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們……”柳香被春風一席話氣的說不出話來。
“各位鄉親,香兒還是個孩子,不懂事,說話不知輕重,還請大家別見怪!”大伯孃見自己女兒吃癟,立馬跳出來解圍。
“大嫂,香兒都十四歲了,還是個孩子,那我家風兒比她還小兩歲呢,您是不是也應該大度點不計較她的不懂事呢?”春風娘見大嫂如此行徑,也不由的火大,開口就頂了上去。
雖然春風娘平時斯斯文文,看起柔柔弱弱的,但在兒女的事情上卻是從不讓步的人。
“弟妹說的是,之前是我的不是。弟妹可別介意!”大伯孃心裡恨的牙癢癢的,嘴上也不得不服軟,這個時候可不能犯了衆怒,自己的目的還沒達到呢!
“大嫂回去可得好好教教香兒,明年就要及笄了,要是在這般下去壞了名聲,可就找不着好人家了!”春風娘好心的提醒。
可這話聽在大伯孃耳朵裡就不是那個意思了,心裡有火也發不得,關係到自己女兒的名聲,只有忍了。
“是,多謝弟妹提醒了!”大伯孃嘴上說的好聽,臉上的表情卻是像要吃人似的。
誰讓她一開始要裝柔弱,裝可憐呢,現在要反口,倒顯得她是故意找茬的了。雖然她確實是來找茬的,但總不好在人前撕破臉皮,不然以後還怎麼撈的到錢呢!
他可是聽說春風現在可能掙錢了,不光還清了債務,還置辦了新傢俱和土地,說不定還有不少錢在手裡呢!
要是能拿捏住春風娘或者是春風那以後就不用愁了,這口氣她忍了。
她這邊的如意算盤到是打的好,殊不知春風又是那麼好拿捏住的嗎!
“剛剛我聽柳香姐姐說我們是忘恩負義之徒是嗎?”春風見大伯孃不說了,又開口道。今日之事可沒那麼容易就算了!
“我想關於忘恩負義的人究竟是誰,我們有必要說個清楚!”不等大伯孃和柳香回答,春風又自顧自的道。
“我父親當初病重之
時,他們確實借過二兩銀子給父親治病,可那是我娘跪在他們家門口磕了一天的頭,才求來這二兩銀子。大伯孃我說的對嗎?”春風盯着大伯孃的眼睛道。
“你胡說,哪有這回事!沒有的事,我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大伯孃有些心虛的吼到。
“大伯孃你急什麼,我有沒有胡說,去問問你們家的鄰居不就知道了,我娘可是在哪裡跪了一天呢!看見的人恐怕不少吧!”春風嘲諷的看了一眼大伯孃。
這下大伯孃可是沒話說了,當年的是可是左鄰右舍的都知道,村裡有些人也是知曉的!
“我記得那年大伯說要去鎮上做生意,還是我父親出的主意,替你們找鋪子,拉關係的吧,是也不是?這事村裡的人也是知道的吧!”春風轉身看向一旁的村民。
村民紛紛點頭,這事他們也是知道的,有人有聯想到之前春風大伯孃的爲人,天平漸漸的偏向春風。
“可是我父親才走不到半個月,屍骨未寒。你們就上門要債,還收走了家裡唯一值錢的幾張地契,要知道那可是我們孤兒寡母以後唯一餬口的依靠啊!大夥兒說說這忘恩負義的人究竟是誰?”
春風說完氣憤而又傷心的看着大伯孃。眼淚一個勁兒的在眼眶裡打轉,偏偏倔強的不肯落下。
這下可是把衆人的同情,和道德底線都挑起來了,一時間衆人對大伯孃是罵聲連連。
“真是最毒婦人心啊,這種事都能做的出口,那可是你親侄女侄兒,怎麼就能如此恨心呢!”
“就是,不要臉,自己做了那忘恩負義之徒,還好意思倒打一耙!臭不要臉!”
“對,不要臉,給我滾出去,我們大河村不歡迎這樣的人,滾出去”!
“滾出去,滾出去……”
面對衆人的責罵,和憤怒,大伯孃一時也慌了神,再怎麼囂張跋扈,到底也是從鄉下走出去的婦道人家。
至於柳香更是嚇得哭了起來,只能躲在大伯孃背後來逃避衆人厭
惡的目光。
“那本來就是你們欠了我們的錢,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只是要回屬於自己的東西,有什麼錯?”大伯孃在短暫的慌張之後,找回理智。
就算她做的過分了點又怎麼了,那本來就是屬於自己那份。她就不信了,一個沒長成的小丫頭片子還能翻出多個浪花來?
原本躲在大伯孃身後哭的柳香,聽見自己娘開口了,覺得很有道理,立馬擦了擦臉,趾高氣揚的站在大伯孃的身邊,爲自己娘撐場子!
“好一個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剛剛也說了,當初只借您二兩銀子,可你從我這裡收走的是三畝旱地的地契吧!”春風看着大伯孃就笑了,笑的明豔動人。
可在大伯孃眼裡卻覺的那笑容陰森森得,心裡直打鼓。
“那有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大伯孃硬着頭皮答道。
“問題?當然有問題了,我欠你的是二兩銀子,時間爲一年。你卻收走了我三畝旱田的地契,現在的旱地的價格是三兩銀子一畝,三畝就是九兩銀子呢!怎麼沒有問題,是問一年的利息就高達七兩銀子嗎?”春風悠悠的看着大伯孃。
“這……”大伯孃語塞。
“若是大伯孃不會算,那便請個會算的人來幫着算算吧,在場的可有會算術的人?”說完對着在場的人喊了一聲。
“我來給你們算算吧!”洪亮的聲音傳來,接着是一位身着深藍色長袍,留着一撮小山羊鬍子,約摸五十多歲的中年人。
春風記得這是村裡的劉大爺,之前在鎮上做過私塾的教書先生,是個很有學問的人,在這一帶名聲也很好。
“那就有勞劉先生了!”春風微微福身對劉大爺施了一禮。
聞言劉大爺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春風,然後點點頭,心道這丫頭挺有意思的,別人在這村裡都叫他劉大爺,只有春風叫他先生。
這劉大爺一生的願望就是教書育人,最喜歡人家叫他先生,好像是對他學問的一種肯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