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纔就要你跑,明明是你自己故作矜持不想跑,現在到不掉,倒是怪起我來了。合着好壞都是你的一張嘴,隨你怎麼說嗎?
再說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消滅這些怪異,可是真的能得到經驗值的!
我的三維屬性不夠,面對這些邪魔怪異連破防都做不到,所以這些經驗值可都算是你掠奪走了的。
你可是佔了不少的便宜,而且爲了得到經驗值,你還故意減慢了腳步,現在開始被人合圍,還怪我?”
一邊在逃跑着,一邊在努力抓緊這一點點時間恢復精神的葉雄,在看到少女臉上那越來越不耐煩的神色,頓時心中一驚。
想都沒想,就將責任一推二五六,把這口黑鍋甩了出去。
開什麼玩笑!
現在是什麼情況!
自己的三維屬性弱的掉渣,好不容易在屬性裡面一騎當先的“感知”,又因爲這個世界的獨特背景而不敢使用,甚至葉雄還要刻意的把它給忘記,以防止一不小心再使用它,然後讓自己去領一盒不加雞腿的盒飯。
而且事實上,說一千道一萬,就算葉雄的“感知”屬性可以使用,但他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技能,空有屬性也是一個屁都放不出來,別說是殺人了,估計就連天際省的一隻廢雞都殺不過,這要它有何用!
而且“感知”屬性究竟怎麼使用,能產生什麼樣的作用,它對人、生靈、怪異們又有什麼樣的用處,葉雄也只聽到“系統”絮絮叨叨的稍微提了幾句。
再回想起來自己的腦子裡全是一團漿糊,完全不知道當時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又想起了什麼(┯_┯)。
好不同意才摸到了連一點門道,被動地發揮的幾下,結果直接把自己給帶進深溝裡,死活都爬不上來。
這麼坑人的屬性,饒是葉雄在主世界裡也是身經百戰,但也是平生所見,簡直快把自己噁心壞了。
總之一句話,現在的自己如果和她脫離,那分分鐘鍾自己的血骨就應該被後面那羣死死追着的怪異們拿去敲大鼓了!
不過葉雄能感覺,這少女可能是因爲家學淵源的緣故,行爲做事都極講規矩,言道理。
簡單的說便是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仇必報。
在這世界裡,葉雄雖然看似屢屢冒犯她,但實際上葉雄對她的幫助極大,好幾次都是藉着他那超人好幾數籌的感知,提前察覺到了危險,她才能逃命的。
而且就像葉雄說的一樣,雖然這一羣血肉怪物們不斷的追着自己,但自己一樣是有收穫的。
“呃…話是這麼說沒錯啦。你你……不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處?我看你的感覺,都已經以前不一樣了。我是能得經驗值,你不也一樣能有收穫?”
聽到葉雄的甩鍋,少女頓時臉色一僵,許多的話都是被一齊堵在了胸腔裡,氣得她原本有些太平的心口都有些鼓了。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在這事上,確實是佔了葉雄幾分便宜。
如果是換作自己那位老父親,遇到這種明明對自己有恩,可自己出於某種形式,偏偏就報答不了的情況。估計早就扔下一把匕首,叫葉雄爲了大明自裁謝罪,然後再高呼一聲“汝之父母妻女,吾養之”之類的話了。
但她不知爲何,卻怎麼也下不了這樣的決心。
“老爹,枉費你跟我講了那麼多的帝王心術,沒想要到我第一次使用就出了岔子。”少女低低的不滿地嘟囔聲,隨即就轉頭對着剛剛舒了一口氣的葉雄厲聲呵斥道:“看看看,看什麼看,還不趕緊跟上。我跟你講啊,這會兒如果你再掉隊了,我可就真的不救你了!你放心好了,我朱婧香一言九鼎,說到做到!”
“原來你姓朱啊。”葉雄嘴裡微微唸叨,心中不由默默猜測。
在這個混亂扭曲的世界裡,強大的感知固然是一種不可名狀的詛咒,讓他不知不覺就因爲窺測到那些邪祟怪異的大恐怖,而死的不明不白。
但在另一邊,也正因爲這個世界的特殊性,他的感知也被催化到極致。即使他的力量遠遠不夠格,但冥冥之中自有第六感在提醒他,這個姓氏所蘊含着的危險。
——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在很久以前,或者是很久以後自己會和這個姓氏,就會像是一雙大手上早已死死糾纏的花繩,永遠也不能理清了。
“這雙手……我好像見過的,可是在哪兒見過?我怎麼就想不起來呢?”他低下頭,在自己眼眸深處,瀰漫濛濛的“霧氣”悄然散開來一絲。
隱約的深處,在更加廣闊瑰麗的感知視界中,他像是見到了一個空曠的碎滅時空。
在其之上,一個根本就不能看清相貌的孤寂無聊者,正坐在這片宙光廢墟之中,靜靜在這片遺留的廢墟里。
空洞的眼光,就像是在寂然撥動了有無之間的長弦,亦彷彿片片雪花落在了無數奇幻多姿的故事的“最盡頭。
就好像一切的絢爛繁華三千,在最終只剩下了這一片碎墟空白。
在極端茫然裡,這位孤寂者卻是在默默一人在翻着手裡那叫人眼花繚亂的花繩。
花繩在翻飛,在錯綜複雜的花繩線條裡,彷彿一個渺小的微型宇宙在生成。
隨着微型宇宙在這雙手之中的花繩裡誕生,一道道時間線,一條條的平行維度,一個個的宙光之漣一樣是隨之而來。
但那看不清面容的人僅僅是雙手一撐,這所有的時間線、平行宇宙、宙光之漣都成了這道花繩裡面的一根根絲線。
全部是被他有條不絮的翻進了手中的花繩裡,沒有一絲的疏漏。如此的技術,直叫偷偷看到這一幕的葉雄歎爲觀止。
畢竟他也是翻花繩的絕頂高手,但是他從未沒有想到有誰會一以個宇宙作爲中心,無的錯亂時空,平行世界,宙光之漣做絲線翻花繩。
這逼格,真是帥的他連車尾燈都看不見。
但隨着他這翻花繩的遊戲慢慢繼續下去,葉雄卻看到在這個花繩宇宙裡,一個又一個的死結開始出現,不論他怎樣的用力用腦,手裡的花繩都無法將這些死結翻開。
“這花繩遊戲根本就不可能再翻下去了,它的死結太多,翻不開的。不論進行多少次,只要還是這樣子翻下去,永遠都會出現這些死結了,繞不開的……”葉雄看着這花繩宇宙,就像是被鬼上身了一樣,在不知道在對着誰自言自語。
“是啊,這些命運的死結我不能解開,因爲這是我所經歷的歷程,是它們成就了我,我若是放棄他們,就等於拋棄自己。但是你不一樣,你還有未來!
所以……”
突然間,葉雄注意到這位望不清面容的孤寂者,腰間別着那把非常普通的左輪手槍被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拔出。
“這些我不認同,被我所厭惡的命運,碎!”
“砰!砰!砰!砰砰砰!”
槍聲連響六次,左輪手槍上的6發子彈傾瀉而出,亦是極端精準射穿了那些他不認同的命運線上!
無數渺渺的人影,浮現在了葉雄的感知中,但眨眼間就被冷漠的斬去痕跡。
無論稚嫩,茁壯,蒼老,歡笑,悲泣,漠然……人生的每一個側面,世界的每一個分支,思想的每一個盡頭映照而出的可能……生老病死,起承轉合,衆生百態,無可估量的信息,剛剛纔從這些命運線上向葉雄覆蓋而來,就被這位孤寂者從根源上生生扼殺射碎!
如夢鏡泡影,轉瞬即逝!
“來吧!那個可能是僅僅存在在過去一絲可能之外的未知之人啊,如果想不要一切悲劇發生,那就越過時光,覆蓋我!我就坐在這個等待着你,等着你走到我的面前!
但如果你失敗了,那未來的你,就便是現在我,今在,昔在,未在。”
這一刻孤寂者臉上的濛濛霧氣散開來,露出來的是與葉雄極度相近到相同的面孔!
不知不覺有一絲鮮活的血跡,從葉雄眼眶裡緩緩滲出,襯着灰濛濛的瞳孔,彷彿其中是蘊藏着無盡的孤寂。
可眨眼間,葉雄不自然的按住鼻樑,所有他剛剛所看到的一幕,就突然間從他的記憶中消逝,一切渾如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