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主一聲喊,周圍尚未落座的人頓時都緊張起來,紛紛擡頭去看東南方向的直升機。我也隨之擡頭,擔心又憤然。今天是我大婚的好日子,難道執政府真的想來找麻煩?
連道真鎮定自若,他擡頭看了眼,淡定的說:“如果執政府真的想開戰,也不會只讓荀鼎天一個人來。”
“荀鼎天!狂佛荀鼎天!”有人立刻驚呼起來。
我一陣驚愕,沒想到執政府來的人,會是三年前差點打死我的那個男人。
三年裡,荀鼎天的實力增長甚多,就算是在執政府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而權力方面,他又是唯一的大元帥,掌控着近乎所有的作戰部隊。可以說,一聲令下,這天地便要血流成海。
我既心驚,又感到一絲佩服。
面對天底下所有的反抗勢力,荀鼎天仍敢獨自前來,不愧是狂佛。
“那另外一架呢?”我問。
“我們這些修行人雖然入世,但很少會使用科技的東西。那一架直升機如果不是執政府,自然就是抵抗聯盟的人。”徐家主說。
抵抗聯盟,就是從前的那些國家,不願意屈服執政府的統治而組成的一個勢力。他們人數最多,掌握許多高科技武器。當然了,這些武器對於真正的修行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別說摩天嶺或者苗疆這樣的勢力了,就算是摸鬼一脈,也能輕鬆滅掉他們。
然而,雖然執政府一直封鎖各種資源,讓他們的實力逐漸衰弱,但這些人,手裡依然掌控着科技世界最強大的武器。
核彈!
這種足以毀天滅地,炸燬整個星球的武器,被隱藏在世界各處極爲隱秘的地方。執政府這麼多年來,雖然找到了一些,但還有更多的並沒有發現。同時,他們也不敢輕易去動這些核武器,生怕抵抗聯盟會趁機引爆,讓他們大受損失。
有核武器作爲威懾,縱使執政府可以輕易滅掉反抗者聯盟,卻也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而且,聯盟雖然表面看起來很剛強,實際上卻信奉着打一仗換個地方的策略。就算是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會藏去哪裡。
天下那麼大,藏個幾萬幾十萬人,除非徹底暴露在荒野中,否則很難被找到。
因此,抵抗聯盟看起來弱,但實際上卻是最安全的勢力。不管執政府還是修行人,都不會輕易打他們的主意。
前者不敢,後者不需要。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沉睡三年後的這個世界,是被這三股勢力統治的。但如今天命將歸,世界即將再逢大變。前些日子陰屍帶領怪屍軍團降臨,創建巫與屍的國度,就是一個徵兆。
以後的世界是誰的,誰也說不準,但我覺得,基本不太可能是人類的……
兩架直升機,一前一後落下。原本他們離這的距離幾乎完全一致,按速度來看,應該同一時間降落。但西北方那一架似乎有些遲疑,在半空停了十幾秒,才緩緩落在地上。
東南方,那架執政府的純黑色,掛滿導彈的直升機,耀武揚
威似的揚起了大片灰塵。連道真眉頭微皺,而徐家主更是不爽,輕輕一跺腳,地上頓時升起一道狂風,將灰塵席捲着送入了直升機內。
“哈哈哈,很久不見,徐先生還是這麼暴躁。你們這樣做,可不是待客之道啊。”中氣十足的聲音,從直升機內發出。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自灰塵中走出。
他渾身乾淨,彷彿周邊的灰塵完全無法接近一樣。我隱約在他的體表感受到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動,想來,他應該是用力量在體外做了一層防護。
這人身高超過兩米,一身筆挺的軍服,盡顯陽剛之氣。肩部的金色麥穗延伸出去,配上衣服上的金色鈕釦,更給他添出一股華貴氣息。
我看着他的臉,將其與腦海中的那個身影仔細對照着。
荀鼎天這三年變高了,也變壯了,他身上的力量氣息,幾乎完全隱藏起來,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但在他向前踏步的時候,我眼前卻隱約有一尊巨大的虛影晃過。
那彷彿是幻覺一般,眨眼間便消失不見,又像這虛影存在於其它的空間,隨着他走動纔會顯現出來。
徐家主冷哼一聲,說:“有時間,你可以來摩天嶺玩玩,我會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你一番。”
荀鼎天摸了摸自己筆直的寸頭,哈哈大笑,說:“區區摩天嶺,還不值得我荀鼎天萬里迢迢跑來。這世間,只有連道真纔是我的對手。”
連道真挑了挑眉毛,毫不客氣的說:“你不是我的對手。”
荀鼎天大笑幾聲,說:“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是不是對手,總得打過才知道。”
徐二哥在一旁嘀咕說:“這傢伙真是腦子有病,每次都被連先生打成豬頭,還是不死心,難道天生就欠揍?”
我啞然失笑,荀鼎天確實很強,也許這世間沒誰比他更強了。但連道真不是人,他是從天而降的神。和神相比,人類再強也有限。
從這點來看,荀鼎天確實欠揍。
不過,他也是個十足的瘋子。換個正常點的人,都不會爲了變強,連死都不怕。
每次都被連道真打敗,卻能活到現在,荀鼎天也算了不得的人物了。我相信,連道真肯定想殺荀鼎天,因爲當初在九華山的基地,荀鼎天曾經對我使過陰招。如果有機會,連道真絕不會手下留情。
荀鼎天走到離我們還有五米左右的距離站住,說:“不過我這次來,並不是爲了找連先生切磋,而是奉委員長之命,前來賀喜。”
衆人一陣譁然,執政府的委員長,那是世間最神秘的人物。連道真最初想剿滅執政府的勢力,曾獨身入其巢穴,但卻受傷歸來,並警示衆人,千萬不要去找執政府老窩的麻煩。可想而知,委員長是多麼可怕。
而如今,委員長卻讓大元帥狂佛荀鼎天前來爲我賀喜?
這其中,到底有幾個意思?
連道真眉頭微皺,他也有些意外。在我們看來,執政府今天不找麻煩已經很難得,更別說恭賀了。
荀鼎天很滿意我們的驚訝之情,笑哈哈
的說:“你們果然很吃驚,和我想的一樣。”
“難道這小子是在忽悠我們?”徐二哥嘀咕說。
荀鼎天轉頭看向我,他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嘖嘖幾聲,說:“沒想到,你命那麼大,死了都能活過來。”
這話有些難聽,我冷笑一聲,說:“你都沒死,我又怎麼會死。”
荀鼎天笑了笑,他看眼另一個方向的直升機,說:“當初對你下手的那人,雖是我的屬下,但卻接受另一批人的命令。你死在蓬萊島,連道真大怒,打沉了我們的島嶼,使得委員長損失巨大。想來,那些人應該開心的很。只可惜,天意順乎民意,造神計劃,讓他們的如意算盤打空,還帶着十幾個據點被連道真連根拔起。嘖嘖,真是……”
“荀鼎天,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直升機上跳下來三人,爲首那人滿臉憤怒的說:“明明就是你暗中命令人殺死左兄弟,好借連先生的手殺掉書教授。自相殘殺的陰險小人,竟然還敢倒打一耙,誣陷別人!”
荀鼎天看了那人一眼,說:“如果我想殺書教授,何必借別人的手。”
“那可不一定,你們……”
“行了。”連道真皺着眉頭打斷那人的話,說:“今天是我弟弟大婚的日子,不是給你們辯解的公堂。要來祝賀就隨意,不然從哪來還回哪去。”
荀鼎天笑了聲,說:“我可沒打算在這吃飯,那麼多人色迷迷的看着我,真是讓人羞澀。不過,有幾句話要對左天陽說。”
我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荀鼎天說:“這幾句話,是委員長讓我帶給你的。他說,天命將歸,你若想脫離天命,可去尋他。”
我一陣愕然,原本以爲是荀鼎天自己要說什麼,卻想不到,竟然是委員長讓他帶話。而且,這話讓人吃驚不已。我忍不住看了眼連道真,而連道真皺着眉頭似在思索什麼,並沒有說話。
荀鼎天哈哈一笑,說:“諸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改日再見。”
他狂笑着轉身,登上直升機,在引擎轟鳴中離去徐二哥盯着那直升機,發狠的問:“爹,要不要把他打下來?”
徐家主略微猶豫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今天是個喜日子,不亦動武,就由得他囂張一次。”
這時候,另一架直升機上下來的人也走到了面前。他們看看連道真,又看看我,說:“荀鼎天那傢伙信口雌黃,你們可不要信他。”
說話的人看起來很面熟,我仔細想了想,立刻想起,他就是杜衡。
時隔幾年,杜衡變得比以前黑很多。從前那個白淨的年輕人,已經變得鬍子邋遢,活像箇中年大叔。
連道真擺擺手,示意杜衡不用再解釋,說:“還是那句話,若要恭賀,便隨意,否則,哪來回哪去。”
杜衡有些無奈,與身後兩人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臉上頓時掛滿了笑容,高聲說:“原政府副總理杜衡,率總參謀長,陸軍司令,代表原政府全體同仁,前來爲左天陽,阿三大婚賀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