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圓一手拎着燒烤吃的,一手拎着一廳啤酒,累的像一頭老牛,她一邊走一邊跟葉曲抱怨:“真笨啊,在酒店裡叫不就行了麼,還大老遠去買,累死老孃了。”
“酒店裡貴,我來吧,你放上來。”
葉曲笑笑說,他今天求婚成功,格外的好說話。
他腿傷還沒痊癒,孟圓可不敢讓他添累,她掂了掂手說:“沒事,從前比這更重的姐都拎過。”
葉曲微微笑:“別硬撐,重了就放上來”
孟圓偏頭看他一眼,突然笑了一下,然後感慨萬千:“你變了很多,變得有人情味了,脾氣好多了。”
葉曲笑出一點虎牙來,“被現實磨平了點,圓滑一點沒有壞處,人總要學會長大,不長大保護不了愛的人。”
孟圓睨他一眼,又換了兇巴巴的表情,“說的好聽,像宋期然那種事發生一個次夠了,你要是再對不起年年我跟藍藍都不會放過你的,我把年年當妹妹,我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她,聽到沒有?”
葉曲沒有生氣,微微笑着點頭。
孟圓拎的手指發麻,她想換手抱着啤酒,結果把錢包蹭出口袋掉在地上,她放下啤酒彎腰撿起錢包,發現了一雙腳就在她眼下,她擡起頭看嚇了一跳,臉立刻拉成珠穆朗瑪!
宋期然!
這是跟着他們麼,有病啊!
宋期然的臉比孟圓的還黑,她眼裡自動無視了孟圓,直直盯着葉曲。
孟圓怕她對葉曲餘情未了,她故意大聲說話:“葉曲啊,等週一你跟喬年領了證我們大吃一頓在家裡開個PARTY,怎麼樣?”
葉曲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他心咯噔一下,宋期然的眼神陰沉緊縮,有點嚇人,他心發慌,催促孟圓趕緊走。
孟圓喝醉了,舉着酒瓶子蹦到沙發上,撕心裂肺地唱:“請給我一個男人!一個又帥又多金的男人!我沒有美貌,但是我內涵!”
孟圓這一把高音像大山裡飛出來的山妹子,葉曲耳朵都要被震聾了,楊藍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旁邊當一個踏實的聽衆,用力給孟圓鼓掌。
喬年也醉了,她從小被葉曲管着護着,大學聚餐多少回都滴酒不沾,這還是第一次喝醉,她喝醉了特別安靜,趴在另一側的沙發上不鬧也不講話,一雙眼珠子黑漆漆的,葉曲去抱她,她掙了一下然後雙手摟住他的脖頸。
“葉曲……”
“嗯?”
“頭疼,我醉了麼?”
喬年頭暈,跟他撒嬌,她天生小奶腔,說話嗲嗲的。
葉曲親吻她額頭,低低地說:“嗯,你喝醉了,抱你去睡覺。”
喬年打了一個哈欠,眼皮沉重,她念念不忘地叮囑:“我還沒給你捏腿,你一會兒叫我。”
葉曲嗯了一聲,親吻她的頭髮收緊了雙臂,他的腿還不利落,抱她有一點費勁,把她抱上牀給她蓋上被子,他又低頭親吻她額頭。
“睡吧,一會兒我叫你。”
“……嗯。”
喬年抓着他的袖子,一會兒才鬆開手,睡着了。
孟圓還在鬼吼鬼叫,精力好到令人髮指,葉曲把桌子收拾了,把垃圾掃到垃圾桶裡,然後打開窗戶散散酒氣。
孟圓終於吼累了,呈大字型躺在地上,嘴上猥瑣地念叨:“寶貝兒,來親一個,你往哪跑,老孃包你,老孃有錢……”
葉曲收拾完了去看楊藍,楊藍還坐着,看到他,她表情一本正經非常的嚴肅。
葉曲知道她是喝醉了,他牽她手,“來,帶你去休息。”
楊藍突然抱緊他,緊緊的,像是用了所有的力氣,想要把他揉碎了一樣揉進身體裡一樣。
然後她小聲說:“葉曲,我喜歡你,喜歡你5年了。”
“你喝醉了。”葉曲愣了一下說,掙開了她的雙手。
“你要好好對年年,你們能結婚我特別開心,真的,你們要好好的。”楊藍站起來趴到沙發上,她哭了,她把頭埋起來蹭掉了眼淚。
“……你喝醉了,走,跟我去休息。”
葉曲猶豫了幾秒鐘,他還是拉楊藍起來,哄她去牀上睡。
5月,夜風還很寒,葉曲坐在陽臺上,手邊一杯咖啡,三個女孩都喝醉了,他不敢離開,怕有意外。
葉曲有一點冷,他腦子裡若有若無地浮現出了宋期然的表情,還有那雙眼睛,他喝了一口咖啡,心裡的不安更加強烈。
手機突然響了,他被驚了一下,他拿起手機,看到那個陌生又熟悉的號碼,他的心猛地提了起來——
“……誰?”
“聽說你週一要領證了,恭喜你。”任青然的聲音低沉,有一點嘲諷。
葉曲閉上眼睛,他生平第二次低下頭妥協:“任青然,你放過我們吧,我們已經一無所有。”
任青然笑了:“我做過什麼事麼?葉大律師,我只不過是恭喜你即將結婚而已。”
“我——”
“嘟——嘟——嘟——”
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葉曲放下手機,他手捂住額頭,呼吸聲發抖。
喬年被渴醒了,楊藍躺在她身邊,喬年爬起來,她給楊藍蓋好被子,然後去冰箱裡拿礦泉水喝。
喝了水回來,她看到陽臺亮着燈,看到葉曲坐在陽臺,頭低着像在發呆,像在愁着什麼。
“幹嘛呢?”
喬年拉開玻璃門問,她剛看了時間,都12點了他還不睡。
“過來。”
葉曲朝她招手,喬年本來想坐在藤椅上,他拉住她的手拽着她坐到了腿上。
喬年的臉有一點燙,還是挺害羞的,她彆彆扭扭地挪動了一下屁股,偷瞄他一眼,問:“你怎麼了?”
葉曲搖搖頭,握住她的雙手,他下巴壓在她肩膀上,溫柔地說:“下週一要領證,我有一點緊張。”
喬年噗哧噴笑,頭抵着他的額頭,她臉頰很紅,斂着眼睛不看他,小聲說:“……其實,我也很緊張。”
她害羞的模樣特別可愛,葉曲望着她失了神,他突然抱緊她,雙手勒得喬年生疼。
“我想爲你遮風擋雨,可是我沒有傘,怎麼辦?”他說話聲極低,像在自言自語。
喬年眼珠子往上看,表情拽拽的,一會兒她嘿嘿笑,她在他臉頰上蹭了一下撒嬌說:“那你用身體幫我擋好了。”
“……好,我用命幫你擋。”
第二天一早,孟圓先醒過來。
孟圓發現自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板上,楊藍和喬年都睡在牀上,臉對着臉相親又相愛,孟圓火冒三丈,她跳起來鬼吼鬼叫的喊葉曲。
葉曲剛剛好從樓下打了早餐回來,他關上門:“你醒了。”
孟圓捋袖子撲過來叉腰破口大罵:“我靠你歧視人啊!那麼大的牀你怎麼不把我也抱上牀!?”
“你太重,抱不起來。”葉曲放下早餐。
孟圓捋袖子撲上去就要跟葉曲拼命,葉曲急忙違心補充一句:“你醉的站都站不起來,楊藍是自己上牀睡覺的。”
“……算了,你丫的身上一窮二白的也搜刮不出塊把錢,我吃早餐先!”孟圓奪了早餐跑到茶几跟前啃油條。
喬年有賴牀的毛病,趴牀上不肯起牀。
楊藍刷了牙出來,手上拿着手機,她跟孟圓說:“我堂哥喊我下樓吃早餐,我不想去。”
孟圓拿紙巾擦手指,擺擺手說:“去吧去吧,去吃好吃的,跟我們吃糠咽菜傻了吧你,吃完了就回來,大白天的他能拿怎麼樣。”
葉曲正在哄喬年起牀,楊藍看了他一眼,一點頭決定自己一個人去,她穿了件薄外套出門。
“頭疼麼?”葉曲摸喬年腦袋問。
喬年搖搖頭,頭髮亂蓬蓬,她哈欠連天的拿腦袋頂着葉曲的胸腔。
孟圓被逼着吃狗糧,心裡發堵,幽幽地說:“你們當我死人啊,我還在這裡呢,注意點單身狗的心情。”
喬年抱着葉曲,露出一雙眼睛看她,又打了個哈欠。
飯吃到了一半,楊藍打電話過來,喬年沒聽幾句立刻放下勺子,火急火燎的讓孟圓準備出門去。
“藍藍被欺負了!汪明林逼她去泡溫泉,堵着不讓她走!反了他了!”
孟圓嘴一張把牛肉餅裡的牛肉撈起牛肉塞嘴裡,把兩塊餅扔了拍桌子起身:“媽的有錢了不起啊,真當自己皇太子啊!”
樓下餐廳。
“我跟你直說了吧。”
汪明林已經不耐煩了,他什麼女人沒見過,天天貼上他的多的他都懶得數,女人不就是讓男人牀上取樂的,跟他矯情什麼!
汪明林冷着眼說:“你外公的花楊集團欠了我們新明娛樂高達5個億的債務,爲什麼叫你來,你以爲是相親,是拿你抵給我讓新明寬限幾天。”
楊藍猛地擡頭,她看楊佑,一下白了臉,喘了起來。
楊佑苦澀地點頭,要不是沒法子誰願意給條狗當孫子,楊藍好歹也是他的親人。
楊藍急忙站起來,她要打電話回家問問他外公!
汪明喊住她,他扔了手機,環住雙臂說:“你走,不過你想清楚,你這一走花楊集團可就要破產了。”
楊藍六神無主。
喬年三人匆匆忙忙剛好過來找她。
“年年。”
楊藍看到喬年像看到了救星,差點兒沒哭出來。
“我們先回去。”
喬年拉着楊藍要走。
“你今天敢走,我就讓你楊家破產!”
汪明林一雙眼睛陰陰沉沉的,像蛇一樣。
“什麼事這麼熱鬧?”
沈予陽跟陸游之走過來。
汪明林看到他們立刻站了起來,不可一世的態度也收斂了,沈和陸哪一個都不是他輕易得罪的起來。
“走吧,先回去。”
葉曲在後面推了楊藍一把,給喬年使了一個眼色。
回到了房間,楊藍急忙打電話給她外公楊業成,還沒說上話,她就哇哇地哭。
“汪明林說讓我陪他,就能救花楊了,是嗎?”
“誰告訴你的!你怎麼會見到汪明林,你在哪裡?”
楊業成着急上火一下咳了起來,他握緊電話,氣得胸口疼,厲聲說:“不管楊家哪個跟你說了什麼,都不需要你去做什麼,你不要理汪明林,趕緊回家來!”
“我跟喬年她們在一塊兒,您別擔心,我沒事的。”楊藍急忙擦掉眼淚。
楊業成一聽喬年在,他心就安了,他緩了口氣,紅着眼眶斬釘截鐵地說:“藍藍,哪怕花楊破產了,外公也絕不會喪心病狂的讓你去陪什麼人,不要聽你那幾個混帳哥哥們胡說八道。”
楊藍聽到楊業成咳的厲害,她心裡愧疚,又恨自己不爭氣,一點小事都慌成這樣。
“我這樣走了,對嗎?會不會害了爺爺?”楊藍擦掉眼淚問葉曲,她心裡特別的慌,怕連累了楊家。
“新明娛樂要收購花楊集團這種大企業都是一早計劃好的,汪明林就是汪家衆多繼承人中不起眼的一個,他怎麼可能改變什麼?就是誆你而已,別擔心。”葉曲安慰楊藍。
楊藍胡亂點了點頭,她拽住喬年手臂說:“我想回去,我不想呆在這裡,我想回去找我外公。”
“行,本來就是陪你來的,我們收拾一下趕緊走。”
喬年二話不說立刻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