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充滿了古怪,就彷彿像是被某人一拍腦袋,臨時編造出來的名字:《九陰正經》。
下一刻,就在他腦中剛剛纔浮現出了這卷道經的名字,旋即在他的大腦裡又不由得開始爲這本書編造一個充滿了玄奇感的過去……
大唐天寶年間的一個名爲鐵鶴的修士在偶然間獲得了一本遠古仙人編纂的秘籍《玄君七章秘經》的殘片,他根據這個殘片創造了自己的修仙秘法,最終在修煉了一百三十年後飛昇太虛,與道同在。
那名爲《玄君七章》的古籍早已散落於歷史之中,不可追憶。而那位鐵鶴修士所創造出來的修仙秘法的名字更是無法考證。
漫漫歲月,大唐崩潰,五代十國,直至宋朝建立,在這麼長的歲月裡不知道掩埋了多少的秘密,甚至連那捲早已失去名字的修仙秘法也早已不知到了哪裡。
也許它早已受到了天妒,灰飛煙滅了也說不定。
而直到宋徽宗於政和年間蒐羅天下道家之書,準備刊行天下,編撰五千四百八十一卷萬壽道藏,一位刻書的文官在不經意間從皇家圖庫裡翻閱到了那捲道經。
得到鐵鶴真人的修仙秘錄以後,那文官如獲至寶,最終在又是經歷一系列離奇、奇妙、詭異、絕望、空洞的事件,終於是在自己一百三十歲高齡時徹底大徹大悟,在撰寫出了合納萬壽道藏與一身所學的道經寶典以後,自此不知所蹤。而那位文官其所創造的道經正是自己手中的這本《九陰正經》!
有人說那文官和鐵鶴道人一樣,功德圓滿,飛昇界外,與道真和。
有人說,他是壽元耗盡,在幾年以後就死如灰土。
也有人說,在他臨死前,他有感《九陰正經》之中所暗藏的魔性,所以將正經之中的一段經文取出,再編撰出了一本《九陰真經》出來。
林林總總,無數的隱秘而偉大的事情就早已湮沒於歷史之中,再也不復存在。
無數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腦海裡的東西,或許只是自己在一開始拿到這卷道經以後情不自禁做出的一番妄想。
但他卻又是那樣的真實就好像這本來就應該是這個世界裡的歷史!
“呼呼呼……這是什麼!太可怕了!”
這是自己的本能在見到了不能理解,遇到了絕對不能言表的恐怖時,情不自禁的做出的決定。
可是自己的大腦已經開始發脹,甚至讓他感到暈眩噁心,叫他不自覺的也是發出了和之前那位渺渺無蹤的算命老人一樣的低聲喘息聲。
聲音是那樣的嘶啞,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幾分的不正常。
“這是一本邪書,這根本就不像是那個老人說的一樣僅僅只是一卷道經啊!魔經,這就是一卷魔經!”郭嘯天拿着這一卷灰皮道經的手微微顫動,似乎是想着第一時間就把它給丟棄了。
可不知道爲何,他的手卻又是死死的抓着它,不論如何,在他的潛意識裡,他都不想將它給丟棄了。
“之前那個算命老者不會就是那個百年前在大宋皇庭裡面撰寫道經的那個文官吧?”郭嘯天似乎在心中若有所動:“而且這本道經的“魔性”不會真的那麼強吧……”
但轉眼他就不由得爲自己這突然間涌盡腦子裡的這些【妄想】感到啞然。
就好像剛剛那位算卦老人問他自己是否後悔一樣。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就算是這本道經在怎樣的魔性,難道他還有後悔的可能不成?
不!
這根本就不可能!
原本自己就只是一個無父無母,大字不識一個孤兒,這萬里大宋也從未爲自己做過任何一件事。
反而在他母親重病垂危之時,一月連收了五次兵頭稅,榨乾了他家最後的一點元氣,也是導致自己母親過世的罪魁“之一。
自己能活着,是因爲老天爺開眼,可不是他大宋皇庭開恩!
原本以爲自己這輩子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去了。
也許自己也會找上一個媳婦,也許自己也會有一兩個肝膽相照的兄弟,也許也會培養出自己的後代,但更多地卻絕對會是對【未來】的無奈。
自己的父母,祖輩,什麼都沒有留給自己,可是自己又有什麼來留給自己孩子們呢?
一身三流的打獵技巧?
可是那個突然間來到自己面前的算命先生,卻突然間指名道姓的告訴自己——不是自己的父母不想留下叫自己驚豔的東西,而是自己祖祖輩輩被這大宋皇庭詛咒,每一代都是這趙家人血祭的祭品。
而自己也不要再想着有什麼子孫未來了。
因爲從自己開始,之後三代都要死於非命,直至家族血脈斷絕,再無一點痕跡!以此血祭,來爲這煌煌大宋延續一甲子的國運!
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能無師自通地看懂這本道經的前序,明明自己應該一個字都不認識才對。但如果算命老人說的是真的,自己與着大宋皇庭本就有着根本解不開的仇怨。
只要大宋在一天,自家就永世被詛咒沉淪。
本這就是一個無解的死結,最起碼郭嘯天自己根本就想不出來該如何解開它。
他能想到的,就只有今生不娶,讓“郭”家所有的罪,就在他這裡給斷絕了!
想要我家替你大宋賣命,再續甲子國運,做你孃的春秋大夢去吧!
而現在、此刻、就在這裡。
能給予他幫助,甚至叫他能對未來懷有一絲毫絲毫可能憧憬希望的,唯有那老人丟給他的這本書了!
那就算不是爲了自己,只是爲了自己後代家人……
他也要爲他們搏出一條血路出來!
大宋皇庭既然要那他全家作血祭,一次來延續他那大宋江山,那麼他就直接把這大宋萬里江山給挑翻了!
如果連大宋都沒有,連趙家血脈都盡數屠絕了,那他們又拿什麼來詛咒自己!
“嘿嘿嘿……是你在詛咒我嗎?”郭嘯天面色悄然蒼白。
他一手拄着鋼叉,一手死死的握着那捲灰皮道經,聲音之中漸漸沒入漫天風雪裡:“不,現在是我在詛咒你!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