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回 芻狗戲天地,布衣也封神
(題記:就算這世上原先沒有神,但信的人多了,神也能憑空而出。於是有人開始造神,有人開始封神,封自己或者封別人。這樣久而久之,世人已經無法確定,在我們自願或被迫頂禮膜拜的神壇之上的,究竟是人、是神、還是鬼?終於有一天,有人站出來說道:“玉皇大帝封得,我爲什麼封不得?”)
“爲什麼心念力能夠幫助依依?”這是在風君子確認那朵ju花是隨我的心願而開之後,我問他的問題。
時間是上午第二節課下課後,聽見我悄悄的發問,風君子放下手中的一本線裝古書,做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悠悠的說道:“自從碰到你和那個小女鬼的事情之後,我就一直在想辦法幫你們兩個。現在你是沒事了,但她還困在青冥鏡裡面,不放也不是放出來也不是。這一段時間我去圖書館查《道藏》,翻得我頭暈眼花,結果有了一個重大發現。”
“什麼重大發現?”
風君子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發現古往今來的修行之法浩如煙海,但各門各派流傳於世的典籍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都是寫給人看的,沒有寫給鬼看的!”
這算什麼重大發現!我不禁好氣又好笑:“沒聽說有寫給鬼看的書,燒紙錢還差不多。”
風君子一搖頭:“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發現道藏中沒有鬼修之法,所以就去想別的辦法。這幾天我翻了不少明清時代的野史筆記還有神怪小說,終於給我想出了一條妙計。”
“什麼妙計?”
“石野你看看這本古書,應該是一本明朝人的筆記。這書裡記載了民間流傳的很多鬼怪故事。其中有好幾個故事都提到民間祠堂裡面供的往往不是神仙菩薩,有很多是妖魔鬼怪。有不少鬼物附在沒有開光的佛像和神像身上,接受香火供奉,久而久之也能增長修行。你知道接受香火供奉是什麼意思嗎?”
“香火供奉?就是老百姓燒香磕頭唄。”
“是這麼回事,但沒這麼簡單。神是人供出來的,就算原先沒有神,信仰的人多了,也能憑空造出一個神來。香火供奉,必有所求,有所求源於有所信。人間香火就是衆人的心願力。鬼物附於泥偶受人膜拜,就是依心願力修行。依依只有陰神沒有身體,爐鼎不在自然不能修我的丹道,但是可以找一個有香火的廟宇,附在神像之上,接受衆人的心願力功德,陰神說不定也能修煉成形,然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之所以要你修煉心念力,到了地方自然有用。”
“你是說——找個廟——讓依依——冒充菩薩!”
風君子微微一笑:“你也不笨嘛,我一說你就明白了。現在的問題是,上哪兒去找這麼一座廟,你們鄉下有這種地方嗎?最好還是有香火的。”
風君子提了這麼個古怪的問題,我眨着眼睛想了半天:“我只知道昭亭山的山中有一座山神廟,那裡面的山神像好像是個女的。但這個小廟不大,早就荒廢了,可沒什麼香火。”
“女山神?太好了,簡直是給柳依依量身定做的。那座廟在什麼地方?”
“離昭亭山的山腳不遠,過了山門走一里多路就可以看見,旁邊就是昭亭山有名的雪溪泉。每年還有不少遊客到那邊的。”
風君子一拍大腿:“你一提我還有點印像了。就這麼定了,香火沒有關係,我自有辦法!石野,你回去準備一下,十天之後,你帶上青冥鏡,我們兩個要夜訪山神廟。”
“還準備什麼,今天晚上不能去嗎?爲什麼非要十天之後?”
風君子白了我一眼:“你也不看看日曆,十天之後是什麼日子?是一年的冬至,是陰極而陽生之時。你這十天還是繼續修行你的不淨觀吧,現在你雖然有心念力神通,可是念力仍然微弱,能強一點是一點……還有你算一算,十天之後,距離你第一次看見依依是多少天?”
我掰着指頭數了數,十天之後距離我第一次看見依依不多不少正好是四十九天,傳說中的鬼魂還陽的七七之數,難道冥冥中真有天意?可惜當時我並不知道風君子的這種做法,不僅前人沒有嘗試過,而且是犯了修真界中的大忌。我一向把他當作高人,卻忘了他年紀還小,昨天晚上才過了十五週歲的生日。
這天晚上下自習後,我看見風君子站在ju花壇外,對着那兩朵提前開放的ju花搖頭晃腦,口中還自言自語:“他年我若爲青帝,報於桃花一處開。造反頭子也會寫詩!還等什麼他年,老子十天之後就去上山封神!”
……
世上的狗到底有多少種,我是沒弄明白。大到藏獒小到吉娃娃,千差萬別形態各異,有的看起來完全不像一種動物,但它們都是狗。但是不論什麼狗,都是不會爬樹的,會爬樹的那是貓。可是我偏偏碰到了一隻會爬樹的狗。
那是一天中午,在狀元橋的橋洞下面,我剛剛在蒲團上坐下,就聽見有什麼東西撥動藤蔓的聲音。扭頭望去,居然有一條小狗鑽了進來。這條小狗不大,按照我們農村裡土狗的體型,這麼大的狗恐怕只有三個來月的年紀。它全身的毛髮都是棕紅色,毛茸茸的,跑起來像個滿地滾動的小火球。
居然有狗能跑到這種地方來,它是怎麼下到池底的?難道是不小心摔下來的?因爲狀元橋是沒有欄杆的。我正在好奇間,這條小狗直接就跑到了我的面前,似乎一點也不害怕我這個陌生人。它瞪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着我,粉色的小鼻子還在用力的一抽一吸,好像在聞我的味道。大概是剛纔跑累了,嘴裡發出咻咻的喘氣聲。
小狗的樣子十分可愛,我伸手去摸摸它的頭,它也不躲閃,反而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我的手心,弄得我癢癢的。我突然想起來兜裡有吃的,是牛肉乾和巧克力。這些零食我是從來不會買的,都是風君子多事。昨天晚上我去韓姐的麪館時,看到風君子也在那裡吃餛飩,一邊吃還一邊和韓姐說笑。韓姐見我來了就給了我一大包各式零食,說聽說我這十天都沒吃午飯,怎麼也不上面館來吃飯,這些零食都是她買給我的。也不知道風君子怎麼對她說的,鬱悶!韓姐把我當小孩子哄了。
看見小狗可愛的樣子,我想起了兜裡的巧克力,掏出來剝開,掰了一塊放在手心。小狗立刻舔到嘴裡,吧嗒吧嗒的吃下去,然後又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又掰了一塊給它。很快巧克力吃完了,可是看小狗的樣子還是意猶未盡,不斷用眼瞅着我剛纔掏的兜,我兜裡還有一袋牛肉乾。
我掏出牛肉乾逗它:“小狗狗,你叫什麼名子?這牛肉乾太硬了,你嚼得動嗎?”沒想到小狗似乎聽懂了我說的話,嘴裡發出咻咻的兩聲叫,看着我居然用力的點了點狗頭。
“哦,你叫咻咻?”我接着逗小狗,沒想到小狗又點了點頭,眼神還是不離開我手中的牛肉乾。我掏出一小塊牛肉乾餵它,它歪着腦袋嚼得挺起勁,吃完之後又看着我。時間不大一袋牛肉乾也都喂完了,我拍了拍手,又把兜翻出來,示意它我沒有了。小狗見東西吃完了,打了個哈欠,一縱身跳到我腿上。只見它四腳朝天,肚皮向上,打了個飽隔,居然在我盤坐的腿上睡着了!
有這條小狗搗亂我今天中午是沒法打坐了。我小心的把狗捧起來,放在蒲團上讓它好好睡,準備離開。可是轉念一想,這條狗在橋底下怎麼上去呢?它肯定是不小心摔下來的,沒受傷已經是萬幸了。於是我抱着小狗又爬到了池岸上,準備放它下地。沒想到這隻狗一睜眼從我懷裡跳出來,順着池岸邊的那棵香樟樹飛快的爬了下去,一溜煙又鑽進了橋洞。我眼前一花差點以爲自己看錯了,這是誰家的狗?居然會爬樹!它是怎麼做到的?
這天中午我沒有打坐,夜裡還是在寢室的牀上靜坐修煉不淨觀。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我醒來的時候,覺得枕頭旁邊有什麼毛茸茸的東西貼着我的耳朵。我嚇了一跳,差點沒叫出聲來,扭頭一看居然是昨天中午遇到的那條小狗。這小東西蜷成一團爬在我的枕頭旁邊睡的正香!它是怎麼進來的?我記得昨天睡覺的時候宿舍的門是關着的,我又看了看窗戶,發現窗戶沒有插上,被推開了一條小縫。小狗要進來只能從窗戶了,可是我們宿舍在二樓!難道這條狗除了會爬樹還會翻窗?那真不知道是貓還是猴了!
這條小狗從這天開始就經常跟着我,我不知道它是誰家的狗,看樣子它全身上下十分乾淨整齊,不像是流浪的野狗。我給它起了個名子就叫咻咻。咻咻很機靈,我們學生宿舍是不允許養寵物的,可是咻咻每一次鑽進宿舍時總能避開舍監大爺不讓他發現。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來找我又什麼時候自己溜走,經常在中午橋下碰到它,偶爾半夜它會溜進宿舍跑到我的枕頭旁邊睡覺。我們宿舍裡的其它人也都認識了咻咻,經常逗它玩,可是咻咻不太願意理採別人,只是圍着我轉。我沒有那麼多巧克力牛肉乾餵它,可是後來我發現咻咻幾乎什麼都吃,只要是我喂的就行,連蘿蔔乾都啃的津津有味,快趕上耗子了。
……
冬至那一天很快就到了,是我與風君子約定上山的日子。這一天是星期五,我們兩個都沒上晚自習,下午一放學就溜出了學校。我只背了個書包,書包裡裝着青冥鏡,而風君子卻拿了個大包。我們兩個剛走出校門,一團紅影就從地上滾了過來,居然是咻咻。咻咻看見我就噌的一下竄到我身上。
風君子也看見咻咻了,好奇的問我它是哪來的。我告訴他這是我在狀元橋底下揀的一條狗,名子叫咻咻。風君子想去摸咻咻,可咻咻扭來扭去的不願意讓他碰,這讓風君子有點不高興了,突然一伸手揪住了咻咻後脖子的皮毛,把它像拎小雞一樣拎在了空中。咻咻懸在半空中使勁掙扎,我有點看不過去了想勸風君子放手,不料風君子將咻咻的耳朵提到嘴邊對它悄聲的說了幾句什麼,咻咻立刻老實了。
風君子見咻咻不掙扎了,把它抱在懷裡摸了幾下,咻咻閉着眼睛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風君子覺得無趣,又把咻咻還給我抱着。我問風君子:“風君子,你剛纔和咻咻說什麼了?它好像能聽懂哎。”
風君子看着咻咻說道:“說什麼你就別管了,這小東西能聽懂人話。你怎麼在狀元橋底下揀到那麼多寶貝?還有,你居然把它當狗養!天天都餵它什麼?”
“它是狗,不當狗養還能當什麼養?當小兔子嗎?”我答道,“我吃什麼就餵它什麼,蘿蔔、青菜、大米飯,它什麼都吃。”
“天啦!怎麼會這樣?”風君子的眼神似乎是看見了什麼稀奇似的,隨即輕嘆一聲又說道:“你願意當狗養就當狗養吧,這可不是普通的狗,五穀雜糧吃多了也會生病的。你要帶着它上昭亭山嗎?我們快走吧,要不然就趕不上車了。”
昭亭山離蕪城市區有二十多里路,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我們到汽車站搭乘了一輛城鄉公交車。現在大城市裡的公交車或者長途班車都不允許帶寵物,可是當時蕪城那種破破爛爛的鄉村班車沒這個規定,甚至有郊區的農民把小豬崽都抱到車上來了。路上咻咻對車上的兩隻小豬崽很感興趣,從我懷裡跳出來伸爪子去撓豬崽的耳朵,而那兩隻小豬崽老老實實的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
在鄉村公路旁下了車,離昭亭山的那座廟還有五、六里路。我和風君子走到山神廟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這座山神廟已經廢棄很久,但也許是由於地處偏僻不引人注意,所以保存的還算完整。山神廟前有一個大石槽,石槽裡還有香菸薰過的痕跡,可見很久之前這也曾有過香火。廟門外一左一右有兩棵杯口粗的海棠樹,已經枯死,而周圍是一片山桃林。
小廟不大,沒有院子,門板也不知到哪裡去了。走進廟裡,只見神臺上有一尊彩繪的山神像,身形面目分明是一宮裝女子。這座神像與大多數寺廟或道觀的宗教造像不同,更接近於藝術雕塑。只見這山神身材窈窕,面容秀美,宛如一位脈脈含情的小家碧玉。神像的底座上還刻着一行字:昭亭山神綠雪之位,看來這是神祗的名號。神像周身的彩繪由於年代久遠已經有所剝褪,但依稀還有當初的顏色。
風君子在四周圍了一圈,似乎很滿意的樣子,對我說:“這個地方真不錯,先休息一下吧,要等子時才行。”說着話從大包裡拿出幾盒罐頭、手電筒,一件軍大衣,甚至還有一把西瓜刀。我問他帶西瓜刀幹什麼,他居然說是防身用的。我在昭亭山下住了十幾年,這山上根本就沒什麼猛獸出現。
簡單吃了點東西,我餵了咻咻半塊麪包,小傢伙又不知道跑哪裡玩去了。風君子披着軍大衣靠着神壇閉目養神,我也在門坎上坐着休息。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在無聊的等待中漸漸到了子時。風君子終於睜開眼睛,看了看時間,開口問我:“石野,你不冷嗎?”
我這才注意到這次在山中過夜,我居然仍然穿着白天的衣服,一點也沒覺得山風寒冷。看來這一段時間的修行雖然沒什麼感覺,但是不知不覺中身體還是有了變化。當初看見張先生深秋穿着綢衫覺得不可思議,而現在我自己終於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沒等我回答,風君子已經站起身來,面朝着神像對我說道:“石野,你過來,把青冥鏡給我。”
我把青冥鏡遞給風君子,風君子手舉青冥鏡對準神像,另一隻手握住我的手。對此我早就心裡準備,知道他又要幹什麼了。果然就聽他口中念道:“借神通一用,神靈歸位!”只見他手中的青冥鏡一陣顫動,在黑暗中散出一道毫光,這光暈恰好罩住了神像,有一條人影從鏡面中飄了出來,順着光線飄向神像。這人影正是柳依依,只見依依的身形飄向神像,在接近神像的那一瞬間好像被什麼力量所吸引,一下子鑽了進去。
在青冥鏡發出的光茫中,這尊泥塑的神像突然間似乎變活了!眼神五官都變的生動起來。我眼前的神像變成了兩道重影,一道仍然是原先的山神,另一道是和山神像融爲一體的依依。我終於又一次看見了依依!依依站在神壇上,附於神像之中,睜着一雙漆黑的眼睛,似乎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那眼神在看着我,看她的表情是想對我說什麼。我正準備開口對依依說幾句話,此時風君子已經收起了青冥鏡,毫光消失,四下裡重歸一片黑暗。這時我聽見風君子的聲音:“石野,你出去迴避一下,我還有點事情要做,不能有人打擾。”
這荒山野嶺讓我到哪裡去迴避?我只有摸黑走出廟門,在牆根外站住。聽見風君子的說話聲隱約傳來:“柳依依,你二十年前無辜身亡,當時神識迷離,以至今日魂魄無依……本人自悟鬼修之法傳授於你……今日封你爲昭亭山神,聚此地山串神靈氣助你修行……受人間香火,凝聚元神,重修形體……”
風君子這幾句少有的嚴肅,不像他平日的言行舉止,我在門外也聽的肅然起敬。然而此時就聽風君子語氣一轉,又變得不正經起來:“柳依依,你是不是十分想見門外的那位哥哥?……這你就不能着急了,我已經將你的魂魄封在神像中,什麼時候你有辦法將元神脫困而出,就可以找你的石野哥哥約會啦……想他是不是,其實也有別的辦法……夢中陰神相見,你可以託夢啊……不會不要緊,我會找機會教石野的,讓你石哥哥親自教你吧……”
怎麼這小子正經話沒說幾句又滿嘴跑火車,我正在疑問間風君子已經打着手電出來了。見我站在門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廟裡面的事情搞定了!”
“風君子,你剛纔在裡面說什麼,我好像聽見你封依依做山神,你不是開玩笑吧?居然連封神都搞出來了!”
風君子將食指豎在嘴邊:“你小聲點,別讓依依聽見了。心願力修行最重要的是心念純淨,她在山神廟裡不是山神是什麼?提拔山神這種事情應該是玉皇大帝負責,可是你我都不認識他老人家呀,也不知道這位玉皇大帝躲哪去了,只好我辛苦一點了。本來我想還找過市委組織部,可是人家也不管這種幹部……”
風君子胡說八道沒完沒了,我趕緊打斷他的話:“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現在這裡完事了嗎?”
“完事了?還早着呢!”風君子的聲音帶着一絲笑意,在黑暗中顯得十分詭異,“下面就要靠你這一段時間的修行成果了。我可要提醒你,接下來可沒有剛纔那麼輕鬆,你會感覺十分、十分、十分的難受。”
“等等,你又要借神通一用嗎?風君子,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你那麼神通廣大,爲什麼一直要借我的神通一用呢,你自己動手不是更容易搞定?”
“這你就不明白了。天道昭昭毫釐不爽,我這種修道的人最怕的就是捲入因果事端。事情都是因你而起,那麼我只能借用你的法力,到時候老天爺要算起帳來,也別算在我的頭上……不要忘了我可是幫你,與我本人沒有一點關係!”原來這小子是這麼想的,聽他的話還有幾分道理。我還想多問幾句,然而風君子已經抓住我的手,擡頭大聲喝道:“借神通一用,叫春!”
什麼?叫春!我有沒有聽錯?世上有這麼變態的法術嗎?這個名子也太……。就在我心中又奇又笑之際,一陣陣痠軟的感覺從全身傳來,我覺得身體的力量幾乎都被抽空了,兩腿發軟,幾乎站不住,連氣都喘不上來。風君子剛纔提醒我會十分難受,看樣子不是隨口說說。他這一次“借神通一用”比以前任何一次時間都要長得多,抓着我的手一直沒放,虛弱感一次一次的襲來,我漸漸的意識模糊。我不知道風君子施展這“叫春”法術有多長時間,因爲到後來我已經不由自主的失去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