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做得不錯,回去休息。明天休息結束之後,就是去狂級建築了,不過我不會和你們一起。”
回到小隊休息室之後,諾諾是這樣說的,衆人也都是一驚。
“隊長您不跟我們?”周維源立刻就問了出來。
“是的, 因爲明天會有一批新人到達,數量比以前多不少,我們隊伍的人數會有大量擴充,這樣就不能像之前一樣半新人半老人跟隊學習了,你們帶不過來。”諾諾掃了一眼衆人,“我會帶新人先去紙並強的建築裡先訓練一下, 之後隊伍纔會河流,大約要三天左右,這三天你們會處於無隊長狀態,聽狂級建築的其餘隊長吩咐,有什麼事回來和我說……對內的話,暫時陸凝和費裡奇負責,你們兩個商討決定。”
陸凝和費裡奇點點頭。
“除此之外,大概在你們下次工作的前一兩天,會有人叫你們去參加訓練——這是在正常的管理工作之外的加練,給你們進行訓練的是我們的‘教官’柯勇,他會給你們一些比較超規格的訓練,屬於自願參加的類型。大約能幫你們在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快速成長。”
“快速成長?竟然有這麼好的事情?”艾歐麗驚訝。
“柯勇的核心武器啓動一次需要耗費的代價很大,所以沒辦法經常給你們用,不過這次是個好機會。”諾諾說,“我個人建議是,你們最好全員都去訓練一下,整個審判島上, 只有這個機會是可以不用付出死亡的代價,卻能親自體驗一下死亡的。”
“我們會去的。”陸凝認真地說道,她已經隱約猜到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 諾諾作爲隊長算是相當負責任的了,那麼她強調的事情最好是聽。
同樣的對話也發生在其餘的各個小隊當中,無論隊長們想不想負責,手底下的執行者多點生存能力對他們都是有好處的。
而轉天,就是第二次休息。陸凝通過正義騎士已經賺到了足夠買下“荒疫”的錢,周維源似乎也已經弄到了需要的資金,衆人再次出發,各自趕往了自己需要的地方。
“哎呀,沒想到您真的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籌集到足夠的資金呢。不過荒疫的價值實際上大部分來自於它的名氣,它本身的強度僅僅是符合自身級別的,不考慮一下別的嗎?只要再加一點錢,您或許就能買到一把‘神’級武器爲原型的復原武器了。”
還是那個店員,但是態度有了很大的變化。在環外城市裡面,由於執行者們不會隨便動手,一般的實力估測也就是通過身上佩戴的武器級別,以及有多少錢來判斷。陸凝這次短時間內能掏出這樣一筆錢來,要麼是很能加班的狠人,要麼就是處理過很多麻煩的警報, 無論哪個都一樣。
“我只要這個。”陸凝不準備多說,將錢付清之後,就伸手抓住了荒疫。
綠色的槍械沒有對陸凝的觸碰產生反抗, 甚至在陸凝觸碰的一瞬間,雙方就已經完成了“聯繫”。
但是陸凝也在此刻產生了一種略感失望的情緒,正因爲這聯繫的產生,她便已經清楚,這把武器雖然和自己有着一些聯繫,卻並不如她此前所想的那般緊密,僅僅是有那麼一些相似性而已。
她確實獲得了一把契合自己的狂級武器,卻也僅此而已,並沒有更多的奇遇,甚至他依然不知道這把武器的前主人,“毒舞”凡妮莎究竟經歷了什麼,爲什麼會死亡,而這把武器爲何會完好無損地保存下來。
作爲一把狂級武器,“荒疫”現在的威力比她自己的喪鐘要強很多,其能力也具有着和喪鐘類似的色彩。
常態被動“侵蝕病原”可以讓陸凝在接觸的任何事物上留下生存能力超過三刻的強力病原體,無論是執行者還是收容物,哪怕末日核心,這個病原體都具備感染能力,只不過有效果強弱的區分。類似“喪鐘”的生命視野,“荒疫”則具備着“病毒視覺”的效果,能夠對沾染病毒的一切單位進行更加準確的標記,但與此相對的,如果對方從來沒有接觸過病原,陸凝就無法以這種方式觀測到對方。
除此之外,“荒疫”還具備着“二次泛發”,“深化變異”,“致死增殖”,“支配死屍”的作用,幾乎就是一個人形自走生化病毒設計器,如果這是一個神級的武器,恐怕凡妮莎就不會在那場戰鬥裡面死去了。
至於荒疫的徽章,也類似於喪鐘的鈴鐺一樣。只不過喪鐘的鈴鐺能夠消除一切聲音,而荒疫的徽章在搖動的時候,會直接向周圍的生物、收容物、末日核心種下病原,隱秘而迅速。
這也讓陸凝對狂級核心武器終於有了個確切的概念。
“您滿意嗎?”店員微笑着說道,“荒疫在此地擺放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也不乏有人來看過。不過有這樣資金的人寧願再攢一攢去換取更加……高端的武器。”
“高端不一定適合。”陸凝聳了聳肩,就算她什麼都沒察覺到,單憑集散地給的任務時限也能感覺到十五天後就會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就算有什麼更好的武器,她也沒有時間去攢夠足夠的錢來購買了。
“那麼您還想購買一些別的東西嗎?我們這裡的其餘商品也是不錯的,您上次也來過,應當深有體會。”店員殷勤地說。
“不過那些東西都不保命,只能用來隨機應變。”陸凝說道,“既然您是做這個生意的,那就應該知道我們的工作……不是這些小伎倆就可以應對的。”
“當然,當然,這一點我們很清楚。”店員笑着說完,便退到了旁邊。
看得出來,店員雖然對陸凝這樣的客人保持有禮的態度,卻也並不一定要留住她。陸凝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有件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您說。”
“你們知道,審判島外面的海是什麼情況嗎?”
店員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
“執行者女士,我並未瞭解過海,僅僅是偶爾一見的程度,您問這個我便不知道具體情況了。如果您很像知道的話,可以乘坐列車四十四號前往海岸邊看看。”
列車四十四號?
陸凝倒是不知道竟然還有專門的列車線通往海岸。
“這個列車……我沒看到有列車線啊。”
“室內是不會有列車的,這輛車是一個特殊的造物。”店員說道,“從我來到這裡開始,列車四十四號就已經在運行了。您只要走到室外,在地上畫一個圓圈,用任何文字寫下四十四,在三十秒之內您就可以看到列車四十四號登車的門。而如果要返程的話,則是一個三角內寫下四十四號即可。”
“謝謝。”
“能爲客人效勞是我的榮幸。”
陸凝離開坊市之後,便走到了室外區域,濃霧依然籠罩着環外城市,而陸凝卻無法從霧氣中感覺到真正應該屬於霧的潮溼。
“這座審判島……”
白霧、綠海、列車四十四號。
這一切都很奇怪,和建築內一樣奇怪。陸凝從路邊找到了一塊石頭,在地上畫了個圓,填入數字。
汽笛聲彷彿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明明地面沒有鐵軌,卻有列車轟鳴的聲音傳來,緊接着,陸凝就感覺眼前的霧氣被一道藍黑色的閃光切開了。
一個剛好能讓一個人走上去的裂縫在空中裂開,裂縫的邊緣有奇怪的鋼鐵質物體在蔓延,上面佈滿了紅褐色的鏽斑。
陸凝想了想,踏入了裂縫當中。
昏黃的燈光照射在眼前搖晃的車廂當中,復古的硬木桌椅上的漆已經剝落。沒有乘客,卻有兩杯茶擺放在最前方的一張小桌上,熱氣仍在。車廂內部原本是藍色的,但是金屬殼上的鏽跡已經將大部分藍色的區域吞噬。車窗邊掛着深紫色的窗簾,或許這是整個列車上質量最好的東西了,因爲上面沒有留下任何歲月損壞的痕跡。
空氣中除了鐵鏽味和茶葉的味道以外,並沒有更多的味道。此處的溫度比起外界來明顯要低很多,甚至讓陸凝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列車四-四-四十四號已發車,請各位乘客坐-坐好,本次列車終-嗞-終點站,深海。下一站即將到-吱——站,環狀海岸。】
卡頓、甚至音效糟糕的電子播報聲從喇叭裡面傳來,陸凝沒有坐在有茶的那個座位那裡,而是選擇了車廂後方。
車窗外面是完全的黑,偶爾在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但是陸凝沒有去看,畢竟窗戶旁邊貼着一個【禁止向外看】的手繪標識。她乾脆將窗簾也拉上了,眼不見心不煩。
根據手錶上的計時,經過了大約九百秒的時間,列車緩緩停了下來。
【環狀海-海岸到了。】
列車門打開了,陸凝便走了下去,她聽到身後傳來了什麼刮擦的聲音,像是用刮刀在刮除鏽痕一樣令人感到渾身發麻,不過她沒有回頭,直接走了下去。
而後,眼前一清。
海邊沒有那樣的濃霧,一些淺霧並不遮擋視線。由淺綠到深綠色,一望無際的海洋就在陸凝的面前。它沒有波濤,也不見海浪,宛如一潭死水一樣,然而……陸凝從未見過毫無波瀾的海。
還有一個人站在海邊,這是個將頭髮染成藍色的高大男人,穿着一身棕色夾克衫,一隻手拎着一把兩側均爲彎弧狀的奇特武器,眉眼中是混血人種的相貌。
他是一個遊客,陸凝有些印象,後來是加入了莎蘿的隊伍裡面。
“你好,女士。”
男人當然也注意到了陸凝,微微躬身致意。
“你也來這裡了?是發現了什麼嗎?”陸凝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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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有所發現,但是也僅僅是發現而已。”男人用淡漠的語氣說,“我的名字是久啓士,你無需在意這是不是真名,我在集散地經營着一家事務所。”
事務所?
陸凝隱約感覺到這裡面可能牽涉到什麼複雜的事情。
“不需要想太多,我們只是一些遊客集合在一起,但並不會以隊伍形式來行動,而是通過委託的形式來行動的。我們這樣的人並不多。”久啓士伸手從衣服兜裡取出了一張名片遞給陸凝,“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委託的事情我們也可以服務,價格根據具體內容而定。無論是調查,場景調查,事件還原,甚至委託殺人,我們都做,集散地業內我們是排名前三的的優秀事務所。”
陸凝接過名片看了一眼,上面寫着【冰堡事務所首席負責人久啓士】這樣的字樣,反面則有一串專屬聯繫編號,一個郵箱地址和一個烏鴉徽記,看上去是被集散地認證過的。
“我進行自我介紹,是爲了讓我接下來不需要解釋很多麻煩的理由。我正在執行一個委託,現在我如果將自己的發現分享,那麼我會擔心你把這些說出去,並傳入我不希望其知道的某個人耳中。”久啓士緩緩地說道。
“明白了,你在調查,甚至要殺死某個人,現在實力不夠,所以想要藉助某些手段來達成目標。”理解久啓士的意思並不難,陸凝輕笑了起來,“但我怎麼知道你要對付的是不是我的朋友?”
“我知道現在這裡的遊客們的一些情報。”久啓士瞥了陸凝一眼,“現在,屬於諾諾、阿比蓋爾和喬瓦尼下的遊客全部存活,我們的隊伍裡已經死了兩名遊客,而凌杞隊伍內的遊客死了三個,範圍已經縮小了。你的朋友,是哪位?或者哪幾位?”
“你可以自己調查,我也不會說的。”陸凝說,“既然你都明白地說了,那麼我也會將你當成一個潛在的不確定因素來處理。”
“潛在……也可以。那麼我們分開調查,各不干擾吧。我無意在這裡發生戰鬥,這是沒什麼意義的。請容我先行告退了。”
久啓士說完,沿着海岸往一個方向走了。陸凝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走向了另外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