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門傳令快,聽濤山莊也傳了一道江湖令,速度更快,路遠的地方弟子是直接乘飛機到附近的。最有意思的是地處嶺南的海南派掌門七葉,這一天他同時收到了海天谷與正一門的江湖令,知道了我石野正在孤身追殺付接。他立刻就對門下吩咐:“好好看家,本掌門要去接應石小真人,爲天下同道除惡。”七葉門下弟子們當然狠狠的拍了一頓馬屁,說師尊一顆公心無私,願追隨師尊前往等等。七葉擺手拒絕,說他一個人去就夠了。
這邊七葉拿着呈風節還沒來得及出門,門外聽濤山莊的江湖令又到了,我石小真人已經手刃付接!聽濤山莊的弟子不知得到了什麼暗示,傳令時將我石小真人誇的比一朵花還要漂亮,將我誅殺付接的過程說的繪聲繪色──我如何萬里追蹤,如何神威無敵,如何大義凜然,在南北湖一戰又是如何驚天地泣鬼神,最終在宇文樹趕到時手刃惡魔付接。
聽濤山莊誇我誇上了天,他們自己自然也很有面子,不要忘了最終我是在宇文樹的幫助下才得手的,我的神威從側面也襯托了宇文莊主的神威。幸虧我得手的早或者七葉聞訊的晚,否則真要讓他“接應”上我還真不好說會是什麼結局。我被付接所殺,七葉殺了付接爲我報仇再度揚名天下都是有可能的結果,我能想像出來。
動身去接應我地人可不止真正想幫忙的宇文樹或者說不定想幫什麼忙的七葉。很多門派都有動作。比如說終南派接到了江湖令,登聞領着幾名弟子向西迎去,可惜他們撲錯了方向。正一門派了齊雲觀觀主澤仁率領二十七名弟子渡江北上朝西安方向去接應,雖然沒有和字輩的前輩,但是整整派出了一個伏魔大陣的隊伍。可惜澤仁也沒有迎上我們,我和付接走的太快了。並且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信號。
在蕪城地韓紫英、丹霞夫婦等人當然也知道消息了。丹霞夫婦倒沒有動,但軒轅派掌門凡夫子與五味道長兩人也一起動身去尋找我與付接的蹤跡。軒轅派的道場在黃山一帶,本不關他們的事,但衝着與我的交情這兩位門中前輩還是親自出發了。至於紫英,三天前一聽說我居然在孤身追殺這麼個危險人物,嚇的魂都飛了,提着切玉刀就要北上大漠。
紫英沒有走成,讓風君子攔住了。風君子告訴她一件事,守正真人下令之後也離開了正一三山,而且這幾天金爺爺也沒有回石柱村。守正真人走了能去哪裡呢?十有**也是去接應我了!如果守正真人尚且搞不定的話。她韓紫英去又有什麼用?說不定只能添亂而已。
我這才知道正一門不僅派出了一隊弟子北上,連守正真人本人也不見了!不僅守正不見了,據說江湖令傳到蕪城之後,九林禪院的法海也離寺雲遊去了。這個時間出門還能去幹別的事嗎?但我這一路上卻沒有碰到守正或法海,也許他們沒有接應上我。也許他們不是去找我,也許碰到了只在暗中保護沒有出手。
風君子這麼勸紫英,紫英還是不幹,一定要去找我,哄都哄不住!無奈之下風君子又拉來了張先生。張先生對紫英說:“我給石野這小子看過相。歷劫而生卻福澤綿長,絕非夭壽早亡之人,此番定能有驚無險。”好說歹說纔將紫英留在了蕪城。風君子還拍着胸脯跟她保證──三天之內一定帶着她去把石野接回來。紫英一直相信風君子。這纔沒有鬧着要去西北。
江湖令的事情蕪城修行人都知道了,傳來傳去連果果和阿遊都聽說了,但風君子卻下了一道嚴令──誰也不許告訴柳依依!所以這幾天只有柳依依過地最平靜,她只知道我出門辦事去了,過不了幾天就會回來,心裡雖然想我卻沒有什麼擔心。我帶走了鎖靈指環,柳依依陰神近不了菁蕪洞天,這一段日子都是每天紫英帶着闢水犀與瑞獸舍利去菁蕪洞天取水。看着柳依依毫無心機的樣子,紫英度日如年。還好風君子說話算數。今天真帶着她把我接回來了。
所有人當中只有風君子看上去泰然安坐的樣子,不過我能猜到這小子肯定也很着急,背地裡沒少上竄下跳。否則他怎麼可能知道守正真人不在正一三山也沒回石柱村?法海是怎麼離開的九林禪院?我和紫英回到菁蕪洞天的時候,發現九林禪院地那個蒲團不見了,一問之下才知道讓風君子拿走了。看來他忍不住提前還給法海了。
這是紫英斷斷續續告訴我這段日子修行界以及蕪城所發生的事情,再加上我的一點猜測。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緊緊的貼着我就沒稍離,說着說着還抹起了眼淚,怪我不該以身犯險。還說以後再有這樣地事情她不攔我,但一定要陪在我身邊,我有三長兩短她也不願獨活。我能說什麼呢?這件事情確實做的冒險而且沒有來得及跟任何人打招呼,幸虧碰到譚三玄中途出手。
紫英每次想哭的時候,都在我地懷中,似乎這樣她才能放心的流下眼淚。哭完了她終於笑了,因爲我終究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她心裡的一塊大石落了地。她用手指戳着我的胸膛撒嬌道:“我是不是上輩字欠你的眼淚,總要在你的懷裡哭一場才能開心?你快老實交代,這一路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是怎麼碰上付接的?”
交代?在她面前沒什麼不可以交代的,乾脆把話都說明白了,我告訴了她我地“特工”身份。雖然紀律要求我不可以告訴任何人。但我在夢中告訴了風君子。現在想想,告訴紫英也沒什麼,因爲她不是“人”。放在以前,我一直沒有告訴紫英,但今天不知道爲什麼,經歷了這些事我不反感古處長。但對我所在地這個神秘機構少了幾分好感。我並沒有詳細說我的任務內容,只說我執行任務的時候碰到了作惡的修行人付接,與公與私我都應該一路追殺他。
這一段追殺的過程真是驚心動魄,紫英瞪大了眼睛聽着,雖然明知道我現在沒事,但我講到驚險之處她還是忍不住身體發抖。她聽完之後問的第一句話是:“那個姑娘,就是你在西安碰到那個賣面地姑娘,她好看嗎?”
我正將紫英攬在胸前坐在菁蕪洞天的竹塌上,聽見這句話身體一晃差點沒摔下來。這段神奇經歷有很多地方她可能會問,沒想到她第一句問了這個問題!我笑着答道:“說實話。挺好看的。我看見她還想起你來着,想當初你不也是開面館嗎?我們就是這麼認識的。……不過,當然不能和我的紫英比了,我的紫英溫柔美麗天下難得。”
紫英:“別的我不管,只要你以後不揹着我一個人去冒險。心裡還能想起我就行了。你一定要答應我!”
“答應你,以後不會了,這一次只是意外!”
紫英:“你知道多少人在擔心你嗎?風君子只瞞着柳依依一個。菲兒妹妹不知道修行界的事,但她也着急,問我知不知道你哪去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明天你最好找個理由好好和她解釋一下。……至於今天。我們就留在這裡好不好?”說着話我覺的她的呼吸開始變地溼熱起來。
“……你已經很久沒有吻過我了……”紫英的臉突然變的紅紅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清。
“那今天,把欠地都補上行嗎?”我確實很久沒有與紫英親密了。萬里追兇我可能不覺得辛苦。但溫柔滿懷確是人間籍慰,能夠將你融化。紫英如今也有變化,我看在眼中說不出來,她是如此豔熟迷人,又多了幾分婉轉嫵媚。
“新衣服嗎?不要弄折了,我幫你幫裡解開放好……你……恩”、“紫英,別動,讓我好好……你越來越醉人了。”
從溫情纏綿開始,致激情四溢不歇。這世上是誰欠誰的情多少嗎?不是!直願彼此歡愛更多。
……
第二天直接從菁蕪洞天出來。天光已經大亮,來不及回宿舍換衣服了,我穿着一身西裝直接去了教室。還沒有走到教學樓門口,就遠遠的看見了柳菲兒婷婷的身影站在路邊的樹下,她也在等我。看見我,她先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眼圈就有點紅了,說了一句:“你還知道回來,跟我來!”然後轉身就走,也不管我答不答應。
我不必爲我曠課的事擔心,古處長自有辦法給我請下假來。在學校裡真正爲我擔心的是柳老師,聰明地她一定能猜到我是出去執行任務了,一去半個月肯定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雖然沒人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但她心裡會更加不安。她沒有讓我去教室上早讀,而是直接把我帶到了她的宿舍。關上門,她也不讓我坐下,而是自己在椅子上坐好,板着俏臉看着我。
這一瞬間情景彷彿又回到了過去,她是班主任我是犯了錯誤的學生。她雖然是我的“未婚妻”,但畢竟也是我的老師,把臉一沉下來我也很忐忑,只有一臉歉意的看着她等着她說話。她看了我片刻,終於說道:“你這身新西服不錯呀,貢絲錦的面料,手工也是相當考究,我沒見過這個中學裡的學生穿這麼高檔地衣服。”
她拿衣服說事,顯然是與我生氣,我陪着笑答道:“菲兒,這衣服是朋友送的,我今天沒來得及換。”
“你還知道叫我一聲菲兒,這麼多天蹤影全無,問誰誰都不知道你哪去了!方主任親自給你請了一個月的假。……我知道你有事情,難道一個電話都不能打給我嗎?”
“菲兒,我這次是去執行任務了,有紀律要求不能與外界聯繫。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柳菲兒一聽我提到任務,語氣就變了,很關切的問道:“這次怎麼樣?危險嗎?”
“方主任幫我請了一個月的假,你看半個月不到我就回來了,當然很順利了!不用爲我擔心,你這幾天怎麼樣,沒生病吧?”
柳菲兒:“生病?紫英姐姐告訴我吃了那個丹藥之後我一般就不會生病,你照顧好你自己就行了!別站着了,過來坐下,喝杯茶,這是早上剛泡的。你是不是還沒吃早飯?”
“只要你不生我的氣,吃不吃飯沒什麼關係。……咦,這不是風君子的茶壺嗎?”書桌上放着的正是風君子那把紫氣紅雲靈菊砂。
柳菲兒:“風君子說我這幾天心神不定,在綠雪茗間當着柳依依的面非要將這把茶壺借我用幾天,說用這把紫砂壺泡綠雪茗間的茶,能夠定氣安神。你別說,確實有點用處。既然你回來了,中午你就拿到綠雪茗間還給他吧。”說話間給我倒了一杯茶,遞到我手上,人也坐了過來,輕輕的靠着我的肩膀:“今天上午我就再給你放半天假,你可以不去上課,陪我一上午吧。”
“好的,陪你多久都行。”我伸手順勢摟住了她的肩頭,她把頭低了下來,終於恢復了小鳥依人的可愛模樣。
這天上午我沒有去上課,一直在宿舍中陪着柳菲兒,她很自覺的沒有問我究竟執行了什麼任務?到是對我身上的西裝有點感興趣,說我打扮起來也很精神,以後要多注意給我買衣服了。後來她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交給我,這是前一段時間我求她幫忙做的工作,也是風君子交給我的任務。
菲兒這幾天也沒閒着,她整理了一份資料,關於蕪城各種歷史典籍中記載的九連山、廣教寺、九林禪院、梅氏家族的野史、傳說、傳記等等。厚厚的一大冊,有複印的,有剪貼的,也有她雋秀的字跡抄寫的。我拿着這份東西隱約想到了一件事──蕪城九百里山川的地氣龍脈所在。這在聽濤山莊中宇文樹跟我提起過,難道這個傳說是真的?風君子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