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答案,白衣男子笑着點了點頭,但卻並未不識趣的繼續問下去。
“把你的誘餌都拋出來吧,看看我是不是能上鉤。”於是兩人靜靜的對視了一會兒後,鄭巖用指尖敲擊着手掌,輕聲問道。
“我所知曉的龍藏位於古巨龍戰場之中,那曾是我的父親所留下的一處遺蹟,而我盡知其中的一切風險。”話到此處,白衣男子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換而言之,留着我,你便能得到一整座完全沒有任何危險的龍藏。”
“這個誘餌,你可還滿意?”
“滿意,非常的滿意。而且不僅滿意,還心動了呢。”鄭絲毫不加掩飾他臉上所呈現出的激動之色,笑着說道。
“既然滿意,那就請暫且不要煉化這顆龍核。待我了卻未完的心事,以及助你得到龍藏之後,再行煉化不遲。”
說到這,白衣男子頓了頓,似是有意無意的加了一句:“而且身爲淨化之力的掌控者,我的存在對你而言並不存在任何的威脅。”
聞言,鄭巖稍作考慮,便是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應了白衣男子的請求。畢竟白衣男子說的沒錯,有着淨化之力在,他這一縷小小的龍靈想必也翻不起什麼大浪。
見鄭巖應允,白衣男子連忙拱手,語氣誠懇的說道:“多謝了。”
“說謝有些談不上,我們只是合作,各取所需而已。”見狀,鄭巖擺了擺手,接着道“不過若是可以的話,我到希望你能告訴我,你未完成的心願究竟是什麼?”
雖說留着這縷龍靈無傷大雅,但是鄭巖也總得知道他的人目的到底何在。
此言一出,白衣男子的笑容竟然一下子滯在了臉上,而下一秒他的表情更是顯得有些猶豫。
“難道有什麼難言之隱麼?”見其這樣的神情,鄭巖不由得微微眯起了雙眼,問道。
“我的這件事情,說來話長啊。追根溯源還得從當年十位閻羅來我龍族索要坐騎說起。”猶豫了片刻,白衣男子還是緩緩閉上了雙眼,回憶起了往事。
而聽聞事情有關十位閻羅大人,鄭巖更是豎起了耳朵,不願漏聽一個字。
這段往事,白衣男子足足講了有三天三夜。原來事情的真相併非如碧鯨蟒所講的那樣,十頭巨龍也不是十位閻羅大人進行血祭的。
而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當年的龍族族長,畏於十位閻羅大人的威勢,所以才親自舉起了屠刀,舉行了這殘忍無比的血祭。
血祭的過程異常的艱難,但這最後還是在龍族族長動用了一件龍族的至寶之後,方纔堪堪成功。據白衣男子的說法,當時的那段日子是他活的最痛苦的一段歲月。
身爲一頭高傲的巨龍,他每天都像行屍走肉一般活着。身爲一頭高傲的巨龍,他每天都要像一頭溫順的畜生一般被騎着。
這種感覺,他明明能夠體會到,但是卻不能夠反抗,簡直生不如死。
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但是直到那一天的降臨,事情才終於迎來了轉機。白衣男子記得十分清楚,那天是十位閻羅大人與那位頂天立地的修武奇才的對決。
哦,那位修武奇才的名字就叫做,任天行!
“任天行!”聽到白衣男子的口中說出這個名字,鄭巖忍不住喝了一聲。照前者的說法看來,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與這位奇才脫不了關係。
“你認得他?”見到鄭巖那有些不可思議的臉色,白衣男子先是有些驚奇,但隨後很快便是釋然了,“也是,像他那樣的人物,無論過去了多久的歲月,都不會抹去他曾經存在的痕跡啊。”
“你繼續說吧,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鄭巖輕輕吸了一口氣,將波動的心情平復了一下,繼續問道。
“之後,之後任天行大人一眼就看穿了十位閻羅所乘坐騎乃是經過血祭的,並開始出言嘲諷。說實話,當年的十位閻羅知曉這個消息皆是震怒不已,因爲他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經過血祭的坐騎。因爲那樣的手段,下作且不堪。”
“於是震怒之下的十位閻羅爲了他們的面子,當場便想擊斃我們,然後等到事情結束再前去找龍族族長的麻煩。”
“但就在十位閻羅出手的那瞬間,我們自認爲死路難逃的時候,沒想到任天行大人竟然出手了,他幫我們當下了致命的一擊。而且爲此,他還受了一定程度的傷勢。”
“當時我們看到這一幕,吃驚到整顆心都不由得化開了。你能體會到那樣的感受麼,在你的親人都將你無情拋棄的時候,竟然有那樣一位實力超凡的人,在如此危險的決鬥現場,竟然爲了我們遭受到了如此重創。”
說到這,白衣男子的眼中已是泛着些許的淚花。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這樣就不對了,完全都對不上啊。”此時的鄭巖神情顯得有些侷促,口中唸唸有詞。因爲他發現面前白衣男子所講的事情,竟然和龍天和他講的,完全對不上號!
而他,究竟該相信誰?
“不對?什麼事情不對?”白衣男子輕輕抹了抹眼睛,問道。
“沒什麼,你先繼續說下去。”鄭巖沉聲說道。
見狀,白衣男子點了點頭,隨即將事情繼續說了下去:“之後十位閻羅見任天行大人受傷,便不恥於一個受傷之人動手,於是他們便約好等任天行大人的傷勢好了以後,再來一較高下。”
“而約好這一切之後,十位閻羅便匆匆離開了現場,將我們丟在了那裡。於是任天行大人便將我們帶到了他的居處,不僅花了極大的心思將我們的血祭效應解除,更是待我們如同親人一般,悉心照料。”
“那是我過的最快樂的一段時光,在任天行大人的陪伴下,每天都過的很溫暖,無憂無慮。可惜好景不長,很快十位閻羅與任天行大人較量的時間便到了。”
“於是那天在我們強烈的要求下,任天行大人方纔將我們帶到了現場,靜靜等待着十位閻羅的出現。然而,沒有想象到的一幕出現了。”
“遠方踏擲而來的,竟不止只是十位閻羅。在他們的身下居然還有着十頭巨龍。不僅如此,這一次的十頭巨龍顯然並沒有經過血祭,所以結果一目瞭然,他們是真正被十位閻羅所征服的坐騎!”
“十位閻羅將他們帶來的原因自然不明而喻,那就是想狠狠的打任天行大人的臉,以報上次任天行大人的嘲諷之仇。”
“而我們又怎能讓十位閻羅如願以償?於是還沒等到他們開口,我們便視死如歸一般的衝了上去,與那投靠十位閻羅的叛徒鏖戰在了一起。”
“十位叛徒?”聽到這,鄭巖眉毛一挑,眼中突然有着一絲異彩劃過,如果白衣男子所言不虛的話,那他口中的十位叛徒想必就是龍天他們了。
不過當年之事也實在是太過遙遠,所以究竟孰是孰非,鄭巖也不好妄斷。
“沒錯,就是那貪生怕死的十位叛徒。若是有朝一日我有機會,定然要讓他們生不如死!”一絲厲色從白衣男子的眼中閃過,隨後他握緊雙拳,咬牙切齒的說道。
話音落下,鄭巖忍不住輕輕皺了皺眉頭,“怎麼,難不成你要完成的心願與那十位叛徒有關?”
“沒錯,我未完成的心願就是要親自手刃了那十位叛徒!”白衣男子表情兇狠猙獰,而那原本儒雅的氣質也早已蕩然無存。
“爲什麼要殺了他們,他們之後究竟又做了一些什麼,而你們爲何又會出現在萬雷仙池之中?!”鄭巖一下子問了一連串的問題,因爲此刻的他竟覺得心底有些發寒。
龍天讓他進入萬雷仙池,難道僅僅只是爲了報答他這麼簡單麼?不對,直覺告訴他,這背後一定還隱藏着一些什麼!
“哼,爲什麼要殺了他們?”白衣男子冷笑了一聲,接着道“當年我們十位兄弟雖然遭到了血祭,實力大不如前,但對付起那十位叛徒還是綽綽有餘的。”
“而且事實上,我們十位兄弟只是和叛徒們過了幾招,便是已經取得了絕對的上風。但是最終我們礙於大家終究是同族之人,所以並沒有下殺手。”
“但那羣叛徒呢,不僅沒有知恩圖報,反而在我們放鬆警惕之時,對我們下了致命的黑手!之後更是接連將我們打成重傷。 任天行大人有心阻止,卻屢屢被十位閻羅給纏住。”
“最爲可恨的是,他們竟然再解決掉我們之後,還去助陣十位閻羅。讓得原本雙方平等的實力一下子便發生了傾斜,使得任天行大人節節敗退!”
“不對吧,據你之前所說。那十位閻羅就算不是多麼光明磊落之人,但也絕非不會這麼卑鄙吧,竟然以多打少不說,最終還藉助了巨龍的戰力。這種事,我想以十位閻羅的自傲,想必是做不出來的吧。”
“而且在退一萬步說,我認爲當年的十位巨龍,應該還沒有那個資格和十位閻羅並肩作戰吧。因爲他們那等實力,就算加入了,也對戰場的局勢起不到任何的改變吧。”
就在白衣男子講的積憤不已之時,鄭巖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聞言,白衣男子看向鄭巖的眼光之中竟然難得的多了一份凝重。隨後他不禁頓了頓,笑着說道:“真是沒想到,你竟然還能知道這麼多。本來我到不打算說的太過仔細,不過你既然提出來了,我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
“說吧,這次不要有所遺漏了。”鄭巖點了點頭,示意麪前的白衣男子繼續說下去。
“我先來回答你的疑問吧,你說的沒錯,在一般的情況下,十位閻羅的確不屑於以多欺少。因爲他們既自大,又自傲。不過那一次卻不一樣,因爲當時有他們在意的東西,而這份東西之珍貴,足以讓他們放下面子。”
說話之時,白衣男子的嘴角不由得劃過一絲嘲諷的神態。畢竟能肆意的嘲笑當年鼎鼎大名的十位閻羅,那種感覺到也算得上是一件爽快的事情。
“你說的珍貴之物,是籌生門麼?”突然,鄭巖冷不丁的又插了一句。
“這,你都知道?”此時,白衣男子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精彩,因爲面前之人似乎給他帶來了太多的衝擊。所有他該知道的,或者不該知道的,這小子似乎都有所涉獵。
“好了,你繼續說下去吧。”從白衣男子的表情之中,鄭巖已經知道了答案,於是他擺了擺手,示意前者繼續說下去。
“好吧,至於當年的十位叛徒爲何會對任天行大人造成威脅,我想你應該有聽說過陣法這麼一回事。”白衣男子繼續訴說着,當年這段罕爲人知的隱秘
“當年我們龍族掌握着一種天級陣法,叫做龍神降臨,而這陣法使用的最低標準則剛好爲十頭成年巨龍。”
“施展了這種陣法,即便他們還是無法與任天行大人正面抗衡,但使得其分神,還是可以做到的。而高手之間的對決,哪怕只是瞬間的失誤,那結局也是致命的!”
“接下來呢,又發生了什麼?”聽到激動人心之處,鄭巖連忙迫不及待的問道。
“接下的事,接下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白衣男子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茫然的神色,而愣了片刻之後,他接着說道“因爲之後我們便因爲重傷而昏迷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之時,我已然只剩下一縷龍靈,出現在這大鼎之中。”
“所以你認爲,任天行一定在那十位叛徒的幫助下,被十位閻羅擊殺了?”鄭巖眯起雙眼,似笑非笑的問道。
“豈有他哉?!”白衣男子悲憤的大喝了一聲。
見狀,鄭巖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沒有做任何迴應。
“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我也盡數回答了。不知,你可也回答我一個問題?”突然,白衣男子的臉上呈現出一副猶豫的神色,而在掙扎了一番後,他還是問了出來。
“但說無妨。”
“你,和十閻羅究竟是什麼關係?”白衣男子沉聲問道。
“呵呵,你是之前感受到我使用了十閻羅當年的兵器吧。實話實說,我和十閻羅並無什麼特殊的關係。如果你非要我說出一個所以然的話,那就是我想得到他的傳承,得到他的力量!”鄭巖攤了攤手,如實的說道。
原本他覺得十位閻羅是一個頂天立地的修武奇才,不過聽了白衣男子的話後,鄭巖不禁對那十位閻羅的人品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