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茲昂帶着索婭絲跟着這個自稱秩序神殿殿主的男人走到一旁。
神秘學的東西對於不懂的人容易帶來恐慌。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加戈·薩蒂,秩序途徑,九階審判官。”
“勃茲昂·阿比斯莫,深淵途徑,四階魔術師。”
“索婭絲,深淵途徑,八階巫師。”
加戈露出了詫異的目光,他不敢相信勃茲昂只是四階,在進入房間之前,他就注意到了勃茲昂的戰鬥過程,那凌厲的一刀令他印象深刻。
不過位階本來也只能代表在對應途徑的洞悉程度,和戰鬥能力沒有關係,頂多能代表一定的殺傷力。
“我在察覺到封印鬆動以後,就從神殿出來了。只是現在看來情況比我想的要更加糟糕,七宗罪裡有兩個聖靈已經徹底逃脫,我加固了其餘五個的封印,但是抓住這兩個聖靈會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聖靈本身無法被消滅,牠們都是特殊情況下誕生的生命體,有着獨屬於牠們自己的運行邏輯,同這個世界的交互更是無跡可尋。
而對於像七宗罪這樣的聖靈來講,因爲牠們對人類社會的危害性極大,因此不論牠們是否陷入沉睡,都必須將其封印。
“你們對這兩個聖靈的蹤跡是否有什麼頭緒?”加戈開口詢問道。
索婭絲聞言搖了搖頭,她連這個國家裡究竟有些什麼人都搞不清楚。
“假設牠們是來自北境,那在我們面前的應該就不可能只是分體了,所以必然是有人接觸了沃瑞爾,纔會把聖靈的分體寄宿到他的身上。現在也只能逐步排查最近一段時間內,都有誰和沃瑞爾接觸過。”勃茲昂沉思片刻回答道。
聖靈的寄宿不需要任何條件,然而分體生效的途徑,只有引導對應的情緒爆發。
就像剛纔沃瑞爾的憤怒和嫉妒心,引導了兩個分體在他身上展現了威能。
三人回到了現場,士兵們互相攙扶着站了起來,勃茲昂注意到橫刀隊的士兵們看自己的眼神並不是想象中的恐懼,而是某種意義上的狂熱。
他有些不太能理解,但大受震撼。
老公爵重新被扶回了椅子上,看着地上昏迷的沃瑞爾,嘆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勃茲昂走上前,對着老公爵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公爵點了點頭,權做同意了,勃茲昂轉身衝着加戈點首示意。
三人來到昏迷的沃瑞爾身旁,勃茲昂抓過一個圓盾,直接將其變成水流,砸在了沃瑞爾的臉上。
沃瑞爾陡然驚醒,隨後看向圍着自己的三人,尤其是當看到加戈的那一刻,他眼裡只剩下恐懼。
“抱歉,不過在你贖罪之前,我們還有些話想問你,你可以選擇不回答,不過之前你體會過的酷刑,或許要再來一遍。”勃茲昂有些冷漠的說道。
沃瑞爾眼中閃過一絲狠辣,而加戈的手中,虛幻的長劍再度出現,沃瑞爾眼中的狠辣立刻轉變爲畏懼,他咧了咧嘴,然後側過頭去。
“你們想問什麼?”
“這15天裡你都接觸了些什麼人?”勃茲昂開口道。
聖靈分體的潛伏期是15天,15天以後,這些分體會自動消散,因此,沃瑞爾身上出現聖靈分體,一定在15天內。
“我哪記得這些!”沃瑞爾有些惱怒,他沒想到,眼前的三人問的是這個問題,就好像你上戰場殺敵,回來的時候,軍需官問你,你的戰馬踩過了幾棵草一樣,
可笑之極。
“那換個問法。”加戈開口了。“你這幾天裡是否有哪一天感覺自己的情緒波動特別劇烈,特別不正常?”
沃瑞爾回想了一下自己這幾天的經歷,隨後不太確定的回答道:“應該是……威爾森的使者來的那一天。”
勃茲昂眉頭一挑,而加戈則轉過身,他看向被按在地面的那些將領,嘴裡唸唸有詞,很快,他的身上發出了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光亮,光束掃過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所有人都感到內心一陣輕鬆,就好像過去積累的不愉快,以及所犯下的過錯都受到了淨化。
加戈轉過頭搖了搖頭,兩人明白了意思。
城堡內沒有聖靈本體。
因爲如果存在本體,那城堡內應該所有人身上都有分體寄宿。
分體並不能繼續分裂分體,只能從一個寄宿體轉移到另外一個寄宿體。
“那可就真的有意思了。”勃茲昂喃喃道。
“也就是說,我們親愛的國王陛下很有可能帶着兩個聖靈的本體?”
“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是也不排除那個使者認識的人帶着本體。”索婭絲搖了搖頭。
“不,你們沒聽懂我的意思,不管是我們的陛下,還是那個使者認識的人,總之一個問題,那就是王都裡面有個人帶着聖靈的本體。”
“那個人必然位高權重,不然他也接觸不到國王陛下的使者,而這也意味着他應當能見到這個國家幾乎所有的重臣。”
“甚至還意味着他能接觸到王都護衛軍。”
“要是這樣的話,這個正面戰場,我們幾乎就沒得打。”
“因爲我們將面對的不再是一羣普通的士兵和一座正常的王都,整個王都的所有臣民身上都會有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嫉妒或許還好,而憤怒是最容易被引動的情緒,我實在不敢想象我們前面究竟有多少個沃瑞爾這樣的存在。”
“殿主,你剛纔那個能力可以一次性消滅幾千幾萬個分體嗎?”勃茲昂臉上帶着一絲期望。
“不可能。”加戈搖了搖頭。
勃茲昂捂着臉蹲到了地上,一旦開啓暴怒的狀態,一對一,自己都不一定能打得過一個沃瑞爾,那正面戰場,如果王都護衛軍身上都寄宿了分體,普通士兵在他們眼中就和一羣待宰的羔羊一樣。
“我現在只期待我們的火炮可以炸死那些傢伙……”
“殿主你和我們回去親王領吧,現在,只能羣策羣力了。”勃茲昂站起了身,想來想去也沒什麼用,親王領那些巨炮能不能炸死暴怒狀態下的士兵,要試過才知道。
“那公爵大人,我們就先行回去了,正面戰場我們也會停止行動,之後我們就是盟軍了,具體的事宜我會告知沃爾克,讓他回來傳達給您。”
“希望我們還有時間拯救這個國家。”
“行,你們去吧,老朽我就不送你們了。”
“哦,對了,索婭絲,幫公爵大人治療一下。”
索婭絲聞言施展了治癒術,而,老公爵在驚訝的目光中,身體恢復了健康。
目送着一羣人陸續撤出了城堡,看着一側毀壞的城牆,老公爵第一次感覺自己跟不上時代了,什麼時候火炮也有這樣的威力了?又是什麼時候亡語者能和人類如此毫無隔閡的一起戰鬥了?
才走出城堡大門,勃茲昂轉身看向自己身後的士兵,欲言又止。
“放心吧頭兒,你的事情我們不會說出去的。”有個士兵率先大喊道,其餘人競相附和。
“雖然遲早大家都會知道的,不過還是謝謝你們。”勃茲昂在所有士兵驚訝的目光中對他們鞠了一躬,衆人想要上前攙扶,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
勃茲昂直起身,胸膛依然挺直。
“走吧,回去!”
很快,大部隊和寒林內的剩餘士兵匯合了,這次他們終於不用費盡心思去穿越那個冷到讓人打哆嗦的地方了,帶着公爵給他們頒發的通行證書,整支隊伍暢通無阻,一路來到了格里恩橋橋口。
此時衆人才注意到,在橋口的那個要塞幾乎被腰斬,整個上半截基本被轟平了。
勃茲昂倒吸一口涼氣,隨後,腦子裡不停的盤算着到底用掉了多少炮彈。
之前不知道聖靈的事情還好,在知道聖靈的存在以後,每一顆炮彈都變得無比珍貴。
炮擊早已停止多時,而要塞內的士兵再也不敢從裡面出來,而支援的軍隊也都尋找掩體躲藏了起來。
勃茲昂,就這樣帶着人大搖大擺的從格里恩橋上走了過去。
高地上,鄧倫透過望遠鏡遠遠的看到了部隊高舉的親王領的旗幟,一邊震撼於勃茲昂突擊的效率,畢竟現在也才時近傍晚,一邊直接歡呼起來。
“我們勝利了!看那是我們的部隊!突擊部隊已經成功打下了約爾堡!”
士兵們不明所以的跟着歡呼着,他們除了知道自己有一支軍隊繞到了敵人的後方,其餘一概不知。
但既然指揮官都說勝利了,那就肯定勝利了。
很快,勃茲昂帶着還在橋口鎮守的步兵們一起登上了高地,他來到鄧倫的跟前說道:“姥爺呢?”
看到他凝重的神色,鄧倫也意識到了不妙。“怎麼,你們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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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們勝利了。”
“明天開始,北境將會成爲我們的盟友。”
“那不是正好?這樣我們都已經可以四面包夾了。”
“但我們依然不一定能贏,有更糟糕的情況出現了,我得儘快見到姥爺。”
“姥爺在山腳下的指揮營地,你趕快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