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和閃電在這一域已經是種很陌生的自然現象,雨雲彷彿是黏在了天上,又彷彿是厚厚的塗料,在天上刷了一層又一層,再大的風,也吹不走,於是有了彷彿會持續到永遠的落雨。
而這一天,情況卻有些不同。這是十月三十一日的清晨,當時整座城市象往日一樣,籠罩在霜色之中,這是冬天到來的特徵,雨仍在下,偶爾夾雜着冰粒,地面的水不結冰,但比冰還要徹骨。
轟隆隆!熟悉而又陌生。
“雷聲!”清早出門的、又或在地表逗留的狩魔人反應過來。紛紛尋地方向天空望。很快,人們便注意到了一個地方——亡靈租借地。
在那邊,毒綠的顏色一日盛過一日的天空如今如同被大棒攪動加熱的糖稀鍋,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漩渦般流轉的烏雲。滾滾的雷聲就是從那裡傳來,平均每半秒一道的藍紫色閃電就是這些雷聲的製造者。
“怎麼回事?有什麼東西要降臨,還是有什麼東西要離開?”很多人看到那異象,都不覺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電閃雷鳴只是一個開始,人們能夠明顯的感受到那種愈演愈烈的趨勢,雷聲連成了片,閃電不停的下落,已漸漸有了毀滅的氣象。
“看,龍取水!”
幕天席地,一道龍捲連接了天與地,那天就是雲層飛旋之處,那地就是亡靈租界。
“不懂不要瞎說,那是狂龍捲!直接太粗大了!”
是的!龍捲的直徑太粗大了,整個亡靈租界都被囊括其內,那可是半徑一公里的一個圓。
雨水,被捲起的積水都上了天,在龍捲中橫飛旋轉;閃電,遊走在龍捲的全身,激盪起無數水汽、迷濛起無數電氣,在風中形成一種光和氣的混合體;其間,還有亡靈世界那特有的毒綠色熒光能量,它們也被捲了進來,彷彿一個染料鍋的強行攪拌,那種色彩,已非筆墨所能盡述。
隆隆!狂亂的能量因高速的衝撞,不可避免的發出了震天的聲響。天地之間迴盪着經久不息的巨響,感知強的甚至能感受到那強力的震盪波紋在不間斷的擴散、再擴散。就算是普通人,隔着十幾裡觀望,也不難感受那浩蕩的毀滅一切的氣勢。
“什麼東西,還能在那裡留存下來!?”看着這天地之威,很多人都有種渺小窒息的感覺。
惡魔伯爵尤德羅面無表情的看着威力仍在加強的狂龍捲,眼中閃爍着不甘、憤恨的光芒。上面的消息剛剛傳來,不惜一切代價攻擊亡靈租界,直到強援抵達或將亡靈租界內的一切低階毀滅、高階擒獲或格殺。結果軍隊剛一調動,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是巧合麼?”尤德羅現在已經不確定了。從亡靈君主借屍還魂式的降臨開始、聚魔針、聖知水晶,一樁樁、一件件,看起來似乎都是巧合,但它寧肯相信這些都是圖謀的結果,否則對方的計劃和實施能力也未免太驚人了。
一身魔晶甲冑的哀難子爵就站在尤德羅身側靠後一點的地方,它同樣在思索這毀滅之景背後所隱藏的信息。面對狂龍捲那毀滅一切的力量,哀難子爵也是無計可施,“這樣的威能,怕只有強大神祗的分身才能辦到吧?”慣性將哀難子爵引入了一個思想的誤區,又或者,惡魔在某些時候同人一樣,只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
瑪辛塔和巴奇也在,惡魔們總算有效率了一回,沒有讓兩爲惡魔領主真的全程游回到這主位面。“還是不夠快、還是不夠!”瑪辛塔緊緊攥着拳頭。自從帶着它的部署來到這裡,屢屢受挫,讓它感受最深的,就是時間、效率,這人類、或者再具體一點,和對手的時間觀、效率觀比起來,惡魔的中層和上層簡直就是在混吃等死,一個申請、一個命令要論星期、論月來計算。就象這亡靈租界,存在了已經個把月了,上面的消息終於傳來,不惜一戰。結果呢?拳還沒來得及握緊,對方已經開溜了。“龐大而難以調動,與對手的精銳模式相比,還是太吃虧了。看來,有必要象那些追獵者一樣,成立特種部隊中的精銳戰隊……”
惡魔領主巴奇還是那麼肥胖,它那噴射着地獄紅光的眼睛雖然也盯着狂龍捲,但它的心思並不在那上邊,它在琢磨要通過什麼辦法來搞到一批軍隊。它的大軍全部丟在了‘法拉尼沙恩’上,雖然老家還有,但現在確實實實在在的光桿司令。而且失去的惡魔軍隊是它的重要軍力的一部分,如果不能想辦法補回來,任哪個傢伙都會說:“巴奇完了,它的沉淪已不可逆轉,它無法再回到子爵的位子上了。”
“必須回去!”巴奇下意識的銼着刀鋒般的利齒,發出一陣陣金屬刮擦般的刺耳聲響。它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不能表現出哪怕一點貧弱,否則,會有無數貪婪的爪和嘴向它伸過來,一旦那樣,它就真的只能沉淪了。
狂龍捲的威能還在進一步蓄積着,大量的碎石和泥土被捲上天,從天空降下的閃電、威力和頻率也在增強,紫色的、亮紫色的粗大閃電每一擊都不遜色於五階職業者傾全力施放的至強殺招,沒有誰會選擇靠過去,撤離倒是可以考慮了。
狂龍捲成爲一個臨時封閉的殼,在其內層,巨量的閃電引動了魔能,無數個被淹沒在狂風中的小爆炸使得一切物質加熱融化、電離化,電漿由少而多,多到開始從狂龍捲中流溢飛濺,混同狂龍捲外層的魔光、水汽、砂岩碎屑,形成一種流動的毀滅風暴,不同於狂龍捲的上升趨勢,它們形成的外圍光衝帶像是沉重的金屬離子般,向下滑落,並不斷的在狂龍捲的最底層聚集、旋轉、加速、積厚,於是,新形態的蠶食擴逐漸形成,這種金屬粒子流般的低層毀滅風暴所過之處,一切物質都象大風中的沙雕般分解消散,然後成爲毀滅風暴的一部分,這使得亡靈租界的底層形成一種地鑽般的磨盤,彷彿持續下去,這股能量之鑽直鑽到地心,也是很有可能的。
在這時,離狂龍捲更近的地方,已經有人在飛速撤離。它們是各方勢力派遣的監視者。其中就有兩名是追獵者的成員。毀滅風暴正在吞噬它所經之地的一切,所有的監視者都相信。亡靈租界內部,已經不可能剩下什麼,或有什麼還能衝出來了。
猛然間,正在瘋狂膨脹的龍捲向其根基的某點一收,彷彿內部有一張邪神的超級大嘴在猛然吸氣,毀滅風暴,竟然以黑洞坍塌的速度,向龍捲的內核心中心點方向猛縮。一起被抽過去的還有無數的斷壁殘垣、磚石瓦礫、雜七雜八。
這種內縮僅僅持續了不到一秒,就造成了多半個狂龍捲的消失,然後便是突兀的超級大爆炸。很多在之前的吸力作用下向核心區飛去的物質在爆炸中被噴發的能量波動吞噬,如同扔進岩漿中的雪球,瞬間消失無蹤。
轟隆隆!這爆炸並非普通的光、火和煙塵,而是色彩絢爛的魔光和電漿的混合物。在它還沒有形成擴散的衝擊波之前,彷彿是受什麼力量引導,猛的又聚集凝縮,然後向天空噴射而起。如果有個超級攝影機能夠在高空穿透雲層看到這一切,就會發現,這過程就彷彿是一滴水落進水潭中,然後又反彈而起一般,尤其是那種下壓又噴吐的勁力,十足十的強橫,且這種能量噴吐並不是一次,而是銜接緊湊的數股,全部是定向的朝上。
粗大連續的絢爛魔光直衝天際,就像是超級煙火桶在噴射,又像是法拉尼沙恩的縮水版魔光炮在連續轟擊,魔光所過之處,以公里計算的厚重雲層都被抹掉,魔光仍不肯罷休,四下擴散的能量波動繼續衝擊,直至以魔光爲中心,形成一個數公里直徑的空圈。在空圈之內,雨雲、塵埃雲全都消失不見,人類久違的藍天、陽光清晰可見。
粗大的魔光消失之後不久、如孤煙般筆直而上的、核心的那一股毒綠光華,也在不知名的風中,散去了蹤跡。人們知道,不管是雷霆式的毀滅,還是狂暴式的離去,一切都結束了。
那空圈象巨大的傷口般,留在空中,慢慢的癒合着。空圈中,沒有雨,只有陽光瀉下,可惜光線所照射的那片土地,都是茫茫飛塵,沒有什麼明顯的對比可供觀賞。只是在塵埃難至的那一段空中、照亮了無數空圈之外仍在下落的雨,淡金色的色彩彷彿已將冰雨溫暖,離着較近的人甚至能看到無數雨滴反射、折射着光芒的情形,美麗的如同夢幻。這異景被很多人拍攝記錄,同時也成了很多人畢生都難以忘懷的記憶。
作爲策劃和製造者,羅凌、明月、慕容在事先安置好的觀察點全程觀看了這場神級煙火。
“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勁。”
羅凌贊同慕容的說法,“差點就收不住手,假戲成真。”
“卡尼德人果然不愧爲‘神族’之稱,從技術角度講,他們確實有讓惡魔君主們寢食難安的能力。尤其是那些脫身自柯梯赫人的惡魔君主。”
明月正說話間,羅凌收到了種植女以傳來的訊息:建造之種成功在電漿熱灰中生根發芽。
“好了。建造之種種植成功,半月之後,我們將收穫一個植殼基地。”
明月通過頭盔內的視距儀看了看時間。“想必各勢力會在第一時間確認爆炸結果,說不定還有什麼大人物駕臨。我們還是離開吧。”
“嗯。”羅凌一招手,淡紫色的空間門開啓,三人依次進入,出現在位面裂隙中。
說是裂隙,實則是比某個以膏藥爲圖騰的島國還要大上一倍的狹長空間。漆黑的虛空,象是太空一般沒有上下左右之分,無數大大小小的隕石漂浮在虛空中,給人以混亂死寂的感覺。希望號位面生態船是這裂隙中惟一的光明和生機,五個水晶生長點在橢圓的船底形成了五簇肩甲撞角般的凸起,如同大肚鼎的鼎腳,前二後三,佈列均勻。
船身兩側,如同船櫓般的水晶枝杈而生,看似雜亂,實則有着自己的規律,晶能傀儡象無數螞蟻一般在這些水晶枝杈上往來穿梭,如果說整個生態船是一株大樹,那麼這些晶能傀儡就是園丁,它們保證晶體該在什麼地方分叉、什麼地方生長。另外就是對周遭隕石的利用,隕石就是大樹生長的沃土,而且,生態船也並非是純水晶結構,大量的隕石會化作地板等材料,被使用在生態船上。不得不說,能夠在位面裂隙存在的隕石質地大都不錯,晶石化後,比拋光後的天然大理石地板磚更優質,內中蘊含的金屬形成斑點,宛如黑曜石中的星斑,以之鋪設的地面,絕對能體現奢華、神秘的特點。至於潔淨,崇拜聖光的卡尼德人可不會讓他們的住所如同魔穴般髒亂差,最不用擔心的就是潔淨和照明。
十幾塊巨大的隕石被晶體魔法陣的錨鏈連接成一個巨大的平臺,形成臨時的碼頭區,晶體魔能重力裝置的安置則使得這碼頭區擁有使用者較爲習慣的重力。晶體圈鎖陣沿着碼頭區形成一圈非常壯觀的水晶環,確保鎖定一系列大隕石,使它們不至於亂飄。另外,水晶橋也是一道道不容忽視的景觀,它們就架設在晶體魔法陣的錨鏈之上,因爲是生長而成,所以有着一種人工架設所不具備的天然之美,有些象超人在南極深處的老窩,但屬於通電的那種,魔能使得它們永恆的閃爍着瑰麗的光,而水晶淡淡的紫色則說明了它們的出處,卡尼德人之水晶文明。
建造之種構成的麪包房就在這碼頭上,形成一片佔地萬多平方米的住屋。上一當公司的總部便在這裡。羅凌還專門書寫了銘牌,以示我們其實也是經營的。
有根鬚通道縱橫相連的住房區之後,是植罐的進化體,樹瘤塔。樹瘤塔整體呈尖塔狀,具體則是由幾十個大大小小的樹瘤組成。其中主瘤都是明顯的次第縮小。這些主瘤,都是用於存儲魔能的,而主瘤上結出的小瘤,分爲兩種,被稱作輸導流(水龍頭)和標杆瘤(存量表)。假如主瘤中有魔能,標杆瘤上便會開出相應的花,存量越高開的越豔、花朵越多,非常好辨認。
樹瘤塔的根鬚便是管道,經彙總後,它們於生態船的六大元素池相連,生態船的生長點始終全功率運作,多餘的魔能就都會由樹瘤塔儲存起來,以作他用。象亡靈租界地的那場爆炸,沒有積蓄的大量的魔能,就是卡尼德人的技術再過關,也出不了那麼大的煙火效果。
“怎麼樣,骨13?”羅凌三人沒有進屋,而是過了一座水晶橋,來在四號隕石上的淺石坑前。淺石坑是因爲相當數量的石料被晶能傀儡取走而形成的。十餘米深度、約平的面積。如今,這裡有一萬兩千餘刺骨骷髏和大約三千幽魂,另外,之前由羅凌點骨種製造的利爪骷髏和五頭死靈納加也在。
亡靈租界在毀滅之前,內部進行了一次大搬家,現在以淺石坑位核心,四號隕石已經是亡靈區。亡靈能量是種比較有病菌特點的能量,量低於一定程度,自身也無法存在,但只要夠一定量,就具備了‘繁殖’的基礎,不挑食,元素能量、魔能、混沌能量、甚至腐爛的屍骨區,也可以滋生出更多的亡靈能量,像是在漚沼氣。而只要有亡靈能量,就有招牌式的毒綠迷霧、潰爛土壤和腐綠池塘。而有了這些,白骨森林便有了存在的可能。再然後,假如有那麼一兩個不要太尿的亡靈法師的話,白骨塔、天然墓場就能誕生。到了這時候,喜歡亡靈的存在們就可以拍手慶賀了,他們可以撒開人馬去找祭品,去捕捉生命,拉回來,該殺的殺、該剮的剮,血肉和靈魂,就像種牛、種馬、種豬一樣,給亡靈區帶來生氣,骷髏、遊魂孕育而生。再再然後,經營、發展或者被毀滅。
而搬家的好處就是略掉了前期的原始積累,就如同將一塊完全癌化的組織切下來移植到另一處,很快癌細胞就會當家做主,開始對新地盤的侵蝕。不過它們顯然無法蔓延過水晶橋,所以再折騰也只是四號隕石,況且還有專用的防護結界做限定。
“報告老闆,能量濃度合適,但沒有五階大巫妖、大屍級的不死主持,亡靈吞噬儀式時間大大延長,依現在的情況看,至少要兩個星期。”
所謂‘亡靈吞噬儀式’實質上是一種古老的術法,它還有個名字叫‘殘酷法則’。當一名亡靈領主意識到他海洋一般的不死大軍是個累贅之後,或許他會選擇施展這個術法。其過程便如中國古代的巫將百毒置於一個罐子裡,通過撕咬殺戮,獲取最強悍、最毒的毒蟲。強制命令低級不死進入殘酷殺戮狀態,最後獲得一批優勝精銳,打掃戰場,將戰死者的不死精華收集,補貼給優勝精銳,而戰死者的屍骸則被潰爛土壤吸收成爲養分,這樣、領土更肥沃,也不用擔心手下是烏合之衆、光多卻沒有用了。
“嗯,半個月後我要看效果。”
“是,老闆。”
羅凌三人又簡單的詢問了幾句,便趕往下一個區域,5號隕石,魔獸區。
哨女是魔獸區的掌管者,她正在**魔獸。這些抓來時間不長的魔物主要是獸形怪,而哨女的職業有些象是召喚師的進階馴魔師,她屬於魔化、強化版,接受訓練的魔物多達千頭,而且全部都是注水填鴨,填的是魔能,注的是狂暴分泌物。這是莫格古格通過研究魔姬的那三頭異化的迅猛魔而發現的物質,狂嵐獄印破壞之後,這分泌物的威能和量卻有了大幅度的提高,於是有了新特質的哨女和如今的魔獸區。
“最少十天。”哨女也表示需要時間,否則這些魔獸不堪使用。
“時間,還是時間,從來都沒有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一刻。”
“從另一個角度看,總有很多事要忙,這是好事。”明月笑着說。
“Yea!說明我們事業搞的很紅火。按之前計劃行事吧。你和慕容帶着冰火甲乙去三橋路確定一下3號基地的情況。我帶東西南北去2號基地,迎接血色黎明。”
“你要小心。”
羅凌衝慕容點點頭,擺了個偉岸造型。昂着頭道:“放心,想要我這個經理的命,不付出些代價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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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壓抑的哭泣聲、抽噎聲,打一幫老爺們兒的嘴裡發出,味道格外的不同。
這裡是長鳴路陝西藝校,上一當公司2號基地施工工地。哭泣的是技工,他們如同一幫被山匪捉回山寨的少女,驚恐的畏縮在一起,除了哭泣和戰慄,再沒有其他能做的事。
“三天了,你確定上一當公司的人會來?”說話都是有魔將之稱的古斯塔夫,四階巔峰的實力,魔裔血統。220的身高,157KG的體重,能夠讓施瓦辛格、邁克爾?克拉克?鄧肯、範?迪塞爾見了掩面淚奔的壯碩身體,絕對的力量型人物。
“現在不確定了。”說話的人四軒轅後裔的供奉石驚天,這是一個喜歡抽水煙的神秘老傢伙,連追獵者也對他知之甚少。噗!石驚天將菸斗裡已經過了的水煙渣吹飛,樹皮般粗澀的手從羊棒骨做的煙槍上吊着的菸袋中扯出一些棕褐色的潤澤菸絲,在指尖揉成團,再塞進菸斗,不需要火,那菸絲就可以燃,吧嗒!吧嗒!的抽兩口,石驚天噴吐着煙霧道:“上一當的總盤子被炸燬了。不曉得他們還有沒有心情再來管這裡。”
“哈、呸!”洪傲以一種相當噁心的方式吐出一塊血糊拉絲的肉筋,嘟囔道:“媽的,這臭男人的肉真他媽難吃,筋老的咬都咬不動。”
“嗯嗯、腦子也不好吃,不夠味。”洪驕也幫腔,他正坐在一截斷牆上吃人腦,被吃的這位象樹樁子一般歪立在洪驕身前,上半個腦殼已經打開,軀體還在無意識的抽搐。也不曉得洪驕用了什麼法子,沒有太多的血,顱骨如同碗一樣盛着腦子,倒挺方便他吃。灑了點海天牌的海鮮醬油,又倒了些小磨香油和芥末油,洪驕拿大勺子伴着腦子,抽鼻子聞了聞,嘆道:“只能是湊合吃了。真懷念製造金粒餐的少男少女,那肉,嘖嘖,比金粒餐好吃多了……”
神秘人和火修羅也在,都無聲的戳在那裡,不言不動,也不曉得在想些什麼。
“啊……”尚能發出些微弱喊叫聲的是包索,他被吊在臨時立起的路燈杆的橫杆上,衣服已經都被扒了,皮膚在魔能之雨中處處潰爛,他已經被掛了一天一夜,正常情況下早就凍也凍死了,追獵者們需要他活着,所以包索始終咽不下最後一口氣。
四十名狩魔人,還活着的有三十二名,想活着的二十六個技工一樣,他們如今只是一羣待栽的羔羊,他們已經在雨地裡呆了超過48個小時,有幾個甲冑還有破損,肌膚已經因雨水的浸泡而感染,超過50個小時的水米未進,就是想跑,也沒有力氣。
“嗯?來了!東東南,氣息突然出現的,是空間門。看來我們的猜測沒錯,上一當有老巢。”神秘人以他那獨特的電子嗓音預警。
“嘿嘿!”洪傲一邊舔着牙牀,一邊搓着手,對手的肢體,他很有興趣品嚐。
洪驕則是三口兩口吃完人腦,隨手把屍體向旁邊一扒拉,站起身左右活動腦袋,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響。
古斯塔夫晃動晃動肩,咣噹!雙拳碰撞。他的武器是一對超大的魔鐵手甲,有些象《侍魂》中耐恩哈魯特?瑞格的皇家鋼鐵手。這對手甲名叫‘泰坦之握’。
石驚天依然抽水煙,半眯起眼睛看,火修羅的身上燃起了熾白的高溫火焰,聲勢最是驚人,神秘人沒有動,披着他那件介於斗篷、大氅和寬袍之間的銀色外衣,一如既往的立在那裡。
羅凌甩着羅圈腿,一馬當先走在前邊,直奔這邊而來。古斯塔夫等好幾個追獵者的氣息都是呈開放狀態的,對於四階來說,這樣的存在就象是立着的一杆杆大旗般容易辨認。如果是東瞧西看,反倒是演戲演過了。
現場一目瞭然,之前也有仇怨,羅凌本就沒指望善了。更何況他清楚,尊嚴都是打出來的,哪怕是裝B,也得先讓對方感覺到疼,流相當程度的血,才能裝的成,裝的有威能。至於爲了做到這一點己方需要付出什麼?很可能會比對方還要多,這就看上位者是否捨得了。羅凌自討向來很捨得,以傷換命的硬作風,從沒有改變!
“始你媽!聽說你們這幾隻魔狗有些日子了,三哥最見不得的就是你們這幫漢奸B,給我打!”羅凌的開場白比吼秦腔還帶勁,再多話沒有,人已經帶頭衝了上去,戰火就這樣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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