紋路不由加深,見少女一臉冷傲的站在門口,一臉當他不存在的樣子,他微微遲疑之後,走上前去,“凌傲,我們找個地方談談吧。”
凌傲雪聞言,挑了挑眉,她不知道和這人有什麼可談的,雖然這麼想,但她卻並未拒絕,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距離水府大院不遠的一個水榭亭臺處,兩人坐定,無茶無酒,互相對望着。
凌傲雪悠哉悠哉的打量着對方,她知道對方同時也在打量她,不過這樣的打量目光自從她的容貌改變之後,經常遇到,比這更甚的都有,所以她沒有絲毫的不自在,倒是將對方從頭到尾徹底深刻的打量了一番,最後得出兩個結論,‘很平常的一老頭’!當然,這老並不是說葛尤真的很老,其實各有也才四十多歲而已,正值不惑之年,哪有表現出老態?但她對對方心存芥蒂,所以直接將其歸爲了老人一列。
葛尤看着面前的男裝少女,不可否認,對面的少女小小年紀,無論是容貌、天賦、實力、氣度和小寒都是難得的相配,只可惜,小寒並非普通人,如是小寒不喜歡她,他還能讓她留在小寒身邊,畢竟對方可是天賦無敵的煉藥師,跟在小寒身邊對小寒百利而無一害,可惜,小寒對她有感情,而且感情還頗深,這便註定了她和小寒不能走到一起去,在小寒身體痊癒之前,決不能動情!
而小寒既已動情,他們抽不了他的情根,那就避免着因動情而出現的負面影響,兩人在一起,無論是情到深處的悸動還是因爲各種事情而產生的矛盾都會讓小寒激動,這樣的激動是小寒現在所不能承受的,所以趁着現在這個機會,他必須阻止兩人在一起,也許,時間再久一點,小寒就能忘記她。
“有什麼事情說吧?不過在你說之前,有一點我得申明,要讓我放棄水輕寒,那是不可能的。”她好似將他看穿般,一開口便堵住了他即將出口的話。
見對面之人深深的皺起眉,凌傲雪心中冷笑,她就知道對方叫她出來談話想要說的就是這事,不過他們也太小看她凌傲雪了,她也許比較薄情了點,但對於她中意之人,她卻有着異樣的執着,她的感情不多,既然產生了,她就不會任她因爲外力原因而消失。
“你很聰明。”想了半響,葛尤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謝謝誇獎。”凌傲雪十分坦然的接受了他的讚揚。
“你這麼聰明,便不可能不明白我叫你離開小寒的原因,小寒確實對你有感情,有時候對感情執着確實是一件好事,但當那感情會害死他的時候,你覺得那感情還應該堅持下去麼?”他看着她,打算用水輕寒的身體來打動她。
凌傲雪幽幽一笑,撫着下巴,狀似隨意的說道:“我以爲這番話會是水家主親自給我說,沒想到卻是你來說,對了,水輕寒現在的身體怎麼樣了?”
“小寒他,情況不容樂觀,我已經想盡了辦法爲他延命,但效果都不理想,如果不能儘快的進入五域,恐怕……”
不待他說完,凌傲雪將手中的瓷瓶遞給他,道:“這瓶中的丹藥至少壓制她體內的寒毒一年。”
“這是……”葛尤接過瓷瓶,聞了一次之後,吃驚的看向她。
“溫玉丹。”她說的不急不緩。
溫玉丹!竟然是溫玉丹!葛尤神色複雜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當初她的屬下天價拍買融雪花便是爲了這溫玉丹?
“葛前輩,你是寒的葛叔,我就恭稱你一聲前輩,我想說,其實你預期在我這裡與我講大道理,還不如去做寒的思想工作,還有,寒和我在一起,並不是自取滅亡。”說着她淡然一笑,優雅起身,對他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葛尤拿着手中的瓷瓶,眼底光芒複雜,底嘆道:“小寒若肯聽,我又何必來找你呢。”嘆罷,看着手中的瓷瓶,他突然不知道自己硬要他們分開是正確還是錯誤了,也許這名看似瘦弱的少女真的有扭轉乾坤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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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逛街沒更新,今天將昨天和今天的一起更上來,一共一萬八千多字,寫的我快虛脫了,終於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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