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雲錦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的瞧了瞧首飾,不算多,但是件件貴重,比內務府出來的東西少了一分貴氣,多了一分玲瓏精巧。
隨意的挑了兩三件,宣雲錦倒是沒有反駁了葉菡的交好心思。
就算做不了朋友也不能做敵人,宣雲錦沒想過要拒之門外。
葉菡或許也瞧出了宣雲錦的心不在焉,倒也沒有繼續後面的安排,讓人上菜後隨意的吃了一些就各回各家了。
宣雲錦回了章府,找了一圈發現誰都不見。
輕語輕絮都不再府中,舒勵也不在,凌風更是不見人影,頓時有種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瞞着她的奇怪感覺升起。
一種奇怪的焦躁感從心底升起,宣雲錦想壓下去都有點壓不住,剛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想要坐下來清靜,卻突然感覺肚子一陣陣痛,熟悉的墜感傳了出來。
宣雲錦呆了呆,瞬間跑去了茅廁,慎重的發現自己第一次葵水終於來了,還真的……不是時候啊!
掃視了一下自己身體,原本殘留的問題隨着第一次葵水排除了大部分,算是一件好事兒,但是這麼一來,這次葵水就有些痛苦了。
脹痛的感覺越發明顯難受,宣雲錦忍不住躺在牀上歇息着,什麼都不想做,暗地裡咬牙讓藥之氣在身體裡走了一遍,趁機清理了不少暗疾。
不得不說,醫者不自治還真是有幾分道理。
宣雲錦明顯能夠感覺到自身對藥之氣的抗性很大,同樣的藥之氣放在自己身上的治療效果微乎其微。
不過,這次葵水過後,身體素質至少能提升一大截,原本的暗疾可以去除得八·九不離十。
痛得有些迷糊,宣雲錦覺得麻木過後反倒是睡着了,等再次醒來已經是晚上。
聽到屋內的動靜,輕語和輕絮推門而入。
“少夫人,你這是要用晚飯嗎?時辰已經不早了。”輕語小聲的說道,看宣雲錦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好,還泛着幾縷蒼白。
宣雲錦手腳發軟的坐了起來,不動聲色的撫了撫肚子,擡頭看了兩丫鬟一眼:“你們白日去哪兒了?”
兩丫鬟對視一眼,倒是一點不意外宣雲錦的這個問題,她們回來看見宣雲錦在屋裡歇息就知道會問的,倒是意外宣雲錦接了葉家小姐的帖子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少夫人,我們聽了少爺的吩咐去辦理了一些事情,沒幾個時辰就回來了。”輕語輕聲說道。
輕絮琢磨了一下宣雲錦的臉色,忍不住說道:“少爺說,少夫人到時候就知道了,讓奴婢儘量不提。”
宣雲錦眸色幽深,心底的焦躁再度升了起來,女人來葵水的時候,有些情緒真是止都止不住。
若是平時,宣雲錦肯定不會太多想。
可此時此刻,宣雲錦也不願意多想,卻偏偏止不住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一幕,當真是煩躁得很。
“讓人端些清淡的飯菜來。”宣雲錦暗中深呼吸了一口氣,表面淡淡的說道。
吃過飯,宣雲錦繼續在牀上躺着了,並不多說什麼。
輕語輕絮憂心忡忡的盯着桌上沒動兩筷子的膳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少爺……好像在宮裡。”輕語輕輕的說道。
“少夫人這是怎麼了?臉色很有些蒼白。”輕絮皺了皺眉。
兩人嘆了一口氣,就算有什麼事情現在也沒法通知章奕珵啊!很明顯自家主子是反常的。
輕語收拾着,突然睜大了眼睛:“你說,是不是少夫人在外面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傳聞?”
輕絮抿了抿脣:“不該吧,少夫人平日裡都不會在意這些事情的,流言八卦從來不往心上去。”
宣雲錦白天睡了一個下午,晚上自然沒什麼睡意,夜深人靜的時候反而起身躺倒了榻上,開了窗子盯着天上閃爍的羣星看。
現代很難見到的乾淨夜空,在這裡倒是經常能夠看到,即便天天看也沒有厭煩的時候。
宣雲錦躺着欣賞了一會兒,輕輕吐了一口濁氣,努力讓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她不問,卻想跟章奕珵好好聊聊,回想起章奕珵中了狀元之後的日子,兩人似乎好久沒好好說過話了。
可惜,宣雲錦並沒有等到章奕珵出現,這個男人竟然一晚上沒回來也沒個消息?
宣雲錦聽到了輕語的話,在宮裡?做什麼?
經過昨天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折騰,宣雲錦肚子好了許多,第二天也不提章奕珵的事情,早飯喝了一口粥就出門了。
輕語輕絮苦了一張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她們讓宣雲錦不問,可真當宣雲錦不管不問的時候,她們又覺得打心底的慌亂,有種不好的預感。
宣雲錦選了一間茶樓,要了女人愛喝的花茶抿着,無聲的聽着那說書先生的胡說亂扯。
一開始還好,不知不覺的,這話題倒是變得奇怪起來,竟然說起了三元公章奕珵的事情。
前半截怎麼寒窗苦讀,怎麼努力往上都還好,可越聽越不對味的就是,故事中屬於她的角色竟然成了女霸權強迫君娶,不僅迫害章奕珵前程,拖後腿無極限的醜八怪,還成了阻礙狀元公尋覓真愛,呼天搶地不要章奕珵納妾,和真愛雙宿雙飛的最大反派惡女人。
宣雲錦怔怔的看着那說書先生繪聲繪色的描繪,她知道外面說得很難聽,沒想到竟然是這麼慘烈呢?
扯着小二來加水,宣雲錦譏誚的笑了一聲,塞了一串銅錢過去:“這故事倒是新鮮得很,什麼時候開始說的?”
那小二得了賞錢,頓時高興起來:“哦,今早開始說的,跌拓起伏,還真是精彩。”
宣雲錦輕笑:“的確是很精彩。”
可能是話語中滿滿的諷刺太過刺耳惹眼,茶樓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紛紛扭頭看向了簾子後的宣雲錦。
wωw◆ ttκa n◆ ℃O
那說書人正說得高興,這麼一個故事是大衆最愛聽的,可不是他編出來的,而是有人給錢讓他說的,有利又有名,換成誰來都喜歡這樣的差事。
當然,最不喜的就是觀衆潑冷水。
說書人在這茶樓說了好多年,還從來沒遇見這麼當面給人難堪的冷水,不免有些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