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可以選擇不回去,好不容易出來了,憑藉她的醫術,走到哪裡活不了命,但是她清楚明白,她若是趁機逃走,她的娘還有倩兒是必死無疑。
人啊,最害怕的就是有牽掛,因爲有了牽掛,所以纔會寸步難行。
偏巧她又是個醫者,她的善良雖然不至於氾濫,但是卻不允許她去連累無辜的人。
頹喪的嘆息了一口,她自嘲的輕笑了一聲:“回去討打吧!悲劇的庶小姐啊!”
拿了船槳往岸邊劃,她已經失了來時的興致,一路上擦肩而過的田田蓮葉,她也無心賞玩,待近了岸邊,周圍靜悄悄的空無一人,而她走進來的月洞門,不知道何時已經上了鎖,出不去了。
回身顧盼左右,似乎就只有這個出口,她更是頹然了。
“不會這麼倒黴吧,主動回去討打都回不去,唉!”
看來,她今夜是勢必要在這露天底下過一夜了,等到明日天亮,等人來開門再回家。
閆素素從來都是個隨遇而安的人,信奉既來之則安之的信則。
所以鬱郁了一會兒,她心思就豁達了,摘了片荷葉墊在地上,天際已經越發的暗了,如果在岸上過夜,這大夏天的,又是山上,蟲蛇鼠蟻免不了橫行,她思考了一番,折身又上了船,打算在船上過一夜。
山上的夜景,原是極美,比現代的夜色美的多了去了,繁星滿天,皓月當空,周圍是蓮葉田田,蟲鳥和鳴,這番景象,細細想來,閆素素還真的是許多年都不曾見到了。
她隨父親習醫,每天勤奮刻苦,哪裡有這個閒情逸致賞星看月啊,細細算來,長這麼大,兩世爲人,這麼安靜恬淡的躺在夜空下還真的是頭一遭。
雖然有些擔心倩兒和孃親,但是她的心情還不賴。
雙手枕在腦後,嘴角微微勾着,她放鬆着心情欣賞着大自然的美景,耳畔,忽然傳來一陣悠揚婉轉的簫聲。
這簫聲,即便是閆素素這樣不通音律的人,都忍不住被吸引了全副心神過去。
簫聲很委婉,聞着如置身在綿帛之上,心都跟着柔柔軟軟起來,可到了後半段,簫聲又轉了急,似有千軍萬馬蓄勢待發,可到了真正要發出之時,卻又戛然而止,顯然吹簫之人,沒有吹完整個曲子。