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雲,又在胡鬧!”
隨着一聲冷喝,一隻手臂憑空轟然閃現,剎時捏住離畢火胸部僅兩寸的腳跟,將之扯了回去。
“五叔!你怎麼來了?”
聽到聲音,鄭逸雲便知道了來人是誰。
鄭厲,在鄭家的二代中排行第五,是華夏空軍西北軍區的司令員。因爲身居要職,鄭厲長年在外,很少回京都。鄭厲是實實在在的先天武者,是一個真正的狠角色,在鄭逸雲還小的時候,鄭厲教過鄭逸雲幾手功夫。對於這個五叔,鄭逸還是有些畏懼的。
“我若不來,你今天又得闖禍!”
鄭厲雙目如厲芒,掃過現場。
“跟我走吧!”
說完,鄭厲便自行朝一條小徑走去。
鄭逸雲狠狠地掃視畢火一眼,冷哼一聲,“小乞丐,今天算你走運!”說完,這鄭逸雲便朝鄭厲急追了上去。
他不知道,此時的畢火根本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畢火的注意力完全被地上的卷臥身體所牽扯,無力自拔。
千萬不要!
千萬不要是奶奶,千萬不要……
聲音在畢火腦海中轟鳴。
“畢!”
靈熒叫喊,意圖讓其冷靜,可畢火依然如故。
“老太太,老太太,你沒事吧!”
剛纔一直在那裡撫着臉道歉的女護士見到鄭逸雲離去,突然驚覺,大聲呼喊,撲向了躺在地上身體。
畢火輕輕搖着頭,一步、一步。
此時此刻,他再無精力顧忌什麼,感識張開,那地上的身體氣機之弱,比起那曾經在漁船上救過的老漁夫還不如,在畢火的認知裡,這已經是無法救治的標誌。
一個人氣機,跟心跳沒有多少關聯,氣機是生命力的外在表現。一個人沒有了心跳,只要氣機還在,那麼他的生命力就還在,可氣機一旦消失,幾乎就代表着死亡。沒有了生命力,身體便是再安好,亦是無用。爲何有的老人會自然死亡,無疾而終,這便是生命力耗盡的緣故,那怕身體安好,亦是無用。
女護士將地上的身體抱了起來。
“火火,奶奶的寶寶,奶奶要來陪你來了……”
虛弱的聲音,猶如來自遙遠的天際,傳入畢火的耳腔,振動着他的耳膜。
“不——”
畢火轟然暴發,衝上前去。
眼前的老人正是消失一月之久的畢老太,此時她頭部受創,大量失血,可卻反而恢復了神智。
她睜着雙眼,不由自主的身體,望去黃昏的天空。
女護士抱着畢老太,驚慌失措,她驚叫道:“老太太,你怎麼流了這麼多血?”
畢火衝了上來,一把推開女護士,將畢老太奪了過來。
“奶奶奶奶……火火在這兒,火火沒死,你不會有事,你不要有事,你肯定不會有事的……”
咆哮——
嘶喊——
吼叫——
懷擁着畢老太,畢火語無倫次,口角顫抖,全身在震顫!
天醫氣運行,不顧流經經脈帶來的劇烈刺痛,瘋狂地,全力地,輸入到畢老太的身體之中。
“畢,沒用的,你奶奶生命力已經耗盡,回天乏術。”靈熒輕輕提醒着。
“我不信,不信,不信——”
畢火咆哮着。
“火火,……奶奶看到你了……”
在畢火的天醫氣瘋狂灌輸之下,畢老太幾已迷朦閉上的雙眼再次有了光澤,睜了開來。
她吃力地伸出右手,
要來撫摸畢火稚嫩的臉龐。
“奶奶——”
畢火驚喜地握住畢老太的手,撫上自己臉頰,看向睜眼在看着自己的畢老太。
“……火火,……奶奶看到你沒事,……奶奶高興,……真高興……可奶奶……奶奶不行了,……火火要好好地……活下去,奶奶在……在天上……會看着火火……火火結婚生子,……奶奶會保佑……保佑奶奶的……火火……”
聲音嘎然而止,畢老太閉上了雙眼,帶着滿足的微笑。
“不——”
一聲嘹亮天際呼喊,驚起幾片宿林飛鳥。
“哈哈哈哈哈哈”
畢火瘋狂大笑,驚悚了身旁唯一的女護士,整個怡心天苑的人都被畢火這裡的動靜吸引而來。
“是你,你負責照顧我奶奶的?”
放下已經了無生機的畢老太屍首,畢火站起身,轉向女護士,厲眼豎眉,煞氣橫溢。
“既然照顧不力,那你也一起去死吧!”
伸手右手,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在畢火手心產生,頓時飛沙走石,轟然將那驚駭的女護士憑空吸了過來。
女護士位移,最後懸浮在畢火右手前方半米處,一道道不可捉摸的氣流從女護士身上散發而出,朝畢火涌去。
隨着這些氣流的涌入,畢火的身軀開始發生改變。
長大——
長大——
長大——
皮膚開始滾燙,泛紅。
毛髮亦瞬間變成了血紅之色,長長的嘹牙出現在口腔之中。
轉瞬之間,一個身高將近兩米,面容如同英俊的成年男子,紅髮紅眉的怪物出現在了之前畢火所站的位置。
懸在空中的女護士眼中滿是驚恐,卻無力掙扎,她看着自己的皮膚迅速枯萎,生命消亡。
“啊——妖怪——”
尖叫聲來自第一個到達這裡的女護士。
啵!
啵地一聲,懸空的女護士化作了漫天的塵埃,消散於天地。只剩下那一身衣裝,徐徐飄落。
“嗙啼——”
紅毛怪物仰首發出一聲尖銳的怪叫,然後陡然抱起地上的畢老太屍身,身化幻影,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朝遠方暴射離去。
“嗙啼——”
“嗙啼——”
“嗙啼——”
每一次着地,怪物便會縱躍出幾十米的距離,伴着一聲聲的淒厲怪叫之聲,讓人聞之毛骨悚然。
在紅毛怪物離去之後,聞聲而至的衆人陸續趕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誰知道?”
“是誰在大叫?”
“我也聽到有人有笑……”
“我聽到的是一聲聲淒厲的怪叫。”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沒有人知道這裡剛纔發生了何事。
“妖怪呀……”
唯一的見證人,那個最先趕到的護士從驚駭中醒轉,發出一聲驚懼的尖叫。
“小護士你知道?”
“她肯定看見什麼了。”
“大家讓她說說。”
……
小護士驚魂未定:“有妖怪,有妖怪,妖怪殺了我的朋友……”她說着用手指向前面不遠處的空地位置,那裡有一套女護士的衣物。
“是衣服。”
“衣服?我看看,內衣褲……一套都在……”這人驚疑,“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突然有人高聲說道:“這石頭邊上有一大灘血漬!”
……
現場佈置難以判斷出什麼結果,小護士更是說得匪夷所思,難於取信,衆人陷入熱烈的爭議之中,可卻沒有人能夠說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