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彈指的時間能做什麼?
若在以往,或者就在那被林青打造的“主神空間”裡,一彈指的時光根本就不被人所注意。就算是兩個高位能力者大戰,大部分情況也是以炮臺橫推爲主,大戰幾個小時的不計其數,如果是遇到能力奇異晦澀的,所花的時間更是要難以估計。
但在這一刻,就在這未知的時空裡,這一彈指時間所發生的事情,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走馬觀花一般。
“連你也想阻我?你我在這裡相知相守不知多少的歲月,難道還比不得一個小子區區幾年的蠱惑?”
驟然見到那盞青銅燈阻攔下了自己落下林青的光輝,神殿之中有朦朦朧朧的意識發出狂怒如悶雷般的低吼,震得這璀璨奪目的神殿亦是在簌簌發顫,裡面還有灰塵落下。
“你背棄了老主人的道路,你不是我們認識的那位!我們以後就不認識你了!”
“就是呢,就是呢!道不同不相爲謀。嗯,按老主人的說法,我們和你根本就不再是一路人!我……我們可不怕你!你……你……有本事,你別過來啊!”
青銅油燈裡,遊戲傳出了兩道稚嫩無比,看樣子還沒有換乳牙的童子奶聲奶氣的聲音。
轉瞬,青銅燈不僅沒有因爲神殿的朦朧意志而放開枷鎖,反而紫青火光籠罩,在神殿內縱橫捭闔,彷彿是要爲林青攔下一條羊腸生路!
趁着這一彈指的機會,林青已然開始越過神殿重重阻礙,藉着剛剛被自己撕裂開來的那一絲漏洞,從這神殿之中一躍而出。
“來嗎?”
臨走前,林青轉頭望向神殿角落裡那一盞爲自己攔下一絲生計的青銅油燈,開口朗聲喊道。
“羞羞羞,來這兒這麼長的時間了,你除了會嚇我們,你什麼都不做,我纔不願跟着你呢!”
“對對對對,你太弱了,跟着你闖蕩虛海,我絕對會被哪個狠心的魔頭給禍禍了!我纔不要哩!”
油燈裡,那雙股紫色和青色燈芯絨毛不斷抖動,有火星在顫抖,像是塗了兩個小舌頭,在直截了當的迴應林青。
“額,那就算了。”
寶座上林青扶了扶額頭,也是知道在這事情上自己的理虧,他爽快一笑就準備放棄了。
“你們不要他,是準備繼續的跟着我了?那你就在我這裡吧,就像許久許久以前那樣……”神殿裡那朦朧意識突的驚悚一聲。
“別啊!醜拒!!”頓時間,那青銅油燈就像是被踩了小尾巴的奶貓一樣,兩個不同的餘聲,同時發出來同樣的聲音。
duang的一聲,油燈就從支架上脫落開來,打着旋兒的衝進了林青的陰陽太極光輝裡。
“哈哈哈哈,走!”
裹挾着林青的光輝,好似魚兒一般油滑,幾個閃爍就已經衝破神殿的阻撓。
“留下!留下來!你不應該走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你憑什麼啊!”
神殿之外衍生出的一點點,一道道光輝,如注如鏈,如九天之上耀眼飛揚的長龍,死死地咬住林青身後不放。
“放心好了,你不會有機會發聲音了。大家好聚好散,不好嗎?”林青淘了淘耳朵,突然回頭對它爽朗一笑。
“你!”
突然間神殿內外燦燦光輝驟然一頓。
浩瀚無垠母河,這一刻終於是覬窺到了這一瞬的破綻,在神殿外發出了前所未有的震動。
大河濤濤,無始無終,眨眼間就將這個神殿團團圍住數十圈,在河中,一粒粒泥沙早已經演繹成了一方方真實不虛的世界。
如今河中世界齊齊一震,直接是構建成了一座內外數十圈,囊括不知多少方圓,更是相互交錯咬合的恐怖大磨!
轟!
轟!!
轟轟轟!!
根本不讓神殿有任何來得及變幻,大磨在轟然旋轉。
一粒粒泥沙世界共同發力,恐怖的世界之輝在大磨之中暴動,只僅僅一次發力,就將這不知大小的未元時空撕扯了一裂一裂的深邃皺紋。
裂痕之外漆黑一片,難以窺視到在這未元時空之外,究竟是一種怎樣風景。
但這一切都不是這一條蒼茫何所想要的,這位未元世界之外,究竟是怎樣風景關它卵事?
它是像那些想沒有意義的東西的河嗎?
自己在這個地方與這神殿糾纏無數歲月,也是被神殿鎮壓了無數歲月,主副之位一目瞭然。
若不趁着林青驟然發難,根本沒有辦法有一絲動搖神殿的根基。現在若不趁着這一點機會徹底翻身做主,反過來把它鎮壓的話,自己的念頭都不會通達!
它已經想好了,曾經這座神殿鎮壓了自己多少時間,那從現在開始它會以兩倍的利率反還給這神殿!
“哎,自己真的太善良了!”
這無量由時空世界母河組合所構成的大磨,在外側尚且摩擦出瞭如此恐怖的力量,更遑論是在那一圈圈中橫交錯咬合着的大磨中心出的神殿!
這一刻的母河,真像是變成了一座碾磨一切存在時空現象意義的大磨,一切在它之中的物質,終將被它磨滅成虛無!
咯吱,咯吱,咯吱……
無數細密嘈雜的崩碎聲,在神殿內外不斷響起,在逼的它不得不收攬自己所有散發在外的光輝,重新混爲一個完整的唯一個體,以此來抵禦着無盡的重壓!
至於在一旁,與自己只有一“河”之隔的林青……神殿自己尚且自顧不暇,哪裡還有辦法再來攔下林青?
“所以,好聚好散麼?”
在連神殿自己都不知道的時候,在它內部的至高御座上,一位白衣翩翩,溫潤如玉般的清秀少年已經坐在了其上。
有八角垂芒的道輪在少年身後微懸,道道光輝垂落,徑直開闢出了一方方無盡雄偉壯觀的多元時空,而端坐於這無盡多元時空太一原點的少年,其四周一切的外相更是根本不足以侵染進入他身軀的一絲一毫。
輕輕摸着下巴,他眼眸已然倒影出了林青的身影,但隨即又是一笑:“好聚好散是沒什麼好說的,但你順走了我一個蒲團,又拐走了我家一盞燈,這樣的因果該怎麼算?”
可還未等他暗暗思索,神殿裡有一抹太極雙魚起伏遊走,光輝凝結物質,如虛空造物般,一塊石蒲團就已經留在了林青原本的位置上。
而在神殿的角落裡,同樣有太極光輝流轉不定,又是共同構架出了一盞黑白雙色的石燈。
“呵呵……”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