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身上的氣息變化頓時便讓羅源生出一絲怪異。
不過,很快他似乎就意識到了什麼。
眼下的情況,自己最好是裝作不知。
沈麗倒是沒什麼,只是這個劉娜怎麼回事?
第一塊切的是吳丹拓的毛料,許威竟然親自掌刀。
按照吳丹拓自己畫出的線,他將毛料擺好,啓動切石機。
切石機除了上面巨大的齒輪外,上面還有一層鐵皮蒙着。
這是爲了避免被切石的火星和碎石崩到的防護措施,也因此隔絕了人們的視線。
鐵皮一蒙上,大家只能聽到滋啦滋啦的切石聲音,但什麼都看不到。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時間似乎過得特別慢。
大家翹首以待。
五分鐘像是過了一小時。
終於,切石機的轟鳴聲戛然而止,毛料按照吳丹拓的要求切下一角。
許威熟練地打開蒙皮,將毛料取了出來。
吳丹拓將毛料拿在手裡,對着陽光看了一下。
立即,人羣中發出一聲驚呼。
“紅翡!出紅翡了。”
“這樣的水頭,得到冰了吧?!”
“不愧是上屆石王,果然出手不凡!”
許威顯然是個老手,趕緊拿噴壺在切面上幫忙噴了些水。
吳丹拓說了聲謝謝,將手電光打上去。
紅色很是濃豔,種和水都不錯,的確到冰了。
只是,有一些細裂,意味着這塊種水不錯的翡翠不夠完整,出不了大料。
“怎麼樣,吳先生,這樣的結果您還滿意嗎?”劉娜及時對吳丹拓進行採訪。
“嗯……還可以吧。”吳丹拓笑着說道,“比預想的差一些,沒想到會有這些細裂。我想像中,應該可以出二到三條手鐲,然後十幾件掛件,這塊料子應該可以值個七八十萬的。現在手鐲出不了,只能多出些掛件吧!價格在三十五萬到四十萬之間,漲是漲了,不過估計贏不了比賽。”
“當然,只切了一面,如果二位覺得裡面會有變化的話,可以再切一下的。”
吳丹拓又尋問起羅源二人。
翡翠這東西,一刀窮,一刀富,一刀披麻布,說得就是這種不確定性。
吳丹拓這塊料子第一刀現在的確是漲了,如果再切一刀,沒準裡面更深的地方有大裂,連掛件都做不了。
若是這樣,連二十萬都沒有,等於直接賠了。
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所以,對於他現在認定四十萬左右的價值還要徵求羅源二人的意見。
如果二人有異議,他就必須繼續切,將整個料子解出來,這樣才能定最終的結果。
“老朽倒是覺得不用切了。這塊料體積不大,打光透進去也比較深,沒切的那一面表面沒有裂紋,應該不會出太大的變化了,四十萬應該是有的。”文天來率先表態。
羅源知道里面的結構,文天來的點評很準確,自然也沒意見。
這樣吳丹拓的毛料切開後的結果是四十萬,成本二十五萬,漲幅將不多,恰好百分之六十。
第二個切的是文天來選擇的那塊毛料。
他的料比較大,切得時間稍微長一點。
大約用了二十分鐘才按照他的要求從中間側切開來。
將毛料平放在地上,打水之後,人羣中一陣驚
呼。
“出綠了,有飄花!”
“漲了,大漲!”
“一代石王,果然名不虛傳!”
“這次咱們華夏可是贏定了!”
裡面的結構與自己預想的差不多,文天來也很高興。
眼下這塊料子已經整個切開,也不需要再切了。
剩下的就是給這塊料子估價。
由於料子比較大,許威拿出一個取手鐲用的圓形工具,在毛料上不斷尋找手鐲位。
足足花了十分鐘,一半毛料上竟然被他畫出了十三個手鐲,而另一半則出了十四個手鐲。
一共出二十七個手鐲,外加二十七個鐲子芯可以做掛件。
另外,一些邊角料也可以出牌子和掛件。
這樣總共算下來,一個鐲子二萬,共五十四萬。
一個掛件三千,約算四十個,也就是十二萬。
文天來這塊料總計六十六萬,而成交價是二十五萬,利潤率高達百分之二百六十四,遠遠高於吳丹拓的毛料。
吳丹拓也笑着和文天來握手,表示完全認可這個價格。
最後輪到羅源的那塊料子。
在場的人很多人都不看好這塊料子。
皮殼上沒什麼表現,體量又小,即使賭漲了,估計也就是和吳丹拓的結果差不多,幾乎不可能會有奇蹟發生。
“還是文老爺子經驗豐富啊!”
“就是,這姜果然還是老的辣!你看,隨隨便便一塊就是大漲啊,好幾倍的往上翻,簡直跟搶錢沒什麼區別。”
“別說得太早,你看,不是還有一塊料沒切完麼?”
“唉!矇頭料,要我說這小白臉中看不中用,估計就是個狗屎地。”
“不是狗屎地也贏了不!那塊料子太小,比緬甸石王那塊還小。就算能切出不錯的翡翠,價格上也追不上了。”
“就是,看樣子今年的賭石大王還得在文老爺子和那個緬甸人之間產生。”
“我看也是……”
羅源的毛料在切石機上切動的時候,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沈麗貼過來,有些擔憂地問道:“羅源,有幾分把握?”
她本來對羅源挺有信心的,只是那種信心顯得很有些盲目。
現在周圍的人一議論,她就不免有些動搖了。
“我要說我沒把握呢?”羅源笑道。
“我不信。”沈麗突然,甜甜一笑,“你現在還有這口氣,那就說明你真的成竹在胸!”
羅源笑笑。
“羅先生,我也相信你一定能贏!”
劉娜冷不丁來了一句,還握着粉拳,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這個美女主持的身材很有料,至少到D。
拳頭壓在她驕傲的本錢上,配上那種職業範兒,顯得更加誘惑。
沈麗看到這一幕,不由得皺起眉頭。
自從羅源將她病治好後,也從生病之前那忙碌的生活狀態中走了出來,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別樣的活力。
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媒體女王,而像是個幸福的小女人。
只是,現在劉娜莫名其妙地殺出來,深深地刺激到了她。
原本,沈麗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她竟然如此在乎羅源,一時間將劉娜當成了競爭對手。
就在三人說話的工夫 ,許威那邊已經按照羅源指定的位置切下了一角。
切石機戛然而止,在場的人也停止了
議論,目光全部集中在毛料上。
毛料取出,羅源直接將它遞給沈麗:“美人如玉。麗姐,還是你來開吧!”
沈麗愣了一下,隨即瞥了一邊的劉娜一眼,笑眯眯地說道:“盡胡說!輸了別怪我啊!”
她接過毛料,看了一眼。
隨即,她就皺起眉頭,低聲道:“這……這也沒顏色啊,既不是翠,也不是翡,是輸了麼?”
羅源笑着在切面上噴了一點水,輕聲道:“麗姐,你沒聽說過翡翠裡面有一種料叫做原色冰種嗎?”
“冰種……”
沈麗又遲疑地看了一下切面,帶着一絲期待。
至少,冰種她還是知道的。
“到冰了!”
人羣之中有人突然喊了一聲。
錢老闆當即湊了過來,不顧東西還在沈麗手上,直接拿着強光手電打上去。
“嘖嘖!這光打上去得有三指都多了。這樣的透光度,快到玻璃種了都。”
“沒錯,要我說,就是玻璃種!”
“至少也是高冰。大漲啊,大漲!”
……
“漲了?”
沈麗眼巴巴地望着羅源,有些不太確定。
羅源笑着說道:“我不太會估價,還是讓二位石王掌掌眼。”
他一邊說着,一邊將毛料遞到文天來和吳丹拓跟前。
“二位,勞駕,請幫忙鑑定一下品級。”
文天來早就迫不及待地接過來,將手電光直接壓在毛料上。
只見光暈擴散明顯,燈光打得通透,整個料子幾乎沒浪費。
沒棉沒裂,太乾淨了!
唯一的缺點,就是個別的地方有些許淡淡的絲狀霧。
“高冰種肯定沒問題。”文天來一錘定音。
“嗯,高冰絕對夠的。這樣的體量,如果做掛件的話,把那兩條淡淡的霧避開,剩下的成品叫玻璃種問題也不大。”吳丹拓也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二位,那請問羅專家這塊料子價值如何呢?比賽的結果是什麼?”劉娜不失時機地開啓了話筒,連忙採訪二人。
劉娜做了《東海典藏》的主持人,也很是惡補了不少收藏方面的知識。
尤其是這次來平川做節目,更是下足了功夫。
聽到二人的點評,她立即意識到羅源恐怕又贏了。
這可是極好的新聞點,絕不能錯過。
文天來和吳丹拓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道:“我們輸了。”
隨即,文天來又說道:“羅先生膽大心細,眼力驚人,咱們賭石大會見。”
說完,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許威的攤位。
吳丹拓也走到羅源跟前,伸出手與他握了一下:“羅先生祝賀你,咱們賭石大會再一較高下!”
隨即,他也帶着手下的人瀟瀟灑灑地走了。
劉娜看二人頭也不回的離開,趕緊將鏡頭轉向羅源。
“羅先生,請爲電視機前觀衆們解釋一下你這塊料子到底價值如何。爲什麼二位石王只是看了一下,就都異口同聲地說他們輸了?”
沈麗雖然不喜歡劉娜,但是這一刻卻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的確很懂如何吸引觀衆。
至少此時此刻的她也很想知道這塊料究竟好在哪裡。
這幾天她跟着羅源接觸的翡翠不是綠啊就是翠啊的,偶爾會看見紅翡。
這塊料子明明沒有色,怎麼反倒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