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自顧逃命,只留她這個冤大頭,在這裡賣力表演?
真要是那樣的話,那她現在豈不是很危險?
所以啊,大魔王臨走前,纔會說那麼多奇怪的話。
還把個腦子不好使的鄧衍,留給她。
什麼忠誠不忠誠的,那個吊着膀子的榆木疙瘩,應該是沒什麼使用價值了,才被丟下的吧!
司螻蟻貪生怕死,日常忐忑。
思來想去,她便抱着被子鑽進了暗室。
大魔王都腳底抹油了,她還在墓室裡帶着作甚?
萬一仇家來了,把刀橫在她脖子上逼問大魔王的下落,那她可要死的多冤啊。
其實,要不是實在困得頭疼,她都想要不趁着現在也腳底抹油得了。
“先睡,睡一會兒養養精神。”
簡單睡一會兒養養精神,司螻蟻就睡到了次日天大亮。
兩位水小姐都要在太陽底下曬缺水了,她才終於頂着亂糟糟的腦袋,從簾子後頭鑽出來。
“抱歉啊,王爺後半夜醒了,一會要喝茶,一會兒要吃宵夜,天亮前才又睡的。我本想閉眼睛歇歇就出來的,誰知一不小心就睡過頭了。”
她說着眼望四周,先是謹慎的看向門外守護的侍衛,隨後又看向遠處那些列隊巡衛的侍衛,最後才真的掛起一臉抱歉,去看兩位水小姐的臉。
昨晚走時像是得了重感冒的水瀾沁,此時面色紅潤有光澤,說起話來溫柔得像是三月春風撫慰大地。
一碗熱薑湯,功效堪比玉淨瓶中的楊枝甘露。
但與她一同曬太陽的水雲微,那臉色就又跟昨天早上一樣,硬繃着一絲笑。
那模樣,就跟斗輸了的公雞,被主人家趕出頭等雞窩,卻還要強裝堅強似得。
這姐倆見了司青兒現身,便都面上客套,暗地裡一個勁兒的往內室瞧。
尤其水瀾沁,那不自覺的伸長脖子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新婚不久的小媳婦,憋着相思等夫君呢!
該說不說,雖然司青兒一點都不在意慕九昱跟誰有私情,但這水瀾沁當着她的面做這種腔調,她還真是噁心的咽不下去。
“哎呀!看見雲微妹妹我纔想起來,早上王爺臨睡前, 讓我吩咐奴才給雲微妹妹做一盅蔘茸養神湯來着,瞧我這個腦子,我怎麼給忘了!”
司青兒說着,便揚聲招呼外面伺候着的人,趕緊去告訴廚司燉湯。
等水雲微很大氣寬容的安慰她,她又耷拉着腦袋悄聲嘀咕:
“王爺特意說的,這荒山野嶺的,瀾沁膽子小,還染了風寒,搞不好夜裡睡不着了,就又要折騰雲微妹妹端茶遞水的照顧着呢。可憐雲微妹妹,自幼就是個操心照料的脾氣,只知疼惜旁人,卻總忽略自身……”
她這些嘀咕說得聲音不大,但在場衆人都能聽清。
晨起之前就得了熱乎薑湯的水瀾沁,怎麼也想不到,她這腸子裡的辛辣暖意還沒散呢,那邊司青兒就兜頭給她腦袋上澆了一桶冷水來。
誰又要折騰,她纔是私底下總被壓着端茶遞水的那個好不好!
什麼叫只知疼惜旁人,卻總忽略自身?
她水雲微疼惜重視的,只有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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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的,水瀾沁就炸了。
只是她炸毛炸得很有技巧,要哭不哭,說話聲音也不大,但那楚楚可憐的委屈憋悶,卻是演得出神入化。
“王爺冤枉人,誰折騰長姐端茶遞水了。給我八十個膽子,我也不敢沒了嫡庶規矩的……”
一看水瀾沁這個做派,就知道她絕對是個在家不受寵的娃。
畢竟,人家受寵的孩子,是絕不屑於搞這副腔調的。
這樣的時候,嫡庶之間的區別,便很顯而易見了。
水雲微大大方方的遞上帕子,然後撫着水瀾沁的後背,輕聲安撫。
說是王爺或許是從前在哪裡聽錯了什麼,纔會誤會這些瑣事。
等王爺待會起來了,她會親自跟王爺解釋,什麼庶妹折騰嫡姐伺候遞茶的事,都是從不曾有的荒唐事。
“雲微妹妹真不愧是做姐姐的,嗯,王爺說雲微妹妹的那個話,是怎麼說的來着……嗯……”
司青兒單手戳着腦袋冥思苦想,好一會兒,纔在那姐倆的注視中,緩緩的吐出八個字:“克勤克儉,克逮克容。”
“好像是這幾個字,王爺說這是很夸人的話呢!”
司青兒說完也不管那姐倆都是什麼表情,自顧打開食盒往桌子上擺飯菜,然後饞饞的頭也不擡的招呼那姐倆快吃飯。
她坐下來便頭也不擡的賣力乾飯。
管她水瀾沁怎麼崩潰怎麼哭,她此刻只想吃飽喝足找機會逃跑。
“妹妹快別哭了吧!咱們來之前,父親可是特意交代過,活葬墓前不能有哭聲,違旨可是要砍頭的。”
“姐姐,究竟是誰在王爺面前亂說……”
水家姐妹還在表演。
要不是從一開始到現在,司青兒都對她們提不起本分好感,此時此刻的司青兒,真想勸她們珍惜生命遠離皇族。
爭勝王爺不王爺的寵不寵,人生在世,什麼都不如脖子上的腦袋重要啊。
然,跟她們這種掛着癡心藏妄想的人多費口舌,還不如多吃兩個小籠包來得實際。
最起碼小籠包吃了能長力氣,而着姐倆,跟她們掏心掏肺說實話,不光沒好處,還可能被猜忌。
唰唰唰一盤子小籠包見了底,司青兒推開盤子拽麪碗,心裡正在盤算內室有那些東西是能劃拉帶走的。
她的逃亡大計,從前總是失敗。
但那都是從前。
現在,她不僅已經完成穿越協議上的霸道任務,另外還得了許多金玉等物可以傍身。
雖說現在她要腳底抹油,就不能把所有財產都帶走,但她可以隨便挑些可以帶的。
就好比那個一斤來沉的金牌。
那玩意融了,剪碎,再換成白銀。
完全夠她到遠離京城與北境的偏遠小鎮,置辦一套很好很好的家業了。
心裡想着逃亡大計,她吃飯的時候就尤其專注。
專注得外頭兩姐妹眼神打架,她都沒看上第一波熱鬧。
等她看到第二波的時候,人家姐倆都已經調整好心態,很快又和睦如初了。
而且人家不僅自家戰隊團結一致,還對她這個外來物種,也包容接納,而且還開始有了巴結討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