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偷竊

沒過多久,略感奇怪的阿倫看到一個八-九歲大的男孩抓着一根火雞腿從走廊裡跑了出來。讓阿倫感到滑稽好笑的是,這個衣服骯髒的男孩一邊跑一邊拼命地把火雞腿往自己嘴裡送,嘴裡含糊不清地說着什麼,彷彿在迴應着身後那個廚師模樣的大塊頭。

“這小鬼和我小時候實在是太像了!”看到男孩,阿倫回憶起了自己小時候的日子,心情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嗨,你要幹什麼?”

忽然,小男孩一下子從阿倫**鑽了過去,然後一動不動地藏在阿倫那身黑色禮服後,躲避起廚師的追趕。

“噓!”小鬼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骯髒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膽怯。

阿倫開懷一笑,倒也不戳破他的所在,一如剛纔那般從一個女侍從的酒盤上拿起一個酒杯。

“可惡,這個小鬼到底跑哪去了。”廚師站在走廊的通道口上小聲嘀咕着。幾個大廳都有安東尼大人邀請來的賓客,廚師不敢莽撞造次,只能用目光掃視眼前人來人往的大廳。忽然,廚師發現了靠近櫥窗邊上獨自喝酒的阿倫,他立刻退後幾步將身上在廚房裡染上的油膩和煙塵拍打了一會,然後以他自認爲最有禮貌的方式走到阿倫的身邊,咧着崩了幾個大牙的嘴巴微笑道:

“尊敬的先生,請問您剛纔有看見一個這麼大的男孩從這裡走過嗎?”廚師比劃着手勢,友好道。

“該死的,沒看見我在喝酒嗎?我怎麼可能留意一個毫不相關的小鬼,真是一個不長眼的傢伙!”阿倫生氣地放下酒杯,罵罵咧咧地訓斥道。

“是是是!很抱歉打擾到您……”被阿倫這麼一吼,廚師嚇得立即就一邊道歉一邊迅速往走廊裡走了回去。

“先生,謝謝!”看着消失在走廊內的身影,男孩從阿倫屁股後面閃了出來,天真無邪地感激道。不過,他手上那根兩斤多重的火雞腿卻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也太飢餓了吧!阿倫驚訝地忖道。

“先生,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男孩眨着狡黠的眼睛問道。

“說吧,怎麼事?”阿倫微笑道。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對這個與自己年幼相仿的男孩很有好感。雖然以這種方式認識,但依然不能抹殺阿倫隊他的好印象。

“您可以幫我去偷東西嗎?”天真的男孩眼睛瞪得老大,似乎生怕阿倫不答應他。

“偷東西?不不不,這是不好的行爲,你知道嗎?”阿倫學起阿泰的父親以前教訓自己的口吻說道。

“可是……可是我實在太餓了!”

“還餓?剛剛你才吃下一整條火雞腿,換作是我一個人也吃不下一整條,你居然還說餓?”阿倫笑道。

“先生,我還有弟弟、妹妹和母親,他們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了,嗚——”男孩說着說着,竟然哭了起來。幸虧大廳內賓客衆多,歌舞夾雜着人們的交談聲倒也遮掩了男孩的哭聲。

“這樣子嗎?”阿倫思索了一會,想從懷裡掏出一些錢幣給男孩讓他自己去買食物給家人吃。誰料阿倫伸進懷裡時才忽然記起自己不帶貨幣的習慣已經好久了,身上一個銅板都找不到。

男孩一動不動地盯着阿倫探入懷中的手,當他看到那條寄託了自己無數希望的手再度出來卻依然是空空如也時,男孩的眼睛滿是失望和果然如此的表情。

自男孩懂事以來,就一直跟着母親和弟妹們在薩爾茨城過着乞討的生活。長期的乞討讓他的心智比同齡人要成熟得多,富人貴族給他的印象是吝嗇和兇惡的。阿倫的這番舉動證實了小男孩的印象。

“抱歉,我身上沒有帶上錢幣。”阿倫頗爲尷尬地撓了下頭。

“沒關係,先生。不過我還是要謝謝您幫我躲過那個大塊頭,再見!”男孩道了聲謝後,再度躡手躡腳地走進了走廊,看樣子是要再去偷取食物回去給家人吃。

看到小男孩單薄瘦弱的背影,阿倫不知道爲什麼心底竟然隱隱作痛,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道:“等一下!”

男孩停了下來,奇怪地看着身後那爲衣着光鮮,但卻摳門到連一個銅板都捨不得施捨的傢伙。

“你剛纔說讓我幫你一個忙!是什麼事情?”阿倫雖然隱約猜到對方這個忙時什麼,但口上依然詢問道。

聽到阿倫這麼說,小男孩的眼眸中再次恢復希望的光彩,小聲說道:“現在廚房裡面因爲宴會的事情而忙得不可開交,我希望先生您能幫我從廚房裡偷……不,是拿點食物。”小男孩很快就記起,這些貴族老爺們對於盜竊是很不齒的。雖然不否認貴族們經常從窮人的口袋裡搶奪和盜賊財物,但他們就是不承認自己天天干這壞事。

“就這樣子嗎?”阿倫笑問道。

“嗯!”男孩大力地點了點頭,憑經驗來看,眼前這個傢伙有很大機率答應自己的請求。

阿倫回頭看了一眼正在舞池中被幾個老色鬼圍上來的伊萬諾娃,隨即大方地走進了走廊通道內。大廳上沒有一個人留意到金斯敦的主人正和一個低微骯髒的小鬼往廚房方向走去。

安東尼家裡的廚房可以用一個大字來形容,足足五六十個廚師、小工、奴隸在三百多方的廚房內忙碌着。此起彼伏的吆喝聲、炒菜聲,瀰漫的濃煙和悶熱的水蒸氣,完全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一處瀰漫着白色煙霧,堆放着數百捆木柴的角落裡,一個身影正小心翼翼地藉助木柴、煙霧和爐竈的掩護,向着幾個擺滿了熱氣騰騰食物的長方形木桌上移動過去。

“洛力,快,添多幾根木柴,火太小了。”

“好的,先生。”

“賭鬼,我說今天晚上的派對結束後,咱們幾個得好好耍上幾把。”

“沒問題,嘿嘿,你就準備好錢給我去安撫一下尼西那個騷**吧!”

“呸,只有你貝克漢才喜歡尼西那種貨色,要是給維多利亞知道你和尼西那**勾搭在一起,肯定廢了你。嘿嘿,如果你不夠錢去買藥的話,我很樂意借給你,貝克漢。”

“哈哈————”

廚房裡,廚師們忙裡偷閒地開着小差,談論着一些輕鬆的段子。

忽然,那個身影趁着幾個靠近長方桌的人一個沒注意時,迅速往桌子上掠去接着又以驚人的速度退回到剛纔的角落上。誰也沒有發現擺放着上百碟食物的三個桌子上少了幾碟。

身影的主人正是被獸人追殺的半獸人歐萊雅。那天失足跌落瀑布摔得昏迷過去後,歐萊雅就被急流往下游衝去,一直來到薩爾茨城附近的灘塗才擱淺停下。醒來後,歐萊雅因爲飢餓而進入了薩爾茨城,並在誤闖誤撞之下摸進了正在舉行盛大派對的安東尼居住的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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