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其他船員的救援之下,簡.瓊斯救了回來,但伊奧勒姆卻是永遠地留在了魂海之中。
回到船上的簡.瓊斯也沒有大哭大叫,只是漸漸淡了與菲利婭的交往,所有人都以爲這件事到這裡已經結束了。
然而,這只是一個開始!
很快這艘船上陸續開始發生不祥,一個又一個的少女死去,直到最後那場大災難到來……
搖搖頭,夜默將這些想法甩出腦袋,因爲菲利婭沒能堅持到最後,所以給出的信息仍舊還有部分殘缺,再加上時間已經太過於久遠。
所以,綜合她所提供的線索對照如今船上的事物有很多矛盾之處,而解析所有的迷霧,看到最終的真相卻是夜默接下來的任務了。
收回黑暗荊棘,輕輕拍了拍正在睡覺的六花的腦袋:“六花醒醒,天亮了。”
“唔……”六花從迷濛中甦醒,見到熟悉而親近的臉龐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早啊,勇者,怎麼感覺我睡了很久了?”
“沒有,那只是你的錯覺。”夜默答道。
“哦。”六花點點頭,頭上的呆毛隨之搖擺,“不過六花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一些重要的東西……”
“這也是錯覺。”夜默“深邃”的眼眶直直盯着六花的雙眼,語氣中透着幾分認真,“既然你會遺忘,那就說明那些記憶對於你而言,並不是真正重要的東西。”
“呃?好像很有道理。”六花若有所思點點頭。
夜默見狀欣慰的同時,心中卻是不由升起一抹嘆息。
遺忘除了是因爲不重要而沒有留下深刻印象以外,還有個可能就是因爲太過於刻骨銘心且悲哀,而選擇了逃避……
“六花,能告訴一些你姐姐的事情嗎?”夜默轉移話題道,不想讓六花繼續關注冷美人的事情。
“勇者是說聖調理人嗎?”六花歪着腦袋,皺了皺精緻的小鼻子,“她可壞了。”
“怎麼會?我聽說十花是個賢惠的好姑娘。”夜默回道。
十花成熟大方,而且心思玲瓏,怎麼看也和“壞”這個詞扯不上關係。
“勇者都是從哪聽來的?”六花狐疑道,“聖調理人明明是個小氣、蠻橫又霸道的暴君!”
“最過分的是,她總是逼着六花吃青椒!”六花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看得出這件事曾給她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這也算過分?夜默有些無語,不過想到十花叉着腰,強迫六花吃下青椒的場景,突地似乎多出了一份理解,青椒啊,確實是一道惡魔般的食物。
“還有啊,六花偷偷告訴勇者一個秘密,你一定不要說出去……”
六花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饒有其事地將小嘴探到夜默耳邊,很是鄭重。
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夜默有些不適應,不過他也明白對於可愛單純的六花而言,這只是個無意的動作。
“聖調理人是管理局的人,她是六花和勇者尋找不可視境界線道路上的最大阻礙!”
管理局?如果現在不是骷髏狀態的話,夜默應該已經皺起了眉頭。
與小鳥遊六花已經相處了好一段時間,但對她那些“黑話”以及“術語”,夜默仍舊需要一點時間才能“轉換”過來。
“聖調理人”應該是指十花,之所以會取這個名字應該是六花的吃住由十花負責?
“管理局”難道是六花認爲十花對她管理太嚴格了?因此臆想出了這麼一個存在。
嗯,倒是有可能,畢竟這個年紀的少女正處於叛逆期。
不過……“不可視境界線到底是什麼?”夜默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其它的名詞夜默都能在現實中找到對照,但這所謂的“不可視境界線”實在是讓他不明所以。
“嗯?”六花歪着小腦袋,用一種古怪的表情道,“不可視境界線就是不可視境界線啊,勇者難道被管理局的人洗腦了?”
“行吧,我明白了。”夜默有些無力道,我不是被管理局的人洗腦了,而是快要被你洗腦了!
……
如夜默所料一般,簡,不,菲利婭的離去只在初始時掀起了一陣小小的風波,但很快這裡的人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當然,在得知了一些真相的夜默看來,這卻不應該叫做“平靜”,而應該稱作“死寂”。
雖然淘金者們見慣了生離死別,對這種事本就接受度很高,但這艘船上的人還是淡定得有點過頭。
船頭甲板。
夜默望着遠方,身邊依舊是成熟豐腴的十花。
“你似乎很喜歡這裡?”夜默道。
“嗯,這裡這裡可以看見大海,會讓我覺得心神開闊。”
“你貌似對簡的離去沒有太大驚訝?”
“是,我早就說過讓你小心她,她會消失看來應該我說過的那番話脫不了關係。”
“爲什麼你要讓我關注她?她只是個藥師而已。”
十花挽挽耳尖秀髮:“她雖然只是個藥師,但總給我一種陰沉的感覺,而且我曾經見過她將屍體拖入她的房間之中。”
“就憑這些你就斷定她很危險?”
“難道這些還不夠?”
“萬一她只是個戀屍癖呢?你知道的,有些藥師就會有這樣的怪癖。”
“不……”十花面色有些古怪,似乎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見過真正的戀屍癖,簡與他們很不同。”
“好吧。”夜默點點頭,“對了,你怎麼看傑米?”
“很聰明的一個人,如果不是修爲低了點,應該會是一個前途無量的淘金者。”
傑米,船上的一個青年淘金者,是船上少見的殿堂初期修士。
“那卡農呢?”
夜默又問了一個船員,讓十花微微皺起眉頭,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會問起這個,但仍舊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他的實力很不錯,但是爲人有些……有些奸滑。”
夜默點點頭,不置可否,接着又是問了好幾人,十花都一一闡明瞭自己的觀點。
就在十花有些不明所以時,突然聽到夜默道:
“看來你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幫助着六花。”
是的,六花那明顯與衆人不一樣的思考方式能夠當這麼久的船長,還真多虧了有一個對船上事務掌握得這麼詳細的姐姐掌控全局。
不待十花開口,夜默突然視線移向前者:“最後一個問題,看得出你是一個稱職的姐姐,但六花卻貌似不太待見你,爲什麼?”
說不待見實際上還輕了點,從夜默登船到現在,就沒見六花主動找過十花一次。
反倒是十花一直留意着六花的身影,很多次想要跟後者打招呼卻欲言又止。
“這都是我的錯!”十花聞言美眸瞬間一黯,嬌俏的臉上露出失望與自責的神情:“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一年,六花還不是船長,我、六花和父母同時登上這艘船,
那時我們是想着在年前努力一次,積攢點錢財過個好年,卻沒想到很不走運地遭遇了罕見的特大災變。
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同時被魂海中的怪物捲走。
六花哭着央求我去救他們,卻被我拒絕了。
當時我判斷出,以我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從那些怪物中救回父母,最多隻能保護六花。
六花可以任性,可以天真,但我不能!
我不想再失去唯一的親人,所以拒絕了她,不過她似乎不這麼認爲。
可能在她眼中,我也是害死父母的罪魁禍首之一吧。”
十花露出苦笑,溫柔的臉上寫着一絲疲倦,比起平時多出了幾分脆弱。
夜默投去一個理解和同情的眼神:“所以說,不可視境界線這個名字是因爲……”
“沒錯。”十花點點頭,“因爲沒有見到屍體,所以六花一直堅信着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並沒有死,他們在看不見的境界彼方等待着我們,尋找‘不可視境界線’就是想要找到失蹤的父母。”
“我很抱歉!”夜默自責道。
“沒關係,這麼多年來我已經習慣了。”十花搖搖頭理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