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拔出,鮮血飛濺。
也不知是淋漓地鮮血驚呆了衆人,還是秦火狠厲決絕的動作嚇住了衆人,場面一時靜到了詭異。
“啊,啊”
半響,師爺方纔醒悟過來,滿臉痛苦地淒厲大叫了起來。
”你若是再敢住口,下一匕首就要刺在你這裡!“秦火卻是不管不顧,冷冷橫匕與他喉嚨之處,看向高力,冷笑道:“怎麼樣?現在你倒是說說,你們到底是放還是不放人?”
高力臉色一變,這種情況下本是極注重氣勢,若是氣勢輸了,在這種談判之中,作出稍微的讓步,露出自己的底線,那將讓自己處於絕對的被動之局勢。他,格鬥王,經歷了無數的大風大浪,自然清楚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一來便放出自己的氣勢來壓人,只是卻想不到秦火,這看似年紀輕輕的少年,卻竟然絲毫不受他氣勢上的半分壓迫。
雙目漸漸凝重了起來,緩緩道:“我高力以虎牙角鬥場格鬥王的名義保證,只要你放了師爺,我們絕對不會爲難於你,只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我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嗎?我要你們放人!”秦火雙眉一皺,轉而向師爺道:“看來還是要委屈師爺你了,你不多流點血,格鬥王是不肯放人了。”
“放人,快放人!”師爺早已被他嚇得心膽皆寒,大叫道:“高力,我自問平時也不曾得罪於你,你爲何這般害我?”
格鬥王眼中閃過一道冷光,明明是場主不許放人,到了秦火的口中卻變成了似是他在暗中阻撓一般,不是故意挑撥二人的關係,不是故意要限他於不仁不義之地嗎?
此子,心機當真深沉。
“高力,不必有什麼顧慮,你儘管動手就是。”場主滿是富態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變化,反而彷彿帶着幾分的和藹之色,淡淡道:“師爺死了一個,還會再有一個,但角鬥場的規矩,角鬥場的威嚴名聲,是絕對不能有半點受辱。高力,你明白了沒有?”
“是,場主!”高力沉沉應了一聲,心中顧慮盡去,腳下又再次向着秦火逼了過去。
秦火臉色一變,他明白場主是在向他表明就算是要犧牲師爺,也要保全角鬥場名聲的決決心。也就是說,他手中的師爺再沒有半分用處,這也是讓要挾之人最無奈的事,人質若是不夠籌碼,那便是毫無用處。
“場主,救救我呀。”師爺臉色慘白,渾身朔朔顫抖,高聲慘呼道:“我這麼多年打理角鬥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累,場主,你就救救我吧!”
又連連道:“高力,我自問平時對你這格鬥王也是沒有半分虧待,你就勸勸場主,救救我吧。”
“師爺,場主有令,我不得不從。”高力冷冷一擺衣袍,雙手握拳,渾身上下的各處肌肉剎那隆起一道道柔和的線條,虛虛走來,冷肅道:“這就唯有對不住你了。”
“高力,我早知你看我這師爺不順眼,卻想不到,竟然已經到了除之而後快的地步。”師爺神態瘋狂,又朝場主大叫道:“場主,是不是高力這廝在你耳邊說了我的什麼壞話,你可千萬別信他。”
場主微微一笑,一副不可置否的模樣,卻並不替高力辯解。
師爺越發篤定,怒聲道:”高力枉你平時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卻想不到原來你是這般的小人。”
“你也別再叫了,格鬥王想讓你去死,你又何必在說些什麼沒有用處的呢?“秦火緊緊地盯着高力,臉上冷厲,忽而將手中匕首一鬆,任由其滑落在地上,發出了輕微地一聲顫響。
猛然使力,將師爺的身子推了出去,高聲道:“反正我也是絕對沒有半點活路了,既然師爺你也是個可憐之人,我何必再拉着你陪葬呢?”
他這一番作爲,驚得衆人詫異萬分。
他若是作困獸之鬥,抑或是拼死反抗,衆人反而不會有半分意外,誰能想到,他卻忽然放棄抵抗,連唯一的底牌都丟棄了?
師爺摸了摸頸間,匕首所留下的痕跡依在,只是心中卻兀自有着幾分不敢置信。
“師爺,你沒事吧?”高力一個靈活地搶身,將師爺的踉蹌的身子扶住。
“沒事?“師爺彷彿此時纔回過神來,冷冷拂開他的雙手,怨毒地看了他一眼,道:“師爺我命賤,哪敢勞煩格鬥王操心?”
高力也不尷尬,轉而看向秦火,喝道:“來人,將他拿下。”
又是一衆上十大漢,霍然從人羣中走出,秦火也不抵抗,只是任由衆大漢七手八腳用沉重的鐵索將他縛住。又有兩名大漢將他雙臂緊緊架住,拖到衆人跟前。
格鬥王不知何時已經退到了場主身後,而師爺心神一放鬆下來,便已經痛呼着暈了過去,由幾名大漢攙着往角鬥場深處的住所去了。顯然這件事,秦火二人的命運最終還是要由場主來決定。
秦火靜靜地站着,神色淡然,既不告饒請罪,也不見有作殊死一搏的意思。他的身軀彷彿透着一股傲氣,一股不知哪來的倔強,生與死似是早已經被他置之度外。只是真的如此嗎?
不用吩咐,另有人將那野人少年也拖了過來。野人少年身上的那股野性,彷彿便是一頭難以馴服的猛獸一般,依舊不甘地嘶聲咆哮着。衆人相信,只要大漢們鬆手,他便有膽量,撲向場主撕咬。
就是這麼兩個少年,攪亂了今天的甄選角鬥,更是差點連師爺的性命也要了去。
秦火仔細地打量了場主一眼,只見此人富態的臉上自始至終掛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雙眼的光芒乍收乍斂,彷彿能夠看透一切。
心中霍然冒出一個念頭來,此人絕不簡單。
場主的在二人的臉上微微掃視了幾遍,忽而,淡淡一笑,道:“高力,你看這二人的根骨如何?”
衆人一愣,彷彿雲中霧中,一骨子莫名奇妙之感更甚,不是要處置這兩個少年嗎?場主這一問是何意?他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