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起來,風雪已經停了,只是經了這一夜狂風暴雪,整個世界都被裝點成了雪白一片。
閆素素打開窗戶,斜倚在窗口,看着外頭銀裝素裹的世界,目光有些遊離渙散。
她在想着元閔翔,略略後悔起來,昨天不該沒輕沒重,下藥下的這麼重。
這藥的劑量,足夠讓一頭大象昏睡兩天兩夜不起,元閔翔這樣毫無防備的大量吸入了鼻翼中,不會有事吧?
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尚未大亮,早朝時間就要到了,如果屆時元閔翔缺席,場面該混亂成何等樣子。
沉沉的嘆息了一口,果然還是不能對他放任不管。
轉身關上了窗戶,穿了件品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換了一雙鹿皮裡子的雪地靴,閆素素還是打算回去軒轅宮看看。
步子纔出去,就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了門口,就在閆素素以爲自己做夢的當會兒,整個人,猛一把被提了起來,雙腳只夠虛虛踮着地面。
此刻的她,狼狽極了,而在她對面的男人,卻是周身渙散着一股能夠將人消融成灰的火氣,一雙眼眸,更是燃燒着兩團火球,讓人不敢直視。
“好樣的,敢對我下迷藥!”他咬牙切齒恨恨道,如若不是殘存着理智考慮到這是龍居宮,元閔翔定然會咬上她白皙的脖頸,狠狠的給她點教訓。
閆素素被強提在半空,有些呼吸困難,雙頰漲的通紅,說不出半句話來。
看到她十分痛苦的樣子,元閔翔終於捨得放她下來,只是才把她放回平地,下一刻,他就略嫌粗暴的一把攬住了她的腰肢,然後,如昨晚一樣,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閆素素,你就真這麼討厭我?”氣惱的把她丟到了牀上,這次他沒有欺身上來,而是帝王般高高的立在牀邊,逼視着她。
雖然牀上鋪了厚實的錦被,但是這樣重重的被丟上來,依然是痛的。
閆素素吃痛的皺了下眉頭,目光有些惱怒的看向元閔翔:“就算本來不討厭你,現在也討厭你,我此生最討厭兩種人,一種自以爲是,另一種對女人動粗。”
她倔強的昂着透露,一點都不懼怕他此刻地獄羅剎一般的滿身黑氣。
元閔翔一頓,語氣還是冰冷:“無論你討厭不討厭我,這輩子,你招惹了我,就休想再逃離。閆素素,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原諒你,但是這種事,只有一次,絕不允許有第二次,聽到了嗎?”
閆素素負氣的看着他,他憑什麼命令她,就因爲他是王爺,她不過是個庶小姐嗎?
他以爲只有他有權利甩了她,她就沒有這個資格說“不”字嗎?
挑釁的看着元閔翔,閆素素的語氣不甘示弱:“閔王爺,我也曾說過,我若不想嫁,誰也奈何不了我。昨天晚上事情,我倒是敢保證只有這一次,因爲從今天起,我要搬到龍居宮來住,以後,你也沒機會撒酒瘋了。”
濃眉一緊,元閔翔眉宇之間的駭人之色演的越發的濃烈,提步逼近牀榻,看着閆素素身子緊張了一下,他冷笑起來:“你以爲,在龍居宮中,我就奈何不了你了?閆素素,你是小看了我,還是太高看了你自己?”
看着他嘴角的那麼冷笑,那麼陰沉,是她認識他之後,最爲森然的笑意了。
閆素素心口微微的顫動了一下,身子不由的往後縮了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你到底要如何?我說過我不想嫁你。”
“我倒想問你,你又想如何?”看着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他心裡陡然生涼,她在怕他嗎?
閆素素勉強鎮定了下來,告訴自己這是在龍居宮,皇上還在內殿休息呢,元閔翔不敢亂來的,暗暗吐了一口氣,她開口,冷靜多了。
“我說過,我崇尚的是那種一夫一妻制度的婚姻,你給不起我,又何必不放過我?我是鬥不過你,甚至你一個不高興,可以讓我腦袋落地,但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想爲自己爭取些什麼,你問我想如何,我只有一句:我不想嫁你。”
她的態度很明朗,就看他肯不肯放手,如果他想通了主動放手,也就沒必要去麻煩皇上了,如果他依然固守己見,她就診的只能求助皇上了。
元閔翔顯然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人,即便閆素素多次駁了他的面子,三番兩次的說要悔婚,讓他男性的尊嚴一次次的受到打擊,但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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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閆素素,你想要一夫一妻,休想,你想要本王放過你,也休想。”冷冷的話音,不帶任何溫度,直直的送入閆素素的耳膜,閆素素就知道和他說這,就是浪費口舌。
閆素素是打擊了元閔翔的男性自尊一次又一次,可元閔翔又何嘗不打擊了閆素素的耐心一次又一次。
每次她都嘗試和他溝通,講道理,可哪一次說得通了?
是她口才不佳,說服力不強,還是他是石頭做的,太頑固,太固執?
初相見時營造的那種淡淡的兩情相悅,以及入宮一個月來點點積累的好感,從昨晚到今天短短不到十二個時辰,就已經被兩人消磨殆盡了。
閆素素冷睨了元閔翔一眼,淡薄的道:“好,那我就休想吧!閔王爺,請問可以讓開了嗎?”
元閔翔巍然不動,沉默不語,和閆素素直視了許久,才側了身子,讓她從牀上爬了下來,看着她在一邊整理褶皺的衣服,他的心裡,有了一股淡淡的後悔,如果一開始答應她所謂的一夫一妻,她是不是早就已經是他的人了呢?
終究,不肯放過她,並不僅僅出於征服她的慾望,或多或少,也許很大一部分,是因爲喜歡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