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司敏格芬所判斷那樣,軍心動搖的帝在和神犀騎士團的對抗中居然處於下風,沒有能更快攻陷這最後的根據地。
布爾迪爾陣營那邊,布爾迪爾十分得意地說:“哈哈哈哈!帝根本不足畏懼!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這都多虧了布拉瑟你的消息啊,散佈出那個留言後,帝也士氣低落,現在正是一舉反攻的好機會。”
布拉瑟對於眼前這個獲取了幾場微不足道的勝利就盲目自大的布爾迪爾心中十分厭惡,但是沒辦法,寄人籬下。
布拉瑟選擇來幫助布爾迪爾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因爲當時據他所知皇室唯一的後裔在布爾迪爾的“保護下”,於是毫不猶豫來這裡保護繆倫德皇家的血脈。當他知道還有一個直系血脈的公主存在的時候已經不能改變主意了,他也不忍心讓還只是8歲的孩子的培讓?繆倫德獨自留在這裡。
在布拉瑟來到這裡後他得意晉見培讓?繆倫德。培讓雖然只是個8歲的孩子,卻有着和年齡不相符和的成熟。
培讓曾私下找來了布拉瑟。
布拉瑟:“尊貴的繆倫德王,您呼喚我?”
培讓對他說:“不要這麼叫我,布拉瑟卿。我不過是布爾迪爾的傀儡,我不是真正的王。您稱呼我爲培讓這個名字就可以了。這幾天我聽說我有個表姐還活在這個世上。她雖然曾經被拋棄,卻還在爲了法萊英勇作戰,這是多麼偉大的情操。您知道這件事嗎?”
“我知道的,培讓殿下。”
培讓繼續說:“我認爲您應該去幫助我那個勇敢的表姐。她纔是皇家的正統繼承人。而我,只是一個道具而已,我的存在只會造成法萊勢力的分裂,我不希望這樣。”
布拉瑟看到如此懂事的孩子,老淚早已在眼中打轉。他激動地說:“不!我絕不對放棄培讓殿下您!直到死都不會,我會用我的生命守護您。”
“可是我終究不是正統繼承人,幫助我的話,如果表姐解放了法萊,那麼可能還會引起國內內戰。法萊已經無法再經受這種打擊,它在這次大戰後必須修養。”
布拉瑟堅決地反對:“請不要在說了!殿下您的確是皇家血脈,我不會放棄您的。這次您就看我來擊退進犯的帝。”
培讓走下王座,握住布拉瑟的手說:“這裡每個人都在利用我,可是隻有您不一樣,太感謝您了。”
布拉瑟心中再度下決心:“絕對不能讓培讓殿下落入帝手中……”
布爾迪爾不耐煩地說:“喂!布拉瑟!我說話你到底聽到沒有?我說打算明天主動出擊!”
布拉瑟忙說:“不行啊!布爾迪爾大人。雖然我們連勝幾場,但是帝畢竟還是一支強大的軍隊,輕易冒進會把到手的勝利全部消失……”
布爾迪爾很不耐煩地打斷布拉瑟:“你不必說了,我已經決定了!這裡我纔是總指揮!你明天就去攻陷現在帝的陣地!退下吧!”
“是……”布拉瑟只好離開。
布爾迪爾非常不高興地說:“哼,不過就是一個軍團的將軍,居然敢對我不敬?他還以爲他多了不起。這戰鬥我都可以散佈了這個謠言,就是我自己的軍隊來,一樣可以獲勝。”
布爾迪爾親信說:“呵呵,大人不必爲這種人動怒。他還有利用價值,拿他做盾牌,可以減少我們兵力的消耗。等他擊退了帝以後再找他算帳……”
第二天的戰鬥出乎布拉瑟意料之外,十分順利。帝根本無法阻止什麼有效抵抗,被逼退了幾十裡地。
經驗老道的布拉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於是收兵不在追擊。這讓布爾迪爾十分不高興。
帝那邊情況是十分糟糕,軍隊因爲連續的挫敗士氣低迷,加上又出現對主將的不信任,戰鬥力急劇下降。
軍事會議上,馬拉德十分憂心地說:“這下可怎麼辦啊?局面越來越不利了。”
佩雷?柏遼茲也說:“這下可怎麼辦啊?我娶老婆越來越難了。”
馬拉德:“現在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吧?將軍大人!”
這相聲一樣的對話搞得司敏格芬在一邊偷笑。
馬拉德:“弟弟你還笑?都什麼局面了?布拉瑟這老頭子打仗還是那麼厲害。你快想想辦法啊?”
司敏格芬說:“放心吧。哥哥,你知道坐在那裡的人是誰嗎?”司敏格芬指了指柏遼茲。
“是柏遼茲少將大人啊!你說話不要拐彎抹角的,又什麼直說吧!”
司敏格芬:“他可是帝國的龍將!”
這句話讓周圍對局勢很擔心的士官們突然放心下來。
柏遼茲接了一句:“是一個娶不到老婆的龍將。”
馬拉德很不耐煩地說:“到底又有什麼計劃,不要再瞞着我了好不好?這讓我感到我是個外人!再不告訴我我就不認你這個弟弟。還有你也別笑,我也再不跟隨你這個就想着娶老婆的將軍。”
司敏格芬笑着說:“你也知道柏遼茲大人很討厭,老是放俘虜。不過有時候這個俘虜也不是白白放走的……”他的這個笑容特別像他的大哥海茵。
布拉瑟回到了城池,有士官告訴他立即去晉見培讓,培讓正在找他。布拉瑟當然二話不說趕了過去。
可是當他走進接見廳的時候,等待着他的不是英俊的培讓,而是一隊衛兵,他們將布拉瑟抓了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布拉瑟驚訝地問。
布爾迪爾從幕簾後走了出來,他說:“你還敢問是怎麼回事?你這個叛徒!”
“布爾迪爾大人!我不明白您再說什麼?”
布爾迪爾:“不用裝了,我已經知道了。你爲什麼數次戰鬥都不願意給與帝致命打擊,爲什麼對付帝時候還手下留情,這都是你叛變的證據。”
布拉瑟辯解:“不是這樣的!帝動向詭異,不能輕易冒進啊!”
“你還狡辯?有人私下報告了。你不是曾經被現在帝的將軍佩雷?柏遼茲俘虜了一次嗎?”
“是這樣……”
布爾迪爾:“那你能告訴我爲什麼他毫髮無傷地放了你?不止,還毫髮無傷地放走了你全部的部隊!”
布拉瑟臉色蒼白:“這……這……”這根本無法辯解,難道要跟布爾迪爾說佩雷?柏遼茲是個慈善家嗎?
“說不出來吧?答案很簡單!你們訂下密約,你來做臥底,等待機會倒戈,所以他才放走了你,讓你來投靠我。於是你纔會一直作戰不盡力,然後等着時機一舉倒戈。不正是這樣嗎?還好睿智的我發現得早,在你們的陰謀得逞前。啊哈哈哈哈!玩陰謀也不看看對手是誰。”
布拉瑟:“不!布爾迪爾大人!這是柏遼茲的計謀!不能中計啊!給我證明的機會,我立即帶領屬下去攻打帝!布爾迪爾大人……”
“閉嘴!你當我傻子啊?你傻我可不傻,現在放你走還會回來嗎?來人!把他押入地下大牢,等戰爭結束後好好審判他!”
“布爾迪爾大人……”布拉瑟的喊叫沒有任何作用。
布拉瑟被關入地牢已經5天了,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他十分擔心培讓的安危。可是在這黑暗的牢房,他什麼都辦不到。布拉瑟這幾天不斷再想:“莫非當初佩雷?柏遼茲放過我就是爲了今天?這個人太可怕了!我這麼被放走,的確無法解釋……這不是布爾迪爾多疑,而是我的失誤。對不起,培讓殿下。”
“什麼人?……啊!”這時他聽到了外面傳來的慘叫聲。
“難道是帝攻進來了?”
刀劍的碰撞聲後,終於有幾名其實拿着火炬來到布拉瑟的牢房前,將他的牢門打開。
好幾天沒看到光亮的布拉瑟受不了火焰的刺眼,他擋住眼睛問:“你們是誰?”
手持火炬的人說:“是我啊!布拉瑟大人,我們這就來救你了。”這人原來就是布拉瑟的副官。
布拉瑟問:“你們怎麼逃出來的?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副官說:“是培讓王下令放走了我們。現在帝已經攻進城池了,我們必須儘快撤離。”
“是培讓殿下?真是令人欽佩的殿下。”布拉瑟感動得老淚留下,“培讓殿下怎麼樣了?他在那裡?”
“培讓王……他……他已經逃出城外,在匯合地點等待我們。所以請您立即動身吧!”
“好!等着我!培讓王!神犀騎士團以後就是培讓?繆倫德忠誠的騎士!”
可是等布拉瑟率領着殘餘部隊突破了幾個帝的陣線,急匆匆地趕到匯合地點的時候,卻沒有發現培讓的蹤影。
布拉瑟心急地大叫:“副官!這是怎麼回事?培讓王去那裡了?怎麼會不在這裡?是不是還沒到?還是中途受到了阻攔?”
這時候副官跪在地上說:“請懲罰我吧!將軍!我撒謊了!培讓王叮囑我這樣騙您,您纔會甘心撤退。”
“什麼?”布拉瑟大吼。
“培讓王並沒有撤退。帝的目的就是培讓的性命,他們希望讓繆倫德皇家德血脈完全斷絕。所以培讓留在了那裡,王說只要帝到達了目的,就不會追擊神犀騎士團……”
“你!你!”布拉瑟已經氣瘋了,他拔出了劍指着副官大吼,“現在培讓王究竟怎麼樣了?”
這時候其他士官紛紛下跪給那名副官求情。
副官:“培讓王估計……”
城池內,在那由布爾迪爾建造的虛假的皇宮裡,年僅8歲的培讓?繆倫德很平靜地坐在王座上。
大堂內只進來了3名帝國的武將,還有跪在地上的布爾迪爾。他俯視着下面可憐的布爾迪爾,他正在求饒:“柏遼茲大將軍!我立即交出培讓?繆倫德,他現在就在王座上,絕對是真人。只要留我性命,我已經會給與帝國相應的幫助的。”
司敏格芬笑着說:“那真是太感謝您了,帝國歡迎您下輩子出生在那裡。我們偉大的國家會糾正您這種扭曲的性格。”
“不!不!……啊!”布爾迪爾被司敏格芬一劍貫穿了胸膛。
佩雷?柏遼茲很恭敬地走到培讓?繆倫德的面前,跪下對他行了君王之禮。柏遼茲說:“尊貴的王,很遺憾您生不逢時,如果在有一個好一點的環境,您一定是一位明君。”
“生不逢時嗎?我有時也會不甘心呢。柏遼茲將軍,您真是個體貼的人。這時候來安慰我。”
“王,您還有什麼要求嗎?”柏遼茲問。
“能不能不要追擊逃走的士兵?”
“當然可以,追擊他們對我們帝國也沒有什麼益處。”
培讓站了起來:“真是很感激您。死在您這樣慈悲的人手上,是我的幸運。”
司敏格芬用手肘頂了頂發呆的馬拉德,小聲說:“把那個呈上去。快啊!”
馬拉德很爲難地說:“真的?真的要殺死這個可憐的孩子?”他的端着一個精美的盤子,盤子上有一杯美酒。馬拉德的鼻子被那酒氣衝得難受,美酒裡面有些什麼已經不必多言。
在走上去的過程中,馬拉德無數次希望柏遼茲再叫住他說:“夠了!回來!”就如同放走神犀騎士團那時候一樣。可是這次柏遼茲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跪在那裡。沒辦法,這是帝國的軍事目的,如果留下皇家血脈,法萊的抵抗就不會完結,那時候會造成更多的死傷。現在只有犧牲這個可憐的孩子了!
馬拉德將那杯美酒呈遞給培讓?繆倫德的時候雙手都在顫抖。
培讓露出他天真的微笑,他握住馬拉德的顫抖的手說:“看起來粗野其實心地善良的騎士啊!您的心是騎士的瑰寶。請您不必心中不忍。這是您的工作,也是您的義務。能喝下您呈遞的美酒,讓這酒的滋味格外芬芳。”
馬拉德好似全身脫力一般跪了下來說:“是!這是我的榮幸!偉大的王!”他的虎目也留下了熱淚。
培讓一口把酒飲下,立即“噗哧”一下吐了出來,不過吐出來的不是酒,而是鮮血,這是多麼猛烈的劇毒,正在殺死一個8歲的孩子。
馬拉德身上沾上了培讓血液,他的心開始受到巨大的譴責,神情變得比剛纔還要慌張,嘴巴張開無法合上,並且發出“啊……啊……”這驚恐的呻吟。
培讓嘴巴以下都是血,但是他還是朝馬拉德露出了一個微笑,彷彿在對馬拉德說:“不必自責。”
然後“撲通”一聲,他那幼小的身體倒在了皇宮的地板上。
布拉瑟暫且饒恕了那名副官,可是他不肯再撤退,一定要等到培讓?繆倫德的消息。數次要求回去救援,都被將士們阻止了。
等了半天,終於有斥候回來。
斥候面無表情地報告:“帝攻入皇宮後,立即殺死了布爾迪爾大臣。隨後賜予了培讓王一杯毒酒……王已經……已經……”
布拉瑟流淚滿面,他仰天大吼:“培讓殿下!培讓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