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即使我們在這個王國爲他們保護住那一分的安寧與安全,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完美世界?
世界的每一處角落,上至九層天堂,諸神國度,下到九重地獄,無底深淵,中間無數的位面時空,甚至就算是最後的避風港——主物世界,真的看來...又有哪裡是真的安全?”
隨着貞妮一夥人路程的臨近,越來越多的建築物開始陸陸續續的出現在了路邊上,開始悄然浮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立在路邊,一個從落魄磨坊上脫落的巨大風車葉片,就彷彿某種殘肢斷臂般悽慘地搭在一段半坍塌的紅磚牆上。
而是在磨坊周圍隨處可見焚燒和被怪物襲擊過後的痕跡,一個又一個的巨大爪印清晰無比的刻印在磨房前的十字路口上,那一排排的廢墟建築物上。
一陣風吹來,風中裹挾的寒冷灌入了四面的廢墟里,不自然的就發出了恐怖的呼嘯嗚咽聲。
像是可怕的鬼怪在竊竊詛咒,又像是人在臨死前最後的絕望,不時間,在遙遠的地方還能隱約聽到有淅瀝的沉悶聲音傳來。
那是不堪重負的建築物,在風嘯中緩緩坍塌的崩解聲。
這裡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所有經過這裡的人,
——這裡很荒涼,這裡很殘破,這裡就完全是一個經歷過了一場場戰爭之後,遺留下來的戰場。
可以想象,昔日究竟是怎樣的戰爭在這裡打響,才能將這裡變成這樣一副模樣。
一個王國的首都外側,都能變成這副模樣,可以相信整個王國又是怎樣的一副水生火熱。
而放眼大陸,這裡只不過是區區一角,甚至還可以說是“安全”的一側,那麼整個物質世界又該是一副什麼模樣?
可是面對如此堪稱是悽慘動物情景,不論是正在馬車裡和千年神器較勁,被世人稱爲“聖女”的貞妮?讓娜·達克,還是時時刻刻守護在她四周,和貞妮一起支撐起這片大陸上屈指可數的一片安寧之地的友人,事實上都沒有一點的意外。
如果說正在馬車之中的貞妮,她在目睹着這一切時,臉上露出了真正的不忍,只是自己的所有精神意志都放在了與神器的神意交織上,難以掙脫,只能以平靜面對的話。
那麼在馬車之外的這幾位,臉上就滿是平靜到近乎冷漠,完全就是司空見慣,甚至像是“百戰老兵”的帕帕斯,還若無人的翻了一個白眼,打了個滿不在乎的捂着嘴打哈欠。
而身爲光明騎士,遵從晨曦美德,自身一樣是帝國大貴族的的薩內爾,他在乘騎着一匹披着着堅固戰甲,隱約閃耀着水晶光芒的龍裔,遙望着埃塞特公國這在首都四周的淒涼,不經之間也僅不過像是有光明慈悲心發作,忍不住有些感慨,然後就沒有什麼然後了...
如果此刻有人能與他對視,就絕對能夠發現此刻這位晨曦騎士眼中隱現不朽不磨的神性光輝,彷彿他的心靈早已經修持到了某種至高的境界。
如站立在遠超世人的高處,在俯覽衆生,永遠都是風雲不激,波瀾不起。
他或許可以輕易在某件事情中沉浸,甚至神思大慟,流下眼淚。但只要他願意,他也可以輕易抽身,再多的慘劇,再多的現實,都不會對他造成絲毫的影響。
如果真用一句話來形容,此刻這位晨曦騎士的存在感,那就是——如神祗臨!
“咳咳咳。”
突如其來的一聲柔美的微咳打斷了薩內爾此時的狀態,瞬時這位晨曦騎士的存在感大變,眨眼就又一變成了那位平凡又高調的騎士,哪裡有之前一絲毫的影子?
“是啊,薩內爾說的不錯,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更加的殘酷與瘋狂啊。所以聖女殿下您不遠去和你的老師談判,獲得千年神器,重新過整個世界續接超凡體系,其功績大足以比肩那些開國的大帝,足以真正加冕成皇。幸運,幸運啊。”
“嗯。”馬車裡傳來貞妮有些心不在焉的悶沉應喝。
貞妮現在時間緊張非常,因爲現在浪費一分鐘的時間,也許未來就會追悔莫及,所以她哪裡有什麼時間去注意外界的種種表象?
有那功夫,還不如將事情都交給她的友人,來讓自己積攢有足夠的精力完成應做的事情。
所以她只是隨意的附和了幾聲,就又一次的陷入了深沉的沉默。
所以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注意,就與自己隔了層馬車牆壁的外面,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薩內爾略有深意的回視了一眼自己的女友,在聽到她的迴應後,隨即就和沒事人一樣繼續和旁邊的帕帕斯悄聲的說些什麼。
隱約的在帕帕斯的身後出現,時時刻刻籠罩在鮮血、鐵鏽與硝煙沉澱出的深紅光輝下的朦朧威嚴的身影,也被帕帕斯的女兒紅騎士在冷漠的守護在馬車的四周時,悄然無聲的掩蓋。
馬車上米斯特拉含笑如嫣,作爲秘法師與詭法師雙重職業的她,早已在無人知曉的時候,在這架馬車上烙印下了不止一重的“守護”法陣,神秘的光輝以超越凡人想象的姿態下照耀着,阻攔下了無數想要流淌進其中的訊息。
“快了啊。”米斯特拉平靜的摸摸自己身上法師袍的花紋,就像是撫摸着昔日自己那件一十三層的衣服。
只是可惜那件衣服被她親手扔掉了,現在就算是想要找回來也不知道被丟在了哪裡。
至於因爲她丟棄了那件衣服引發了多少的事情,又對這個世界造成了多大的後果。
這關她什麼事,她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法師而已。
“不過也快了啊。”米斯特拉再一次輕輕的呢喃了一聲。
不過衣服沒了換一件就好,這根本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自己還在這兒好好,又是看着那些昔日眼高於頂,桀驁不馴的老友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從各個不起眼的角落裡走出來,爲了再下一個嶄新的時代裡依舊有一席之地而再一次融入進自己的小團體,不得不遵從自己的意志,這可比什麼都開心。
畢竟馬上一個嶄新時代就要被自己親手拉開,
“米斯特拉,你剛剛說什麼快了?”馬車裡貞妮的疑問依舊。
“聖女殿下,我是說王城要到了。”
“嗯。你說的不錯,是快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