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我們的廢物大少爺嗎？手裡拿着什麼呀，給哥們看一下唄。”
走出麥迪雜貨鋪，回家路上的小夜默遇到了一羣不速之客。
“不行，這個不能給你們！”小夜默搖搖頭，寧神藥劑和蛋糕都是他付出巨大代價才換來的，而且還承載着麥迪大叔的恩情，絕不能交出去。
“嗯？翅膀硬了？居然敢違逆本少爺的話？”
攔住夜默的那個人開口，他一頭亂糟糟的黃色頭髮，右耳穿着足足三個耳環，八歲的小夜默僅僅只能到他的胸口部位。
“凱恩少爺，要不要我來教訓教訓這小子？”黃髮男子身後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道，他捏了捏拳頭，一副作勢欲打的樣子。
黃髮男子凱恩斜瞥了眼小夜默，狹長的雙目眯起來，薄涼的嘴脣輕啓：“可以，但注意不要把他手上的東西打碎了，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讓這個小雜種這麼寶貝。”
“遵命，凱恩少爺！”尖嘴男子露出一抹獰笑，對着身後一羣似是他小弟的人開口，“都聽到凱恩少爺的吩咐了吧，咱今天就給這小子留下‘深刻的回憶’。”
“是，雷蒙老大！”
一行十來個男子將小夜默圍在中間，小夜默怕極了，但還是沒有把東西交出去的打算，他弓着身子將藥劑和蛋糕藏在肚子處。
下一刻，拳打腳踢襲來。
就算是面對小夜默這樣的八歲孩子，以雷蒙爲首的成年男子們也沒有半點手軟，才幾下夜默就被打得癱軟在地，鮮血從口鼻之間溢出。
這個時候，小夜默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着牙不讓眼中的淚珠滾出來，這是身爲弱者的他的最後一絲尊嚴。
“哈哈，真爽，這就是高高在上的嫡系？捱打的時候好像一條狗！”
“小子，你怎麼不出聲？你這樣讓我很沒有成就感……”
小夜默意識已經模糊，本來就因爲失血過多而虛弱不堪的身體，再經受這樣的毆打一個八歲的孩子實在有些難以承受。
“停！”就在這時，凱恩發話了，“別給我把他打死了，畢竟是族長的兒子，要死也不能死在少爺手上。”
“是！”聽到他的話，還沉浸在那股暴虐快感中的雷蒙等人立即停下來，臉上殘忍的表情收斂，頃刻間又恢復成忠犬的樣子。
凱恩上前幾步，彎下腰俯視着小夜默：“夜默大少爺，這次可以把那東西給我看看了吧？”
小夜默沒有回答，而是將神子縮得更緊，把藥劑牢牢地護在肚子處。
“呵~”凱恩見狀眯眯眼中閃過一絲冷光，“真是……給臉不要臉！”
“砰！”
凱恩的腳尖狠狠地踢在小夜默的腰間，劇烈的痛楚傳來，一口血吐出來，身子也條件反射地攤開。
而就在短短一瞬間，凱恩立即出手搶走了裝有寧神藥劑的瓶子。
“咳——還給我！”小夜默眼中佈滿血絲，用仇恨的眼神盯着凱恩。
然而，凱恩理也不理他，饒有興致地打量着自己的“戰利品”：“原來只是區區寧神藥劑啊，本少爺還當是什麼寶貝呢。”
“把它還給我！”小夜默再次開口，語氣急促而憤怒。
“想要這東西？”凱恩拿着寧神藥劑在小夜默面前晃了晃，嘴角扯出一抹邪氣的弧度，“可以，剛纔用右腳踢了你，現在想來真是後悔不已，上面得沾染了多少污穢？真是想想都覺得胃裡翻騰，既然是因爲你破壞了我美麗的心情，那就由你負責幫我把鞋清理乾淨。”
小夜默聞言，臉上浮現糾結之色，小拳頭捏緊又鬆開，鬆開又捏緊，如此反覆了兩三次。
骨瘦如柴、臥病在牀的母親身影不斷在腦海中浮現，最終理智戰勝了衝動。
他忍着劇烈的疼痛將上半身撐起來，然後俯下到凱恩右腳處，準備用自己的衣服給他擦拭。
“慢着。”然而，就當小夜默的手要接觸到凱恩鞋子的時候，後者戲謔的聲音傳來，“誰讓你用手了？看看你那充滿污穢血跡的雙手，你怎敢用它來觸碰本少爺這雙昂貴的白銀級附源鞋？”
“那要我怎麼做？”小夜默聲音有些嘶啞。
“當然是……”凱恩臉上的笑容變得冰冷徹骨，“用你的舌頭，給我舔乾淨咯！”
“你！”小夜默雙眼中閃爍着憤怒的火花，早熟的少年已經有了尊嚴的概念。
“怎麼，不願意啊？”凱恩見到夜默這樣子，突然打開了寧神藥劑的瓶蓋，然後往下一傾，至少四分之一的藥劑就這麼滴落在地上。
“住手！”夜默心在顫抖，憤怒、恥辱以及仇恨在發酵。
然而看着凱恩臉上滿不在乎的表情，這些念頭最終都化作了隱忍。
他緩緩俯下身，將頭準對着凱恩的右腳，然後屈辱地張開嘴。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直到：
“凱恩，你夠了！”
一道稍顯稚嫩，但卻充滿威嚴的女聲傳來，接着一個嬌小的身影漸漸出現在衆人眼中。
“是塞西爾小姐啊，幸會，我說今日怎會見到喜鵲在門外叫，原來是即將見到美麗的塞西爾小姐的喜兆。”
與面對夜默時的盛氣凜然不同，凱恩對突然出現的少女鞠躬行禮，神色謙卑至極。
儘管這個嬌小的少女看起來僅僅十歲左右，但他不敢有絲毫怠慢，前者可是奧古斯丁家族嫡系一脈這一代最有天賦的幾人之一。
“我應該說過，不要欺負夜默的吧？”
塞西爾?奧古斯丁年紀雖小，但卻卓有智慧，並不被凱恩表面的態度給迷惑。
“塞西爾小姐的話在下自然是聽從的，在下與夜默閣下不過是鬧着玩而已，你說是吧，夜默閣下？”
塞西爾聞言將目光移向小夜默，用鼓勵的眼神看着他，一雙純淨的大眼睛似乎會說話般。
可惜出乎小姑娘的意料，小夜默低下頭，聲音沙啞低沉：“……是。”
塞西爾?奧古斯丁雙眼一黯，小夜默頭低得更下去，不敢看少女失望的眼神。
少年的心在滴血，他唯獨不願意將自己屈辱的一面展現在少女面前。
但現實總會用血淋淋的殘酷來對待他，一點點將他推離喜歡的人或事物，就如當年那隻兔子。
“嗯，夜默閣下果然是個趣人，今天與閣下玩得非常開心，這東西就還你了。”
凱恩“友善”拍了拍小夜默的肩膀，“雷蒙，我們走。”
“遵命，凱恩少爺！”
一行人得意洋洋地走了，留下小夜默和塞西爾兩人。
“你爲什麼要撒謊？”塞西爾清澈的雙眼盯着小夜默。
“抱歉！”小夜默始終沒有看向少女的眼睛，“謝謝……塞西爾小姐的幫助。”
不待少女繼續問話，小夜默迅速站起身，近乎狼狽地逃離了這個地方。
“叫我小姐？你可知我唯獨不想被你這麼稱呼……”
望着小夜默離去的方向，塞西爾?奧古斯丁心中壓抑至極，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