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五月的天氣,溫和而恬淡,清風從耳邊吹過,舒舒緩緩。

丁婉悠烏黑的頭髮梳成兩條細長的辮子,宛若未出閨的少女一般。

管景帆盯着她望了半天才說,“丁姐姐,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樣?”

丁婉悠紅着臉低下頭小聲說,“你這小淘氣,不許叫我姐姐!”

管景帆伸手摘下身旁花叢裡一朵明黃色的月季,將它插在丁婉悠耳邊的髮絲中,認真的誇讚道,“你這樣很漂亮!”

丁婉悠本想伸手去撫花,無意中卻碰到管景帆還停留在花朵上的手,兩個人都慌張的將手撤了回去。丁婉悠臉上的紅暈更加鮮豔,管景帆的臉也紅了,一直紅到脖子根。

僵持了一會,丁婉悠打破尷尬,磕磕巴巴的說,“我,我先走了”,說完就匆匆起身離開。

夜晚,丁婉悠躺在牀上,剛閉上眼睛,手指觸碰那一瞬間的畫面就又浮現在腦海中,她的心臟猛然抽動了一下,那種複雜的感覺,讓她深深的吞了一口氣。她轉了個身,心想,以後還是不去的好,她怕自己犯下什麼致命的錯誤。可在她的腦海中,西廂記裡的公子,明明就是管景帆的樣子。

丁婉悠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她想起傅雪媚臨走時給她送的薰香,她起身找到薰香,點燃放在牀邊,縷縷青煙從香爐的鏤空處飄散而出,味道沁人心脾,她聞着香味兒,思緒放空,不知過了多久,才昏昏睡去。

這夜,丁婉悠做了春夢。夢裡,有個溫柔如水的翩翩公子爲她輕解羅裳,雖然他的樣子模模糊糊看不清,可那感覺卻真真切切,他的手溫熱,脣溼潤。

一陣陣淡淡的花香撲面而來,槐花隨風飄落,有些蕊片掉到了丁婉悠的身上,讓她有了一絲被驚到的悸動。丁婉悠站在槐樹下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沒忍住,又鬼使神差的去了後山。

丁婉悠來到後山,並未看到管景帆的身影,正當她失望要離去之時,管景帆卻從一旁的草叢裡鑽了出來。

管景帆拍拍身上的草屑說,“我還以爲你今天不來了”

丁婉悠眼裡閃過一絲歡喜,“你怎麼藏在那裡?”

管景帆眉眼清亮,笑起來嘴脣像兩片彎月,他說,“我站在外面等你,怕會被別人看見”

丁婉悠的臉上又泛起緋紅,她欣喜的問,“你..你一直在等我嗎?”

兩人還沒交談幾句,便聽見遠處傳來說話聲。

有人路過,丁婉悠很慌亂,如果被人看見他們兩個在一起,一定會有解不開的誤會,她不知所措的嘀咕着,“有人來了,怎麼辦?”

管景帆顧不得那麼多,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到閣樓旁邊的倉房前,從袖口裡拿起一根細細的鐵絲,捅了幾下,門便開了。

兩個人在黑乎乎的倉房中,粗氣都不敢喘。倉房無窗,裡面堆了些破銅爛鐵還有些舊傢俱,幾個破舊的木板之間露出點點縫隙,有幾絲光亮從縫隙透進來,丁婉悠盯着那幾道縫隙,無數的灰塵在光線下旋轉飄蕩。

腳步聲與說話聲逐漸遠去,丁婉悠小聲說,“平日除了送飯丫頭,很少有人來後山的,怎麼今日會有人來這裡呢?”

“聽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兩個丫頭吧”

丁婉悠想到剛纔管景帆竟然會用鐵絲開門,很驚奇,便問他,“想不到,你竟然還會這種江湖小道的開門之術?”

管景帆得意的說,“是一個高人教我的?”

周圍太黑,丁婉悠看不清管景帆的表情,她疑惑的問,“高人?什麼高人?”

一擡頭,才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是如此之近,管景帆的瞳孔在黑暗中發亮,丁婉悠能感受到他一直在咽口水。突然間,羞臊毫無來由地侵襲了她的全身,她一點一點向後退去,慢慢地垂下睫毛,臉頰漲紅,彷彿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她的臉上來了,熱辣辣的,碰上去都要燙手似的。

管景帆內心一陣躁動,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牽起了丁婉悠的手,用力將她攬在懷裡,隨後又重重的把她撲倒在地上。

“你,你想幹什麼?不可以這樣..”丁婉悠在管景帆呼呼的喘氣聲中,說話如耳語般輕,她雖然這樣說,可她並不作反抗,不論是身體還是心裡,那份渴望都遠遠蓋過了理智。

管景帆壓在她身上,激動又緊張,他的手在顫抖,磕磕巴巴的說了句,“姨娘,我…”

丁婉悠深吸一口氣,一把摟上管景帆的脖子。在狹小陰暗的倉房中,管景帆青澀的解開了丁婉悠的衣裳,他手忙腳亂的樣子讓丁婉悠更加期待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

情竇初開的少年和壓抑已久的少婦,全部釋放了自己心底裡壓抑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