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那門前,裡面一片安靜、
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
白月宴一腳踹開門,快步進去,裡面芙蓉帳裡面一個男人光着上身,一見白月宴進來,驚道,“你是什麼人?!”
白月宴一眼便看到了牀上衣衫半掩的蘇柔兒,一股無名怒氣涌上心頭,她快步衝上去,一腳踢在那男人的胸口,男人被踢得撞在牆上,當即便吐出了一口鮮血,白月宴卻沒打算就這麼簡單放過他,一把揪住他的頭髮,將他從牀上摔下來!
柳瑾感覺自己頭皮都快被扯下來!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這時也被白月宴激怒了,“老子殺了你個賤人!”
柳瑾原來也是個符師,還是個六階符王,惡向膽邊生,迅速畫着一個符術,誓要將眼前這女子殺掉!
然而他還沒畫好符,對面卻早已畫好了符,一頭金色雄獅撲面而來,鋒利的爪子足有水盆那麼大,碩大的身軀迎面撲來!
柳瑾不敢相信,那女子怎麼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便畫出這麼高階的符術!
他已經來不及思考了,那金獅已經轉眼來到他身前,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撞出了窗外!從四樓摔倒最底層!
半空中他的身體和金獅相比,就彷彿一隻蚊子和大貓。
柳瑾重重摔在地上,只聽咔嚓一聲,他無法判定自己身上那塊骨頭斷掉了,但是他能肯定身上骨頭斷裂的地方絕對不少於十處!
劇烈的疼痛,讓他失去理智的同時,那頭金獅從天而降!
只聽轟隆一聲!
地面上砸出了一個幾尺深的深坑,柳瑾躺在深坑中央,滿嘴的鮮血,嘴巴還在不停地吐着血沫子,兩隻腳以一種怪異的姿態反向扭曲的,整個身體用肉餅來形容再合適不過了。
崔進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口,這半邊屋子,再剛纔那股強悍的力量衝擊下,也化作一堆廢墟!
從白月宴進去到爆炸,不過極短的時間。
崔顏走進去,正好看見白月宴在給蘇柔兒穿衣服。
“柳瑾他對白姑娘做了什麼…”
“沒事。”
白月宴幫蘇柔兒檢查的時候,她的衣服還沒被柳瑾脫完,這也算不幸之中萬幸了。
給她穿好衣服之後,白月宴才取出解毒香,讓她聞了一下。
蘇柔兒才捏着鼻子醒來。
她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臉迷惑地看着白月宴,“月宴,你怎麼來了?”
白月宴沉默地看着她。
蘇柔兒一低頭,發現自己正在一間牀榻上,身上的衣服也是凌亂不堪的。
立即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她捂緊了自己的衣服,顫抖地問,“柳瑾他…”
“沒事,他還沒有對你做什麼。”
“真的?”蘇柔兒的身體不住的顫抖着,暈倒之前,她記得柳瑾一直在給她喝酒,但是沒喝幾杯,自己就暈了。
明明她酒量很好。
現在她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柳瑾下了迷藥!
現在想來,她才一陣後怕,要是柳瑾對她做了什麼,她還怎麼嫁給冊玄禕?說不定不僅嫁不了,還會讓家族受到牽連!
一想到這裡,即便白月宴告訴她,什麼還沒來得及發生,她心裡還是一陣後怕!
她嘴脣仍然在顫抖,“…那個人呢…”
白月宴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人,她起身道,“我去看看。”
她起身往那隻剩下半邊的地面行去,整個屋子連同下面一層樓的樓頂都被震開了一塊,走到邊緣往下看去,柳瑾從四樓摔下去,又被她召喚出來的金獅擊中,不死也沒半條命了。
此刻柳瑾正躺在地上,感覺自己全身都被摔成一灘肉泥,身體上每個地方都在叫囂着疼痛。
他身邊彙集了不少人,紛紛往樓上看來。
無數道黑影從遠處而來,踩着屋檐奔着白月宴所在的地方而來,很快便落在白月宴的周圍,將她團團包圍在中間。
“是什麼人?竟然敢在這裡鬧事?!”
那十幾人看似毫無章法地將她包圍在中央,但是他們落腳的地方都極其值得考究,細細推算,才發現十幾人竟是在白月宴周圍構建了一個極爲嚴密的法陣,他們所站的位置將白月宴可能逃走的路徑全部堵死了!
當然更令她驚訝的是,這十幾人中,有一半以上都是符皇級別的高手,剩下幾人即便沒有到達符皇的級別,但是也都是八九階的符王,修爲極爲接近符皇。
在一個蒼穹國這樣的三等國家裡,符皇級別的高手絕對不超過十個。
而這一個象姑館裡出來的暗衛,竟然有一大半都是符皇,不可叫人不震驚。
這青山院背後的勢力,不可小覷!
“誤會誤會!”崔顏一見這些人出來,忙站到白月宴前面,道,“都是誤會!各位大哥千萬不要錯傷了人。”
十幾個人互相對望一眼,其中一個人開口了,他身上穿的雖然也是青紋黑衣,但是領口的地方繡了一攏青翠的修竹,可見他和其他暗衛相比,身份應該更高一些。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請你先跟我們走一趟。”
崔顏緊張地看了白月宴一眼,剛纔他已經見識過白月宴的脾氣,知道她只是看起來溫和,但是一旦動起手來的時候,是真的狠。
比如柳瑾,他恐怕下半輩子都沒辦法站起來了。
白月宴道,“好啊,我跟你們走。”她轉頭囑咐崔顏,好好照顧蘇柔兒,兩個暗衛便落到她身邊,給她戴上束魂環,押解着她往某個方向行去。
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路過良辰樓的時候,不少人倚在樓邊,往這邊看來。
大概剛纔白月宴弄出的動靜太大了。
“且慢!”門口一行人走出來,爲首的赫然是禹景承。
他先將白月宴上下打量了一番,問,“發生什麼事了?”
那首領知道禹景承是青山院中三位不能得罪的人人物,本來青竹暗衛辦事,是不需要向任何象姑彙報的,但是禹景承是個例外。
“這女子打傷了一位公子,現在我們正要帶她去後山審問。”暗衛首領看了一眼他身後一衆女子,這些女子知道今日是他的生辰,特意從大陸各個國家趕來,很多女子都是身份極爲顯赫之人,若叫她們久等,恐怕不妥,便道,“今日是公子生辰,公子不必操心這些小事,回去吧。”
暗衛首領一揮手,示意衆人跟上來。
與此同時,良辰樓二樓的窗戶裡,明惜彤望着底下的白月宴,一眼便認出她是那日在碧湖之上,和蘇柔兒一起掀翻她船的人。
她知道白月宴和蘇柔兒是一夥的,剛纔震動傳來的地方又是柳瑾的方向。
難道柳瑾事情敗露了?
她忽然不安起來。
青山院有規定,所有象姑不得在客人不同意的情況下,與之發生關係。
柳瑾若被懲罰,那也就罷了,若是查出來是她派柳瑾這麼做的,她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青山院之人手段之狠辣,絕不允許外部勢力染指青山院的人,更不用說明惜彤直接讓柳瑾幫她做事,說不定還會被青山院抹除——要知道中大陸最厲害的一個傭兵團便和青山院一直保持緊密的聯繫!
她越發不安起來,在房間裡焦急地走來走去。
周輝自然也知道這件事情,知道她在焦慮什麼。
若是被青山院的衆人知道這件事情,不管明惜彤是什麼明家三小姐,最後都一定會被抹除!
周輝也是暗自爲明惜彤捏了一把汗,左右張望的時候,他看到了三樓一道身影,他忙叫住明惜彤,道,“事到如今,恐怕只有去求大小姐幫忙了…”
“那個賤人?”明惜彤聲音提高了一個度,“我纔不要去找那個賤人幫忙!”
周輝心道,這都到生死攸關的時候了,爲什麼明惜彤還是這麼意氣用事?
“大小姐這兩年和青山院往來頻繁,聽說她現在已經坐到了青山院三把交椅中的一座,你去求她幫忙,多說點好話,她肯定會答應你。”
“否則,三小姐,你真的想被青山院的人抹掉麼?”
明惜彤兩條秀美擰在一起,一想到要去低聲下氣地求那個賤人,她地內心便極爲牴觸!
那個賤人一直事事高她一頭也就罷了,現在還要去求她,那麼以後自己在那賤人面前豈不是都要低聲下氣麼?
“三小姐!現在青竹暗衛已經帶着那女子去後山了,若是你再不去找大小姐,恐怕就來不及了!
明惜彤握緊了拳頭,最後才下定決心一般道,“我去就是了!”
說完便一甩袖子,往三樓行去。
明惜彤來到那包廂門前,剛要進去,幾個人便攔住了她,“你是什麼人?”
明惜彤氣的直跺腳,怒罵道,“什麼狗奴才不長眼睛麼?難道你不知道我是明家三小姐?!”
那侍衛神色如冰山一般,不動聲色,例行公事般道,“無論什麼人相見大小姐,都要先進去通報。”
明惜彤心裡極爲不舒服。
她和明寒珠同樣是明家的小姐,爲什麼待遇卻天差地別?
父親給她最好的修煉資源、最好的生意、最強的侍衛,但是反觀她,在明寒珠已經在無數國家建立了無數明家勢力網的時候,她卻什麼都沒有,在成人歷練的時候,也只給她幾百萬金幣做生意。
——這麼點錢能做什麼?
但是父親卻願意將大把的生意交給明寒珠做!
這不公平!
尤其到了現在,明寒珠一個小小的護衛都敢輕看她,叫她如何能忍?
周輝嘆氣,明惜彤比不上明寒珠一個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前者明顯沒有後者穩重。
明惜彤驕傲自滿,爭強好勝,還喜歡將情緒寫在臉上…怪不得她鬥不過明寒珠。
“三小姐,耐心一點。”周輝給她使了個眼色,要是現在明惜彤將明寒珠得罪了,後果不堪設想。
明惜彤在事關自己生死的面上,又怎麼可能還像以前那麼糊塗?
她閉緊了嘴巴,總算沒有露出那驕縱的神色,低着頭,等裡面人進去傳喚。
不多時一個丫鬟出來了,丫鬟躬身道,“三小姐請。”
明惜彤進入包間,只見包間裡還掛着一層白紗,明寒珠一身黑衣地坐在裡面,隔着近乎透明的紗簾,明寒珠瞧都沒有瞧她,只是盯着對面戲臺子上的正上演的戲,問,“你來做什麼?”
明惜彤和明寒珠的關係說不上好,幾乎很少說話。
明惜彤不說話,周輝作爲她的管家,只能幫她開口。
“大小姐,是這樣的…”
周輝便將明惜彤叫人玷污蘇柔兒,卻敗露的事情說出來。
“我明白了。”明寒珠放下手裡的瓜子,道,“三妹妹原來是來找我求情的,只是你這一張板着的臉,一點也不像求人的模樣。”
周輝忙道,“大小姐,你誤會了,三小姐這幾日在經歷家族歷練,遇到了些麻煩,所以總是眉頭緊鎖,但老朽保證,她絕對不是針對大小姐的!”
明寒珠聞言,臉上表情淡淡的,“三妹妹是三房的人,和我素來不熟,我想如今三妹妹就算闖禍了,也該找三房的人才是,找我算什麼?”
明惜彤聞言,一直被壓制的憋屈叫她爆發了出來,“明寒珠,你愛幫就幫,不幫拉到!你現在三房大房分地清楚地很,但是你終究還是明家的人,要是被青山院查出來,是我讓柳瑾動手的,你覺得他們不會懷疑你麼?”
明寒珠聞言眸色一沉,一擡手,手中一道金黃的符文飛出去,將明惜彤擊倒在地!
周輝忙上前扶起明惜彤,同時心裡生出一陣恐懼。
明惜彤今年不過十九歲,修爲竟然已經到符皇了?
明惜彤被擊中到地,嘴裡吐出一口鮮血。
“你竟然敢打我!明寒珠!——”明惜彤掙扎着要從地上起來,卻聽明寒珠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要我幫你也行,我要你從這裡爬出去,一直爬到二樓…當然,作爲你的姐姐,你又是明家的三小姐,我自然不肯叫你丟人現眼,所以我可以允許你戴着一面絲巾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