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回 三山尋守正,絕壁問丹霞(上)
096回??三山尋守正,絕壁問丹霞(上)
風君子:“張先生,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
張先生:“請教不敢當,有話請講。”
風君子:“修行界有修行界的規矩,他人之秘,是不是不應該在第三者面前隨便談起?”
張先生:“是啊,因爲這裡面的事情很複雜很特殊,弄不好會給別人帶來麻煩,甚至會掀起滔天的風波。一枚朱果都有可能出『亂』子,那一爐黃芽丹更是不得了,如果傳說中的九轉紫金丹出現了,那天下人是不是要打破頭啊?”
他們兩個人一問一答,就像我和韓紫英不存在一樣。聽到這裡我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什麼是九轉紫金丹?”
風君子這才轉頭看我:“這可是你自己問的,不是張先生說的。你身邊坐着精通煉『藥』之人,你怎麼不去問她?……這湯的味道真不錯!”風君子開始低頭喝湯了。
我看向紫英,紫英此時也問道:“難道傳說中的九轉紫金丹真的存在嗎?我只是聽說過,但是我聽說人間不可能煉成這樣的丹『藥』,因爲有的材料根本是不存在的。”
張先生看了看風君子,風君子正在低頭喝湯,他無奈的也喝了一口湯,開口答道:“存在不存在我不知道,我知道有一對夫妻這八年來一直在蒐集九轉紫金丹的『藥』材,幾乎尋遍天下名山,求遍天下高人。不管他們能不能煉成這九轉紫金丹,現在手裡的東西已足以驚世駭俗。”
風君子擡頭道:“這是隱秘之事,說出來會給別人帶來大麻煩,是不是?”
張先生:“是啊,可惜我也不知道那對夫妻是誰?有人應該知道。”
風君子:“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誰知道,天下人又有誰敢去找他的麻煩呢?誰敢去『逼』問他呢?”
張先生:“好湯好湯,來來來,繼續喝酒。……”
他們倆說着說着又不說了,我正要着急發問,紫英突然輕輕的推了我一把,以目光示意。我順着她的目光看向桌面,發現了那兩個人的小動作。
只見風君子用手指沾酒,在桌上悄悄寫了一行字:“三山尋守正”。張先生也用手指沾酒,在下面接了一句:“絕壁問丹霞”。字跡寫的很淡,酒蒸發的也很快,很快字就幹了,沒有在桌面上留下一點痕跡。這兩個人還在裝模作樣的吃菜喝酒,就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這時紫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站了起來,嬌笑道:“石野,陪二位好好喝酒,菜不夠我再上。”
……
張先生打着酒隔走了,風君子卻沒有走,他要韓紫英收拾好君子居的桌面,把她趕了出去,把我留下了,說是要等人。等了一會兒有人敲門,我推門一看來人,好奇的問道:“依依,你怎麼來了?”
柳依依:“風君子讓我來的,說是有事讓我辦。”
風君子坐在那裡叫道:“柳依依快進來,把門關好,我要開會了!”
沒想到風君子還有這一出,今天找我和柳依依他這兩個“門下弟子”來開會?柳依依進門後與我一左一右在風君子身前站好,看他那表情很嚴肅,我們也沒敢坐下。只見風君子對柳依依說道:“依依,你做法,我要看月亮。”
關着窗戶要在屋裡看月亮,風君子此刻的方向是對着門坐的,讓我莫名其妙。只見柳依依一揮手,從體內飛出九枚無形的銀光,這銀光在半空中首尾盤旋,越轉越快,漸漸的分不清光影,君子居中真的出現了一輪圓圓的月亮。原來風君子是要柳依依施展法術。只見風君子看着這輪“月亮”說道:“我當初見你施展這種法術,才把這法器的名子定作思月蝶,看見它,我就想到一個人。”
我問了一句:“你想到誰了?”
風君子把臉一沉:“不許問!——石野,你對着月亮跪下!”
他的語音甚是嚴厲,把我嚇了一跳。柳依依也是滿臉擔心的看着我,想開口卻沒有說話。我看着風君子不知道他怎麼了,想了想還是對着月亮跪下了。他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何況他不是要我跪他而是跪月。
只聽風君子挪開了椅子,自己雙膝一屈,對着“月亮”也跪下了。原來他不是要我一個人跪,而是陪我一起跪。我又嚇了一跳,脫口問道:“你怎麼也跪下了。”
風君子的語氣不再嚴厲,而是嘆息道:“石野,我們倆個都破戒了,一個比一個嚴重。柳依依,你現在來宣佈我們兩個都有什麼罪狀吧,天下修行人的戒律我也告訴過你。”
柳依依弱弱的問了一句:“真要說嗎?”
風君子:“我也不能偏私,別人破戒是破戒,自己破戒也是破戒。你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先說石野。”
柳依依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像背書一樣小聲說道:“哥哥——石野以道法殺人,取一個普通人的『性』命,犯修行人天下第一大戒,其罪當——其罪當誅!”柳依依說出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聲音也發抖了。
靠!我知道我犯戒了,沒想到風君子說我該殺。我不相信他會真的殺了我,但是認罪也得認個明白,我跪在那裡小聲抗議道:“我殺的是該殺的人,我沒有做錯!”
風君子:“我也沒說你做錯了。這件事情是對的,但你破戒也是真的。你可以拿刀砍了他,只有警察會管你,你可能是正當防衛,但是你這麼殺他,世間人根本就無法定你的罪。如果修行人都如此行事,天下豈不大『亂』?所以戒律是不問原由對錯的。現在的事,不在於你該不該殺他,而在於你應該怎麼殺他。……柳依依,你接着說,應該怎麼處罰石野。”
柳依依:“石野以身受神滅之禍,歷劫僥倖重生,因果已盡,不必再行追究。”
聽到這裡我總算鬆了一口氣,原來風君子是在嚇唬我,我已經沒事了。其實這種事已經幹過一次了,欺負柳老師的那兩個歹徒不也是死在我手上嗎?當時也沒見風君子怎麼樣?不過想想,我當時也差點送了命,也算是因果已盡了。這時又聽風君子說道:“石野的事情完了,下面說說我吧。”
柳依依又試探着問了一句:“真要我說嗎?”
風君子:“當然要說。”
柳依依:“風君子爲救私交,以道法當面示人,取普通人十年陽壽,天下修行三大戒全部違反。”
風君子又問了一句:“如何處罰?”
柳依依遲疑了半刻,說了一句:“我不知道,你事先沒告訴我。”
風君子拍了拍胸口:“不知道就好,石野,我們起來吧。我還有話要說。”
柳依依收起了思月蝶,出門給我們兩個去端茶,風君子和我坐了下來。他看着我說道:“我因爲你,天下修行人的三戒都破了,按規矩是要受罰的,我不可以放過自己,也不可以不認錯。石野,你說我該怎麼辦?”
他居然問我,我只有老老實實的答道:“我知道的規矩都是你教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這時柳依依端着兩杯茶進門,放在我們面前,把門又關好。風君子招呼她也坐下,對着我們兩人道:“今天,我要講一個故事給你們聽,你們只許聽,不許問——”接着,風君子講了自己和他以前的師父之間所發生的一段很特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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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君子曾經加入過一個修行門派,但是時間很短,一個月後就因爲觸犯門規被逐出師門。他沒說他加入的是什麼門派,也沒說他觸犯了什麼門規,只說了他受罰的這段過程。按照門規,他要接受“風刃裂神”的刑罰,而他的師父因爲他也觸犯了門規,要接受“七情分傷”的刑罰。我不太清楚這兩種刑罰究竟是什麼意思,聽風君子的說法,修爲稍低一點的人百分之百會送命的,就算金丹大成的真人也可能廢了。
他的師門很怪,只有兩個弟子,一個是他師父就是掌門,還有一個弟子就是他。風君子不願意因爲自己的原因讓師父也受罰,他想了一個非常驚人的辦法。他在受“風刃裂神”之後,還未逐出師門之前,最後一次以弟子的身份請求替師受罰,受?“七情分傷”之刑。而這種做法,是符合那一門派的門規的,他師父也答應了。行刑的就是他師父,因爲這個門派中根本就沒有別人,然後他被逐出師門,成爲了現在這樣的江湖散人。
這段經歷聽的我和柳依依都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他還有這麼離奇的故事。風君子說完之後神『色』卻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改變,反倒笑眯眯的問了我一句:“石野,我說的你都聽清了嗎?”
靠!我突然明白了風君子的意思了,他講這個不知真假的故事給我聽,就是想讓我學他,讓我這個“弟子”替他這個“師父”受罰。果然風君子見我不說話又追問一句:“石野,你的丹道是我教的,你所用的法術也都是我傳授的。我雖然不用你叫我師父,但尊師之道你應該懂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我也沒法裝糊塗,硬着頭皮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替你受罰,你想怎麼處罰我吧?只要你有辦法救柳老師,什麼處罰我都認了!”
這時候柳依依突然『插』話了:“風君子,你要罰哥哥嗎?我替哥哥行不行?”
風君子看着柳依依,神『色』平和了許多:“我要處罰他兩件事,其中第一件事你還真能替了。不過嘛,你最好聽完了再說話。”
“兩件什麼事,你快說。”
風君子看着我似笑非笑:“第一件事就是,罰你三個月不許吃飯!——把省下來的飯錢都請我喝酒,像今天這種酒菜就很不錯。”
我聽他開口說第一句話嚇了一跳,這小子想餓死我啊?緊接着第二句話又讓我放下心來,他不是想餓死我,否則我又怎麼會請他喝酒呢。他說的這第一條刑罰柳依依還真能替我,因爲她根本就不用吃飯。
我看了柳依依一眼,發現柳依依居然笑了,她幾乎是拍手道:“風君子,你這回恐怕要失望了,哥哥三個月的飯錢也買不起今天酒席上的一盤菜。”
風君子:“你別幸災樂禍,告訴我,願不願意替你石野哥哥受罰?”
柳依依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纔不願意呢,你什麼時候教哥哥神仙辟穀術?”
聽到這裡我恍然大悟,今天我算是徹底被風君子涮了,他又是要我下跪問罪,又要求我替他受罰,十有八九是和柳依依串通好嚇唬我。不過他們嚇唬嚇唬我也是應該的,我要是總是出這種事,誰也受不了。風君子曾經說過在教我四門十二重樓丹道“胎動”的心法和口訣之前,要傳我三門法術:一是世間三夢大法中的“破妄”,這我已經領悟了,而且後面的“轉陰”、“託舍”、“化夢”三層境界功夫都學會了;二是神仙辟穀術;三是外爐鼎與房中術。他今天是打算教我辟穀之術了。
我很感激的看着風君子,小聲問道:“神仙辟穀術,你什麼時候教我?”
風君子:“今天,老時間老地方。……你先別急着高興,還有第二條處罰呢。你聽好了——我做法取了柳老師十年陽壽,她會青春早衰,所以,你要想辦法替我挽回,去找那傳說中的九轉紫金丹。記住,你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不完成任務,不許吃飯!”
他的意思仍是今夜子時陰神到狀元橋頭,他會教我法術。他讓我想辦法解救柳老師,就算他不提要求,我自己也會全心全意去做的,這根本算不上什麼處罰。我又問:“爲什麼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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