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儀一走,外面所有人便都像是鬆了口氣。
就連墓室裡微醺的慕九昱,也說話聲音大了幾分。
而終於不用在賣藝的水家姐倆,剛要坐下來喝口溫茶暖暖空虛的腸胃,墓室裡興風作浪的司青兒,便推着慕九昱要他邀請姐妹倆一起來摻和她要做的賭局。
“好吧好吧,本王怕了你了!”
慕九昱被推得腦袋直晃,最後煩不勝煩似得,值得勉強朝水家姐妹招招手,讓她們趕緊過來一起玩。
“來嗎來嗎,子都曰過,獨樂樂不如衆樂樂。”
司青兒在邊上打着笑臉幫腔,擺足了一副很想跟人家姐妹倆和好如初的歡快姿態。
其實她什麼姿態,人家姐倆根本不在乎。
就在慕九昱出言邀請的時候,人家就放下茶杯往這邊來了。
“好,那我要說規矩了啊!你們可都聽好了,待會兒誰都不許賴。”
司青兒等那姐倆到了跟前,便輕輕一敲銅盆。當所有人都靜下來看着她,她便笑眯眯的說:“咱們玩和真心話大冒險。都給本妃先發誓,輸了卻說假話的,天打雷劈不得全屍。”
慕九昱:“……”
水家姐妹:“……”
所有人:“……”
“但是贏了的,可以要輸了的回答你一個問題。假如他不肯回答,那他就必須爲你做一件事。”
“好。”
慕九昱咣噹一聲撂下手裡的酒尊,擡手指天便先發了個天打雷劈不得全屍的大毒誓。
全場最大的人都率先打樣了,其他人還有什麼資格推脫。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指天發誓,然後就開始這個新奇又刺激的賭局。
“這回咱們不轉勺子,咱們抽筷子!最短的是輸,最長的是贏。”
簡單粗暴的遊戲,衆人懵逼狀態下開始進行。
第一局,鄧濱拿到最長的,而鄧衍要死不死的拿了短的。
“你要選他很不願意回答的問題來問,這樣他不願意回答了,你就可以讓他給你做件事。一口氣喝一缸酒也是個事,直接給你一百兩銀子,也是個事,懂了嗎?”
司青兒壞兮兮的在邊上慫恿,她這個話一出來,衆人便都臉色一僵。
這哪裡是玩遊戲,這是腦袋別褲腰上了哇?
萬一哪個不要臉的,讓他們當場喝一缸酒,或者當場交出全部私產……
“不過,你也不能太過分,要是提那種很不合理的要求,那咱們這些做裁判的,可萬萬不能依着你!”
司青兒說着對衆人安撫眨眼,然後一敲銅盆,讓鄧濱可以提問了。
經常上賭場的人都謹記一個不成文的行規:千刀萬剮不贏第一把。
所以,鄧濱想了想,便比較友好的問鄧衍:“你做過對不起王爺的事嗎?”
“沒有。”
“這算什麼?鄧濱你這是明顯在放水啊!”
人羣裡,有看熱鬧不怕事大的人嚷了起來,隨後其他人便也跟着摻和,非要鄧濱換個問題才行。
司青兒說了,除了輸贏兩人,其餘人都是裁判,每一局算不管過關,都得大夥說得算。
所以鄧濱被逼着沒了法子,只好硬撓着後腦勺,憋出一句:“你親過女人的嘴嗎?”
騰得。
所有人都靜下來等着鄧衍回答。
該說不說,這真是他們早就好奇的一個事了。
衆目睽睽之下,鄧衍木着一張臉,沉聲回答:“沒有。”
“哈哈哈哈……”
“你個慫貨!”
大老爺們兒們的樂趣,便也就是這麼糟心了。
司青兒苦笑搖頭,然後敲着銅盆,開始第二局。
每人一根筷子,各自抽走。
長短兩人,竟直接就是水家姐妹。
水瀾沁的筷子長,所以水雲微便等着她發問。
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這對姐妹抽着了長短,大夥頓時都覺得沒什麼意思。
“哎呀,我也不知道該問什麼,那……姐姐真在夜裡偷偷來跟王爺說過話嗎?”
水瀾沁嬌怯羞澀的問了一句,然後就捂着臉,彷彿她也不想這麼問,都是別人在逼她。
三分錢演技,拙劣無比。
水雲微早在看到水瀾沁開口前,就知道這一關不好過,偏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個蠢貨,竟然會把這種話,當着這麼多人問出來。
“瀾沁妹妹還真是壞,知道雲微方纔發了毒誓,便拿這種問題爲難人。這讓人家雲微女孩子家家的怎麼回答嘛!要我說,雲微你放棄吧。”
司青兒玩着手裡的銅盆充好人,說完又湊到慕九昱耳邊說悄悄話似得問:“你說雲微要是放棄,瀾沁會讓她做個什麼事呢?”
“……”
慕九昱只是瞥了司青兒一眼,並未說話。
但只是這麼一眼,水雲微便知道,她現在騎虎難下。
司青兒說她曾暗夜前來,這個事是慕九昱當着她們默認了的。
她說實話,就是得罪慕九昱,說假話就是不得好死。
可她若是放棄回答……水瀾沁連這種問題都能當衆問出,還有什麼噁心人的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要不雲微就裝暈吧!”
司青兒忽然一拍大.腿,很聰明似得,給了水雲微一個最誠懇的建議。
可她都這麼說了,水雲微剛放鬆一身力氣想翻白眼的動作,便只能悄悄的又收回來。
“都是我不好,怎麼問了這種問題出來,要不我換一個吧?你們……同意嗎?”
水瀾沁像是很抱歉又很害怕,怯生生問了問,便縮着手腳跟水雲微說:“姐姐要不放棄了吧。”
“我是來過。”
水雲微說着淡然一笑,大大方方的看着水瀾沁說:“我確實來過啊。這有什麼不能說的。王妃姐姐讓人給我送蔘茸補身湯,所以我來謝王妃姐姐的關懷。恰好就遇上王爺也在門前賞月,所以就一起坐了一會兒。”
天打雷劈不得全屍的毒誓,還新鮮熱乎,水雲微就頂着找死的腦袋,大言不慚的撒了個大謊。
在場衆人,一半人深知她是在扯謊,一半人暗暗等着下一輪快點開始。
但水瀾沁卻在這時候,悄悄的,又很明顯的,紅了眼眶。
“來來來,下一局開始了啊,下一局!”
司青兒可沒耐心看小婊婊演苦情戲,她敲着銅盆,就把衆人的注意力都給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