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閔翔看了一眼那名單,好歹是冷靜了下來,只抱着頭坐在椅子裡,不言不語。
隨着元閔翔的不言不語,屋子裡也頓然靜謐了下來,許久不曾有人開口言語。
老三生就一個活潑性子,哪裡受的住這番沉悶,不由的開口嚷嚷了起來:“餓死了,大家不先吃飯嗎?勞頓了一日了,午膳都是草草了事的在街邊吃了點面哨子,餓的慌,大家都不餓嗎?”
“住嘴!”身邊一襲男裝打扮的老二,狠狠的瞪了老三一眼。
老三癟癟嘴,低聲嘟囔道:“這什麼世道啊,先是死趕活趕的趕路趕的腳都腫了,又是在那那破房子裡撞上鬼,接着還沒休息夠,就開始找人,現在,飯都不給吃了!”
“住嘴了!”雖然老三是低聲嘟囔的,但是屋子裡極其的安靜,老三這嘟囔,也就顯得大聲了,老二不由的又瞪了他一樣,壓抑着聲音吼道。
老三再度癟癟嘴,輕哼了一聲。
這是,一隻像個空氣一樣存在的餘杭姚,忽然目光轉向了老三,問道:“你說撞鬼了,哪裡?”
餘杭姚是個老好人,不過是覺得老三發牢騷個不停,就和老三說說話,讓他心裡舒坦點。
終於有個說話人了,老三趕忙一股腦兒的將那夜的事情繪聲繪色的和餘杭姚一一道來。
他不曾發現,在他說話的當會兒,所有的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給他吸引了過來,他還以爲自己講的精彩呢,得意的更講的賣力,甚至都有了些手舞足蹈起來。
“你們不知道,那是隻女鬼,在地底下,不停的叩擊地板,好像要從底下竄出來,還喊老二的名字呢,老二,她怎麼說來的?‘老二,別走,救救我’,是這樣吧?瞎,你們不知道,老二那點出息,嚇的當場就跪地求饒,‘不要來找我,我從來沒做過虧心事。’那慫樣,老大你是沒看到。”
“我纔沒有跪地求饒,而且是誰沒出息?是誰嚇的屁股尿流的逃之夭夭了,丟下我一個,沒一點男子氣概?”老二回擊過去,也全然沒有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有些奇怪。
“我纔沒……”
老三才要給自己狡辯,卻被元閔翔打算了下半截話:“你說,她說什麼?”
“‘不要來找我,我從來沒做過虧心事’啊,看,她沒出息吧!哈哈哈!”老三還在那女鬼的故事之中,和老二一樣,全然不見大家的目光都轉了奇怪。
“不是老二,是那女——的,女的說了什麼?”拓拔巖幫元閔翔問出接下來要問的問題。
“怎麼了?咦,大家不會是害怕了吧,哈哈哈……”
“廢話少說,那女的,到底說了什麼?”
被拓拔巖一吼,老三嚇了一跳,但是馬上,就意識到了,事情,不簡單了。
“‘老二,別走,救救我’這麼說來的,老大,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老三這個後知後覺,依然沒有發現問題所在,倒是老二,頓然反應了過來,驚叫一聲。
“啊,那地下之人,不會是,閔王妃吧!”
元閔翔“唰”一下起身,大步踱至老三身邊:“她認得你和老二嗎?”
老三早就知道了上次在客棧的那個穿着男裝的女子,是元閔翔的王妃閆素素,是以,他點了點頭:“我們以前見過,但是隻有一面之緣,和老二,倒是處過一晚上。”
“翔哥哥,可能,真是王妃。”
老二現在想來,那地底下的,不是索命淒涼的聲音,倒更像是焦急又帶着驚喜的求救聲,如若真是閆素素,那她就太對不起元閔翔了,當時,分明可以救閆素素出來,卻因爲被嚇破了膽,落荒而逃了。
“東郊三裡地的破屋,是嗎?”元閔翔緊追着問。
“是,王爺,你怎麼知道三裡地!”
原來,她真的在那裡,那日他處東郊去尋她,在破屋處,心中有種十分強烈的預感,預感到她就在附近,他尋遍了整座破屋,甚至連屋樑上都沒有放過,哪曾想到,她居然在地底下。
不再耽誤片刻時間,他飛身而出,隻身朝着東郊去。
而其餘幾日,也是緊追而上。
不消片刻,一行人風馳電掣的到了東郊,元閔翔手心凝一股真氣,向着雜亂的地板用力一掌擊去,之間所有的地板都翻飛起來,一個只容一人通過的黑洞,赫然顯於地板之下。
一行七人先後往下,越到深處,空氣越是腐敗,元閔翔想到閆素素被關在這之中,心口就開始隱隱作痛,他怎麼就會感受不到她存在於地底下呢?
明明差一點就可以找到她的。
一路自責着,一路往下,爲了怕閆素素被殺害,走了半截子,元閔翔比了個動作,讓所有人在外頭等候,自己,熄滅了火把,摸黑屏氣凝神入內。
裡頭十分的黑,伸手不見五指,他摸索着,很快尋到了一扇門,推門而入,他輕喚:“素素。”
無人迴應。
一路往下,共有小屋七八間,他都推門入內,輕聲呼喚,都未得到迴應,甚至,連個人氣息都感覺不到,只在一間房間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有些發酸的食物味道,這食物味道之中,隱隱透着迷藥的氣味。
他眉心一緊,循着氣味摸索到了牀邊,被褥鋪散着,他壓抑着心頭的那股恐慌,探手下午,當觸摸到一個空空的被窩之後,他才大鬆了一口氣,沒有人,還好沒有人,如果讓他摸到的一章冰冷的臉孔,他當真會瘋掉。
所有的房間,都是空的,他確定了之後,回來找大家,大家拿着火把,繼續往內。
循着腳印,走到了盡頭,沒了路,前頭是毫無縫隙的一堵牆壁。
元閔翔皺眉,輕摸了一下牆壁,然後,輕聲對大家道:“牆壁是乾燥的,這處顯然通風,拿火把來。”
身後的拓拔巖,將火把遞送了過去。
元閔翔將火把放在牆壁各處試風,火苗子在一處看似完美無缺的地方,輕輕票動起來,元閔翔對大家比了比這處,大家都會意,都往後退了下去,繃緊了心絃兒,隨時準備着破門而入,與對方決一死戰。
元閔翔聚斂真氣,一掌劈打在牆上,怎知,牆壁居然紋絲不動。
他不甘心,繼續發力,依然如此。
拓拔巖見狀,對他比了個你下去,我來的手勢,在牆前站定,他兩次發力,那牆壁依舊是紋絲不動。
眼看着砸牆而入是不可能的了,殘月忽然開了口:“從這個方向過來,應該是一個叫做桃花塢的地方。”
“你知道?”
“恩!曾經去過一次,桃花塢的主人是個七旬老叟,和我有些交情,桃花塢設了奇門盾術,一般人,進得去出不來!”
“上地面,去桃花塢!”
元閔翔即可決定,往外匆匆而去,牆壁上,忽然傳來了一陣陣叩擊聲,清脆有力。
“有人,敲牆!”衆人警惕。
這牆壁之所以牢固,是因爲是以千年寒鐵所鑄,但是牢固歸牢固,總歸是金屬,傳音效果極佳,閆素素正在研究那桃花陣的時候,聽到了方纔的出口處,有大力擊打的聲音,她忙出來查看,見兩個婢女不知身處何處,是以,她纔敢迴應過去。
“叩叩叩,叩叩叩!”她有條不紊的叩擊着牆壁,不一會兒,對面傳來了同節奏的敲打。
“王爺,會是王妃嗎?這樣叩擊,她會知道是你來救她了嗎?”
肖遙顯得十分的緊張,元閔翔對他的緊張頗感不悅:“我能感受到就是她。”
只這一句,便再不給任肖遙迴應。
任肖遙知道自己對閆素素的關懷許太多明顯,是以安靜退了下。
閆素素朦朦朧朧聽到對面有人說話,她嘗試着開了開口:“是誰?”
無奈,爲了怕人聽到,她的聲音不敢太響。
元閔翔也只聽了個朦朦朧朧,但是他可以確定,就是閆素素的聲音,當下欣喜若狂,大喊了一聲:“素素!是你嗎,是你的話,敲一下。”
“叩!”
衆人狂喜。
“你是不是在一個滿是桃花的地方?是的話,敲兩下。”
“叩叩!”
“是誰綁架的你,我報名字,如果是,你就敲兩下,不是,就一下。知道了的話,敲三下。”
“叩叩叩!”
閆素素不能大聲喊話,但是這般交流,倒也算方便。
寒鐵門對面。
“快,巖,那份名單,拿來!”
“恩!給!”拓拔巖忙送上了餘杭姚蒐羅來的,和閆家有走動關係的所有人的名單。
元閔翔接過,從沒有拜訪過的地方開始念起:“戶部尚書宜柏瑤!”
“叩!”
“禮部尚書景田!”
“叩!”
“大都尉施大龍!”
“叩!”
……
“中將軍餘光華!”
“叩!”
閆素素心裡暗暗着急,這怎麼還沒念到安陽侯和安定侯的,若是再不快點,那兩個婢女可能會回來了。
那邊名字在繼續念,她在繼續否決。
半晌,終於……
“安陽侯,安定侯?”
“閔王妃,你在這裡做什麼?”正要欣喜的敲下兩下,那兩個丫鬟,居然提着飯籃子回來了,閆素素甚至鬱悶,不過卻是十分聰慧。
“叩叩……這門是什麼做的,這聲音聽着可不像木門呢!”
那兩丫頭不疑有他:“這是寒鐵做的。”
“哦……寒鐵啊!”閆素素故意拉高了聲音,聽在那兩個丫鬟耳裡,她這般大聲,不過是對寒鐵爲門覺得驚奇而已,她們卻不知道,閆素素此言,是故意說給門後的元閔翔等人聽。
元閔翔的嘴角,勾了個淺笑,這女人,當真聰明。
“走!”他輕聲回頭對大家道,知道閆素素現在應該是安全的,他心裡稍稍的寬慰了幾分,既然知道了那門是寒鐵所作,他自然也打消了徒手砸碎這門的念頭,而且他要顧及到閆素素的安慰。
若是讓對方發現了自己等人已經知道了閆素素的所在,恐怕不殺了閆素素也會把她挪移到其他地方,到時候,他們還不又得一頓好找,他再也無法忍受,不知道她任何一點消息,不知道她身在何處,不知道她是生是死的痛苦了。
看着手裡的名單,他的手心開始漸漸握緊:“安陽侯,安定侯!”
“王爺,閆凌峰的失蹤,你認爲,是否也和這兩人有關?”
“鄙視認爲,而是一定,人還在他們手上,大家切記不可打草驚蛇,肖遙,你去查這兩人背景,殘月,那五行八卦陣,你可會破?”
“會!”淡淡一個字,卻足夠元閔翔安心。
“杭姚!”元閔翔駐足回頭。
“屬下在!”
“以防萬一,你給我大量購置一萬把斧頭,務必鋒利,削鐵如泥,如果這五行八卦陣闖不進去,就把所有桃花都給砍了。”
餘杭姚領命:“是,屬下出去就照辦。”
“巖,你們三,幫我恢復外面破壞的石板,力求和原來的一模一樣,我方纔看了,設又機黃,老二精通機黃之術,交由你們了。”不能讓人看出來,他們來過的痕跡,不然恐怕於閆素素和閆凌峰不利。
拓拔巖自然也明白,於是直爽應道:“這裡交給我們,你們放心。”
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只要閆素素平安,只要,她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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